21、算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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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大婚后莹花开始郁郁寡欢起来，人也没有以前那般爱笑了。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爱上一个人可能只是一瞬间，忘却一个人倾尽余生怕是也不见的能办到。
莹花怕我担心，总是强装笑容，让我很心疼。我带她出来散散心，戏班的生意自从孟芷柔来了以后，日渐红火，若不是我提前跟老班主说，怕连位置都没有。
阿年坐在我旁边咿咿呀呀的唱着一首我完全听不懂的歌，像是随便哼唱的，但意外的好听，像是一首古老而悠远的童谣。“阿年你唱的什么啊？”莹花问道。
阿年一愣，默默地低下头，眼神有些忧伤，莹花有些无措的看着我，“阿年你怎么了？”她接着问道。
阿年笑笑，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阿年要去喂猫猫了。”
“这孩子有时候还真令人捉摸不透。”莹花笑道，虽然我也有这种感觉。
“莹花郡主，阿璃姑娘你们怎么在这儿？”孟芷柔温柔地问道。
“我们出来透透气，芷柔姑娘已经唱完了吗？”我问。
孟芷柔歪头一笑，“唱完了，回去休息。二位还是去屋里吧，外面太冷了。”
我刚起身却听到里面一阵嘈杂，我和莹花一同进去，却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近看却发现戏台上躺着一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刀，“这不是吏部侍郎张全有吗？”莹花惊呼道。
吏部侍郎怎么突然死在了这里？明显是被人一刀直击心口而死，据说他当时在楼上，中刀后从楼上摔到了戏台上。戏班还真是多灾多难，玉梨死后来了孟芷柔，本以为日子终于太平了，没想到又遇到了吏部侍郎被杀一事。朝中三品大元无故被杀，一时间震惊朝野，京兆府尹把戏班的人都带去一一问话，也没查出个什么线索来。
回到安王府，经过慕容景安门外时我听到他和步知秋在说什么。在戏班死去的吏部侍郎张全有乃吏部左侍郎，平日里也算安分守己，据说是太子那边的人，此人之死难道是党争？
“据属下得到的消息，张全有曾跟吏部尚书海知恩极力推举摇光知府柏善，也就是现在的摇光太守，上个月摇光督造恒水堤坝出了事故，堤坝初呈，便倾塌了，冲毁白余良田，据说摇光周家村千余人无一生还。不过摇光太守给陛下的奏章中只说了堤坝倾塌之事，并未提及周家村全村之人都死于堤坝决堤。”步知秋说道。
慕容景安薄唇轻抿，带着几分残酷与无情，“如此一来，吏部侍郎之死本王大概知道了。摇光堤坝修建，京里拨了不少银两，修建的堤坝却在第一次水位上涨之时便倾塌了，真不知道摇光太守都督建了个什么。”
“王爷是说张全有之死跟摇光堤坝倾塌之事有关？”
“人是张全有举荐的，一个知府就算再勤奋爱民也不可能一步坐到太守的位置。这其中张全有定出了不少力，只是堤坝之事肯定还有下文，你再去查查。”
步知秋走后我才进屋，慕容景安冷眸抬起，寒霜骤降，“在门外听多久了？”
“王爷这次没发现我？”
“听到什么了？”慕容景安似乎没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语气冰冷了不好。
“就是你们说的那些。”
慕容景安眸色深了几分，“这些与你无关，不要对旁人提及。”
“王爷，你当我是那大嘴巴的妇人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有分寸的。”
慕容景安面色缓和了不少，“还生气了。”
“我当然要生气，之前我跟王爷说过了吧，我与王爷的命运早就连在了一起，若是王爷有个什么闪失，我也不会好过，就算是为了我自己也不会让王爷你有事的。”我说的很快，情绪也很激动，特别不喜欢他总是拿看小孩子的眼光看我。
“好好好！！看把你急的。”慕容景安笑道。
“只是吏部侍郎之死，牵连了戏班的众人。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
“放心吧，戏班众人无辜，京兆府尹自然不会为难他们。你无需担心。”
我点点头，傍晚的时候班主和小莲就出了京兆衙门，看着面色很是不好。我有点儿担心阿年，只是这孩子大晚上的不在戏班是去哪里了？该不会又去喂猫了吧，我从戏班后门出来，走到那处荒废已久的宅子。
晚上看真有恐怖片的既视感，“阿年——”我喊了一声，没人应声。脚下传来一声猫叫，是阿年喂得那些小猫，已经长这么大了，也不怕人。我抱起脚边的小猫，心里虽说有几分畏惧，可还是进来了。真可谓月黑风高，我把猫放进窝里。
似乎有人在说话，我寻着声音过去，倒塌的半截墙后站着一人，是阿年，她在跟谁说话，似乎说着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阿年似乎情绪很激动，眼睛瞪得很大。“阿年——”我喊了一声，身后一阵寒意，后脑勺似乎被什么打了一棍，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孟芷柔的房间，“怎么回事？”我摸着自己疼痛不已的后脑勺。
“阿璃姑娘你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孟芷柔关切的问道。
“阿年呢？”
“阿年在院子里呢，这孩子大晚上跑出去，还遇到了小偷，害阿璃姑娘你被人打晕了。好在她知道大叫，小莲听到后便赶过去，这才没酿成大错。”
“小偷？”是小偷打晕了我吗？阿年那个时候在跟谁说话？我当时感到背后一股寒彻心底的恐惧，一般的小偷会带给我这种感觉吗？
阿年坐在石阶上，似乎在自言自语，咿咿呀呀的，其实她平时也经常这么自说自话，“阿年。”
阿年抬起头，眼中带着愧疚，又低下头，“阿年闯祸了，阿璃姐姐会不会讨厌阿年？”
“怎么会呢？这又不是阿年的错。”我握住她冰冷的手。
阿年脸上没有笑容，“阿璃姐姐，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阿年是个坏孩子会不会讨厌阿年？”
“阿年怎么会是坏孩子呢？阿璃姐姐永远都不会讨厌阿年的，不过以后不许再这么晚跑出去，太危险了，知不知道？”
阿年再次愧疚的低下了头，“好了，阿璃姐姐没有怪阿年，阿年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阿年点点头，单擎风来接我了，我并未提及被人打晕一事，到时候慕容景安再不许我出门了。只是这些事都太过蹊跷了，我虽然不想怀疑阿年，但是这孩子身上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拦路的妇人，衣衫褴褛，像是逃难而来的。说来也是奇怪，拦路一不要钱二不装可怜，张口便问，“吏部侍郎张全有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我和单擎风不约而同的一愣，“请问你是？”单擎风显然比我聪明的多，我险些就脱口而出张全有已经死了，夫人细腻的双手紧握着拐杖，眼神飘忽不定，“我是他的远方亲戚，家中遭了变故所以前来投奔。”看她的双手根本不像一个逃难而来的人。
“这个样子啊，我与张大人也是旧识，不如先到我家中稍等片刻，我去请张大人过来。”单擎风说道，妇人马上变了脸色，慌忙而逃。“阿璃姑娘，我跟过去看看，你能自己回去吗？”
“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合拢披风，最近事情真多。
据单擎风跟踪妇人才知，她住在一家偏僻的客栈中，据店主交代听口音像是摇光来的。慕容景安将信递给步知秋，“这名女子是张全有藏在摇光的妾室，据说是如今的摇光太守赠与他的。”
“这名女子突然跑到平京来寻张全有可是摇光发生了什么？”步知秋问道。
“如果信上所言属实，那就好解释了。知秋你安排人暗中保护这名女子，我想很快就有人要取她性命了。”
三日后平京又下了大雪，险些丧命的妇人被单擎风引到了京兆衙门。京兆府尹秘密将该女子藏了起来，该女子名为梅心，本是摇光太守府上的一名丫鬟，样貌出挑被张全有看上了，摇光太守便把此女给张全有当了妾室。京兆府尹冒着风雪到了襄王府，单擎风回来复命时是这么说的。
“为何要将她引到京兆府尹那儿？”我不解地问道。
“京兆府尹的夫人是禁军大统领的妹妹，也是元襄的姨母。所以京兆府尹自然是站在元襄那边了。”慕容景安不温不火的说着。
“只是这与襄王又有什么关系？”
“张全有是太子的人，摇光太守柏善则是元襄的人。这两个人勾结私吞了督造堤坝的银两，造成堤坝倾塌，千余人丧命。如今张全有一死，很快就会查到柏善的头上，他若想保命只能求助于襄王。”
“如此说来太子和襄王岂不是？”
慕容景安讽刺地一笑，“这二人虽各为其主，可贪赃枉法的心思那可是一致。”
“你是说他们二人背着襄王和太子暗中勾结？”
“如今张全有一死，太子和襄王恐怕都知道了。你猜接下来他们两个会怎么做？”
“把罪责推到对方身上？”
慕容景安朝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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