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家庭 ...
-
赵止跟着林盛则跑了一趟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他们兄弟两开的那辆车后面带了个烧烤架子，还有不少吃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在沙滩露营，赵止去服务区那边租了三个帐篷带过去。
停好车后，赵止跟着林盛则沿着海边公路不断往前走。
“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
林盛则的声音很平淡，不是那种刻意的平淡。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平淡，仿佛和谁都梳离，离得远看了可能觉得温柔，离的近了只觉得完全不能相与。赵止不知道这一家人几个人性子反差这么大。只是回了他一句“工作接触，就认识了”
赵止没敢在说太多，他确实不确定林盛则在公司或是在他们家庭中的身份，话不太好讲太开。
“我哥还挺喜欢你的”
肯定语气，但着实让赵止惊了一下“啊，谢谢啊，我会好好把握的”
这玩笑不太高级，赵止愣了一下。看到旁边林盛则皱了一下眉，然后没开口。他自己意识到是不太好了，但这话不好找补“林静，是个什么样的哥哥？”
“一个很优秀的哥哥”赵止看到林盛则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也是一个很平凡的哥哥”这就不知道在怎么讲了，话题倒是越来越冷了。赵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弟，能叫不？”
旁白林盛则一愣“可以，您随意”
“您跟人聊天都是这样？还是仅对于追求你哥的我？”
林盛则倒是直截了当的说“都这样”
赵止笑了起来“好”想想又说了一句“那咱还接着往下聊？”
林盛则像是没想到赵止能接这么一句，有一瞬间不自然，很快调整过来“都行”顿了一下“关于我哥的事也可以”
有些坦诚了，至少人是没问题的。赵止回他“不用，跟他自己有关的事，我自己和他讲就好”
不聊别人，就又把话题转到了两个人身上“这么热。穿成这样还习惯？”
“还好，中午家宴比较重要，出来时没再换了”
能忍，赵止没在说什么。随着视线不断触及海平面，赵止看到正在搭帐篷的林静。沙滩上零零散散打着躺椅，人实在是不多，天气有些热了。
林静抬头时，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赵止看林静笑着站了起来，朝着他挥手，他有些机械的抬起手，朝着林静的方向，旁边赵容也往这边看，抱着怀里的果汁跟着和赵止打招呼。
走进的时候，赵止才发现就只有林静一个人在动手，另外两个人都是在躺着。刚要开口，林盛刚先讲话了“我的好哥哥们，有没有十分钟不见？”
这是被笑话了，小孩儿说活一股欠欠的味儿。赵止笑笑，没顾着回答，朝着一旁蹲着的林静搭了个手，林静站了起来“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你会吗？”
“不会！”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林静跟着赵止笑“不急，我试试手，就先给小容搭这一个，我们的晚会儿再搭就好”
赵止回了句“好”接着摸了摸下巴，对着林静说“我两睡啊？”也是一股欠欠的味道。
林静笑着说“啊，不行啊，嫌弃我啊”
几个啊把赵止逗笑了“可没，可没，这你可不能乱说”
两人没在讲话，对着笑了起来。
旁边林盛刚看着两人没人理他，倒也没生气，朝着林盛则伸了个手。
林盛则伸了胳膊，林盛刚抱着胳膊顺着后背方向起来，搭在林盛则背上，林盛则朝后面甩了甩胳膊，没把人呼下来，看着地上的躺椅对着后面说“马上你就嫌热，赶紧下来，背上都是汗”
赵止看着林盛刚赖在林盛则身上，倒是觉得有些诧异，林静倒是给了它他一个答案“只是感情好”
赵止皱了皱眉，笑着想说句跟你也这么亲热吗？最后还是说了句“那现在可不能跟你这样了”
有些暧昧了，也许是一直暧昧着？这话一出有些不太恰当，如果不能归结于是吃醋。林静倒是很快笑着回了一句“应该的”
林盛则拖着林盛刚走了挺远了，突然扭过头朝着赵止说“你来烤肉！”
林静顺着跟赵止说“这个要你来了，我们几个确实不太行，我跟他两说过你做饭好吃”
赵止觉得这确实没难度，拍着胸脯倒是跟林静打了个保票“好的”。
离了几个小的，赵止和林静寻了处没人的礁石坐着，来得早这时也已是傍晚，只是日光仍不落。两个人并排坐着，看着浪起起落落，远处偶有鸟鸣，海面稀稀散散的人群，五颜六色的泳衣，伴着孩童的尖叫，时不时侵扰清醒的大脑，让本觉得人间闹剧的心情起起复浮。赵止不断的扭过头看林静手在腿上撑着下巴望向远方，不断的海风夹杂着热气沿着身子如浪潮翻涌。赵止突然有些觉得那些所谓的人间静好，或是人间美好，是存在的。
两个人说开后，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一直没话，赵止觉得这还挺好。看着太阳往下沉，赵止对着旁边林静说“很长，很长”，说完起身朝林静伸手，林静看着赵止手悬在半空，仿佛思索着这几个字，然后抬起头，攀上赵止的手，笑着没回话，拉着赵止往归途反方向处，大部向前。
人还是不多，两个社牛带着林盛则去跟远处的一群年轻人打排球。赵止本想问赵止去不去，倒不是不想人在跟前，只是这烟熏的实在是太对不上林老板的身份。
林静看着倒是不以为意，帮着赵止不断串着没处理好的肉。一双精致的手实在是不太适合干这些个事，赵止觉得让林静做这些实在是有些暴谴天物了。最后寻了个由头“先不弄那么多，他们三个估计还要玩一会才回来，这些就够了”
林静说了句“挺新鲜的”然后倒是收了手，用旁边的水简单洗了个手，就坐着看着赵止。这倒是让赵止更不好意思了“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啊，还是你好看”
赵止看着林静，两个人隔着一缕烟对视，赵止不太想是有多少时间，最后是鼻子传来的焦味，让他意识到坏了。
这下成两个人对着烤焦的鸡翅了，有些没反应过来了。耳边是两个人的笑声，林静先说“是不是打扰赵大厨了？”
赵止停下笑，假装思索，最后朝着林静说了一句“只怪厨子也想贪恋美色”
林静停下笑，顿了一下，正要开口。倒是赵容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哥，怎么样了？饿坏我了。”
没有答案的问题，两个人停下了那些小动作，一个答案仿佛突然斩断了那些旖旎。赵容看着两个人，最后还是去坐在了林静的那个椅子上，开始收拾肉串。林静把烤好的东西端出来，赵容还没吃到，林盛刚就把盘抢走，说给一起打球的人送过去，跟在后面的林盛则倒是一脸严肃，看着赵止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时间有些久了，夜色开始侵蚀天空。林盛则拿着下午买来的木头倒是弄了个篝火，点亮的一隅照亮清澈的脸庞。
林盛刚带着笑容回来的时候，赵止还在忙碌，林静站在一旁看着，赵止觉得这人实在与油烟有些违和，只是刚才的问答还没结束，这下倒是不太好去讲这些问题。
突然，林静把胳膊架在赵止脖子上，赵止身体定了一下，朝着林静手指的方向看，赵容跟林盛刚再抢盘子里最后一块肉。两双筷子不断扒拉。林静在赵止耳边说了句“赵大厨要在快点了，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这话有些顾头不顾尾了，林静背着手朝着旁边走。赵止有些摸不透的意味在，招呼着赵容把烤好的食物端过去，还是没忘了加一句“等会儿还多着呢”
夜色不断笼罩，旁边人群骤然减少。不断传走的香味吸引了不少外人，接受着旁人的称赞，倒是分走了不少。到最后赵止没吃上多少自己烤的食物，炭火熄灭，赵止坐在林静旁边问他“吃好了吗？”
林静从后面端出一盘理好的肉，笑着朝赵止说“厨子不能挨饿啊”赵止接过来，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说些什么。
远处的林盛刚跟赵容走了过来，问两个哥哥要不要玩些什么游戏。赵止吃着等着看林静的反应，最后没成想问题还是给抛在了自己身上。林静眯眼笑着，靠在赵止身上，对着两人说“都听你赵哥的”
这话、这姿势可太暧昧了，两人嘘了一下。赵止这会儿倒是没在觉得害臊了“玩什么啊？我两玩不来你们小年轻那些了，酒足饭饱，就该休息了”说着用手从后面拦住林静的肩，两个人一起抬头朝着小孩儿笑。
篝火的光不断黯淡，沙滩上的灯光也不断熄灭。看着两个人不断走远，赵止把手放下来“这就说好了？”
“啊，还有什么事？”
“看星星？唱个歌？”
两个人对视一笑，赵止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旁边传来林静的声音“帐篷离的挺近，小容在中间，她一个人住，有什么事方便些讲话”
“好”
两个哥哥最后还是躺在沙滩上看了会儿星星，夏夜疏朗的天空，赵止看不见太多星星，海风开始凉了起来，两个人只躺了一会儿起来，湿润的泥沙，互相看着背上的沙子。赵止觉得自己像是带坏孩子的傻子。
光亮逐渐消失，赵止站在赵容帐篷前问她有没有问题，得到肯定的回复，才踱步走到自己的那个帐篷前。距离还是有的，谈话声能不能听到要等第二天才能确定。
赵止钻进去的时候，林静正在看手机。
“会不会觉得有点热？”
“不会儿，记得盖点东西，温差大，晚会儿挺冷的。”
赵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我要正经些呢，还是不正经些呢？”
林静笑了一下，一身浅笑，赵止躺下时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反应了。耳朵听到“随意些就行”才堪堪缓了下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止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成想这会儿还是提了起来，但这会就快成躺在一张床上了，怎么看都不是那会儿的环境，确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我还是跟林老板来正经的吧。不正经起来我自己也顶不太住。”
“嗯，我先来交个底？”
林静没说话，轻哼了一声，赵止觉得有些像猫，不过他还是更喜欢狗。顿了一下，接着说了起来“过完十月生日，就该要准备三十了。家里面父亲母亲、爷爷奶奶都还在。谈过一个男朋友，但是还没出柜。”
这话不纯情了，坦诚的有些说不出口，赵止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在这边待了几年了，有时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一个人带条狗过的也还不错。确实也是没车没房，存款倒是还有些。”这话说的赵止笑了起来“但肯定也是比不上林老板”
旁边林静学着赵止笑着说“啊，那赵大哥可要加把劲了啊”
“啊，那肯定啊，那可就不能只是养活自己了，是吧？”
一瞬间的沉默，林静先开了口“恰好比你小了一岁，家里只有父亲还在，该有的我应该是都有了。留了几年学，没谈过朋友，饭做的也确实是一塌糊涂，这点你不嫌弃吧？啊？”林静的语气倒是好了很多。
这时候林静的玩笑话也放开了，赵止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傻了，顺带着把林老板也给带偏了“没事，哪能嫌弃啊，我都会，不会我就学一学，想吃什么我来做，这点儿上的自信我还是有些的”
“好”
话最后还是没讲太开，没讲喜欢，没讲为什么，没讲一见钟情，没讲热烈的表达。
幽暗的空间里，赵止侧头时觉得好像不断在和林静对视，焦躁的空气，规律的呼吸，急湍的心跳，仿佛预言一般想要昭示夜的不平凡。
没有过往，没有以后。戛然而止的对话让赵止不知道是不是该怅然若失，心脏的悸动伴着惑意、沉绵的困意混着梦境不断沉沦在热烈的盛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