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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青梅竹马 ...

  •   解雨臣家里。
      阳光从窗帘缝隙间漏出一丝光亮,轻飘飘地流入房间里。
      黑瞎子还死死缠着解雨臣,双手像个汉堡一样一前一后夹着解雨臣。
      身边人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声就喷洒在解雨臣耳边,他醒来后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忍不住翻了个身。
      察觉到身旁那人呼吸开始用了另一种节奏后,他知道,瞎子已经醒了。
      “起床了。”
      解雨臣哑着嗓子,浑身都被这个姿势弄得不自在。
      一整个晚上,黑瞎子都维持着八爪鱼一样的姿势,死死缠着解雨臣。
      黑瞎子:“……”
      他没有任何动静。

      解雨臣无可奈何,推了推黑瞎子的脑袋:“瞎子,起床了。”
      “……”
      解雨臣叫了两声,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装睡!?
      “瞎子,起床了。”解雨臣耐着性子又叫了他一声。
      黑瞎子却故意将人缠的更紧。
      解雨臣本就不太适应别人的触碰,更何况还是这么尴尬的地方。
      黑瞎子却一点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并抱得更紧了些,脑袋还往解雨臣肩颈间蹭了蹭。
      毛茸茸的头蹭得解雨臣更加不舒服了。

      解雨臣终于忍无可忍,顺手就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刀来:“再不起来你就不用起来了!”
      匕首刮着刀鞘一声摩擦声响。
      黑瞎子听闻瞬间松开解雨臣并一咕噜滚下床:“我错了!花儿爷!”
      解雨臣:“好玩吗?”
      “嘿嘿,挺好玩的,以前咱俩在沙漠也是这么玩得,还记得吗?”
      “不记得,你少给我扯那些我忘了的事。”
      解雨臣把玩手里的刀,突然朝黑瞎子脸上扔过去。
      刀子迎面飞过来,锋利的刀刃一抹寒光闪过,黑瞎子微微偏了一下头,刀子刮着脸颊而过,只带走黑瞎子鬓角两根头发。

      “不好意思,大早上的我手抖。”解雨臣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这句话。
      “没事,黑爷我不会跟你生气的。”
      “你可以出去了。”解雨臣翻了个身,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并盖过头顶后继续睡。
      “小花?”黑瞎子爬上床从解雨臣身上一跨而过,在他面前蹲下:“你把我叫起来,自己在这里继续睡?你也太不讲究了吧?”

      解雨臣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睁开朦胧的睡眼:“别吵,困着呢……”
      他脸上,嘴唇都干巴巴的,半睁开的眼睛黑乎乎的像最美的黑曜石。
      黑瞎子悄悄伸手,摸了摸解雨臣跳动的眼睫毛。
      “你干嘛……”解雨臣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眼明显不太高兴。
      他钻进被子里继续睡。

      黑瞎子没有再继续闹下去:“行,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了。

      然而黑瞎子前脚刚走,解雨臣就从被子里出来了。
      他满脑子都是昨晚黑瞎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那些犹如罂粟花一样虚幻又蚀骨的言语,解雨臣只觉得心中有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啃噬他,酥麻又醉人,明明明明深陷其中却一点也不想出来。
      他必须想办法恢复记忆才行。

      解雨臣翻身下床,正了正衣裳。
      餐厅里的桌上已经摆了好些菜,才这一会儿,黑瞎子就弄好早饭了。
      “这就睡好了?”
      “嗯,先吃饭,之后还得查查秀秀的事,你和我一起。”
      黑瞎子把牛奶和三明治一并递到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喝了口牛奶润润嗓子,随后看对面坐得十分乖巧的黑瞎子:“你这会儿怎么不跟我讲价了?”
      黑瞎子满脸不怀好意笑着说:“咱俩的关系今非昔比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对吧?”
      “不对,你又想给我挖什么坑?”
      “有时候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那么抠,解雨臣可不信他会突然转了性子,便反问:“你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被我忘了,趁着我失忆坑我吧?”
      “怎么会呢?没有没有!”
      “哼!”解雨臣不信:“你要是敢骗我,等我恢复记忆了,我就阉了你喂小黑!”
      “小黑……是谁啊?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黑是我家的雪獒,白白的,很漂亮的,比你可爱多了。”
      “那不应该叫小白吗?”
      解雨臣挑眉:“它以前叫小白,等我回去后,就给它改名叫小黑。”
      黑瞎子明白了,解雨臣是故意的:“你也……太不讲究了。”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

      -

      上午,解雨臣和黑瞎子去了一趟霍秀秀家。
      当院内情景引入眼帘时,顿时让现场唯二两个活人都惊呆了。

      整个别墅里一片死寂,恐惧这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院子。
      场面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园中植物花草叶片上,到处都沾着鲜红血液,十分扎眼。
      青石地板上,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
      鲜血流了满地,到处都流淌着浓烈刺鼻的铁锈味和绝望,他们的头上,身上,都有被枪打中的子弹,进门处一颗颗金属子弹壳掉在地上。
      黑瞎子弯腰捡了一颗子弹查看起来:“还真是大手笔,抓个人连□□都带来了。”

      花坛里有些花的花瓣边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血泥,那是爆炸过后溅起来的。
      解雨臣捂住口鼻:“看来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们去里面看看。”
      “嗯!”

      两人进到别墅里面。
      里面则更加凌乱,与其说是凌乱,更像是被人打劫了。
      地上到处是锋利尖锐,反射这光亮的玻璃碎片,里里外外所有的窗户玻璃几乎都被打碎了。
      客厅里的沙发,桌子,柜子都被人翻过,就连壁炉都被人炸过,溅得周围满地灰尘。

      解雨臣四处查看,说:“不是霍家人干的。”
      “当然不是,怎么着也是自己人,霍家人下手应该没这么狠。”
      “那就是裘德考的人。”解雨臣蹲下看躺在地上的尸体,翻了一下,那人血已经流干了,但干涸时间并不是很长:“应该是昨天发生的,我们来晚了。”

      “不晚。”黑瞎子耳朵一动,立马朝楼上跑过去:“楼上有人!”
      “上去看看!”
      黑瞎子几步跑上楼,正对楼梯那边的房间里跑出来一个女人,她像只受惊的鹿,一听见动静就跑了。
      “站住!”黑瞎子冷喝一声。
      朝那个女人追过去,他占据腿长优势,追着那人跑了半圈之后抓到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女人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完全丧失了理智。
      黑瞎子把人提到解雨臣面前。

      女人披头散发,头发凌乱遮着脸,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看样子是受了惊吓还受了伤。
      解雨臣挑起她的头发:“抬起头来。”
      黑瞎子满不耐烦地强行扳过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的脸暴露在两人面前时,解雨臣睁大眼睛:“怎么是你?!”
      这个女人就是解雨臣之前让她假扮霍秀秀的人。
      她在这里,那霍秀秀肯定……
      解雨臣不敢往下想。

      女人抬头,看见是解雨臣心里一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解雨臣的衣袖苦苦哀求:“解当家!出事了,当家的出大事了!霍苒苒认出我是假的了!他们带走了当家的,快救救她!”

      “你先起来,我们正在想办法。”解雨臣把女人扶起来。
      解雨臣此时哪里还不明白。
      霍苒苒一开始借着联姻的名头靠近他,一边是为了探虚实,一边就是为了拖住他。
      解雨臣初来美国,他在这边本来就人生地不熟不好办事,霍苒苒又在这边拖着他,最终导致解雨臣行动受限,安排在暗地里保护霍秀秀的人也出事了。
      如果他们的目标只是霍秀秀,那昨天他们为什么还要在商场狙击他们呢?

      “他们的目标是我!”解雨臣此刻全都明白了。
      难怪总觉得哪里少了一环。
      他一直以为他们要争的只是霍家,没往自己身上想,所以才屡次抓空。

      “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那女人咽了咽口水,她的嗓子已经哑到快要发不出声。
      黑瞎子递了一杯水过去,她狂灌了几口才稍微缓了过来,立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这是一群外国人干的,他们没搜到人,就把人都杀了,带走当家的是霍苒苒,她会不会也杀了当家的?”
      “不会的,你先想办法藏好自己,静等我的消息。”
      “好的,解当家。”

      女人走了,剩下的解雨臣和黑瞎子在这里想办法。
      他们去了霍秀秀的房间里,试图找找看有没有霍秀秀提前留下的信息资料。

      霍秀秀的房间里布置得很精致,华贵的欧式装修风格扑面而来,床头边上的柜子已经被人强行打开,一把黑色的锁被打坏了扔在地上。
      解雨臣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是子弹打坏的。”
      “看这情形,应该是霍苒苒和裘德考那边的人没有谈稳交易,所以霍苒苒那边提前动了手,那他们抓你做什么?难不成他们胃口大到想把解家也一起吃了?”
      “应该是裘德考那边的人在打解家的主意,那个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他才行。”
      两人在房间里上下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有利的线索。
      直到解雨臣发现鞋架子上的一只单独的高跟鞋。

      那只鞋子很显眼,鞋架子上一堆鞋子,但这双只有一只,另一只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还是大红色的,是以前霍秀秀很喜欢穿的鞋。
      平常人如果来搜东西,大概也看不到那里去。
      解雨臣把那只鞋拿出来,看了一眼鞋底,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一个“竹”字。
      “竹?这是什么意思?”黑瞎子凑过来看了眼:“难不成她想吃小竹笋了?”
      解雨臣白了她一眼:“那她也不会往这里写吧。”

      “难不成有人名字里带竹?还是有什么事跟竹有关。”
      解雨臣脑子里霎时闪过一个名字:“莫修竹,裘德考公司背后的人是他!”
      “他是谁?”
      “一个非常了解我和霍秀秀行事风格的人。”解雨臣皱了皱眉。
      难怪最近事事受阻,有个知己知彼的人在背后帮忙,不受限就怪了。

      “叮咚——”这时手机又响起了信息铃声。
      解雨臣看了一眼,竟然是霍秀秀发来的:秀秀在裘德考基地,是莫修竹抓了她!
      还附带了一份基地地图,图是用血在白布上画出来的。

      “瞎子!拿纸来!”
      解雨臣仔细看图片内容,并按照一模一样的用纸画了出来。
      黑瞎子看着短信若有所思,他摸了摸下巴:“这不是霍秀秀自己发来的吧?”
      “应该是霍苒苒或者霍语柔,看来他们的合作真的出问题了,莫修竹想干什么?”

      解雨臣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莫修竹这人他是认识的。
      两人从前关系还算不错,他没理由要抓霍秀秀,难不成他也想插手霍家的内务吗?

      解雨臣想到之前装得一套一套的霍苒苒,没想到会栽到莫修竹手里,不禁感叹一句:“这个霍苒苒那么聪明,竟然在这里面栽了跟头。”
      黑瞎子仰头望了望蓝天,神色淡淡的:“人一旦动了心,有了在意的人,也就有了弱点,你认识莫修竹?”

      “莫修竹是个研究心理学的疯子。”
      黑瞎子意外道:“你们很熟?”
      解雨臣点头:“岂止是熟,他小姨当初嫁给我一个小舅舅后去世了,十几岁时家道中落,来解家求我帮忙,我就收留了他一段时间,论起来我俩还是同窗。”
      解雨臣始终都记得那段年少时同窗的生活。
      那是他十几年如履薄冰的生活中,能够放下一切戒备回家的日子。
      后来莫修竹大二的时候选择出国深造,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黑瞎子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心里危机感丛生,凉嗖嗖的问:“那你俩岂不是青梅竹马?”
      解雨臣没有回答这种酸溜溜的问题,只是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莫修竹的记忆:“他是学医的,这人性格古怪,喜欢做些奇怪的研究,但他本性不坏。”
      他们的过去以最干净的方式留在了解雨臣心里。
      过去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解雨臣想起来,都会怀疑那段记忆是不是只是南柯一梦。
      他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惨烈,那段单纯的美好就越不真实。

      黑瞎子看解雨臣这神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出言打击:“说不定他打的主意就是你呢。”
      “你当人人都是你吗?整天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啧,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

      解雨臣直接绕过这个话题:“秀秀一定在他那里,我可以试试,和他谈谈。”
      如果莫修竹的目标是霍家,霍家又不会允许外家人掌家,那么霍秀秀和霍苒苒,必定要有一个出来主持大局,他必须让其中一个活着做他手里的傀儡。
      “你要放弃霍苒苒?把霍秀秀换出来?”
      “嗯。”解雨臣就是这样想的。
      而解雨臣作为九门其中一门的当家人,很适合出这个面,和莫修竹同流合污。

      黑瞎子忍不住开个玩笑:“小花儿,这霍苒苒昨天还和你相亲相爱的,你今天就要杀了她?而且她还给你传了消息,你就这么忍心?”
      解雨臣冷了他一眼:“她敢对秀秀动手,我就没什么不忍心的。”

      解雨臣说完,好在他手机里还存着莫修竹的电话。
      这么多年了也只是过年的过节偶尔打一下。
      但愿这个电话还能打通。

      解雨臣翻出他的手机号码,准备拨过去。
      黑瞎子却拦住他:“能开免提吗?”
      “你也想听?”
      “嗯。”
      解雨臣打了过去,电话几乎被秒接。

      “雨臣?你还好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一声温润有礼的男声在电话另一头响起,那人心情听起来还不错。
      黑瞎子心里警铃大作,仅仅一句话他就感觉这人对解雨臣心思不简单。
      就连称呼那么的……肉麻!
      黑瞎子闻到了情敌的味道。

      解雨臣直入正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哈哈哈——”莫修竹轻轻笑了几声,声音言语里全是温柔和耐心,随后又给解雨臣道歉:“你想找霍秀秀?还是想找霍苒苒?”

      解雨臣没心情听他寒暄,被证实了心里的猜想到底还是不太舒服的:“真是你抓了她们?”
      “抱歉,雨臣。”
      “能不能放了她们?”
      “好,我们约个地方好好谈谈。”
      “什么地方?”
      “我在裘德考基地等你,你一个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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