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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漾漾睡梦中觉得身旁有热乎乎的东西,烤的她睡不着,她挪开一点,那个小火炉就贴过来一点,漾漾终于睁开了眼,发现圆圆压着她的肚子睡得正香。昨晚小姨又值班,圆圆闹着要看动画片,姐妹俩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奇怪,电视谁关的呢?
      漾漾一起来,圆圆就醒了。小胖妞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姐姐~昨天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你看到了?”漾漾满脸警惕。
      “终于有人送你回来了啊姐姐,我总算能放心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
      “你懂什么叫谈恋爱么,你一个穿尿不湿的。”漾漾哭笑不得。
      “我当然知道了,我有好几个男朋友呢。”圆圆看她不相信,气呼呼的,“我要告诉妈妈去。”
      “别别别,就一朋友,还没到那一步呢。就是我上班的时候认识的,法院你知道吧,他在法院上班。法院的和律所的不好公开的啦。”圆圆半信半疑,又追着她问了好多细节。
      漾漾这时接到了任姐的电话,“漾漾,我有个客户要去所里签合同,你帮我接待一下吧。价格什么的都谈好了,你帮我去张姐那拿个合同、盖个章就行。可以把你名字挂上哦~出庭的部分可以给你做。”
      “没问题任姐,这点小事,包在我心上。”确实是小事,漾漾都没放在心上。
      漾漾没发现,小姨已经回来了,在卧室里补觉。小姨听着她们的笑闹,抓住关键词:法院、男的、刑庭、单身,迅速圈定一个目标,没办法,这里太小了,大家互相都认识。小姨回想这个人,大龄单身男干警,外地人,工作几年没车没房;没结婚,但女朋友不少,上次一块庆功的时候那谁还要给他介绍对象;据说前途可期,那可能因为刑庭最年轻的只有他,再等个三年都不一定入额;因为业务倒是经常来公安局,可没听说哪个大案要案是他办的。小姨很发愁,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漾漾,最后还是翻身继续睡了。
      漾漾给圆圆收拾好一块出门,送她去幼儿园,然后自己再去律所。签完合同,送走客户,江主任从办公室里伸出头来,“漾漾,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很有干劲,现在呢,有一个尽职调查的机会就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参加?”江主任笑眯眯地循循善诱,漾漾直觉觉得有问题。
      “尽职调查?上市公司的那种尽职调查?我们这种小县城还有上市公司?”漾漾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说什么呢,当然有了,王律师做了几个星期了,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这家养殖场是本地最大的奶源基地,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具备了上市的资格,但是奶源的来源一直是奶企风险的重中之重,需要你调查的就是这个问题。”
      “那具体要调查哪方面呢?”
      “你去数一下,他们厂里到底有多少头牛。”
      漾漾两眼一黑,“什么?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我去?奶牛数量肯定有记录啊,现在都是机械化养殖,每头奶牛都有芯片,主任您一定在逗我对不对?”
      “尽职调查当然是实地调查,光书面调查的话股民比你仔细,研究的比你还清楚,要你干吗?你到底去不去?”江主任已经不再征求她的意见了,直接用上了威胁手段。
      “我去。”漾漾一想到自己才跟师兄有了一丢丢进展,又有几个星期内见不到面,满眼含泪地点头。

      养殖场的人给漾漾安排了住处,给漾漾拿来了一房间的资料,介绍了厂区的生产情况,详细讲解了奶牛的饲养状况,接下来的几周时间,漾漾每天的任务就是换上工作服,深入养殖区间,核对实际的奶牛数量与申报记录是否存在出入。虽然很累,但是小牛肉它实在太好吃了啊!园区工人都是封闭化管理,有自己的食堂,漾漾每天跟着高管们一块吃饭,顿顿都有小牛肉,牛肉土豆,葱爆牛肉,番茄牛腩,烤牛排,黄油牛肉粒,牛肉饼牛肉饺子,每天换着花样来,漾漾觉得出去以后可能会胖几斤。

      江主任在时隔几周之后的一个晚上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被他遗忘在养殖场的孩子,亲自过来验收成果。这小老头从厂区门口一路过来,走走停停,到员工食堂吃饭的功夫,和大厨聊上了。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大车司机,又跟人家要烟抽。看到人家接生小牛娃,兴致勃勃地去拍照。漾漾跟着走了一大圈,腿都溜细了。
      “说说吧,你调查的怎么样?江主任来收作业了。
      “我第一周的时候是挨个数的,调出来芯片信息,逐一核对,后来发现这样太慢了。第二周就开始抽着数,随机核对。目前的调查结果和申报材料基本符合。但现在是生殖旺季,小牛数量变动很频繁,没办法体现在报告里。”
      “就这?”江主任不是很满意。
      “啊?”
      “我教你一招。我大晚上的打车过来,这里这么远,司机都没导航,只说要加钱,看来晚上来往这里的人也不少。厂区外围的店面都在营业,除了小卖店、小饭馆,还有理发店,手机店,可见厂区的人口足以支撑得起这些消费。食堂大厨说吃饭的人数一直在稳定增长,新面孔很多,走的人也很多,人员流动频繁的话,可能存在隐患。大车司机说公司一直在购买新的车辆,但是招聘来的司机都是新手,得慢慢带,老人的工资没有涨,也就是说固定资产一直在增加,但没有分配到员工工资上。夜间值班人员发现小牛生产迹象,立马呼叫相关人员到现场,分工有序,流程完善,处理得当。你呢,你还发现什么了?”
      漾漾大受启发,仔细回想,组织了下语言,“主任,你看这个招聘启事,薪资四千,五险一金,法定调休,可是没有说清楚做五休二还是做六休一,签的劳动合同里面也没有休假内容。据我观察,工人普遍都是做六休一,法定节假日也包含在里面了,没有另外调休,这明显超过了国家法定工作时长。我看过他们的工资表,每月的工资总额达到了承诺的标准,但加班费、法定节假日三倍工资都没有体现出来,考核表明显是为了做工资表造的,劳动者可以去仲裁要求补偿加班费,一旦一个人这么干了,会迅速引发连锁反应,这属于上市披露事项,会产生重大的用工风险。”
      “那你觉得要怎么做呢?”
      “人力招聘时一定要说清楚休假事项,加班需征得劳动者同意,加班一定要给加班费,每月的工资表应该能有所区分,不能雷同。还应该梳理以前的劳动合同,摸排劳动者意向,结合公司内部的调薪计划,针对性地有所补偿。”
      江主任目露笑意,“很好。”这个答案他确实没想到。
      “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
      “写完报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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