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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后记 ...

  •   杭州慈善拍卖会,贺知书与艾子瑜同台拍卖珍贵花卉,蒋文旭几乎已经忘记贺知书穿着西装的样子了。

      台上的两人,一个温润儒雅,一个如墨恬淡。

      蒋文旭本想将柴柴送到茶园给知书就离开杭州,是景文告诉他知书在这里的。

      蒋文旭参加完了拍卖会的全程,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他和艾子瑜的差距,他一直明白自己给贺知书的爱同贺知书给自己的爱比起来过于自私卑劣但从未想过更深的东西。

      贺知书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隐忍的,除了最开始的那两年,之后都是贺知书在一味的包容他。

      蒋文旭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错的离谱,就算真正失去贺知书的时候他好像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到底真正错在哪里。

      心口的痛铺天盖地般的倾轧而来,为什么那四年的间知书明知道自己有别人却从没和他闹过一次,为什么知书生病了宁愿熬着也不愿告诉他。
      原来那时候他们这段感情已经不是正常对等关系,是他把贺知书的一切都夺走了,到最后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留下一点。

      他一直知道贺知书想要的什么,是他故意视而不见,是他一直在索取,是他将贺知书捆在他身边霸占着贺知书让贺知书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只剩他一个人。
      最后连这唯一的人也选择了背离,让贺知书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当知书离开那天,他是怎么想的呢?
      贺知书那样的孤家寡人又会去哪里?
      后来想到是什么呢?

      对了,是他把贺知书找回来,留给贺知书一颗不会被拐走的心,再也不会不回家了。

      可是,可是......
      他给贺知书的家就是一个笑话,那就是个将贺知书牢牢锁住的笼子。

      他曾经觉得自己拼了命工作赚钱就是想要给贺知书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结果那个夺走贺知书未来的人就是他自己。

      蒋文旭低头看了看戴上手上的对戒,狠下心默默的从手指上褪了下来,这一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眼泪了只觉心口正被一刀一刀的凌迟,原来他连戴着这对戒指都是不配的,他以为他给了知书十年深情厚爱,从来都是自欺欺人。

      他给贺知书带去的伤痛远大于欢愉,他连如何爱一个人都不会,又怎么把最爱的人留在身边呢。

      蒋文旭意识到知书喜欢的爱恋的一直都是十八岁的蒋文旭而不是三十岁那个面目全非的他,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知书总是怀念高中的时候了。

      他已经永远地失去曾经的那个少年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如果十八岁的蒋文旭看到未来的自己会那样对贺知书会同三十岁的自己拼命吧。
      十八岁的那个少年也不会在那场下雪天里只觉他的知书不咸不淡的语气倒尽胃口。

      无声的嘶哑卡在里喉咙深处,这一刻蒋文旭连哭喊都觉得自己不配。

      知书我已经比十八岁时还爱你了,也终于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一个人了,已经知道什么事绝不能触碰的底线不会再迷失了。
      却再也没有机会把你放在身边去弥补所有的过去与遗憾了。

      现在我连重新站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如今出现了一个在任何地方都比他好千百倍的人陪着知书,他们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被所有人祝福,这才是贺知书应该得到的幸福,只是那给贺知书幸福的人不是他蒋文旭了。
      他把最爱的人弄丢了,他把贺知书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清醒的那样晚。

      此刻蒋文旭是真的恨,恨那个不顾未来拐带了贺知书离家的自己,恨那个没有能力给贺知书好的生活的自己,恨那个被外界诱惑辜负了最爱的人的自己。明明只爱你,知书,为什么带给你的却是全是伤痛,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

      将那对小小的指环紧紧贴在胸口,蒋文旭终于重新找回了呼吸,虔诚的将对戒放进贴身的口袋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景文,我们走吧。”

      “文旭,你还好么?”

      “我没事,这已经很好了,他还活着,就已经是曾经无法奢望的结局了。”蒋文旭笑了:“你看他笑的多开心,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

      迟来的眼泪就这样无知无觉间爬满了整张脸。

      不需要再原谅了,不需要再爱我了,甚至可以不记得我,应该说不记得才好,不记得那些痛苦从此后半生无忧无虑。

      “待会儿让景文叔叔带你去找小爸爸,好不好,以后跟着小爸爸要乖乖的。”

      一旁的张景文担忧的看着蒋文旭,却没有出声阻止,任谁都知道,贺知书的离开带走了这个人所有的生命,谁也劝不了,命运弄人也就如此了。

      —

      蒋文旭去祭拜贺知书父母,想起自己曾在这座墓碑前暗自发过的誓言,他会对贺知书好一辈子。

      结果从那之后都是知书在包容他,包容他的脾气,他的错误,他所有的一切。
      连知书想养小狗,养花这点小小的愿望他都没替知书实现过。

      “叔,姨,我以后一定离知书远远地,就这样守着他,我会一直这样远远地守着他的,不会再去打扰他了。”
      “知书他能活着真好,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怎样的痛苦,才能那样让贺知书将他视作退无可退的唯一依靠剥离出来。
      是怎样的痛苦,断了贺知书所有的生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知书一定恨极了自己吧。
      所以到最后,都没让自己再见他一面。

      你还爱我么?
      蒋文旭害怕那个答案,那已经是他活着的唯一念想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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