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饲》本性南一

2、第一章

　　李言蜷缩着身体紧紧的贴着墙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发生了什么。

　　扑通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时时刻刻在耳边提醒着李言，这不是一场梦。

　　若当真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醒来到现在，李言只记得自己和佳菏坐出租车准备去司马台长城，不知为什么前方突然杀出一辆黑色路虎，别车似的撞过来，司机来不及躲避，慌张下转动了方向盘连人带车就滚下来半山。

　　被甩起来砸到头那一秒，李言脑子里闪过了从小到大每一个画面，最后一下停在了她推着行李箱与父母最后拜拜的情形。

　　出租车惨烈的坠入了山底，她便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一间极其密闭的杂物间，四面堆积成山的具器被尘埃包裹，没有一丝人气，放眼望去，四四方方的屋子呈现出一幅荒凉的画面。室内光线很暗，只有西墙角上顶的一面长条形的小窗，堪堪能透出一些光线来，让李言勉强看清现状。

　　她就被莫名其妙的关进了一间杂物室，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希望。

　　李言等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试图去摸索找到出去的办法。室内光线太暗，纵使想要去更仔细去看个无能为力。

　　她抱着臂膀慢放呼吸，脑子里除了阵痛就是一片空白，李言想不明白也弄不清楚，她多么希望来一个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言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呈出环抱的姿态试图让自己放松不要太紧张，只有这样她才能仔细回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一丝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她甚至有一瞬间还天真的想……这会不会是佳菏开的玩笑呢！

　　但这玩笑未免付出的太大了……

　　难道是有劫匪绑架！那为什么要绑架她！？

　　自己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自己也不过一个刚高考完的，身上连一万块都拿不出的人！真是劫匪的话，也肯定有人要看守，不然怎么要赎金呢，这太不合理了……李言想破了头都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杂物室只有一扇门因为被锁住了，她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打开，李言扯着嗓子大喊，直到嗓子都喊哑了，连只耗子都没惊动。

　　李言低泣，脑袋一下一下撞在墙上，这种寂寥幽闭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像是被丢进了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人能来救她，只有死亡耐心的等到她。

　　她快怕死了，她想回家，要是能预知未来，就听爸爸妈妈的话不出来了！！！

　　她回忆着与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李言抬起头凝望着西墙上的小窗户，呼出三口气，她费力的把桌椅拼在一起，拖着酸疼的身子爬了上去。窗户不是封闭的，她推开一扇玻璃，攀着窗台试图挤出去，但那窗户实在太小了，如果她再瘦成纸片人没准能钻出去。

　　放弃了爬出去，她继续攀着窗台用力去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看似是一座花园，错落有致绿草如茵，从环境中李言得到了一丝信息，这一定是一座环境高档的小区或者酒店。

　　如果是这两者，那附近一定会有人！

　　只要她坚持制造声音或者噪音，吸引人来她就能得救了！！！重获希望，李言振奋不已，更加卖力的攀着窗台。

　　喊了将近十分钟，虚弱的身体濒临崩溃，四周依旧死寂无声，恍惚间她脱力脚下一软，咣当从‘桌椅楼梯’摔了下来，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疼的李言动弹不得，她蜷缩起来抱着自己，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后来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就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不知几时过，李言被吵醒，四肢百骸痛得好像死过一次，她扶着桌子坐起来。乒乒乓乓的杂音给她的心脏安上了定时炸弹，让她慌张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李言顾不得疼扑到门口拍门，来个人吧！随便什么人都行！！！她要出去！！

　　声音越来越近，李言的复杂情绪被抬到了最高！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要冷静下来，可人在情绪波动反应过大时很容易造成浑身发抖，说不清话站不稳脚，没有力气的情况。

　　李言不停的拍门，祈祷着那扇门被打开，起码这样她还有希望，即使真的是绑匪。

　　“啊！”

　　一声亢奋中又带着些许痛苦的尖叫声在门外炸起，吓的李言浑身都麻了，拍门的手顿了一下。她想，那一声惨叫是什么人发出来的……难道外面是贩卖人口的？倒卖器官的？！！

　　“不要！不要呀！”李言喉咙中急得要喷火，她心急如焚希望他们还没在意她，那道门不会有人进来！

　　“咔哒”一声，一道暖光冲到李言脚下，把她包在其中。李言慌张的往后退，她惊恐地看向门口，一个衣衫不整，面容憔悴，长发凌乱的高瘦女人推开了门。她只穿了一件很大的男士衬衫，衬衫不知道是汗还是水打湿，身形一览无余摆在那里，李言看清了女人的身体，刹那间面红耳赤。

　　女人腥红的眼睛和她那颤抖的下半身震慑着李言视觉，女人的嘴巴翕合一动，始终没说出半句话，二人就这么对视一眼，李言的泪瞬间就流下了，心中还在祈祷。

　　那女人脸上带着与自身状态不符的悲惨的笑意，她双腿蹒跚走到李言面前，伸手一把抓住李言的胳膊，试图拖起她来，李言尖叫一声连连后退，无意间她看到了门外站在一群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衣冠楚楚。

　　他们面带微笑，身着华丽，眼中充满了暴虐，如马戏团中毫无人情的驯兽师，只有满满的利益，无任何的悲悯之情。

　　李言在他们的眼睛得到了嘲讽，不屑，玩弄还有畜生发情一样的表情。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李言即刻便跪下来，把面子尊严都抛到脑后给他们磕头，希望自己的苦苦挣扎能让他们放过她，即使杀了她也别作践她。

　　女人对待李言的反抗非常吃力，不一会大汗淋漓，在外面的看客的戏吁下，她渐渐的失去了耐心，伸张五指不管不顾的去抓挠李言。女人把自己的长发往后一挽，再次伸出手去抓李言的手臂，可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力量了。李言虽然小小年纪却就有一米七二，一百四十多斤，女人不过一六出头体重不过百，瘦弱的身躯与李言的体格形成极大的反差。

　　两人抗争了近五分钟，女人也没能拉起李言，反倒在二人推搡中不小心把自己摔了个跟头。这么一倒女人身上的衬衫翻开，赤-裸裸的身体就在大庭广众下走光了。

　　李言本能反应把她扶起来盖住那不着寸缕的身体。紧紧压着她不合身地衬衫，隐忍听着四面八方传来刺耳的笑声，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达克！把她给老子拖出来！丢人现眼的表子！”也不知谁在外怒斥了一声，几秒后，门外走进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人发丝极短贴着头皮，从脖子延伸到头顶的侧面凶兽文身，时刻都刺激着感观，他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西装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男人脸上没表情，在李言看来，依旧是充满了无声的嘲讽。

　　李言害怕他会把自己一同带走，伸手挡住自己的脸，靠近躲在墙角，她看到男人径直走到女人的面前，冷漠的拽起她的头发像是拖着一块破布给拉走了。

　　自始至终那男人一眼都没留给李言。

　　女人挣扎起来，嘴里不停的哀求，可没有人替她说话，也没人会在意她。

　　因为她正如一块布，用脏了就可以丢了。李言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奔涌，她咬着牙透过手臂间的缝隙看着那些人模人样的畜生。

　　还没等外面的畜生将李言看尽，一个人挡在了门前，说了句继续玩！杂物间的小门再次被大力的关闭，同时带走了光，留下来无尽的灰败。

　　李言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暂时性的松了一口气，回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被拖走的陌生女人，与一群不知何谓的人，李言失声哭起来。

　　“一群畜生！！！”

　　就这样过了三天，李言躺在地上默默等死时门被打开了，没有女人，没有看客，只有那个侧面文身的男人。李言记得，他叫达克。

　　达克推着一辆餐车给她送来一些食物，和排泄桶。

　　李言盯着他把一份粥和一份三明治，外加一杯水摆放在自己面前，才眨了眨眼睛艰难的坐起来。

　　达克依旧没有任何话，执行任务似的，结束了行动再次推车关上门。

　　次日。

　　达克推开门，放下粥，三明治，水。毫无变化的木化脸，纵使杂物间充满了难闻的味道，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动容，他提起排泄桶准备离开，李言大胆的开了口。

　　“我想洗洗！求你让我洗漱一下！”

　　他顿了一秒，抬脚推车关门，行如流水。

　　就这样，李言被关在杂物室三个多星期，期间没有人理会她一分一毫，只有一尘不改的三样食物和一些可以换洗的水。

　　李言快疯了，被他们的孤立，囚禁，折磨。她得不到任何反抗，发泄。

　　渐渐地，她开始出现幻觉，一睁眼就会看到一群面目可憎的鬼围在她的头顶，撕扯着她的皮肉，笑她还不死。

　　不知日月星辰，李言昏沉的躺在桌子上倒空着头，迷离的看着西墙窗户上的小小天空，心想我不能死呀，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完完整整的走出去！绝不能死在这群人的手里！

　　可现在的她怎么对抗呢，没有希望，没有力气，没有……知觉。李言甩着自己的手臂，无知无觉的撞在桌角上，不疼，一点也不疼。

　　一日中午，李言昏沉的睡着，一声巨响炸起，她晃动了眼睛，感受着一道疾风掠过来。

　　昨天送来的食物，又改了吗？

　　叽叽喳喳的几个女人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促使李言睁眼坐起来，门外走进三个女人，各个浓妆艳抹，很重的风尘味。李言迟钝的脑袋瓜子正在反应，忘记了自己如何思考，三个女人走进来满脸都是难以言表，自始至终三人都把李言当空气，可以说毫无在意。

　　一个月没见过其他人，李言紧紧挨着墙，麻木的脑子在三人的只言片语中反应过来，又有人进来了，她终于不是一个人……

　　可悲的庆幸……

　　李言看向门外，达克的目光有了波动，深深的望着她，那神情如一潭死水被丢进了一颗石子，溅起一波涟漪，不过须臾就恢复了死沉。

　　达克用一口粗壮雄厚的声音叮嘱三个女人，李言没听清，她只顾着看达克，话毕门就被重重关上了，达克没再留下一个目光。

　　“待满48个小时，只要没疯，八千万都是你们的。”

　　三个女人嘟嘟囔囔回味着刚才的话，只要在这里待够一天，就能出去，还可以得到八千万？

　　李言这才听清楚，思索，为什么？

　　那自己是怎么回事！

　　李言被这句话勾起了脾气，她太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被抓进来！还有他们是谁！李言拍了拍脸蛋，在心里打了打气，谨慎的组了组词，就忍不住想要开口了，不管如何起码让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起来跟个囚徒一样吧！！

　　将近一个月，只是关着囚禁她，算养个宠物也不至于这样。

　　本来就狭小的杂物间瞬间就变得更加拥挤，一位穿着白色吊带长裙，黑长直的女生选择坐在了李言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她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夹在手中把玩，根本没有要点燃的意思。李言闻到黑长直的身上有股特别浓郁的香水味，像是很多香水混合在一起了，特别呛。

　　另外两位女生，穿的也不多，一个高高瘦瘦，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抹胸小礼裙，头发高高盘起来站在门口，像个模特。她嫌弃的看着周围。

　　在她身边的女生看上去三十多岁，很有韵味，一身黑色连体衣服，凹凸有致的身材让李言都赞叹，如果不是抹了正红色口红，她白的不像话的肤色的简直不像人。三个女生身材各异，样貌也算端正漂亮。

　　李言看她们都样子总不是被强迫抓进来的。

　　李言看着面相好相处的黑长直小声问：“你们为什么进来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面？”黑长直这才正眼看邋里邋遢的李言，不答反问。

　　看样子并不是想象中好相处。

　　李言还是太单纯，没经历过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况且她实在太孤单悲伤了，一个月的与世隔绝，只要有一丁点希望就忍不住的牢牢抓住。

　　李言忍不住实话实说，想从几个陌生人这里得到一些心里安慰，急切道：“我和朋友来旅游，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抓进来了！”说罢，李言被勾起了伤痛眼圈泛红，最后忍不住哽咽起来。

　　礼裙女“呵”了声，像是一眼识破了李言的‘诡计’，双手抱臂椅在墙上不屑道，

　　“这是和林先生玩的新游戏吗？强取豪夺？真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