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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家在北方的一个村子里,就住在村子的最东侧,东西两边都有人家,而北边却只有一片坟头隔着一个小池塘与我家相对。
      以前我家的厕所就在北边,排泄物可以直接进入池塘,厕所旁是两棵买房时就有的大槐树。后来姐姐嫌弃那个厕所冬冷夏热,夏天还有蚊虫叮咬,于是家里趁着村里改厕的大潮,将厕所改到最南面的大门旁,并换成了现代化的蹲便。
      我要上厕所,就要经过一段长达五十米的院子。
      院子中间是砌成的可供汽车经过的水泥地,两侧是可以种植各种农作物的土地,面积不小。爸爸妈妈上班忙,所以这两侧全是种的好养活的玉米。
      我作为年轻人,夜是一定要熬的。我的生活习惯是,每天睡前一定要去一次厕所,时间大概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农村当然没有夜生活,何况我出去时已是深夜,可谓是夜黑风高。
      不知是否是马上要工作的缘故,这一周我睡得都不安稳。
      四天前,我去完厕所回来,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就在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床的另一侧有抽纸袋被按压了一下的塑料声。这声音让我忽然惊醒了一下,可是太困了,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就马上睡着了。
      三天前,我照例睡前去了厕所,天上星星很多,让我心情都好了许多。可是,当我把手机的手电筒灯照到便器上时,却发现里边密密麻麻爬着许多白色的蛆,我连忙用水冲了几遍,怪恶心的。
      不知是不是被蛆恶心到了,回去的路上感觉天更黑了。诶?刚刚有没有星星来着?唉,最近待得脑子都糊涂了。
      一阵风刮过那一片整齐的玉米林,平日里常走的一段路莫名添了点恐怖。我赶紧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后感觉安心了不少。
      明明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今天却莫名有点害怕。我一贯是睡前看什么、想什么,晚上就会梦到什么的人,所以为了晚上不做噩梦,那天特意看了半天种田文。
      看着看着睡着了,晚上突然感觉左边身子重得很,我想翻身,左边却扯着心脏疼,怎么都动不了。我心里迷迷糊糊地想着,猝死就猝死了,我只要能翻过去就好。到底太困了,不知后来有没有翻过去,我又熟睡了。
      第二天起来,果然腰酸背痛,左边肩膀疼得像是搬了一晚上麻袋,右边胯部也是酸疼得厉害。
      两天前,一切正常,前一天没睡好,这天我早早就睡着了,只是可能是生物钟,也可能是睡前喝多了水,半夜不知几点钟,我又被憋醒去了厕所。这天出奇得冷,睡得迷迷瞪瞪的我没戴眼镜就跑出去了。不知是不是这次没戴眼镜的缘故,总感觉远处大门那里有东西飘过。
      我走过去,又发现只是月光。
      我上了厕所,梦游似的回来继续睡。
      只是心里总有个影子似的,觉得不得劲。
      昨天头一直突突的疼,我心里想着,看来以后还是要少熬夜。
      傍晚,妈妈告诉我有晚霞,叫我出去看,我和妈妈聊着天,突然看到一片粉色云彩里有一轮小小的月亮。
      “看,月亮!”我对妈妈说。
      妈妈看到那弯弯的月牙,开始念叨中秋还有几天到。
      我突然背后一凉,这么小的月亮,怎么可能发出昨晚那么亮的光?
      我到底是胆小的,心里怎么琢磨怎么没底。
      所幸昨晚一夜安眠,甚至还梦到磕的cp发了糖。

      今天早上不到七点,妈妈就开始擦地做饭,我被声音吵醒了一会,又沉沉睡去。睡了不知多久,妈妈过来叫我起床吃饭,妈妈拧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快起来吃饭!小懒猪。”
      我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今天天阴得厉害。
      鬼使神差的,我跟妈妈说起了有关鬼的话题。
      妈妈一贯是不信鬼神的,我以为她会反驳我瞎看瞎想,结果她面带紧张地对我说起了她昨天晚上看到的事。
      “我昨天,其实看到一个鬼,在追那边看鱼池的国栋了。”
      “啊?真的有鬼?”
      “后来呢?”
      “就从咱们家门口追着跑了,你放心,鬼伤不了人。”
      “可是,那鬼都能追着人跑了啊!妈,真的有吗?你没骗我吧?鬼为什么伤不了人?”
      “没事的。”妈妈说完转过去继续炒菜。
      “妈,那可是鬼啊!你不怕啊?”我不明白妈妈此时的态度。
      妈妈就是不愿意再深谈这事,见她态度坚决,我犹豫了一下,跟她说:“其实,这几天我也遇邪了。”
      妈妈这才有些紧张了起来,我跟她细说了我这几天的种种不得劲,她嘴里念叨着:“这得找找人啊。”
      这时候,奶奶突然骑着她的自行车到我家来了。自从前年奶奶做了场大手术,就伤了元气,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奶奶连走路都费劲。后来,奶奶恢复了一些,但到底没有以前精神,从那以后,就很少来我家了。
      奇怪,奶奶一般来我家都是送东西的,这次怎么空着手。
      不过,我从小在奶奶跟前长大,奶奶常跟我讲这种邪乎的事情,我看到奶奶,就有安心感。我连忙把我的经历和我妈昨天看到鬼的事和奶奶讲了,奶奶脸上却是和往常一样地慈祥笑着。她告诉我不是大事,好多捉鬼的人呢,她这就去找人。
      我简直惊了,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多懂行的人?怎么这么惊悚的事都不算大事了?是我没见识吗?
      奶奶没说几句就走了,说是去找人了。
      走后不久,我突然听到北门有被人拍打的声音,我忙问妈妈这是什么声音,妈妈神色慌张了一下,遮遮掩掩地说:“是风。”
      “妈!到底是什么?”我大声道。
      “唉。”妈妈没办法,告诉我:“你还记得之前有一天北门哐哐响了半天吗?”
      “我记得,那天风真是大。”
      “那是鬼手掌。”
      “啊?”我头皮发麻了。
      就在这时,靠近北门的一个房间,那紧闭的房门也开始发出哐哐的拍门声。
      我不禁尖叫起来,歇斯底里道:“妈!妈!怎么办?赶紧找人啊!”

      “快起来,小懒猪,妈今天炒了三个菜呢。”房间外传来妈妈的喊声。
      我惊醒过来,原来是梦中梦。
      我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
      妈妈把饭菜端上桌,我惊魂未定地与妈妈讲起我的梦,妈妈笑我:“哎呀,就是梦,没事的。”
      我坐在椅子上,吃着妈妈做的热气腾腾的饭,心里这才舒坦下来。
      我吃着抬眼一看,却看到了那扇紧闭的门。
      妈妈往嘴里送着饭,不说话。

      我真的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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