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野草 ...
-
And you are listening to that song on that drive，with the people you love most in this world。And in this moment, I swear，we are infinite。
—何乌進日记节选
何乌進刚发完那条信息想起许久没回来的覃黎，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瞥着门口，朝喝的正嗨的柯向阳打了个手势
“我出去找找她，很久了。”
柯向阳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点了头
何乌進寻到厕所门口的时候看见了手背在后面的覃黎，她刚想开口喊就听见一个轻挑的男声
“覃黎，你说你现在也不谈恋爱，还不如跟我复合对不对，爷肯定比你们学校那种小男生要对你好的多。”
何乌進愣了一下，从记忆里找出声音的主人——向天，是覃黎高二的一任男朋友，听别人说他很宠覃黎，甚至不让旁人坐的摩托车后座都会让她坐
高调到连不在学校的自己都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何乌進背靠着墙将自己藏进角落里，低头敛眉看了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蹙起眉，手捏成拳头，微微发红
她偏头看不远处站着的男女，女生垂着眉，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不安的脚尖轻点地面
何乌進乌黑的双眼死死盯着覃黎，唇角勾起，抬手碰了碰眼睫，掩去眼里的酸涩，她掏出手机给柯向阳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和覃黎一会先回去，嗯，没什么事，放心。”
然后抬脚向前走去
“黎黎？”她伸手揽住覃黎的肩膀，温柔地对着她笑
覃黎愣了一下没想到何乌進会出现在这里
“阿進你怎么出来了？是等急了吗？”
她看了眼向天，又抬眼看何乌進
“嗯哼。”何乌進低头蹭了一下覃黎的耳垂，“有点急了黎黎。”
覃黎被她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打了结巴
“你你你！干什么呀…”
她低眉浅笑捋着一卷覃黎的长发，凑到她耳根
“帮你解围…”
这时向天抬手将覃黎拉向自己扬起下巴
“你谁啊？”
何乌進没理他，倚着墙掏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哥们，小心我告你性骚/扰哦” 她眯眼微笑“把你的脏手拿开些，别脏了她的眼。”
“靠？你再说一遍？她是老子女朋友，关你什么事，看你剪的头发不男不女的，别是个变态——”同性恋
向天还没说完就被覃黎猛踩了一脚，她眼睛微红地看着跳脚的男生
“你再说一句你试试！”说罢跑到何乌進旁边拉起她的胳膊
“阿進…这人说话净放屁，别当真，走吧。”
何乌進微勾起唇角，反手拉起炸毛的小姑娘
“没事儿，我们直接走就可以了，我跟柯向阳说过了。”
覃黎了然
“嗯好。”
她们刚刚准备离开，身后的向天突然奋起冲向何乌進，他狞笑道
“敢落了老子的面子？别想走！”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何乌進就反被她锁住，脸被定在地面，手反剪着，“谢谢啊，以前学的防身术用上场了。”何乌進歪头一笑
说罢手下愈来愈用力，直到向天的脸面目狰狞不可辨认才松开一些
“我说了，小心我告你性骚/扰”何乌進淡声道，又停顿了一下，嗤了声
“不过你可以试试，我奉陪到底。”
向天听到这里哪敢再找麻烦，只得连忙点头求饶
“姐姐姐姐，我错了松手吧疼——”
她眯了下眼眸，脚狠踢了下向天的小腿才放开
何乌進也没管她，扭过身来看向覃黎
“没吓着吧？”
覃黎在向天冲上来的那一刻甚至想好了他以后埋在哪里，结果还没有出手就被身旁的少女抢先将向天抵在了地上
她有些愣住，看着单膝跪地的何乌進，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跪地也这么性感……
“没有没有。”她回过神来连忙摆手
何乌進点点头“那就好，走吧，送你回家。”
*
两人一起走出了KTV
何乌進偏头问
“往哪里走？”
覃黎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阿進你要送我吗？有点远诶。”
何乌進无奈地看了眼她，抬手揉了一把覃黎的头
“说好送你的，往哪里走？”
既然这样覃黎也没再推辞，指着一个方向
“这边。”
何乌進点点头抬腿就走，覃黎跟在她的身旁，突然想起来那天带着她逃课的时候，她偏头看向何乌進，夜幕给她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纱，没看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在笑
“阿進，你有多高啊。”
何乌進扭头看她，比划了一下
“大概一米七九。”
覃黎知道她比自己高，但是没想到足足高了小半个头，何乌進似乎看见了她郁闷的神色，手抵在嘴边笑了一声
“黎黎？你是不是有一米七五啊？”
覃黎没想到何乌進还要再提一遍，她哼了一声脚步加快
“你别跟我说话！”
没听见她回应，覃黎扭过身看身后的少女，只见她一手扶着后颈，低着眉浅笑
身后的路灯昏昏暗暗的映照着，何乌進的身影也一会明又一会暗
突然她们头顶上的路灯亮了起来，飞尘扬起光亮照耀着她们两个
覃黎看着眉眼带笑的何乌進，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她抬起手遮住何乌進的眼问
“阿進，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何乌進愣了下，摇摇头
“不知道。”
她看着站定了的覃黎，笑着想，终于要想起我了么，黎黎…
看着覃黎迷惑的神色她笑了笑，抬手学着覃黎那天打了个响指
“要去江边走走么，那边有条江。”她偏头望向那个方向
“好啊。”覃黎笑道
*
她们来到江边，小半人高的野草肆意生长着，中间有一段楼梯供人来往
覃黎坐在楼梯上，手支在腿上
“阿進，我在这个江边救过一个人呢！”她自豪笑着，没注意到坐在阴影部分的何乌進神色晦涩不明
“是吗…真厉害。”
何乌進偏头看向涨潮的江水，手往后支着，腿向前伸，一身懒散地看向天空
妈，我现在找到她了
何乌進笑了笑瞥着身边的覃黎，少女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
“阿進，你说…死了会飞上天堂吗？”
她淡声道 “会。”
覃黎低头不语，过了一小会又抬起头来
“阿進，我这个人有点病，我爸妈自幼不怎么管我，从小我都是散漫到大的，有时候他们会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虽然我爸妈现在开始对我慢慢好了起来，我却觉得，自己缺了什么一样。”
何乌進没看她，“我知道。”
“自从我企图自杀被拉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自己的目标，但是你知道吗，我那天在这里救了个人，她轻生被我救了回来…我当时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我告诉她我陪着她，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她了。”
覃黎偏头看野草丛，眼睫湿润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
而她没看见的地方，何乌進一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眶泛红，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落进她那破烂的心脏
黑暗中看不清前路的两个人
手拉着手拼凑起来彼此破的不能再破的未来
互相抱着祈求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野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