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如梦》宇宙流浪家

7、爱的衡量

　　原来有人爱人时也是如此清风明月，你说是不是只是不够爱呢。
　　也许吧。
　　小城的风总是微醺的，顾清城来到这座小城已半月有余，对于顾清城而言是这些年来难得的空闲，郝愿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顾清明比谁都明白要早点找到郝离，也许郝愿的病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留给郝愿的将是无尽的病痛折磨，他们等待骨髓的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是毫无办法，也许他们谁都不会再想起那个女孩吧，顾清城有时会想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到底是谁的债，又应该由谁来偿还呢，可是无论是谁，也不应该是这两个小女孩，他们何其无辜。
　　顾清城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叫郝离的女孩，却在这座小城里遇见了一个叫如风的女孩，那个女孩清冷又倔强，像一株冬日里的腊梅，独自绽放着，那双眼睛像是装着万物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顾清城便在这般思考中沉沉睡去，恍惚间他好像记得有人曾对他说“别人都祝你一夜好梦，我祝你一夜无梦吧，明天梦想成真”，他记得那个人好像有一双像如风一样倔强又清冷的眉眼，只有在看着自己时眼睛才会闪出光芒，可是他却不记得那人到底是谁，也不看不清承载那双眼睛的脸庞。
　　顾清城睡了安稳的一觉，这一夜当真无梦。
　　顾清城暂时在北城安了家，他在那座小城里因为一个女孩买了一座房子，顾清城喜欢质感和清冷感，在都城顾清城的家里，二百多平的房子里穿插着白色和黑色的质感，像顾清城这个人一样看似温煦又体面，其实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还不喜欢生活中多余的东西，像这样不知名的无名画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房子甚至生活中，而在这座小城里，顾清城好像改变了太多，他甚至为了一副画买了一个崭新的房子，房子里依然大片的墨白，只是如今是为了等待那个女孩的渲染。
　　清晨的光晕打进屋内，在冰冷的屋子里留下了丝丝暖光，门铃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玲玲”的声音传进顾清城的耳朵里，他竟然觉得有几分悦耳，他在想门外的女孩又是什么样子呢，女孩有种倔强清冷的基调，却在基调之上渲染着不同的颜色。
　　铃声停下来，如风就在这时推开了门，顾清城甚至没有换下正式的衣服，只穿着一身慵懒的衣服，甚至能从那宽大的睡袍里窥得一□□人的春光，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丝赘肉，八块腹肌均匀的排列着，紧致的弹感好似引诱着人轻轻触碰，如风看见顾清城此时的模样难得当面露出几分小女孩的娇羞，微微涨红的脸蛋，嘴里却说着“顾总，是怕没人看你吗”。
　　“怎么，不叫大叔啦”。
　　如风听后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能先去穿好衣服吗，顾总”。
　　“那好吧，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把我美好的□□收起来了”，如风听后有些恍惚，曾经那个看似温暖骨子里透着质冷的男孩如今也学会了幽默，只是不知是不是他对所有女孩都是这个样子，如风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好像有些想多了，除去过客，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此时如风却不知自己落在顾清城面前是个怎样的模样，小女孩清白的面孔上微微泛红，像是略施粉黛，从脸颊直至耳夹都染上了粉色，像是初春的粉红梨花，今天终于退去那身素白的长裙，穿了一件橘黄色半长羽绒服，一条紧身牛仔，再配上那微微的淡粉，整个人都像染了颜色，不再那般清冷而又苍白，只是依然倔强着。
　　顾清城看着女孩倔强着和自己对视着，便更觉有趣，他遇见过很多女孩，他们大多在他面前温柔如水，只有这个女孩她总是在防备着自己，但是却并不是因为讨厌，而且面对自己也会偶尔闪现一些欲望，他总在想那些微不可计的欲望或许只是是因为人的感官共性吧，顾清城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怀疑自我，他一向自认自己还不错的。
　　“那你随便参观，我去换衣服”，顾清城首先移开目光，才结束了他们看似较量的对视。
　　“好”，如风只说了一个好字，便坐在了客厅的的沙发上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参观的打算，除了克制自己窥探的欲望，只想把男人当做一个素未平生的普通客户和曾经愿意投资夙夜的恩人，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无论谁是错的，这个男人不是的，无论自己作为郝离还是如风亦或是离落，他都曾经给予自己帮助和关爱，她并不想在这个男人身边失了分寸。
　　可是如风却不知，这个好字听在顾清城耳朵里，有种莫名的乖巧，顾清城觉得有趣极了，他想如风褪去那满身防备的刺后，大抵就是这般模样，乖巧、软糯，可是谁又会让她褪去满身的防备呢，他终于想起如风在那个叫祁思源面前的样子，不亲呢，却莫名和谐，他甚至感受到如风对那人满满的依赖。
　　顾清城从卧室里出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女孩站在冬天的光晕里，脸上、身上甚至头发上都镀了一层温柔的光，女孩就那样站在一面白墙的面前，虔诚，眼里含着光芒，那一刻顾清城知道女孩真的很爱作画，也许此刻她已经在脑海中轻轻勾勒了。
　　顾清城轻声的走到如风的面前，而如风还在那里静静地思考，恍然未觉，顾清城看着小女孩认真的面孔微微凑到如风面前轻声问到“打算画些什么”，顾清城的声音很小，如风却觉得那好像带着滚滚热浪，顾清城说话的热气狠狠地打在了如风的心上，她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在不受控制的跳动。
　　“砰砰砰”，如风觉得自己的脸颊一定是红色的，她想她好像总是无法抗拒顾清城的诱惑，她的所有镇定不过是一层纸老虎罢了。
　　顾清城发坏般在小女孩面前说话时带了几分暧昧的热气，他觉得自己好像病了，总喜欢看这个清冷又倔强的女孩透露几分生气又可爱的模样，而着改变是因为他，他看见女孩的脸颊因为自己的靠近变得又几分粉红，可也仅仅是粉红了几分，她站在那里还是那样从容而镇定，好似未察觉般依然在心中思考着她的作品，似乎自己与她的作品相比无足轻重，他甚至听见女孩声色平静的问自己“顾总有什么要求吗？”，女孩甚至没有回头。
　　顾清城稍稍起身，对如风说：“你定就好”。
　　这时如风听见顾清城的话才回头，她直视着顾清城那双比女人还想狐狸的的眼睛，莞尔一笑“那顾先生还会改吗？”
　　此时的如风不知道自己那一笑好像真的乱了顾清城沉寂已久的心，那莞尔一笑好像涓涓细流，带着倔强中带着几分孩子般天真的小心机。
　　“不会”，顾清城非常肯定的回答了如风。
　　“那就温馨一点的怎样”。
　　“你定就好”顾清城依然这样回答如风。
　　如风没有再问，只是开玩笑般说道“顾总这样信任你的雇主”。
　　顾清城望着如风，好像很郑重道“我只相信你”。
　　如风清亮又温柔的声音传到如风的耳朵里，如风只觉得自己好像又听到了“砰砰”的声音，可是她也听见了脑袋里另一个自己自嘲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自己他只是惯会说漂亮话罢了，以前他的承诺还少吗。
　　顾清城遥遥望着如风，只是一刻他好像又看到了最初相识的那个女孩，又变得清冷、孤傲，眼里也变得没有了他的倒影，那个女孩又把自己包裹在了厚厚的躯壳里，可顾清城无发问，也不太明白自己走错了什么，只能胡乱猜测也许如风想起了某些伤心的人和事了吧。
　　如风又再次在顾清城面前变得沉默了起来，甚至没有道别，直直的朝门口走去，就在如风一只脚打算跨出门槛，顾清城跑来突然抓住了如风的手，和男人的手不同，如风的手修长、白皙、可是那双手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粗糙，不太像是一双画家的手，倒更像农夫。
　　在顾清城抓住如风手的那一刻，如风便停下了脚步，没有抬头望向顾清城，反而紧紧地盯着他们双手紧连的地方，如风好像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曾经总会有人会紧紧地牵着男孩，男孩也会牵着她的手，他以为这次她们不会分开，可是后来她再次被丢掉了，多么讽刺，这次又有人来欠他的手。
　　“我请你吃早饭吧”，顾清城第一次听见自己好像有些紧张的声音，他看见女孩紧紧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赶紧收回了手。
　　“不用了，谢谢顾总款待”，说完如风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另外一只脚。
　　顾清城久久的望着如风离去的背影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