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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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为民站在门外，看着沈涛，想想这些年对他的厌恶，其实不过是对自己的厌恶，他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懦弱和逃避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他呼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你们走吧，回家和孩子好好聊聊，其他也没什么了。”在里面的照看的年轻警察对沈为民说道。
“走吧。”
沈涛低着头跟在沈为民身后，明明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是沈涛竟有点记不清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也许是因为自妈妈那件事后自己很少在见过他。为了多见见自己的父亲他在外面惹是生非，可是真的当自己的父亲来到自己的面前，他反而低着头不敢看他。后来他也不再刷这些小把戏，却因此染了许多恶习，今天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纯属是个意外。
外面吵吵嚷嚷，那些孩子的父母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他们毫不吝啬的咒骂着自己的孩子，而那些孩子早已麻木，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另外一些则是在那里痛哭流涕，还有个别孩子的家长根本就没有来，这让警察也很是头疼，但是这种状况却不是少见，十个来警局里的孩子里就会有一个孩子的家人不会来。
沈涛跟着沈为民走出警局，然后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对不起，沈叔叔，是我帮沈涛做了假证让他出学校的。”刘芸向沈为民鞠躬抱歉道。
“没有，很谢谢你们家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我们家沈涛，这是我的疏忽不关你的事。”
刘芸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沈为民看出了刘芸的局促对刘芸说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赶紧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我们一起回去。”
“好。”
刘芸自己的车子在家充电，所以今天骑的是沈涛的车子，沈涛则是和他爸一个车，三个人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沈涛坐在车后面心情很是复杂，他连累了刘芸，觉得很对不起她，而他爸，今天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奇怪。他挺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警局的，想着自己在警局里被领出来的画面被刘芸看到，沈涛就觉得很是丢脸。
终于三人骑到了小区楼下，刘芸把车还给刘涛，与沈为民道了别便回去了。沈涛依旧默默跟在沈为民身后默默地不说一局话，正当沈涛跟着进了门跟往常一样打算转身回房间，却被沈为民叫住了：“我们聊聊吧。”
沈涛呆住了这么多年来，这是沈为民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自己谈谈，沈涛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沈为民见沈涛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以为是他不愿意，他有些失望地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也没事儿，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有。”沈涛连忙回答道，接着转身走向客厅站在沙发旁。
见沈涛走了回来沈为民松了口气，明明是自己的亲儿子彼此之间却如此陌生，这让沈为民感到十分拘谨，沈为民坐下后，沈涛也随着坐下。
沈为民几次欲开口说话却又给咽了回去，父子俩就这么相顾无言的看了一分钟，终于沈为民开口说话了。
“你如果很想玩电脑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买，未成年人去网吧是违法的。”
沈涛有些懵，他没想到他爸会这么说，他当时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们家难道很有钱吗？电脑说买就买了？然后便是不解，为什么他会突然对他这么好，为什么突然关怀他？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傻子，自从妈妈被杀后，他能看出来他爸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不喜欢他，他忽视自己，甚至从不正眼看自己。当时小时候的自己还不明白，那这个整日陪自己玩耍的父亲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他，身边有人喊他小杀人犯，他才慢慢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大叫着自己没有害自己的妈妈，他冲让前去狠狠地挥起拳头，那些人却又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然后有几个人围住他一起打他。他被打的遍体鳞伤，老师找来了家长，那些孩子的家长帮自己教训他们家的孩子，而他姗姗来迟父亲却一言不发。他已经忘了这件事到底这么处理的，只记得父亲那冷漠的表情。
沈涛又有一丝怨恨，不过这怨又转瞬即逝。他确实因为父亲的漠不关心对自己的冷处理而感到难过，怨父亲为什么会任由自己受别人欺负。后来他才明白，是他把妈妈推向了魔爪，是他打的那个电话让她遇上杀人犯。他无数次的回想，他当时是为什么打那个电话，为什么要让妈妈去巷子那里，任何事情都是有缘由的，可是这件事沈涛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像是凭空出现，无中生有。
然后他对一切都产生愧疚，在一次次的自我怀疑中，他慢慢地不再坚定。当别人再次嘲讽他是，他已经没有底气去抬起拳头，然后对他们大声回道“我不是。”
沈为民见沈涛沉默不语，也不知说些什么，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起水来。
“不用。我没有很想打游戏。”沈涛突然开口说道。
“好，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和我说。”
“嗯。”
沈为民攥了攥杯子说：“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有找到凶手。”
听到这句话的沈涛如同被电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些年我没管过你，没和你说过什么话，是我一直在逃避现实，我知道星儿的死与你无关，那通电话事有蹊跷，可是找不凶手的我却将气撒在你的头上。我作为成年人，作为一名警察，更作为一名父亲，我知道这是无耻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生活。”
这些话沈为民想了一路，8年了痛苦在不断地加深，同时他也在不断地后悔，有时大醉后的他反而清醒，想要和儿子好好谈谈，当他酒醒后却又开始逃避现实。因为违纪被革职，他也没有再去找师傅，他想继续查下去，于是他便倔强的与警局的一切都断了关系，要不是今天沈涛进了局子，恐怕除了他能找到凶手，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
沈为民是倔强的，是正义的，同时他又是懦弱的，卑鄙的。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似是没有什么情绪，沈为民已经很满足了，能有回应便是好的。
“我今天在警局打了你，是我不对，我气昏了头，现在还疼吗？要用冰敷一下吗？”
“没事儿，不用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我就先回房了。”说着沈涛就站了起来。
“好，那你就赶紧回去睡吧。”
沈涛扭头快速回到了房间，眼睛已是模糊一片，他不需要父亲的道歉，他一直觉得错的是他自己。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仅仅因为父亲的道歉吗？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流过眼泪了，他重重地躺倒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强制自己停止思考准备睡觉，可是他做不到。于是沈涛便一夜未眠。
终于将太阳给盼出来的沈涛，早早地起来，他洗洗漱打算去打一个早球。出门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半，打一个半小时的球，买个早饭六点二十回来正好可以和刘芸一起走。
野球场上的那些大爷早早的就来到并盛情邀请沈涛一起打球，沈涛婉拒了他们，定了个闹钟便开始了训练。
在家的刘芸与往常一样到点起床，起来洗漱便见妈妈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如往常一样，一成不变，她一边背着单词，一边等着早饭如同机器一般。
除了昨晚变故以外，她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想到这刘芸就想起昨天晚上她妈妈让她和沈涛保持距离的事情。她很是头疼，因为她妈妈觉得这会耽误她学习，还怀疑她是不是和沈涛谈恋爱了，并且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在刘芸一遍遍的解释和保证下，她的妈妈才暂且放过她。但最后她依旧坚持不要让她和沈涛过多来往。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作为邻居，他们两家人如同一家人一样，和睦友好，自从沈涛妈妈死后便少了很多往来，而她妈妈也对沈涛有了很大的偏见。她不太懂为什么大人之间的友情就能说断就断，还断的如此之干净，这让刘芸十分难以理解。
烦躁的心情让刘芸并没有背进去几个单词，看着眼前被端上来的饭菜，她便把单词本收了起来。就在吃饭的时候她的妈妈还在跟她强调要好好学习，尽量少和沈涛接触，这瞬间让刘芸没有了吃饭的欲望，过了会儿，她便看见在楼底下等着的沈涛便草草吃完了饭。
她妈妈也看到了在楼下等着的沈涛又开始在哪里喋喋不休，刘芸迅速的背起包，穿好鞋，回了她句知道了便走了。
坐在旁的父亲开口埋怨道：“你也不知道少说两句。”
一说这个林艳梅便恼了：“你什么意思，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吗？”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
“你怎么了，什么叫不跟我吵，你不耐烦我还不耐烦呢，我天天起早贪黑的我图什么！你不耐烦，你有资格吗？我上辈子估计是欠了你的，这辈子嫁到你家来了！”
“哎，柳艳梅你什么意思，我有这么说吗？你这么天天没事儿找事儿啊，你……”
屋里的吵闹声更是让刘芸感到头疼，她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些逃离这里。
在楼下的沈涛一直盯着楼梯口看，直到那个熟悉的人出来。他开心的笑了一下，嘴角勾起。
他知道，他喜欢刘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