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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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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辰身上的绷带渗出浅浅的血色,原本还有几丝血色的脸现在苍白如纸,眼珠子瞧着都苍白淡漠得很,看上去风一吹就倒,活脱脱一个林妹妹。
林岁年又是一惊,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几乎是僵硬着手脚把温辰扶到床上坐下。
入手掌心冰凉,肌肉细微的颤抖透过薄薄的病服清晰的传到手上,明明就虚弱得很。他的嘴角却勾着一抹嘲讽的笑,丝毫没有一点反省的意思。
温辰身体难受的厉害,脸色很苍白,人也很阴沉。
他说“温大少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温文曲痛苦的喘了几口气,他半仰着头看向温辰。
眼中倒印着他一张苍白的脸,嘴角一抹讽刺笑。
两人此时原有的高低平衡被打破。
温辰现在坐在床上,居高临下。
那目光犹如实质,狠狠的将他钉在了地上。在疼痛的渲染下,恍惚中他生出了一种错觉……
他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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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该出发了。”
“嗯。”
一辆加长林肯缓缓行驶在寸金寸土的温家大宅中,几道金黑大门次地洞开。
芳草碧连天,长长的车身逞亮,端的是一番气派。
“今天上午的集团会议取消。”一道沉稳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
“是。”黑西装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东山最近怎么样了?”
“这…………郑总说工作不好展开,再给他三个月时间,请家主谅解。”
“陈默,没记错的话,郑云是从公司的老人了吧。”
“是。”
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偶有阳光透入光影,一闪而逝。
“这次的决策是曲连下的。”
良久,男人终于又开口,话语听着像是疑问,但语气却是陈述。
陈默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聪明的没有开口。
“再投6000万进东山。”语气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
什么??
陈默惊愕抬头,家主这次怎么这么心慈手软,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男人好像没看见他的反应一样,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让那两个迅速卷铺盖走人,换李新上去,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陈默被男人一瞥,顿感心惊肉跳,连忙低下了头。
“是。”
果然家主的心思不是自己可以揣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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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上是软皮料皮鞋的声音。
这时病房内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走廊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咔嚓”一声,房门骤然而开。
瘫在地上的温文曲甫一看见门口的男人,整个人就像打了一剂强心剂,眼含热泪,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爸”。
林岁年“??”
男人淡淡扫了一眼病房里的几个人,也没回应,不动声色的一张脸。
身后两个保镖尽忠职守的立在了病房两侧。
林岁年有些诧异,自从男人进来后,温辰的眼眸刷了一下就亮了,脸上的笑容腼腆而真诚,不像是装的。
怎么回事?
眼下温家的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扑朔迷离。
陈默很亲切的朝林岁年笑了一下,“这位朋友能否先出去一下?”语气亲和,但不知为什么林岁年觉得他的话语不容置疑,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压。
男人依旧默不作声,慢条斯理的理了理极为平整的西装,坐到了陈默搬好的椅子上,动作优雅。
一张脸肖似温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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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油条,烧饼,豆腐脑…………”
饱含热情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着,空气中被各种吃食的味道浸透了。
“清官难断自家案呐!”林岁年有些微莫名的叹息。
小小也叹了口气,“你没觉得眼下这个情况不对劲吗?”
晴朗的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绿叶透下几星色块,树阴流淌,林岁年晲过眼眸,交错的光影映在他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眸中,眯眼望着遥远高阔的天空。
他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了!医院里还有人等着吃饭呢,对了,他喜欢吃什么?”
小小微微睁大了双眼,心态真好。
“不知道。”
“什么,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人家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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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有些砸舌,“你是猪八戒投胎转世吗?吃这么多”
林岁年停下爬楼梯的动作,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汗湿额角,他喘着气说,“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索性多买些,而且他伤的那么重,补补不行啊?”
“你这怕不是把他当儿子养吧!!”
林岁年闻言一笑,把长袖往上挽了下,弯腰提起大包小包。
边继续爬楼梯边说:“他不是有爸吗?我还是别跟人抢儿子吧。”
“终于到了!”林岁年长舒一口气,把手中东西放下,刚准备推门,透过门前那一小块玻璃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手就硬生生的停在那儿。
下一秒,林岁年就看见男人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温辰的脸上。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难言的静谧。
林岁年紧紧的盯着温辰,他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一便笑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十几岁的小孩子,眼神却极阴戾。
门“哗啦”一下被推开,林岁年反射性的往旁边一退。
男人看了他一眼,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一手插兜,带着跟在身后的温文曲和几个保镖,转身就走。
林岁年懵了一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在后头叫了一声,“等等。”
男人回过头来,五官深邃,目若寒星,长身玉立。
林岁年心头一跳,几个大跨步走到男人面前,“你是温辰父亲吗?”
男人愣了一下,眼中似划过一丝光。
“是。”
林岁年皱起好看的长眉,看着面前一张酷似温辰的脸,目光温和而凌厉。
“那您知道恁儿子昨天经历了什么吗?”
“知道。”
吐字冷漠。
这次换林岁年愣了一下,接着他微微扬起头,看着面前一张冷漠的脸。
一字一句的咬着说,“那么请您不要这样对你的儿子。”脸色依旧温和。
男人眯起了眼睛,他微微低头,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认真的问:“那我要怎么样对他?”
话语低沉。
林岁年认真严肃的盯着他说:“我了解一些你们家的情况,青春期的孩子本来就敏感,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刺激。”
“青春期的孩子?”
男人唇齿间重复了一遍,随即抬眼上下扫视了林岁年一遍,蓦然就笑着直起身。
林岁年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就是青春期的孩子吗。
“林岁年是吧?谢谢你的所作所为,我让人打了笔钱到你账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说着淡淡扫了一眼旁边的温文曲。
“…………”
男人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做错了事,应该罚,这是规矩。”
林岁年站在原地,眸中一片暗流涌动,耳边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心中忽然想。
这算是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