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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深冬。

      阴霾的天空下,冷风呼呼地吹着,吹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已失去了原有的苍翠,枯黄的树干在狂风中剧烈的摇摆,愈发显得光秃秃,毫无生机。雪,鹅毛大雪,仙女散花般的飘着,洒着,落在屋顶,落在树干,落在漆黑的柏油马路上。没有温暖的阳光,没有青翠的树木、姹紫嫣红的花,没有轻柔的风……整个城市,似乎被白雪覆盖,被寒冷吞噬。

      可是,今天的街上,异常热闹。每间商店门口都摆着银光闪烁的圣诞树,泰迪熊,长筒袜子,圣诞荧光棒正疯狂热卖中。面带微笑的售货员向行人派发着小礼品。人群熙熙攘攘地流动,每个人脸上,都满是幸福快乐的表情。12月25日,圣诞节,多么值得庆贺!每个孩子,都很盼望这个节日吧!

      “爸爸,这个熊熊好可爱哦,我真的很喜欢耶。”街上,一辆白色的奔驰无声的行驶着。6岁的叶墨茵正在车上,摆弄着她的战利品,一只玩具熊。她大大的眼睛不时向窗外看去,似乎还沉醉在购物后的喜悦中。

      墨茵的父亲,叶正豪,正专心得开着车。他不时转过头,看看女儿可爱的小脸。墨墨长得越来越像她妈妈了。叶正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细柳般的眉毛,睫毛乌黑而卷翘,一对清亮的眸子秋波横生,小巧的鼻头,精致的嘴巴,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显得格外俏皮。皮肤洁白如雪,一张标致的瓜子脸,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前额,卷卷的头发在脑后形成了一层层的大波浪。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倩如还在,那该多好啊。叶正豪不禁拍了拍小墨茵的头,心中满是怜惜与疼爱。他似乎从墨茵身上,看到了已去世一年的妻子的影子。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从日本回来啊?我很想她。”墨茵忽然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眸望着叶正豪,泪水在眼眶中打滚。自从去年冬天,叶墨茵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每次问起爸爸,爸爸总说,妈妈去旅行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转眼一年过去,妈妈仍不见踪影。小墨茵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妈妈不要她啦?还是,她真的,要再等妈妈很久很久。

      叶正豪的心漏了半拍。孩子,终于还是起疑了。他又看了看小墨茵,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映入眼帘。或者,应该让孩子知道。但,她才六岁啊……叶正豪正做着痛苦的心理斗争,这个有着上百万产业的男人,一时间,没了主意。

      叶墨茵静静地望着爸爸,她强烈的感到,爸爸有事瞒着她!

      “爸爸,我真的很想妈妈,真的很想见见她啊。”墨茵望着车座妈妈的照片,小声地抽泣起来。

      叶正豪心里一阵刺痛,我这方向盘的手也不再那么沉着有力。好吧,既然这样,那么就让孩子知道一切吧。

      “墨墨,爸爸现在就带你去看妈妈,好吗?”叶正豪的喉咙一阵发紧。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好耶,爸爸最好了!马上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墨茵万分雀跃,她开心地笑着,笑的眼睛弯弯的,就像一轮新月。

      望着女儿的模样,叶正豪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继续欺骗,这孩子会不会一只快乐下去?他忽然想对小墨茵反悔。可刚一扭头,小墨茵期待的眼神就将他的念头彻底打消了。或者,使时候让她知道了。

      想着,叶正豪踩了踩油门,车,飞速向远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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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广辉公墓。

      风,依然凄厉;雪,肆无忌惮的飞舞,天地似乎被白雪所覆盖,在这一片白茫茫中,屹立着成千上万座墓碑。寒冷似乎把这里的生机全部抹杀,整个墓地看上去是那么的凄清,那么的荒凉。

      可就是在这一片肃杀中,有一座墓碑却显得那么的华贵高雅,生机盎然。年轻女人的照片,微卷的披肩长发把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一双媚眼使这张单调的黑白照片似乎有了灵魂,嘴角微微翘起,仿若一阵春风,驱走了这严冬的肃杀。

      墓前,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显得很害怕,她的目光躲躲闪闪,小手拉着旁边男人的衣角,如扇子般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爸爸……妈妈她……不是去了日本吗?”小墨茵低着头。

      “墨墨,妈妈她去了比日本更远更美的地方,她……可能不能再回来了。”话语间有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那妈妈是不要墨墨了吗?”小墨茵猛然抬起头来,泪水不留情地滑过那细腻白皙得肌肤。

      “不是的”叶正豪转头蹲下,“妈妈很爱墨墨呢!她会永远守候在墨墨身边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雪天使们展开晶莹透明的翅膀,围着女孩和男人在空中旋转、飞舞,然后悄然消失在白雪间。

      “墨墨,答应爸爸。不要伤心,不要流眼泪。爸爸要你快乐、健康地成长。爸爸要看见你的笑容,知道吗?”叶正豪轻抚着女儿的头发,语气中满是怜爱。

      小墨茵眨了眨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花依旧飘舞,但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阳光透过云层,丝丝缕缕,在小墨茵的身上跳跃。

      看着被阳光笼罩的女儿,叶正豪把女儿被风吹乱的发丝往耳际拢了拢。

      “我们去另一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小墨茵看着叶正豪。她的脸上还遗留着泪水的痕迹,她低下头,把脸深深的埋在叶正豪的肩膀中,手轻轻环着他。

      这个姿势,似乎定格了好久好久……

      四处一片寂静,雪似乎要把所有的话语都埋藏在心中。

      雪白中,女孩和男人相拥着,并抱得越发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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