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少年的烦恼》花暮年

3、「三」

　　穿越后的小日子过得很清闲也很愉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个十分配合我戏精上头的表哥。

　　稳絮不乱的敲门声传入耳内，接着是忍足的声音。“小野？”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询问：“毛事？”今天是双休日，应该用不着那么早起床。
　　“说过今天陪你去买学习用具的。”
　　啧，我差点忘了这事。伸了一个大懒腰，我应声：“知道了，我换好衣服就来。”

　　踩着棉拖鞋一路蹦跶到底楼，却见一个打扮偏时髦的中年女子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忍足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磨砂玻璃制的桌面上放着三明治和牛奶。
　　我揉了揉眼睛，惊讶的发现忍足兄对面的位子上只放了牛奶。
　　或许……我猜，或许是三明治太小了，所以我没看到，于是我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几步，盯着桌子反复眨眼。

　　“……表，表哥……”
　　“怎么了？”
　　“这个……我的早饭呢？”
　　淡定喝下一口牛奶，忍足道，“在桌子上。”
　　于是我弯腰往桌子下面找了找，又抬首扫视了一遍餐桌。除了忍足手上的三明治以外再找不出任何可以当早饭的食物。
　　嘴角止不住抽蓄。
　　“……亲爱的表哥大人。”你以为这三明治是尸魂界穿越来的，所以普通人看不见么。就算真的是尸魂界穿越来的，你也要给它鞍一个义骸啊。
　　还是说，你已经自暴自弃，连两分都不要了？

　　捂着饿扁的肚子告别还在打电话的阿姨，我用怨恨地眼神看着忍足穿鞋子的身影。虽然说如果被某个王子欺负的话，会比较容易受到大部分王子的喜爱，可是我认为这种剥夺我早饭的行为，实在是……
　　太过分！触及了吃货的底线！

　　周末的天亦如放假人的心情一般美好灿烂。
　　人说，画饼可以充饥，于是我看着忍足的后脑勺望梅止渴。望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丫的脑袋长了点，是块咸大饼。

　　“你在这里等等，我马上回来。”走过嘈杂的闹市后，忍足停了停脚步。回首撂下那么一句话，他又转身往回走去。
　　忍足桑，贩卖人口请把我带去更远一点的地方，不然我是可以找到回家的路的。
　　我背靠大树站立，扭头看见一小白狗对着电线杆排放暖流。

　　如此温暖的早晨，我却如此焦躁。

　　翘首望天。没有等多久忍足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塑料袋。
　　蓝发，它很飘逸；长相，它很靠谱；气质，它很到位。只可惜了这男人叫忍足侑士。其实原本对忍足的印象并不深，我想，或许是那些喜欢忍足的家伙实在受不了他的出镜率不高，所以用了极端的方式让人们记住他。
　　就算是恶名昭彰，那也是名气不是？
　　于是……
　　在同人文里的忍足兄每天背负的不是负心汉就是QJ犯的恶名。

　　忍足将塑料袋交到我手中，随即一股食物香扑鼻而来。“嗷？早饭？这是我的早饭没错吧？”……咸大饼兄。当然，最后这四个字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叔叔特别提到说你不吃三明治。”或许忍足是想解释早上那看不见的“三明治”事件，可是当他看到我的眼神之后放弃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一边叼着包子走在忍足身旁，一边默默内牛。虽然不吃三明治的人不是我，可忍足桑的细心还是刺激到了我的欧巴桑心。
　　于是，好表哥。我决定……我决定给你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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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五分！

　　***

　　跟着忍足溜达进商场内，起先的倦意就在看到那各式各样的包后被驱赶的一干二净。我从不血拼衣服，但我热衷于买包。
　　也可以说，淘包是我的兴趣爱好。
　　两眼瞬间变成星星眼。可是忍足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学生专柜。

　　于是三排黑色，深褐色的书包印入我的眼帘。
　　……人说，飞得越高摔得越惨。
　　……我说，忍足侑士。既然这些包只有搭扣上和双肩手提上的区别，你有毛必要非让我自己选？从远处看根本就看不出这些书包有什么区别啊口胡。

　　横眼扫了一下表哥大人，他却推了推眼镜，笑得很悠然自得。
　　一脸绅士等待女士发话的样子在我看来却很欠扁。俗话说得好，不要最好的只要最贵的，介于忍足很绅士地掏了腰包，我也很配合地拿了标价最高的那只。

　　于是，我得到了穿越后的第一件物品。
　　一只手提的，黑色的书包。

　　付款完毕后，忍足的视线忽然转移到一边的广告牌上。应该是一张电影海报。粉色为底，外加一圈略Q的红色爱心，男女主人公在爱心里亲密接吻。
　　“要不要看电影。”
　　忍足在解读完广告牌之后如是所说。
　　“我只爱看恐怖片和惊悚片。”我耸肩回答。
　　“恐怖片和惊悚片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很大区别。”
　　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摆了摆，我道，“恐怖片有鬼片和血腥片之分。前者偏恐怖，后者才是惊悚。”转首再看那电影海报，我摇头，“纯爱系列的不适合我啊，男生多看有益提升恋爱能力，女人多看容易变花痴。你一定不希望有个花痴表妹的对吧？”
　　“还是你现在的状态比较令人担忧。”

　　口胡。
　　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没让人担忧过，除了我爸妈……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叔叔阿姨……们。

　　和忍足出来溜达那么一圈，我才明白为什么忍足被冠有好情人之称。您瞧，才没走多少路，他就让我在旁边坐着歇歇，他去买果汁。
　　多好一新时代青年，体贴向来都是一个男人的萌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的同人文里，体贴一直都是忍足的污点。似乎所有的温柔都带着不善的目的。

　　周末的商场客流量总是比往常多。我抱着那公文包一般的书包坐在休息区，起先还能看到忍足那蓝色的后脑勺，不过眨眼后，他的脑袋就被人流淹没了。

　　“你也是冰帝的吧？”少女的招呼声从身边传来，我扭头。少女一头深褐色的淑女卷，翠绿色的眼眸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着我。或许在冰帝见过她……大概。
　　“你是？”
　　“我是忍足君后援团的一员，上个星期有见到您和忍足君一起回家，所以稍稍有些留意你。”女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完后，伸出了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于是我把我的爪子搭了上去。

　　“原来是表妹啊。”女生坐在我旁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之前以为你和忍足君是……呐，还伤心了很久。”
　　别这样，虽然我理解少女情怀，可我不是知心姐姐。千万不要和我讨论你喜欢忍足侑士，忍足侑士有多么多么美好……BLABLA。
　　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我默默点头。

　　就在女生准备把我当倾诉对象的时候，伟大的表哥他回来了，带着两杯果汁。在看到同是冰帝的女生后，忍足理所当然地把果汁让给了她。
　　再一次很理所当然的，女生的脸红了。

　　我觉得我应该退散，给人一点私人空间。于是我起身，准备退到一边安静看现场版的纯爱系列。女生见我想溜，亦站起了身。

　　“真的不看电影？”
　　岂料忍足君还惦记着那纯爱系电影。
　　“看，怎么不看。你自己去看，不然你和小学妹看也不错。我去书店翻翻有没有恐怖小说看。”转身冲他们挥了挥手，我想潇潇洒洒向电梯迈步。

　　“……等一下……”女生脸蛋涨的通红通红小碎步往前走了几步，“那个……”

　　然后我顿悟。
　　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那么直接，女生要含蓄要矜持。我应该假装陪伴女生，实际推动她和忍足之间的互动。随后再必要时刻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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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
　　我可不想下辈子多一颗媒婆痣。

　　于是我继续荡漾地往楼梯口走去，一个人逛街自由自在，也不用因为眼光不同而被同伴鄙视或嘲笑。
　　“不是……忍足学长的表妹……”
　　女生一看我真要走，红着小脸追了上来。
　　我回头冲她摆手，“我的名字没那么长，快去那个五分人士身边吧。”言毕，我想继续荡漾着往楼下走去。
　　不料荡漾过了头，一脚踏空。

　　我躺在楼底下，那个女生慌张地跑下楼，周围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当忍足侑士走到这里的时候，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

　　骨头没断，这是第一感觉，扭到脚了，这是第二感觉。
　　去医院，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于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碎碎念，不要碰到手冢，不要碰到手冢，千万不要碰到手冢。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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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的没有碰到。

　　忍足兄问我怎么就滚下楼了，我只能很老实地回答说，我太荡漾了，就那么笔直荡漾到了楼底。
　　虽然忍足没有回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到了活该二字。

　　回到家后，忍足很人道地把我抱回了房间，而不是让我单脚跳回房间。妈妈说，女孩子有时候要柔弱一点。于是我一躺床上就对忍足说，“表哥，我腿疼。”
　　“睡着了就不疼了。”
　　“可醒了还是会疼。”
　　忍足安静了三秒，运筹帷幄地对我说，“那就不要醒了。”

　　……
　　说真的，这表哥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