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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景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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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广人稀的大陆上从不乏无人区,无人区的类型以沙漠居多,而繁州最著名的沙漠便是温国与赵国之间,那片几乎有小国大小的沙漠,而现在温国已属赵国管辖,所以称之为赵国国中的沙漠也不为过。
赵国邻国之一为沈国,是一个以兵器打造为主的国家,许多兵器大师都在沈国产生,也吸引了许多有这方面志向的年轻人在沈国学习并定居。所以即便这个国家在经济上不如蓝曲国,军事上不如赵国,却也是十分有名的存在。
而沈国除了兵器出名以外,还有一门繁盛的事业,那便是镖行。
在这一行,基本上呈现几家鼎立的现状,现在正在沙漠中缓慢行驶的便是其中一家姓刘的镖局。简单的牛车上只放了一个箱子,周围却跟了数十名武功高手,牛车上插着根蓝色旗子,正中央写着大大的“刘”字。
牛车后却很突兀地跟着一座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地由前后四人抬着,过了会儿从里面探出个头来,是个很年轻的娇俏女孩,尚未行及笄之礼,瞪着双大眼睛到处瞧。
“叔,还要多久啊?”女孩的声音有些尖,但很清脆。
前面一名中年男子转过头来,有些疲惫的样子,应道:“估计还得一天,你先小憩一会儿,渴了有水,饿了有干粮。”
女孩噘着嘴,她不饿也不渴,就想下来走走,她又不是第一次跟着出来运镖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何况这次也不远,只不过到原先的温国——现在的温州罢了。
男子身后背着剑继续前行,路上只有牛车发出的咿咿呀呀声。
这片沙漠一点也不平坦,时而上行时而下坡,但所幸过了这片沙漠便是荣县,进了目的地温州地区。所以并不是因为担心有危险,只是怕她千金之躯累着了又闹出许多事来,便不让她下轿子。
此次的货物并不多贵重,只是因为这位大小姐非要跟来,所以才那么多人随行。
但他们没想到,就这样不贵重的一次镖,居然遇到了劫镖的队伍!明明前方是平路,却陡然从沙里冒出一群黑衣人,没有任何喊话,直奔牛车而来。
乍一冲出许多人,随行之人都有些惊讶,但他们镖局也不是吃素的,刚开始处于下风,但很快就势均力敌。男子立刻挥了挥手,分了一部分人去马车旁边保护着,另一部分与黑衣人们力战。
黑衣人的人数最多十来人,男子武功高强,眼看着黑衣人们处于下风便要败退了,却不料马车两侧也忽地又冒出一群人来,这加起来恐怕有五十人之多,原本守在马车边之人瞬间便被击退。
男子心中暗叫不好,原来先前那些人并不是最厉害的,并且他们的目标之前是牛车,现在却变成了马车!
镖可以丢,大小姐不能丢!
男子转身便往马车处飞奔,但岂料自己之前已经被引得有些远了,并且还未近到马车前,便又有一黑衣人从人群中脱出,长刀一伸径直挡住了他的去路。
男子急急站住,将剑横在胸前挡住了那凶险一刀,刀剑相撞,几乎擦出危险的火花来。
黑衣人不仅黑布遮面,还用黑纱遮了眼,混乱中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任何样貌特征。男子并不与黑衣人恋战,奈何该黑衣人的身手并不在他之下,缠着他一直无法脱身。
就在这一场混战间,马车里的小女孩已悄悄出了马车,瞄准了一个空缺便飞奔而去。男子想跟过去,但又摆脱不掉对方,持刀的黑衣人仅仅喊了声暗号,便有人过来替他拆招,黑衣人顺利脱身,朝着小女孩跑过去。
男子眼睁睁看着持刀的黑衣人追上小女孩,急切万分,一分神,便被后来的黑衣人刺伤了胳膊,他惊呼一声便痛得倒地。仅仅被刺伤胳膊便会这样疼痛,剑上有毒!
他恨恨地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劫持我刘家的大小姐!你知道我们刘家老爷是什么人吗!”
但没有人理会他,先前持刀的黑衣人追上小女孩之后便将其打晕,扛在肩上以轻功飞远了,其余的黑衣人见其已得手,也迅速结束战斗,纷纷绝尘而去。
一阵大风吹过,所有的打斗痕迹都被抹去,男子被扶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二堂主,镖没丢,但是大小姐……”
“我不瞎!”男子气得一口老牙都要咬碎,粗粗喘气之后指挥道,“你们三人去追,这里离最近的荣县尚且还有一日路程,我就不信他们可以单凭人的体力日夜兼程!”
话音刚落,三人便飞奔出去。
“你们,现在便随我返回沈国,禀告老爷。剩下的人去将镖送至指定地点,这是我的镖印。”
又一阵大风吹过,马车的帘子徒徒飘着,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不知何处的小黑屋里躺着一个无助的女孩,双手被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大团布。待她渐渐醒来,发现自己的处境很是惊讶,但愤怒更甚,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大家巴结都来不及。
她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嘴里的布限制了她的发声能力。
她很聪明,发现双脚没有被绑起来,便依靠着柔韧性好,弯腰下去让双脚扯着嘴中露出的布条,一阵使劲便弄出来了。
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窗子被木条封死了看不见外面,身周徒有四壁而已,房顶又很高,思来想去不会轻功的她想要出去的话,只有通过那道黑漆漆的门。
外面一定是有人看守的,她决心通过大喊大叫来吸引外面人的注意。
“喂!有人吗!劫持本小姐的那些畜生去哪里了!?喂喂!”
门口的两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忽视。在里面的人叫唤了一阵之后,两人终于忍不住,一肘子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想以此来吓唬里面的人。
没想到里面的人只被吓得顿了一下,便又叫得更凶了——她确认外面是有人看着她了。
其中一个吼了回去:“吵什么吵!泼妇骂街啊!闭嘴!”
里面回骂:“敢骂本小姐是泼妇?你们才是畜生!劫持富贵人家的小孩不过就是想要赎金罢了,你们要多少告诉本小姐,本小姐回去就给你们啊!怎么跟个野狗似的随便咬人啊!”
“啧!这小姑娘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其中一个说着就想冲进去打人,另一个朝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去请示。”
为首之人到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骂天骂地骂他们,用词极其不干净。守在门口那人见了他,立刻走上前来告状:“哥,要不是你不让,我真就冲进去打人了!你说这小小年纪的、怎么、怎么就能说出这些话来?我他娘的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怎么见过这么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
“开门。”为首那人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那人赶紧过去开了门。
女孩没听清外面的谈话声,但是忽然门口处出现了刺眼的阳光,她知道是门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人走在前面,很明显是为首者。
她眯起眼睛,质问道:“就是你要劫持本小姐的?”
为首者偏了偏头,似乎是在上下打量,没回答她。
“本小姐告诉你!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总之你们现在、立刻就送我本小姐回去!我爹可是沈国大名鼎鼎的谈笑公子——刘星衍!你知道得罪了我们家会是什么下场吗?”
后面的那个忍不住了,刚才就听过她这样的威胁了,用雄厚的男低音一嗓子吼回去:“你再瞎叫唤信不信我们毁你容!”
“呸!”女孩一口水吐过去,却吐偏了,落在了后面另一人脚边。
这下两人都忍不住了,说道:“咱马上就能在你脸上刻朵花你信不信?丑人多作怪!”
女孩自然不信,她坚信他们劫持她一定是有目的的,十有八九都是以她为质向家里要钱罢了,所以有恃无恐地冷笑道:“你们要是敢动本小姐的话,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这时候!”
后面那两人一哽,就在她以为自己猜对了的时候,为首者冷冷说道:“带下去刻朵花。”说罢,便转身走了。
女孩惊恐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大声喊道:“不可能!你们怎么敢!不行!你一定是骗本小姐的、我不信!不!我不要!”
剩下的两名男子互视一眼,黑布下露出解脱和得意的笑容,顺便讽刺道:“长得一般,脑子也不行。”
话说之前被刺伤的男子,他是刘家镖局下的一名堂主,与该镖局的主人刘星衍属近亲关系,平日里大家叫他二堂主。
将马车卸下来之后他率先快马加鞭回了沈国。
刘家的庄子很大,大到里面能住上百号人。
就在其中一个院子里的某个房间里,一名蓝衣男子坐在上方的椅子上,左手边桌上摆着一杯茶,右边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四周围坐着一些或老或年轻的书生面相之人,手里皆捧着一两本厚厚的簿子,不时左右交谈。
蓝衣男子面相温润友善,有着这个年龄的人的稳重大气,他正听着其中一人的细细描述,这些人都是账房先生。
红衣女子忽然俯下身在蓝衣男子耳边低声说道:“二堂主来了。”
蓝衣男子沉默半晌,挥散了账房先生们,片刻之后,二堂主来到这个房间。一进来便单膝跪下,急道:“大哥!小弟办事不力,大小姐她在半路上被……劫走了!”
蓝衣男子有片刻的沉默,这仿佛是在他意料之外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他冷静问道:“何处劫的?”
“赵国那片沙漠中央左右,离荣县不过一日路程,我已派了人去追,现在尚未有消息传回来。”
刘星衍思忖片刻,说道:“立刻将消息散布出去,尤其是赵国范围,提供线索者有赏。派人去官府报案,马大人会安排人去查的。另外,不必通知夫人。”
二堂主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低头应是,想了想,复又道:“小弟还分了一部分人继续押镖,想必现已到达。”
“我知道。”刘星衍似乎并不在意,说道,“你受伤了,下去休息罢。”
二堂主退出房间,看了眼自己特意换过的完好的衣裳,默然离开。
“为何不问镖?”红衣女子开口,二堂主受伤是她告诉他的,但是超过一里范围的镖队情况她无法知道。
刘星衍起身去整理桌上的账本,一边说道:“既然他们的目的是定花,便不会动镖,何况死伤并不严重,二堂主会自行安排好的。”
红衣女子沉默。
“现在唯一的疑惑,是那群人劫了定花是为何?若是为财,不过一日便会有人上门来,若是其他……”刘星衍眸光一闪,没有继续说下去。
之前的小黑屋并不是那群黑衣人的驻地,他们在持续移动位置,刘定花现在躺在一个黑漆漆的箱子里,手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不能说话。
她被一阵颠簸颠醒,醒来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稍微一动脸上的部位就会牵扯到脸上的伤似的。
小时候摔跤都没这么疼过,眼角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
但当箱子打开的时候,她停了泪水,迅速恢复了斗志,只要还活着,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逃不掉也要折磨他们到死!
他们现在在酒楼的某房间内,嘴里的布条一取,她便喊道:“救命啊——”话音未落,布条就被重新塞进嘴里。
黑衣人也很无奈,他是很烦这个小丫头,但总不能不让她不吃饭吧,饿死了怎么办。他求助地看向为首者。
为首者也有些不耐烦了,大步走过去,手起手落便将刘定花敲晕,再次扔进了箱子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问:“我们此次路途遥远,当真让她米水不进?”
为首者嗓音低沉醇厚,一边解下脸上的面罩,一边说:“抓紧时间换衣,出了这玲珑玉的门,我们便只是普通商队,切不可贸然行动。在到达指定驻点之前,喂她迷药。”
其余黑衣人看了箱子一眼,那就只好让她饿着了,谁叫你不听话呢?自作孽不可活。
是了,并不是他们要刘定花,而是别人请他们做这单生意罢了,所以他们去的方向离沈国越来越远,也毫不在乎刘定花威胁他们的狂言。
一日之后,他们来到途中的一个驻点,仍旧是在温州境内。
一男子从一房间跑出来,还来不及解下黑色面罩便急急说道:“哥,不好了,那小丫头不仅不肯吃东西,还晕过去了!可别死在咱们手里啊!”
他呼喊的那人正在与一群人吃饭,穿着中等面料的衣裳,商人打扮,他缓缓转过头来,剑眉星目的样子足以让多少少女一见倾心,可现在冷峻刚毅的面庞上满是不耐。
他放下筷子与半碗饭站起来,面色明显很难看,每一步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其余人吞了吞口水,这小丫头简直分分钟挑战他们的耐心,大哥可别一个冲动给弄死了啊!要是人死了,不仅拿不到酬金,说不定他们还会多背上一条追杀令。
“秋哥,冷静!”先前跑出来的那名男子在他经过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真挚诚恳,“怒不过夺喜不过予啊!”
为首者深吸一口气,想他牧雨秋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跟着师父见了多少事,难缠的不是没有,纨绔子弟见得更多,但遇着这样小小年纪就如此张狂又惹人嫌到极点的,还真是生平第一回!
牧雨秋懒得换装,直接用面巾遮面便进去了,进去之后便坐在两步远的墙边的椅子上。
刘定花路上时被喂过药,现在在床上睁着眼睛,她根本没晕过去,不知是饿得没力气动弹,还是闹得累了,见又有新的人进来,也毫无反应。被划花的左脸朝着墙,牧雨秋看不见。
她不说话,他亦不说话。
过了会儿,她终于还是憋不住先说话了:“你们到底为何绑我?”
冷静下来的人,他还是愿意与之交谈的,他说道:“一单生意罢了。”
刘定花瞳孔收缩,她用沙哑的声音几乎是恳求地说道:“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十倍给你行不行?我才十四,连喜欢之人都尚未遇见,爹不让我常出门,他说他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子,但是我总是调皮捣蛋,他说他不喜欢我。我是家中独女,娘已经不能再生育了,我要是去了,我娘怎么办?我怕……”
牧雨秋没说话,平静得仿佛只剩呼吸。
许久没有人好好和她说话了,所以即便这人只是静静地坐在远处,刘定花也忍不住和一个陌生人说起自己的事,权当说给了聋子听。
“可他还是担心我的,我每次跟着镖队出去,他都会派很多人保护我。上次是我第一次出去,回来之后,爹很久都没让我出过门,我身边也多了很多保护我的人。还有娘,她不懂什么镖局的事,但是她一直都视我为掌中宝,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吃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还经常偷偷带我出去玩,虽然每次回来爹都会责骂,但她对我总是笑眯眯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谁看了都会有至少一点点不忍心,可牧雨秋没有,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起身走了。
出来之后,大家纷纷围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牧雨秋默了一下,说:“哭了。”
“怎么就哭了?哥,你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
“她吃不吃饭?哥问了吗?”
“哥,该不会是你打她了吧?”
七嘴八舌的一通乱问,牧雨秋沉着脸,说:“做自己的事去!”然后指着其中一个人,“你给她送饭去。”然后看了眼已被扫荡得空空如也的桌面,说道,“再重新给我做一份,送进我房间。”
众人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便各司其职去了。
是夜,牧雨秋从房间出来,睡了一觉觉得精神好多了。探头一看,楼下还有几个守夜的人在断断续续地聊天,他走下楼去,小弟们纷纷站起来。
明日一早便要继续上路了,牧雨秋正准备开口说一说行进路线之事,却被人抢先夺去话头:“哥,那小丫头还是没吃。”
牧雨秋抿了抿唇,横过去的眼神里透露着厌烦,那人立刻住了嘴。待到说完要说的事,牧雨秋这才提起方才的事:“饭呢?”
那人一愣,立马明白过来:“在厨房。”屁颠屁颠地飞奔到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出来时,牧雨秋已戴好了面罩,端过饭菜便往刘定花所在的房间去了。身后的小弟们挨个坐下以手撑头,叹道:“该不会大哥也碰到克星了吧?”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一盏快要烧完的蜡烛用以照明,刘定花闭着眼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在这样不甚明亮的光照下,原本平凡的脸竟有些温柔。
平心而论,刘定花绝不算美女,微黄的皮肤,不长的睫毛,轮廓不突出的嘴巴,略肥的脸颊,塌鼻子扁额头。唯一的亮点便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但闭上眼了便看不出哪里有亮点了。
牧雨秋坐在床边,冷冷说道:“起来,吃饭。”
没反应。
他身体微微下倾,伸了一只手去翻她的眼皮,未料她忽然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下了他的面罩。即便牧雨秋迅速往后退,并晃洒了手中的饭菜,也没躲过。
盛着饭菜的碗盘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狼狈地混和成一滩烂画。
看到了黑衣人的真颜,刘定花有一瞬间的呆滞,她没想到劫持自己的竟然会是这样俊俏的男子。原以为是个粗犷的汉子,毕竟他声音都那样低沉醇厚,说不定脸上会有刀疤之类的印记,这样以后自己逃出魔掌之后就可以告诉爹,坏人的相貌特征。
但她确实没想到,这样一个剑眉星目之人,竟会是坏人的首领。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牧雨秋眼疾手快地一个手刀打晕了她。
所幸烛光暗淡,扯下面罩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她绝不可能看清、记清他的真实模样,并且面罩虽掉了,眼前的黑纱却还在,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一夜之后,她便不可能会记得他的样貌。
“哥!怎么了?”外面的人听见了碗筷落地的声音,担心出事。
牧雨秋狠狠盯着刘定花左脸上的划痕,咬牙回道:“没事!”出来时却面色阴鸷,冰冷吩咐他们将地上收拾干净。跨出门前又忽地一个挥手,有暗器飞过削断了蜡烛,火焰倒栽到地上灭了,房间立刻变得一团黑。
随后绝尘而去。剩余几个小弟面面相觑,看来真是大哥的克星啊!
沈国,马府。
马大人听了小厮的消息之后面色凝重,马书志进来时,正好看见小厮离开。见马大人垂头叹气,便问道:“爹,何事烦忧?”
马大人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还记得你有个未婚妻?”
马书志白皙俊俏的面色一凝,回道:“记得。”
“你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甚是有缘,你爹我与刘家又交好,便定了娃娃亲,眼看刘家小女便要及笄了,却就在前几日,被人劫持了!”
“哦?”一听这消息,马书志反而有了笑意,缺故作担忧道,“刘家报官了?”
马大人点点头,马书志继续问:“那,可有追踪方向?比如是谁劫持的?或者可能会是谁干的?”
马大人摇摇头,马书志又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若不是为财的话,恐怕刘家小姐是很难回得来了呀~”
“你小子别笑!”马大人狠狠打了一下儿子的头,“这可是大事!爹知道你不愿与刘家小姐成亲,可也不能因此当人家的生命为儿戏啊!”
马书志收起笑容。
“爹也不愿勉强你,但若不是对方毁约,爹怎么能去退婚?”马大人摇头晃脑地说,“不过,你若是这次能找回刘家小姐,爹可以以此为筹码去与刘家商量商量。”
马书志立刻笑容满面:“君子一言九鼎,爹可不能反悔!”
马大人微笑点头。
自家儿子身材高挑、长相俊俏,是城内首屈一指的美男子,虽比不上谈笑公子年轻时的模样,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受人追捧,城中的姑娘有几个不日思夜想嫁给他的?
可儿子出生时便被自己定下了婚约,他没想到啊,谈笑公子的女儿除了一双有神的眼睛以外,丝毫不像谈笑公子的美貌!再加上儿子与刘家小姐小时候便有些“过节”,成年后又有了一些“过节”,两人对这婚事均是不满意……
但却没有人先提起解除婚约这桩事,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大家心知肚明,谁先提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