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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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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艳阳高照。
五楼的走廊上堵满很多女生,皆趴在十五班的窗边看月底才转来的帅哥。几个女生被挤出来,站在外面开始讨论,感叹菱中现在挖墙脚不仅要看成绩,还要看颜值。
陈思从饮水机处打完水,悠哉悠哉地穿过两间空教室,走到十五班后门。她看了眼被堵的路,烦躁地吐槽:转校生有啥好看的,不如回教室吹空调。
嘀咕的声音不大,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生听得一清二楚。
陈思扫了一眼男生,愣了几秒,目光又原路返回,落在男生脸上,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这男生合她的眼。
回到教室,陈思立马拉着林夏和梁安讲起艳遇的事,说到一半还捂着嘴傻笑。
梁安早已习惯陈思的出尔反尔,敷衍道:“你不是说最近要绝情断爱吗?昨天还说要把成绩放在首位,今天就变了?”
林夏仔细想着陈思对男生的描绘,抬头看向她,不太确定地说:“你说的可能是段昱,十五班的转校生,我在办公室听到的,他和我们班的转校生徐微泽是一中同班的。”
陈思想到刚才的场景,心里在流泪,“男生对女生第一印象不好怎么办?”
梁安:“什么意思?”
陈思欲哭无泪地抓起梁安的手,“我刚才在十五班门口吐槽转校生,好像被他听见了。”
“十五班有两个转校生。”林夏说。
梁安不留情地打破幻想,“可是帅的是段昱,女生们去看的也是段昱。”
这时,陆秋和徐微泽笑着走进教室。
“徐哥,有事麻烦你。”陈思大喊。
徐微泽看见陈大美女需要他,抬手理一理衣领,挂上把妹的招牌笑容。
“段昱会记仇吗?”
“……”徐微泽呆愣,安静两秒,他脸色难看,不情不愿道,“我和他不熟。”
“……”
下午体育课,陈思大姨妈突然拜访,疼得走不动路,只能请假待在教室里休息。
网球场上,林夏侧身拿着网球拍,看向对面的何倩,见她点头,抬手向上抛球,身体弹跳,挥向垂直下落的球。被击中的网球顷刻间改变原有的运动轨迹,冲向对面。
何倩见状,下意识高抬球拍去接球。网球落地弹跳时,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打羽毛球。
“对不起班长,我不会打网球。”
林夏放下球拍,“没关系,你第一次接触。”
宋柯抱着球拍,躲在树荫下,他不会打网球,刚才瞥见林夏发了几个球,如今见她走过来,忍不住问道:“班长你是全能吗?羽毛球,篮球,网球都会,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可能是我喜欢运动吧。”林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以前经常跟着哥哥一伙人玩,什么都学过一点,到如今才发现她会的东西比同龄人多的多。
梁安见宋柯无语,放下笔,嘲笑道:“你要是一直躲在这里偷懒,别说网球了,什么也学不会。赶紧去找杨晟他们学学吧。”
宋柯叹了口气,“好累啊!”
下半节课,体育老师让同学们在场地上自由活动。没过几分钟,高璐、李欣怡她们突然跟十班的女生玩了起来,站在彼此的场地上,气势汹汹,结果连球都发不出去。
玩着玩着,十班其他女生走过去,上场打网球,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站在旁边。
场地外,林夏靠在大树边,认真负责地给梁安讲数学题。陆秋在一旁看着,偶尔帮她分担一下。
突然有人挡住光线,大片阴影落下。紧接着,高璐猛地扑向林夏,大喊:“班长,十班喊来会打网球的欺负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李欣怡站着直点头,抬手指向场地,杨晟几人正被虐杀。
林夏淡淡地扫过,不太想参与他们的竞争。目光落下时,正巧看见对面男生把网球朝着杨晟脸的方向打。
她眉头紧锁,这不是友好的打球方式。
陆秋显然也看见了,站起来想去看一看情况。
“林夏,是不是不对劲?”梁安放下作业本,看向十班戾气很重的几个男生。
另一棵树下的严鸿也站了起来,“那几个男生都是家里人不管的,跟外面的小混混有来往。”他落下一句话就走向网球场地,淡然处事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不会要打架吧?”高璐忍不住担忧地问。
林夏站起来,低头看了眼梁安,说:“我去看看,等一下就回来,你先把那两道题算出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十班的男生果然目的不纯,看见陆秋和严鸿走进,相互看了眼自己人,看向陆秋几人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为首的魏达冷笑地看了眼陆秋,“哟,这不是那个十四班班长的跟班吗?怎么不去跟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杨晟扔开球拍,走上前:“你他妈的,在外面认识了几个没名字的混子,还真当菱中你做主啊。”
瘦弱的小眼男呸了一口:“杨晟,你少管闲事。跟你没多大关系,少掺和,免得到时不好收场。”
陆秋掀开眼皮,单手插兜,视线看向地上的网球上,连看都不看魏达几人,他缓缓说道,语气嚣张得很,“姓魏的,什么时候在外面认了新爹,带着一群杂碎这么嚣张,还敢跑到我面前嚣张。”
林夏转头看向陆秋,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洗徐微泽在不远处撩妹,察觉到这里情况不对劲,扔下谈到一半的女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看见陆秋那副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陆秋的出手力度,他可最清楚。
刚升初三的时候,陆姨的身体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没过几天就撑不下去离世了。那时,陆秋不知道怎么发泄痛苦,天天跑去练拳击。
那天放学,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堵住陆秋的去路,骂他长得像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的女朋友,要揍他一顿泄气。
陆秋没打算理会,径直绕过几人,赶去拳击馆。可总有人非要来偷袭这一套,被一个反手过肩摔摔在地上,手臂划过石头,裂了大伤口。
见自己人出血,混混们全部涌上来对付陆秋。
或许是见血了,陆秋压抑许久的痛苦在那一刻爆发出来,他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向那些人,随着血腥味越发浓郁,眼眶里充满血丝,红得吓人。
徐微泽在拳击馆里没等到人,顺着陆秋经常走的路找过去,就看见陆秋挥起拳头正要砸向被压制在地上的人。若不是他及时冲上去拦住,被砸到的人肯定能当场成为独眼侠。
那群找事的人后来被送到医院,情况也不容乐观,两个进了ICU病房,还有几个伤得也不轻。
最后陆爹赔了一大笔钱,才平息了此事。
之后,陆秋在十二中出名,成为人人都不敢招惹的对象。
初三下半学年,陆爹为了让陆秋能够去掉身上的戾气,想给他换一个新环境,托人把他安排进一中初中部读书。
徐微泽考进一中高中部,也是为了能跟好兄弟团聚,结果陆秋一声不响地去了菱阳中学,害他独自在一中待了一年才转过来。
“好兄弟,别动气。”徐微泽挑眉看向魏达几人,他长得浓眉大眼,天生凶样,如今冷下脸来,看上去比沉着脸的陆秋还要恐怖几分,“怎么?是校外约架,还是就地解决。”
魏达对着小弟们笑了笑,朝着陆秋几人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随便,老子奉陪到底。”
严鸿冷眼旁观,“一群想死不会死的蠢货。”
陆秋抬眸看了眼远处的体育老师,知道今天不可能真的打起来,冷漠的视线在魏达一群人身上扫过,又看向旁边那群嬉笑的女生们。
十班果然蛇鼠一窝,同流合污。
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林夏听见声音,朝着声源望去,轻声道:“骨头摩擦对关节处有伤害,又不打架,少按指骨。”
“嗯,好。”陆秋听劝道,抬眸看向对面的那些人,“不是喜欢打网球吗?我今天给你脸,你怎么跟杨晟打的,我就怎么打你。 ”
“你不是才学的网球?”严鸿低声问。
陆秋没回应。
“陆哥好像才学了半个月。”杨晟有些凝重,他是篮球队的,不太会玩网球,余光看向一旁的徐微泽,用眼神询问。
徐微泽耸了耸肩,“别看了,我上星期才转来的,只擅长打篮球,踢足球。”
“我会打网球。”林夏站在后面,突然出声,“如果他们不守规则,我知道怎么用网球打人。”
陆秋侧头看向林夏,会心一笑。
只一眼,他们就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林夏沉着冷静地站在网球场地上,单手握拳伸到背后翘起食指,示意陆秋发内角,而目光盯着对面企图挑衅她的女生,不为所动。
陆秋站在右侧靠后的位置,右手握着球拍,左手拿着网球,蓄力待发。
球向上掷出,他的后脚向前迈了一步,向上向前跳跃,蓄力发出漂亮的一球。
众人只看见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完美地落在对方场地的发球区内角。
魏达信心满满地打了回来,林夏早已大步向前,做好抢网的准备。
发内角球,网球会直线弹过去,此时变成中间球,对手很难打出有角度的球,林夏根据经验判断球来的方向,挥拍封网,直接把球打了回去。
对面女生也有点技术,迅速接球,用力拍向林夏,球从林夏身侧擦过,落在地上弹起,陆秋大跨两步,接住球。
这个意外,林夏没放在心上,以为对方是接球时太过紧张,才会往她身上打。可接连几次之后,她明白对面的女生就是故意的。
打网球想赢就不该让对手接到球。大多人倾向打角度偏大的球,让对手来不及接球,而不是把球砸向对手。
虽然有时候会不幸被网球砸到,但那也是极少数的,更何况对于她们这种练过网球的人,对球的角度把控原本就比没练过的好。
林夏心里清楚对面的女生和魏达没打算认真对待网球,而是想靠网球泄愤。
网球砸在身上,是很疼的。
再一次上场,对手发球。
林夏和陆秋依旧是一前一后的站位。
球飞过来,在地面弹起,陆秋用力拍打回去。
一来一往,还算正常。
突然魏达的球风一转,迅猛地飞过来,林夏见状直接拦截,弹跳一下,双手紧握球拍,球触及拍面,又瞬间飞了回去。
双打突然变成了单打。
林夏和魏达都凝重地看向对方。
又过了几个来回,体力渐渐不支。
球飞过林夏,陆秋侧身架起球拍,后交叉步,侧身向后跑,完美地打出一个角度较大的攻击球。
对面两人反应不及时,都没接到。
最后,十四班赢下第一盘。
双方走下场休息,魏达见林夏还站在原地,停下脚步,低头奸笑。在十四班欢呼庆祝的时候,他抬手把球扔向空中,直直地打向林夏。
林夏转头看见球时,已经来不及接了。
网球重重地砸在肩膀上,只听见一声闷哼,林夏紧皱眉,右手扶着被砸中的左肩。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魏达竟如此卑鄙无耻,在一盘结束后,竟然发球偷袭。
那只球分明是冲着砸人去的。
陆秋扔下喝到一半的水瓶,大步跑向林夏。十四班的人都跑向林夏,围成一圈担忧地看着她。
林夏忍住疼痛,抬眼看向露出得逞笑容的魏达,咬牙切齿:“我没事,休息一下,等下一盘。”
等下一盘,还回去。她默默想着。
比赛再次开始。
四人上场,陆秋发球。
林夏紧握着球拍,看准了球发来的方向,找好时机,侧身猛地拍球砸向魏达。
十四班的人同仇敌忾,见魏达被砸中肩膀,欢呼雀跃声瞬间响起。徐微泽臭美地用指缝拢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对着魏达的小弟们露出嘲讽的笑容。
与此同时,林夏再次接到一个球,计算着网球的运行轨迹,挥起球拍,发力改变球的角度,目光凌厉地看着球重重地砸在魏达的右肩,发出响声。
接下来,林夏和陆秋默契配合,把球砸向魏达的身上,一开始只是肩膀,手臂,到后来只顾着打,也不管球会砸中魏达哪里。
徐微泽看着全神贯注的林夏,惊叹:“我去,我还以为班长是清冷的小甜妹,原来这么野啊!”
杨晟也被惊到,“这是班长的虐杀时刻。”
林旭牵着高璐,眉头紧皱。他和魏达初中同班,知道魏达是出了名的小人,眦睚必报。
“严鸿,你脸色不太好。”李欣怡本想附和杨晟,转头看见严鸿脸色难看,担忧道。
“我没事,看比赛。”
如此行径,很快引起体育老师的注意。
球飞过去,从魏达的脸擦过,落在地上,又弹跳了几下,最后滚到另一个网球场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体育老师大吼。
对面的女生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林夏,露出嫌弃的做作表情,“十四班班长仗势欺人呗。”
林夏沉着脸,语气平淡,“菱中不缺富家子弟,你可以当着校长的面搬弄是非。”
陆秋站在林夏身后,面无表情地斜了眼口出狂言的女生,这个魏达的搭档叫什么来着?女生之间的事还是让陈思处理吧,他找个时间去教训魏达。
“魏媚,魏达,你们果然是好姐弟啊!跟你们当小三的妈一样恶心。”
顿时,场地上一片哗然。
果然是严鸿,要么不说话,要么话出惊人。
“魏杨两家是商业联姻,难道会为了床伴舍弃能共赢的杨家?”严鸿忍不住嘲笑,视线缓缓移到林夏身上,“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妈妈最近在讨好谁的舅妈,就是像摇尾巴的狗,恬不知耻。”
“哦,魏家最近好像在跟政府谈什么项目,负责的政府部门人员好像有梁安的大哥。还有你们连魏家老宅都进不去,能算是魏家人吗?”
严鸿冷笑,转头扫视躲在角落里偷听的男生,又看了看陆秋,垂下眼眸。
菱阳中学是爷爷好不容易建办的,当初分财产的时候直接划给大伯家,但不代表他家没有份额。如今的校长是大伯赴美留学回来的好兄弟,也是母亲的表哥,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层关系而已。
再过两年,教育局评定的学校等级,因为15届高考生有三四个考进省内前一千,新生数量剧增,学校对评级突增信心,但后面还要靠徐程、林夏这些尖子生打出更响的名声,这学期会有这么多转校生,也是为了学校能成为省级重点中学做铺垫的。
私立学校评级优势不大,严鸿不想有人做出妨碍学校评级的事。他口头上提醒魏家姐弟和躲在背后的人,希望有些人识相点,别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事情最后闹到班主任那里,楚乐没说什么,她只是教书的,没那么大本事,也不想掺和这些富家子弟的斗争。她不知道林夏的家庭背景,出于爱惜人才,认真嘱托林夏少跟那些人打交道。
很快,国庆放假。
梁安拉着林夏坐上自家车,看见陆秋和陈思站在路口,心生一计,缓缓松开右手,手机“啪嗒”一声掉地。
林夏看着梁安弯腰捡手机,没好意思说戏演得很假,她抿直嘴角:“梁安,我不是傻子。魏媚嫉妒陈思当选校花,散布她的坏话。这件事,陈思忍了半年。魏达和杨晟都是篮球队的,争夺过小前锋的位置,他们积怨已深。这次的网球事件只是导火索而已。”
梁安见林夏分析得透彻,舒了口气,“陆秋他们怕你不喜欢那样,这才让我瞒着你。看来你不是不懂,是懂得很。”
“的确不喜欢肉搏,不能智取吗?”林夏靠在车窗边,低声说了一句。
学校后面的河边,十几人围在这里。
陆秋一拳抡过去,魏达不由地踉跄后退。
他冷笑一声,转着手腕走上前,伸手揪住魏达的衣领,借着身高优势,把人拎起来。魏达找不到支撑点,脚尖被迫点地。
一阵风吹过,陆秋再次握紧拳头,用力地往魏达肚子上捶了几拳,拎着衣领的手缓缓散开,抬拳迅猛地挥向魏达的脸。
“哐当”一声,魏达被甩在地上。
“陆秋,你……”
陆秋大步走上前,一脚踩在魏达的胸口上,“我是想给你脸皮的,但你没脸,要皮没用。”
说完,他扯着魏达走向河边,地上都是碎石,魏达在拉扯中不断嚎叫,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划出一条条血痕。
站在石阶边,陆秋抓着魏达的头发,迫使魏达仰头看着他,嘴角一勾,冷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我记得你上学期嘴巴不干净,想请我来河里洗澡。今天,我赏你漱口水。”
魏达瞪大瞳孔,拼命挣脱。可脸还是被按进河水里。
岸边上魏达的人想去阻止,徐微泽走上前拦住,放下手机,撩了撩头发,“说好了单打的,怎么?要反悔,改成群殴?”
小眼男指着陆秋,大骂:“那是点到为止吗?”
徐微泽挑眉,侧眸看向杨晟。
杨晟会意,走上前按着小眼男的头,语气很嚣张:“你的点跟陆哥有什么关系。”
魏达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还没喘足,又被按进水里。连着几次,陆秋松开了手,站起来低头俯视着魏达,“你在学校霸凌多少人都没事,可不该得罪我,不知道这次你爹还护得住你吗?”
“上赶着犯贱,我就陪你玩这一回。”
陆秋头也不回地踏上台阶,走到矮树堆前,拿起校服外套甩在肩上,招呼徐微泽几人离开。
校门口,陈思正在请她的姐妹们吃冰淇淋,自己买了瓶冰水,余光中瞥见陆秋几人走过来,又多买了几根冰淇淋。她抬手招呼杨晟他们过来拿,看见陆秋衣服湿了,玩笑道:“陆哥把魏达打哭了?湿得挺厉害。”
“你那边怎么样?”徐微泽接过冰淇淋。
陈思抬手举起空瓶,对准垃圾桶,轻轻投掷,“咚”一声,瓶子落入桶内,她撇了一眼徐微泽,冷笑:“还行,这个国庆,魏媚是没脸见人了。”
“回家。”陆秋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