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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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小区，梁旋就望见自己家附近冒起浓浓的黑烟。
加快车速，直到看见正在帮急救医护抬伤员的李凯，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停好电车，她叫了一声“李凯”，也不管自己已经满脸是泪，跑上去就是一顿检查，生怕漏掉对方的任何一处伤。
“我没事，多亏这个弟弟帮我拯救了咱们之间的回忆。”李凯搂住梁旋的肩，把她转向伤员，才注意到刚刚晕倒的弟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太疼，泪水都在他被熏得黢黑的脸上留下一道印。
梁旋对伤员说了声“麻烦您了，谢谢您”，然后转身抱住李凯，“那些东西不要就不要了，你怎么那么傻，万一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放心。”李凯拍了拍梁旋的头，接着松开她的怀抱转了一圈，一边轻轻帮她擦泪一边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不用担心啦，家里先交给你，我跟着救护车走一趟，弟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得负责。”
“好，要是需要我你就打电话。”梁旋摩挲着李凯的手。
“走了。”李凯亲了一下梁旋的额头，便朝救护车跑去。
救护车上，急救护士连好监护仪问起弟弟的基本信息。
“他叫李锴，金皆锴，二十一了，在我们小区当保安。”姓名年龄这些，李凯倒是都清楚，但护士让联系家属的时候，李凯显然有些犯难。
这时传来李锴虚弱的声音，“我没有家属了……”
没等旁人开口，李锴就又闭上了眼睛，监护仪的报警声紧接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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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
身心交瘁的疲惫。
任那些抢救操作有多痛苦，李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渐渐失去了感觉，意识变得轻飘飘，像是要飞起来。
恍然间，他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
那天是一个很平常的周末，同学约他到家里打游戏，他吃完午饭便过去了。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女生，黑发随意披在肩上，眉毛淡淡的，圆框眼镜下的双瞳含着浅浅笑意，声音轻柔，“你好，请问找谁？”
不知为何，李锴一时竟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同学梁树宁从沙发上跳下来，跑了两下滑到他面前，勾住他的脖子开始介绍，“我同学，李金皆，这我姑。”
“噢，你好呀，小李。”女生朝他挥挥手。
他“嗯”了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梁树宁带李锴去了卧室，“我姑家离这儿近，就经常来玩。”
“你姑看起来跟咱差不多大。”顶多也就大两三岁。
“我比你们大六七岁呢。”女生敲敲门，“吃水果还是喝饮料？”
“我姑就是显小，我俩一起出门有时候还被问我是不是她哥。”梁树宁拍了下李锴肩膀，然后转头对姑姑说，“我俩都要雪碧，谢谢姑。”
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旁人夸自己年轻，女生说了句“不客气”就哼着歌去帮他们拿饮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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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女生已经是料峭的初春。
周五下午大概是学生们一周中最期待的，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一打响，教室瞬间乱起来。
梁树宁说要带李锴去蹭饭，李锴想都没想就拒绝，“人家不会同意吧。”
“是哈，我问问。”说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声忙音过后，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怎么啦宁宁？”
“姑，我能带我同学去蹭饭不，就带一个，你见过，李金皆。”
李锴一听是那个女生，连忙一边摆手一边摇头。
“来呀，欢迎你们，人多热闹呢，不过小李不会害羞吧？”
“你来给他说。”梁树宁说着就把手机塞到李锴手里，李锴只得生涩问好。
“你好呀小李，今天是我生日，我们吃饭的地方离你们学校很近，我想邀请你来给我庆生，好嘛？”听女生这样问，李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能呆呆地应了声“好”。
“那不见不散啦。”女生说完就挂断通话。
梁树宁拿回手机开心地搭上李锴的肩，“去蹭寿星的饭咯。”
到达饭馆，李锴就看到女生站在门口朝他们招手，待他们走近才开口，“你们想吃什么就说，我就叫了两三个朋友，要是不好意思就挨着我坐。”
几个人找到订好的位置，相互问好后，李锴坐到了梁树宁和女生之间。
女生买了盒水蜜桃果汁。
席间，李锴想吃面前的小点心，刚要拿到被梁树宁抢了先，女生注意到这一点，把朋友那边的小点心端过来，往他面前推了推。
李锴小声道谢。
这顿饭吃完，女生本想送李锴回家，李锴没让，还一直道谢，女生笑，“不用那么客气啦，谢谢你们过来玩，我今天很开心。”
然后李锴同姑侄二人道别。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依稀还能听到女生清脆的笑声，他突然发现，原来初春夜晚的风也可以那么温暖。
对了，还有，那天他知道了女生的名字，叫“梁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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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最后一年，梁树宁跟着爸妈去了外地，临行那天，是梁旋和李锴一起送的他。
送完梁树宁回家的路上，梁旋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梁旋蹙了蹙眉，接通后，梁旋首先就说，“我们别再联系了。”
李锴闻言，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一个便利店，示意梁旋自己要去买东西，梁旋点点头。
去便利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梁旋还站在原地，虽然不知是不是在等他，还是拿了盒水蜜桃果汁。
然后他就隔着玻璃看马路对面的她。
对面的女生放下手机，转身朝他的方向看来，他挠挠头，才去付钱。
李锴把果汁递给梁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这个。”
“我特别喜欢！谢谢你啦。”梁旋接过果汁，打开吸了一口，“刚刚是一个高中同学给我打的电话。
“高中他就对我很好，这两年也一直保持联系，但他总开一些恋爱的玩笑，而且他对我过分的关照也让我很有压力，所以每次和他相处就感觉十分不自然，再加上有些我很在意的问题他一直在逃避，让我觉得我和他三观也不太合。
“实在不想再消耗他的感情，然后前两天跟他说不要再联系了，但他还一直在给我发消息……”
李锴静静听着，没有接话，不过梁旋的停顿好像就是想让他谈谈感受。
没听见李锴说话，梁旋便转头看他，哪知李锴迅速低下头，手中的饮料瓶倒是握得更紧了。
“抱歉啊，给你说这些无聊的事，你就当没听过好了。”梁旋语气全是歉意。
余光看到梁旋也低下头，李锴才继续看向她，诚恳道，“不会无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说完就又看向别处。
他明白，梁旋的意思是对方的不懂分寸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以后绝对不能让她有负担。李锴这样想。
听到这句，梁旋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谢谢你呀，我实在忍不住想说一下，没让你觉得烦就好。
“别光说我了，你呢小李，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呀？”梁旋这样问了句，似乎觉得有些冒犯，马上又换了个话题，“快中考了，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嘛？”
“我学习不好，应该考不上高中，毕了业去打工吧。”李锴回答。
梁旋问李锴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李锴说自己喜欢看一些宇宙方面的书，而且数学物理成绩相对好一些。
“你将来可以去学天文呀。”梁旋建议，“距离中考还有半年多的时间，努力努力一定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我有个朋友，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读高中，去的技校，他们也有高考，他勉强考上了一个民办专科，去找工作的时候发现好多单位都要求有高中毕业证和本科学位证，现在非常后悔。
“虽然升学这条路很辛苦，但比起社会相对要简单一些，你还小，千万千万不要那么轻易就放弃自己。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如果你有更适合的路，也可以去试试。”
语毕，梁旋左手放在李锴的肩上，右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眼神充满信任。
“好，谢谢，呃……姑姑。”不知该怎么称呼梁旋的李锴有些别扭。
“客气。”梁旋轻轻拍了拍李锴的肩，“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姑姑听起来太奇怪了。”
“嗯，姐姐。”李锴开口，再也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到家后，李锴在梁树宁的企鹅空间看到了梁旋的联系方式，他点了一下，发现对方设置“仅好友可见”，他在上衣擦了擦手上的汗，握拳，慢慢伸开食指，点了一下“申请加为好友”，接着反扣手机，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消息提示音响起，本就没恢复正常的心率又开始加速，房间里很静，让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快速而规律的跳动。
他解锁手机，是梁旋的对话小窗，四个字：请问你是。
他不敢告诉她自己是谁，于是没有回复。
第二天，他收到了验证消息：对方拒绝添加您为好友。
他长舒一口气，失落之余，也不知轻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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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那年暑假，李锴所在的英语辅导班来了一位年轻的代课老师。
“同学们好，刘老师最近家中事多，由我来为大家代几节课，我叫梁旋，大家可以叫我老师，也可以叫我姐姐。”梁旋鞠躬，眉眼带笑。
实际上 刘老师就是李锴的英语老师，她的学生都知道她周末还在一个兴趣班做兼职，还没放假时李锴偶然听见刘老师跟其他老师说八月要和家人去旅游，兴趣班托之前的学生代一阵子课。
而她说的那个学生，正是梁旋。
回家李锴就把想去兴趣班的事情告诉了妈妈，但妈妈说家里没钱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
好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报名的时候正好赶上暑期优惠，再加上这些年攒的压岁钱，勉强凑够了八月份的学费。
他终于坐在了有她的课堂上，终于，可以勇敢而正大光明地看她了。
也许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梁旋特意卷了头发，穿着也一改往日的清新温柔，换成白色衬衣黑色半身裙，甚至还穿了高跟鞋。
课间，李锴见梁旋低头看她发红的脚后跟，想了想，跑去附近药店买了盒创口贴，回去时刚好碰到梁旋在接水，他加快步伐，跑回教室，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才取出几片创口贴，迅速夹近梁旋的书里，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
三分钟后，上课铃声打响，李锴和在外面活动的同学们一起回到位置，梁旋来回踱步时，他注意到她已经贴上了创口贴。
他笑着低下头，眼里尽是满足。
—
梁旋的性格很讨喜，代课第一天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互以“姐妹”“姐弟”相称，她代课结束那天，正好也是暑期兴趣班的最后一课，于是学生们就商量一起请她吃顿饭好好告个别。
李锴谎称有事去不了，其实他坐在不远处，就一晚六块钱的面呆了一整晚。
直到听见一个学生提议拍张合照，他才站起来。
没人知道，相片里那个带着帽子，好像在往镜头看的男生是他。
回家后，他保存了发在群相册里的合照，看着笑颜如花的梁旋，突然想起那个小餐馆里放的音乐：
……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
—
三模成绩下来的那天，所有人都对李锴刮目相看，连班主任都不可思议，这个高一吊车尾的男生，经过三年玩命似的学习，竟然真的能考出优异到不可思议的成绩。
或许一切早有预兆，在他每一次都会提升的年级排名里。
班主任说，如果发挥正常的话，他可以试一试首都的学校，他说自己已经有心仪的学校专业，不是首都。
“好，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考入自己理想的学府。”最后，班主任这么说。
他特别想把成绩告诉梁旋，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还是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再去联系她吧。
他想，姐姐估计要吓一跳，没想到那些话，真的将要改变一个少年的一生。
谁知他到家后迎来的竟然是一顿痛打。
事情是这样的，李锴的爸爸赌瘾很大，欠了很多债，但坚信能再赌回来，妈妈也因此跟爸爸离婚了。
这一次不知惹恼了谁，反正钱也还不上，干脆就跑路了，那边派人来家门口蹲他，结果蹲到了他儿子。
眼见这钱是要打水漂了，来的人气不过把李锴打了一顿。
事后，李锴报了案。
—
高考前一晚，李锴接到了认尸电话，确认之后，警察告诉他，他爸爸是在逃避追捕的时候从高处坠落而亡，他没说话。
回到家，李锴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些人，这一次他们下手更重，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
是邻居把他送来的，见他醒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好问他饿不饿。
李锴点点头，趁邻居去买饭的时候，他换好衣服从医院逃出来，一时间不知该去哪儿。
他顶着白晃晃的绷带走到梁树宁家，那里早就住进新的一家人，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李锴突然间好想见梁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校服，苦笑着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他走到考点，在护栏外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大雨倾盆，他看着考生们雀跃地跑向父母，叹了口气。
接着，他的视线里出现一把伞，随后便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心情不好嘛？”
他的心理防线瞬间破溃，蹲下，失声痛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忍住，更不知道自己这样失态了多久，直到梁旋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看到梁旋的长裙下摆已经湿掉。
梁旋没有接通，只是打了几个字过去，然后对他说，“抱歉呀小弟弟，打扰你啦。”
听她这样讲，李锴本来快要调整好的心情又开始泛酸，他依然不敢看她，断断续续说，“没有……姐姐……对不起……是我……”
任凭他再努力，也组织不好语言说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得放弃。
“我们站起来好不好，蹲的有点晕。”梁旋征求着他的意见。
李锴这才反应过来，接过伞，慢慢站起来，弯腰把伞斜向梁旋。
“稍等一下。”梁旋缓缓直起腿，快要摔倒时把手放到李锴的手臂上撑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李锴慌了神，半张开的手僵在原处，连梁旋站好都没觉察。
“走吧。”梁旋拿回伞，“去小卖部买把伞。”
“嗯。”李锴点头。
付完钱，梁旋把新伞递给李锴，“回家吧，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又是崭新的一天，这些天辛苦啦，你要相信，一定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呢。”
雨势在这一刻开始变小。
“好，谢谢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客气，看你莫名亲切，总感觉我们之前像是见过。”梁旋在雨幕中笑，然后挥挥手，“我回家啦弟弟，你注意安全。”
李锴只是点头。
目送梁旋消失在下个转弯，他眨眨眼睛。
原来，你从来都不记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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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班主任找到李锴，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建议他复读，正巧那天他接到银行的电话，催他还房贷。
哦，爸妈结婚买的那套房，贷款大概还得再还两年。
自父母离婚后他再也没联系上妈妈，慎重考虑后，他决定先打工把房贷还清。
虽然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很戏剧，但是没关系，他没有被打倒。
他相信，一定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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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锴第一份工作是在纹身店，但工资还了房贷也剩不下多少，于是他只好去送外卖了。
不过，这份工作却让他和梁旋初见的日期烙印在了他的左手腕。
外卖送了一年多，每天干十一个小时，睡前还保持着读书的习惯，再累也没丢下复读的想法。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年八月的一个午后。
那天天气很热，汗水不断往外冒，一度让他眼睛都睁不开，后背也早就湿了一片。
他接到一单烧烤的配送，到门口时，他边擦汗边像往常一样敲门，“你好，外卖。”
“稍等。”熟悉的声音。
大概两三分钟后，单主打开门，塞给他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谢谢您，送您一支雪糕解解热。”
“嗯，是的……好，谢谢你……”李锴看着手里的雪糕，支支吾吾说不出逻辑通顺的话，听到关门声才缓过神来。
又见面了。
她还是那么好。
他突然庆幸天气的炎热，不然该怎么解释自己红透的脸。
“没有，还是坏的，下班回来楼道太黑了，昨天就被绊了一跤。”对门一个女生讲着电话锁上门，“就是啊，幸好没大事，物业也不管……”
听起来好像是声控灯坏了，李锴默默记下。
那天下班后，他换下衣服，绕了半个城市，回来换了个灯泡。
路过保安室，他看到小区夜班保安的招聘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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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李凯是在大雪时节，依旧是因为送外卖。
那天路面积雪很厚，李锴接到的订单地址在一个修手机的小店，他赶到停稳车，由于太着急没有注意“小心地滑”标志，直接给他的单主李凯行了个大礼。
李凯上前扶他，他托着订餐慢慢站起来，见汤水已经洒出来，连忙道歉，李凯没计较，反而注意到他摔碎的手机屏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给他免费换个钢化膜。
两人僵持了两三分钟，最后他答应了李凯的提议。
下班后，本以为李凯已经关店回家了，没想到他真的在等自己。
贴膜时，李锴知道了两人的名字同音，对方还跟他说自己快要结婚了，神情格外甜蜜，贴完膜关上店两人才发现，竟然顺路。
然而，更令李锴想不到的是，他很快就在小区门口见到了李凯的女朋友。
刚打开保安室的门，就听到有女生在喊他的名字，他讶于她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转头就发现女生已经和李凯抱在一起。
李锴马上回身，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白班的大爷正准备给他交班，见他脸色不对劲，多问了句，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眼神逐渐放空。
他还在消化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主人公就敲响保安室的门，说天气冷，然后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烤红薯。
大爷夸俩人心真好，李锴只能硬扯出一个笑，对他们道谢。
“结婚一定要请我们沾沾喜气啊。”大爷乐的合不拢嘴。
“放心吧大爷。”两人异口同声道，“走啦。”
“他们俩感情很好……”李锴声音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嘶……”大爷被腾热的红薯烫了一下，“可不，这么冷的天小梁还在外面等小李，看见有卖烤地瓜的还给咱也买了俩，他俩不光感情好，心也好。”
怪不得李凯看上去那么幸福，原来他说的那位小学就认识的女朋友，是梁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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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春时。
李锴的房贷已经还的差不多了，也攒下了读书的钱，打算九月份就回去复读，他看着日历，发现梁旋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思来想去，他在星协买了颗星星，命名为“光”，星体注册日期是梁旋的生日。
星协要求写一句话，最终，他写道：
“感谢曾你散落在裂缝，
点亮我灰暗破败的生命。”
李锴在今天收到了快递，刚拆开，就听到有人喊“救火”，撑着桌子往窗外一看，是梁旋那栋楼！
他二话不说冲出保安室，冒着火跑到梁旋家门口，却被李凯塞了一箱东西。
李凯说，这是他和梁旋之间的回忆，里面还有一箱，想拜托他先把这箱搬走。
听到这话，李锴脑子还没转过来就拔腿开跑，把这一箱放到安全地带，准备再回去时，却被大火冲倒在地，逐渐没了意识。
他以为自己就这么昏过去了，可是朦胧间，听到梁旋在叫“li.kai”，就姑且当做在叫他吧，他强撑着睁开双眼。
当看到梁旋正担忧地检查李凯有没有受伤，他的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下。
这两年，他吃过馊掉的盒饭，连人带车倒在过滂沱大雨里，害怕订单超时闯红灯被罚过款……才有点理解了梁旋说的“升学要比社会简单”。
这辈子能认识梁旋真好。
如果有来生，他还是期盼与她相遇。
哪怕依然只能远远的看着她。
因为单是遇见她呀，就已经赚到了。
可他现在实在是太累了，只想睡一觉。
休息好就醒来。
一定醒来。
毕竟，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他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