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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抗衡村民救翠莲 玉华许诺治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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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华轻啼婉转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阻止声,所有的村民都露出了惊愕和恐惧的目光,纷纷回头,向苏玉华投来了差异的神情。
“取活人祭祀求安康之举,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况且还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少女!你们在座的各位,请问夜间午夜梦回之时,真的能安枕无忧好梦长眠吗?”
苏玉华落落大方地承受着面前那些无知村民的审视,推开人群缓步走到了最前方。
“哪儿来的小丫头?竟敢对河神大人这般无理?”
“造孽啊!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对咱们村子里的事情指手画脚的!”
“哎呦!快把她赶走,要不然咱们可就要遭殃了!”
人群里熙熙攘攘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对着讨论中心神情自若的苏玉华指指点点。
不远处的李慕年看着苏玉华坚定地背影,就在那杂乱拥挤的人群中央,苏玉华转过身子,柔软坚定的目光淡淡的向她望来。
暖暖的阳光散发着浅金色的光芒,稀稀散散地披在了苏玉华被清风扬起的长发上,绿叶围绕青山陪衬,美的一塌糊涂。
李慕年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一双动情眸透过手指的缝隙偷偷地瞧着苏玉华。
“各位,眼前的这位少女这般的年轻,为何一个小小的瘟疫便要牺牲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呢?你们也有子女,也是为人父母的,怎么忍心犯下如此罪孽呢?”
“可别说百年以后下了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不说,若是让朝廷让天子知道了,整个村子一样难逃干系!即便祭祀了少女又能如何?瘟疫当真便能好吗?我瞧这模样,似乎是已经献祭了许多位女子了。”
“可大家如今的处境又有何变化呢?这可是要背上人命官司的,各位可得考虑清楚啊!”
苏玉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劝解带威胁般侃侃而谈。似乎是祭祀之法并未改善瘟疫的缘故,原本聚集在一起的村民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这姑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我的女儿就是祭祀了河神大人,可咱们村子也没有好起来啊!”
“这河神大人昼伏夜出的,咱们好多人都见过了,肯定是因为送上的女子河神大人都不喜欢的缘故,这才不见好转,若是突然取消祭祀,河神大人发怒怎么办?”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眼看局势便要失去平衡,反对祭祀和同意祭祀的村民们竟然逐渐扭打在了一起。
“咚咚咚!”
“静一静!静一静!”
台上的何秦拄着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几下,台下的村民闻言,立刻便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像是看救星一般看着何秦。
“苏姑娘,那晚你遭遇河神袭击,这事实你也瞧见了,河神真的存在,并不是我们危言耸听。”
“我们也是人,也有父母兄弟,骨肉亲情,若不是河神大人发了怒,谁家舍得把亲生女儿拿出来献祭啊?”
“你们不是本地人,反对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将我们村子里剩下的这些老弱妇孺都弃之不顾啊?万一河神大人大开杀戒,咱们所有人那都得死啊!”
何秦无奈地低着头,憔悴瘦弱的身子似乎是疲惫到了极致,看着台下恐慌的村民,顿时伤感到老泪纵横。
“是啊,村长说得有道理。”
“咱们剩下的人也要活命的啊!”
“我可不想死啊,谁爱死谁死去!”
“祭祀新娘!祭祀新娘!”
何秦悲伤无奈的氛围瞬间感染了众人,一股视死如归坚定不移的气势渐渐弥漫开来,村民们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大声地呼喊着。
“荒缪!什么山神狗神的!那就是个野兽罢了,亏得你们还供起来拜!”
不远处的李慕年大喊了一声,踏着步子威风凛凛地走到了苏玉华的身边,在衣衫遮挡的地方,紧紧的牵起了她的手。
“我这就替你们寻出那畜牲,一刀送它上西天!”
李慕年放肆的话语瞬间吓得村民们跪地叩拜,一叩一首地请求着河神大人原谅。
“李公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对河神大人怎么可以如此放肆,且不说,你若伤了河神大人,这老天爷会不会给咱们村子降下天灾,就单单这瘟疫,河神大人若是不收回去,咱们都得死!”
何秦闻言,急得直跳脚,手忙脚乱地便想上前捂住李慕年的嘴,可是看着李慕年腰间的长剑,顿时又有些惧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
“这瘟疫,我能治!”
苏玉华撇了何秦一眼,转头向着地上的村民们大声地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我是百仙观的仙姑,道号无尘,自幼便跟随师傅四处行医,救治了许多百姓,各种瘟疫更是见得数不胜数,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治好你们的病,让所有人都一家团圆,不再担惊受怕!”
看着面面相觑将信将疑的村民们,苏玉华清了清发痒的嗓子,淡淡地说道。
“苏姑娘当真能治好?”
何秦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玉华绝美的侧颜问道。
“我既说得出,便能做得到!只要村长应允,玉华必会尽力一试!”
苏玉华直视着何秦的目光,神色异常坚定地回答道。
何秦似乎有些犹豫般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玉华,随即又回过身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王喜。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位原本跪在一旁的老妇人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台下的村民一把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各位同乡,各位邻家,既然苏姑娘说能治好,咱们就让她试试吧!我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孩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求求你们给她一条活路吧!算我求你们了!”
老妇人说着,便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看着面前为自己苦苦哀求的老母亲,被绑在树干上的少女也忍不住心酸了起来。
“娘!您快起来!您的身子不好,别为了女儿伤了身子啊!”
看着眼前这幅凄惨的画面,李慕年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一把跳上了高台便将那老妇人拉了起来。
“既然小仙姑都说了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若是话都说到了这副情面上,你们还要看着这年轻的女子白白送命,这老人家痛不欲生,那未免是有些蓄意害命了!”
“我是个急性子,眼里可容不得这些污糟心思!”
李慕年左手抵着剑鞘,微微向上一推,顿时便露出了锋利的剑身,目光冷漠地看着台下的村民。
苏玉华嫌弃地看了一年正在台上逞威风的李慕年,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苏玉华是想好言相劝的,这下好了,这剑拔弩张的气势,搞得好像她们武力胁迫似的。
“既然如此,村长,你便让她试试也无妨。”
就在众人僵持之时,一个淡然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苏玉华抬头望去,只见许晴正斜倚在人群身后的大树旁,双目轻闭,双手交叉,慵懒地环抱在胸前。
“既然许姑娘都同意了,要不就让她试试吧?”
“是啊,既然许姑娘都觉得可行,不如就试试!”
奇怪,方才还一副誓死不从的村民们,居然在听了许晴的话之后纷纷倒戈起来,这许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比何秦的话还有说服力。
苏玉华好奇地望着不远处的许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旁,李慕年正恶狠狠地瞪着许晴,一副要把对方捅死的模样。
“既然……既然如此,那便让苏姑娘试试吧。”
何秦犹豫地看了许晴一眼,随即又飞快的瞥了一眼王喜,拄着拐杖在王喜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了台。
“村长,治疗疫病期间还望您能出面,让村民们主动迎合。”
见此情景,苏玉华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朝着何秦的背影大声说道。
苏玉华明白,到底自己是个外人,不如何秦这个村长表态有说服力,眼下只得让何秦点头村民们才会乖乖配合。
何秦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朝着身后应允一般的挥了挥手,台下的村民见状,也跟在许晴的身后互相讨论着渐渐离开了祭台。
望着村民远去的背影,苏玉华赶忙转身,撑着双手努力地想爬上高台,可她柔弱的身子却有些使不上力。
李慕年看着苏玉华狼狈笨拙的模样,笑着将她抱上了高台。
苏玉华白了一眼满脸笑意的李慕年,急忙将绑在树干上的少女松绑,小心地将人扶坐在地上。
“多谢苏姑娘救下小女,我们全家人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两位老人连爬带叩地跪在苏玉华的脚边,老泪纵横地感激着。
“小女李翠莲,拜谢姑娘和公子的救命之恩!”
被救下的少女自称李翠莲,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一边扶着自己年迈的父母,一边低低的垂着身子,激动地向李慕年和苏玉华诉说着感谢之情。
“快起来!你们一家人亲情浓厚,这番生离死别任谁见了都会心有不忍,伸以援手不过是人之常情,何须这般,快起来吧!”
苏玉华赶忙将几人扶起,轻声地安慰着仍旧惊魂未定的三人。
“两位恩人,你们还是快走吧,这瘟疫实在厉害,村子里早些请了不知多少大夫,治了又治都是毫无起色的不说,那些个大夫不是被瘟疫感染而死,就是被河神大人活吃了的。”
“老身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趟浑水实在是不值得趟,翠莲,你也快些回去收拾行李,跟着两位恩人逃出村子去吧!”
老妇人看着李慕年和苏玉华语重心长地说道,随即又抹了一把泪,推着李翠莲来到了苏玉华的身边。
“我不走!我若走了,你和爹爹可怎么办?你们年纪都大了,翠莲绝对不会抛下你们自己逃命的!”
李翠莲闻言,急忙紧紧地抱着母亲,死活都不肯撒手。
“傻孩子,逃出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留在村子里那必定是死路一条啊!爹娘老了也活够了!可你还年轻,爹娘护不了你了,快走吧……”
李翠莲的父亲佝偻着一具干瘦的身子,无力地背过身抽泣着说道。
“爹!娘!”
李翠莲“噗通”一声,绝望地跪在了地上,三个人顿时哭作一团。
看着眼前悲观的一家人,苏玉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家暂且不必如此绝望,玉华既已答应了大家,就一定会尽全力治好这瘟疫,与其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倒不如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在一切皆无定论之时,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避免骨肉分离,翠莲也不必远走他乡!”
苏玉华上前将几人扶起,语气坚定且平缓地安慰着几人。
李慕年紧紧地跟在苏玉华的身后,左半边身子轻轻地贴着苏玉华,骨节分明的手掌如支持一般搭在了她纤瘦的肩膀上。
苏玉华侧过头,看着李慕年深邃的目光,温柔地回应了一个笑容。
清风将枝头的绿叶吹得“沙沙”作响,淡淡的情愫随着风的轨迹,围绕在两人之间。
一股奇异的安心与信任,无形地将两颗心拉得更近,烧得滚烫,事到如今,似乎一切无声都胜过了有声。
时值正午,日头逐渐刺眼,温暖的阳光将整个小木屋都照得金光闪闪。
院子里头,草儿正抱着一个篮子将一些草药整齐地晾晒在架子上,李慕年则站在一旁用自己的佩剑嫌弃地拨弄着粘着泥土的草药。
屋内,苏玉华青葱的双指正搭在李翠莲的手腕上,苏玉华一双眉目紧闭,静静地替李翠莲诊着脉。
沉静许久,苏玉华才缓缓地睁开双眸,淡淡的收回了手。
“翠莲的病不严重,从脉象上来看应当是刚感染瘟疫不久,还未侵入核心,我开一些药先服用三日看看效果。”
苏玉华的话让李翠莲和李老夫妇都长松了一口气,看着三人欢声笑语地讨论着,苏玉华还是放心不下,一一为三人再三把脉后才敢开出药方来。
“翠莲身有疫病,但李老夫妇,你们二人现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二人便先回家中去,将翠莲所有的物品热水沸煮暴晒,家中各个角落都要熏艾消毒和通风。”
“在翠莲未痊愈之前,让她先住在我这里便是了,这几日里你们都不要与她接触,避免传染。”
苏玉华取来煮沸的艾草水,仔细地清洗了一遍双手后,才对着李老夫妇嘱咐道。
“可……可老身实在放心不下翠莲,要不就让老身也留下来帮忙吧?顺便可以照顾照顾翠莲,不然苏姑娘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呢?”
李老妇人根本放心不下刚刚才死里逃生的女儿,生怕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在出意外,眼下恨不得时时刻刻地守护着翠莲。
苏玉华又怎会不明白她心中的担忧呢?可若任由她们母女这般,怕是会加大疫病的传染,到时候别说翠莲的病能不能治好,怕是连李老妇人都会染上疫病。
“李老夫人,玉华知道你放心不下,可这疫病一旦感染,对身体的伤害极大不说,且传染的渠道防不胜防,年轻人体魄强健尚能抗衡,可像您这样上了年纪的,体质羸弱很有可能扛不住就……玉华也是为了您着想。”
苏玉华擦干双手,看着李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可……”
“娘,您就放心吧,玉华姐说得对,您和爹年纪都大了,更容易感染上疫病不说,过几日玉华姐还要诊治村里的村民们,您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您和爹就先回去吧。”
李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翠莲劝了回去,听到自己的女儿都这么说了,老两口也怕给苏玉华添麻烦,便再三感谢了苏玉华一番,又嘱咐了李翠莲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