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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失踪的女孩(七) ...

  •   僻静的小巷里,老人逐一打开垃圾桶翻找。这一早上他收获颇丰,脚边快递盒子,饮料瓶已经有大半口袋。
      翻开厨余垃圾桶的盖子,老人看到两只脚夹着一张苍白的人脸。
      警察到的很快,封锁现场,询问目击证人,法医不同角度拍照后才把尸体从垃圾桶里拉出来,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却轻飘飘的,重量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
      “尸体被折叠过,脊椎折断,却没有装进容器内产生的压痕。
      尸体似乎经过脱水处理,皮肤干脆。
      只有极少数尸斑沉积在腰部,应该是抛尸以后形成。
      体表没有明显伤痕,死因失血过多。”
      法医推了推眼睛继续道:“这是本周发现的第五起,与前几起不同的是凶手有了抛尸的动作。”
      凶手多了一道抛尸的行为,是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么?
      还是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凶手抛尸只是一时兴趣。其他的垃圾桶并不是满的,反而东西都很少,那么在四个分类垃圾桶里选择厨余垃圾意味着什么?尸体缺少的血液是食材么?
      与此同时于晓馨提着菜刀神情恍惚地走进派出所,她神情呆滞,没有鞋子的脚上有各种伤口和污泥,一只小蝴蝶落在她的发髻,像个仿真装饰。
      值班民警看到她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后大声叫来同伴,迅速卸下她手里的刀,被禁锢住的于晓馨沙哑道:“我害死了自己的学生,我来自首。”
      只有警察的样子在她眼中不会改变,除了自首接受法律审判她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她心里明白,这就是陆瑶给她的唯一选择。
      她已经见识过罗暖阳的下场,曾怀着侥幸想要逃脱,但这一晚上她的世界颠倒,逃跑只会招致更猛烈地报复。
      “我叫于晓馨,我害死了陆瑶,我要自首。”她无力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于晓馨的下场已成定局,蝴蝶煽动翅膀,飞出了派出所。

      跟了于晓馨一整晚的陆瑶终于回了学校。她回来的有点晚,门口有个脑袋探头探脑的,见到她的身影马上缩了回去。
      杨家豪的座位空荡荡,这个家伙没来上早自习么?早知道她也不来了。
      刚回到座位上坐下,就察觉了不对,她坐起来,椅子却粘在裤子上,椅子腿一起离地。
      环视四周很多同学都在笑嘻嘻地看着她。
      陆瑶索性又坐回去。
      派出所审讯室里,于晓馨保持着沉默,她似乎又开始有了不该有的心思,面对警方的询问她抿了抿唇说:“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已经讲述到末尾:“路淑艳拿钱走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陆瑶死而复生竟然回来上学了……”
      做笔录的警察手上一顿:“死者回来上学?”他看了看身边的同事小声说:“这个女人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是不是神经病总要调查清楚才行。”同事把烟头掐灭。“先扣押,我们去查查。”
      杨家豪的家里来了一位姓莫的男子,和他父亲一起回来的。据说是父亲杨权的救命恩人,已经认作干儿子。
      “小豪,这是我给你找的干哥哥,以后你们哥俩好好相处。”
      “你好,我是莫一河。”男子对杨家豪伸出手。
      “哥哥好,我是杨家豪。”杨家豪握住莫一河的手,冰冷干燥的触感让杨家豪感觉怪异。
      莫一河很热情,顺势拉着杨家豪的手把他拉进怀里,用力抱了抱,不露痕迹地在他颈项间嗅了嗅,有股熟悉的气息,淡淡的,莫一河很确定杨家豪和自己一直找的人有过接触。
      一家人吃过早饭,莫一河主动送送杨家豪上学。最近市里不太平,杨权有意给儿子找两个保镖,不过时间紧迫,今天由莫一河跟着也是很合适的,对于莫一河的举动,杨权很满意。
      莫一河坐上副驾驶,杨家豪对于这个干哥哥的来历有些好奇,更想知道父亲嘴里的救命之恩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干爹的车在路上被追尾后自燃了,安全带卡死,正好我在附近及时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了。”莫一河的话很简单,也隐匿了很多重要的东西,事情发生在高速上,莫一河救人本身有极大风险,他手上没有任何利器,是全凭手上功夫扯断了安全带才把人拉出来。换了其他人来,恐怕火烧了车子,人也救不出来。
      一切的发生只能说是杨权命大。杨权问清了莫一河的身份,莫家一团烂七八糟的关系谁不知道,只不过没想到养尊处优的二少爷也是一表人才,说话办事甚得杨权青眼。当然这只不过是莫一河有救命恩人的身份加成而已。他没有说什么酬谢,莫家不缺钱,只是认了莫一河当自己干儿子,有了这个身份,想必会改变莫一河在家族内的边缘人地位。
      不过这些只是杨权一厢情愿,莫一河在乎的已经不是家族企业的权利纷争,有人给他打开了一扇门,走出这扇门他拥有更加神秘广阔的世界。对于世俗的钱权欲望,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看重。
      杨家豪盯着莫一河的后脑勺,刚才好像有什么在他浓密的发间游走,好几条腿的东西。
      “一河哥你头发上好像有虫子。”
      “是蜘蛛,我养的小宠物。”莫一河说着,抬起一只手,一只小小蜘蛛落到他掌心。
      “有毒么?”
      “没毒,不咬人”
      “给我看看呗”
      “伸手”
      “小蜘蛛,你过来。”
      杨家豪兴奋地伸出双手,可小蜘蛛根本不理他。看样子还要回到莫一河头发里。
      “她叫嫂子,可不叫小蜘蛛。”
      “嫂子?这名字好奇怪。”杨家豪心中吐槽莫一河独特的取名风格。嘴上却很诚实地“嫂子,过来。”
      被杨家豪叫了嫂子,小蜘蛛很聪明地跳到杨家豪手上。
      杨家豪把蜘蛛举到眼前,仔细打量。
      小小的一团还没有指甲盖大,黑溜溜的八只眼睛像八颗黑曜石,最前面的两只眼睛又大又圆,漂亮极了。
      杨家豪越看越喜欢,他是喜欢这类猎奇的宠物的,可惜家里不让养,他只能偶尔去宠物店稀罕一下。
      “小豪有女朋友了么?”莫一河问。
      “……没有”杨家豪迟疑一下“一河哥,前面路边有花鸟店卖面包虫的,给嫂子买点?”
      “你嫂子可不吃面包虫,她只吃肉。”
      “那把借我玩两天行么?我保证好好照顾它。”杨家豪爱不释手啦,上学什么的哪有小蜘蛛有意思。
      “一天。”
      “什么?”
      “蓁蓁只能跟着你一天。”
      “蓁蓁?谁啊”
      “小蜘蛛”
      杨家豪蒙了:“不是叫嫂子么?怎么又叫老婆?”
      “我是你哥,我老婆就是你嫂子。”
      “你这是和蜘蛛一起给我撒狗粮?”把蜘蛛当老婆,也是只有单身狗能做出来的事了,而一个单身狗企图对另一个伪单身狗撒狗粮,这是很用心的玩笑了,也可以看出小蜘蛛在莫一河心中的地位很高。
      汽车停稳,杨家豪准备下车。
      小蜘蛛迅速从杨家豪手掌心跳到他头上,在发间找了个位置。
      “保护好他。”莫一河嘱咐。
      “肯定的。”杨家豪傻笑。蜘蛛在他头顶挥了挥小小的前足,似乎是和莫一河道别。
      学校的警卫早就认识杨家豪,直接放他进去,可惜这家伙运气不好,和前来上班的年级主任碰了个正着。
      小蜘蛛顶在头上,杨家豪不敢快跑慢慢悠悠往前走。
      年级主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这群学生,没有他看着就是不行。这才一天没去门口,就开始迟到,甚至逃早自习。年级主任自诩是个正直且爱岗敬业的人,杨家豪家世再牛逼,他也得该教训就教训。
      “逃早自习?在教学楼门口站着,什么时候你们班主任来领人什么时候进去上课。”
      “我们班主任请假了”
      “那让代班主任来。”
      “……”杨家豪找了个树荫站着。
      “去太阳底下。”
      杨家豪不得不往外挪了两步,保证脑袋留在树荫里。
      年级主任摇摇头,拎着保温杯走进教学楼。
      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代班主任不可能来接人了,杨家豪叹了口气。见年级主任身影消失,他又站回树荫里,靠着树待着。
      “蓁蓁,蓁蓁下来和我玩一会儿。”
      杨家豪伸出双手,小蜘蛛一动不动。
      “……嫂子?”
      “啪嗒”小蜘蛛落在他掌心,似乎是起跳的动作不太多,小蜘蛛八脚朝天。
      “噗哈哈哈。你好笨。”
      小蜘蛛飞快第翻过身,前腿对着莫一河举了举,嘴巴一动一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杨家豪在树上抓了一只毛毛虫,放在小蜘蛛面前。
      “请你吃虫子。”莫一河说的不吃虫子,他可不信,蜘蛛可不都是吃虫子的?
      没想到小蜘蛛看到毛毛虫一下子从杨家豪手掌上掉了下去。
      杨家豪赶忙丢了毛毛虫,趴在地上捡蜘蛛。
      捡回了蜘蛛,对方却直接去了他头上,任他再叫嫂子也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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