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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童年回忆,逝去的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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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后有6个格子,都是有两个人的木雕,她轻轻的拿出了他们,属于他们的记忆,她的泪如泉涌,那些逝去的美好曾经,伴随着这些木雕,从她的回忆中重新唤醒。
在过去,因为你,我做了女皇。
乔辰躺在床上,闭着眼,嘴角似乎有些弧度,窗帘微微开有一个小缝,月亮倒影在地上,夜风吹过,窗前的风铃发出了回到过去的信号,他翻了个身,在脸上扬起了嘴角。
在梦里,因为你,我不再孤独。
他静静的伏在书桌前,在昏暗的台灯下他从盒子里一样样的拿出旧物,选一些带上飞船,干瘪的黄皮球,包着书皮的语文课本,一根黑色的头绳,过去的一幕幕那么清晰的涌入脑海,鼻子酸了,他用力的捏了一下,下意识想将书桌前的沙漏倒置,流沙又一点点的重新落下,开启了回忆的门。
一个秋风萧瑟的午后,周末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家里卧室的窗户前看小区里同龄人玩耍,他不是没有想过加入,但因为小区里胖虎的一句你没爹没妈是个野孩子,我不会和你玩,然后指向周围的孩子们,像下令似的,你们也不许和他们玩。身边的孩子们高兴的附和着,他脸上的青筋凸起,紧紧握着拳头抬起头看向自己前面比自己高一头胖一圈的胖虎挣扎了一下还是隐忍了下来,他默默的低下头走向了回家的方向,身后嘲弄的笑声那么刺耳,他一直憋着的眼泪悄悄流下,在那之后,他再遇到胖虎就远远的绕过,这件事他从未与姥姥提起,也没和任何人说过,那份在他身上不与他年龄相似的令人心疼的懂事只有他知道。
于是,后来的周末他会比每一个人都早的搬个凳子坐在卧室的窗户前看,当他看到胖虎玩游戏输了,或因为摔了一跤而在地上大哭时,他不由的扑哧笑了出来,原来看上去强壮的凶猛的胖虎会因为擦破点皮而大哭。可这周周末当他又来到窗户前时,他却发现今天所有的小朋友都早已聚集在了一起,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一个台阶上给大家纷发着东西,之后开始的游戏中,胖虎一改常态,变得不那么凶狠霸道,当夜幕降临要分别时,女孩的家长来接,胖虎还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他感到诧异,小区里一直玩的女孩也不少,从来没有见过胖虎像现在这样,但犹记有一次一个院里小朋友的妹妹假期来玩,胖虎那一天就很反常,虽然太远看不清女孩的面貌,但他的心里似乎已有了答案。
又到了周一,他起了很早,匆匆吃过姥姥留在桌上的早餐,背起包就向学校走去,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他很盼望周一,虽然和班里的同学交流也不多,但那里至少有那么多同伴在身边,这个小学建在了三个小区之间,孩子们大多是住在这些小区,彼此也熟识。二年级刚来的时候,老师让大家自由选择同桌,他那天如同往常一样第一个到班级里选了一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可一直到上课老师进来之后,所有同学都已坐满唯独他的旁边是空的,他微微叹气显得有点怅然若失,在那之后他旁边的桌子像是一个公共的储物柜,桌子上堆满了大家用课间没收齐的作业,桌子里塞满了后桌男生的早点垃圾袋,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怎么也说不出,直到有一天,老师告诉他还有一个新来的同学因为没办好转学手续,要过几天再来。他便又开始期待起来。而今天,应该是那个新同学第一次来上学的日子,不知怎么的,他上学路上看到的一切事物突然变得如此可爱。
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班门,因为他一直是第一个来,所以开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他到了自己的座位后用布子好好擦了擦他旁边的桌子,将书桌里他们扔的垃圾掏空桌上罗的作业一个个发到对应的座位上,之后拿起一本书佯装的看着,内心期待着,在脑海中幻想着他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班里有点哄闹。
“你好,你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吗?”他突然感觉在他的上空有人说话。但他又想了想没有回应。
“同学,我可以坐你旁边吗?”他忽地回头,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冲他甜甜一笑。
“不好意思呀,打扰你看书了,我是新来的同学,我可以坐吗。”
“嗯,....嗯。”他低着头发出轻轻的声音用力的点着头。
女孩觉得稍有些被冷落,抿了下嘴巴,把书包发下时发现凳子上桌子还是湿的,她微微蹙眉,从书包中掏出纸擦着,他用余光偷偷瞄着看到这一画面,他的脸突然红的发烫,头埋在书里埋的更深了,女孩擦着擦着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看他,发现他的反常,女孩会心地笑了,消散了刚刚的心情,露出来一个从心底里发出的笑容,比刚才礼貌的笑容更要甜。正想开口说什么,老师突然走了进来,哄闹的教师瞬间就安静下来,她也只好先转过头从书包里拿出了数学书,第一节数学课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还没打铃,直接就开始切入主题,
于是第一节数学课,老师的方程式,他一点都没听进去,全都是在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有些懊恼,精心准备的那么多却一点都没用上,上数学课时他间或的瞟向她,她用手拄着脑袋微微蹙眉与老师黑板上的方程式,他不由看的入神,却又马上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却又忍不住,而把这一切收回来的是下课铃。
他正想着怎么样问问她的名字时,她突然悠悠的开口了,你知道,刚刚黑板上的方程怎么解吗,他回头正对上她不解的目光,大大的眼睛,用黑色蝴蝶结系住的头发,他忽地有一种感觉她是自己见过所有的女孩子长得最漂亮的,他转过脸去,因为当产生了这个想法后,他的脸又开始红了。
他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题,虽然他这节课并没有听见老师说什么,甚至数学课上完,桌子上摆着的依然还是早上那本语文书,但他依稀记得这个解法自己之前看书时看过,于是用笔写了下来,然后压在桌子上推了过去,女孩拿过纸条对着黑板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表现出了噢的表情,他悄悄的瞟着,内心擅自庆幸着什么。
“谢谢你呀,我前几周没来上课,落下了好多,如果有什么不会我可以问你吗。”女孩转过头来,轻轻的说着。
他点头入捣蒜。
女孩瞬的绽放出一个更甜美的笑容,他这次勇敢的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由得看的入神。
“我的名字是萧雨诺,你呢?”
“我,.....,我叫乔辰。”
“嗯,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嗯。”这次他用力的回应他,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在他的记忆里这一段曾被无数次放映,甚至每一个细节他都会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是光开始打来的时间,是身体中血液重新流动的时候。
他微微欠了欠身,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慢慢打开了记忆的匣子。
雨诺自从来了这儿,她便习惯了早起,一开始是因为他知道乔辰来的最早,向他请教一些数学题,慢慢的,她跟上了之后,早起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在早上趁大家没来的时候和乔辰吐槽,早点多么的难吃,校园里的那只小猫经常在哪里出现,往往这时男孩都会静静的听,时而会插几句冷幽默的话逗得她咯咯直笑,她发现乔辰在和自己的相处中从害羞慢慢变得自如,到后来他也开始主动与自己搭话,她渐渐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感觉自己发生的很多事都想分享给他听,那时候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女孩比男孩高半个头,男孩比女孩大半岁。
放学时,她是新来的,而她又是他唯一的朋友,原本他都会和雨诺一起走。但有一天雨诺值日,当他独自走出校门口后时,等候多时的胖虎突然从背后出现,拽住了他的衣服。
“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胖虎慢慢的走到他的前面,身后他的跟班们同时发出戏弄的笑声。胖虎一把夺过他头顶那顶毡帽,乔辰突然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又被身后的小弟向前推。
“你看看你,这帽子上这么多孔,还要它干什么,你也不嫌寒碜。”他随手扔在了地上,“乔辰,我警告你,你以后离静香远一点,你如果再敢纠缠她。”他学着□□电影里的老大,用手把关节按的很响。“有你好看的,我们走。”胖虎咧嘴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身后的小弟们涌了上去向乔辰做鬼脸。
乔辰的身体大幅度的颤抖着,他知道胖虎嘴里的静香就是雨诺,胖虎在别人那里一直都宣称雨诺是他的静香,可雨诺在有一天早上和他说,他特别不喜欢胖虎缠着她,还给她造谣,本来做朋友挺好的,这样弄得朋友都不想和他做了。
他从地上捡起了帽子,拍了拍灰,原本裂的小口被这一摔变得更大了,想到姥姥晚上又该在油灯前缝补了,不由得心头一紧,又想到雨诺甜甜的笑容,胖虎凶神恶煞的威胁,咬着上嘴唇,不知不觉咬的发青。
在那天之后,他发烧了,从来没有生病的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浑身都很热,姥姥是个医生,原本已经退休,但后来返聘回去,简单的看了下乔辰后,慈爱又心疼的摇了摇头。
“和同学吵架啦?”
“没有,没有。”他坐在床上微微的回应着。
“好孩子,好孩子,休息吧。”姥姥欲言又止的,无奈的用手顺着乔辰的头。
雨诺第二天早上来的时候发现班门并没有被打开,他从储物柜里掏出了公共钥匙,她走到座位前看到乔辰罗着的一塔子书,有点落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时的向班门和旁边瞟着,可是语文课上完,课间操做完,晚自习上完,他都没有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失落感,放学时,老师问谁知道乔辰家在哪儿,全班只有雨诺举起了手,不理睬全班小声的议论,因为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今天没来上学,老师把雨诺叫到了办公室,告诉她乔辰生病了,有一个学校调研问卷你转交给他吧。
晚上,姥姥出诊,他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屋里黑漆漆的,他眼神飘忽的看着前方,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趿拉着拖鞋缓缓移动过去。打开门突然刺眼的楼道的光,让他不禁马上紧闭了双眼,然后又慢慢睁开。他看到对面的女孩在痴痴的笑他,他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又侧过来。
“以这次为准,刚才就当没看到。”乔辰抿嘴笑着。
女孩看着他咯咯的笑意更浓了,女孩本身就爱笑,乔辰发现他喜欢看她笑,所以经常逗她,她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一种美好直触到了他的心灵。
他拿起了小学六一汇演彩排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他额头点着红点,笨拙专注的拍着皮球,她在他旁边做着鬼脸,那是她后来的班里发放照片时选到的,拿到后,她又陷入失落中,因为那时的他要准备离开了。
“雨诺,我要去外地上初中了。”他和她坐在放学到家路过的一个桥旁坐下来。他放下书包对身边雨诺平静的说着。
乔辰在小学五年级时参加了省里举办的数学竞赛,一举拿到第一名,省里重点初中特批直接录取,跳过六年级。这也使这个新建小学一下子声名鹊起,校长在见乔辰时乐开了花,在他姥姥和舅舅面前一直说,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他看着校长此时满脸的笑容,他只觉得恶心,想当时入学时校长明里暗里想让姥姥掏建校费,姥姥那时已没有什么存款,于是就开始找各种理由阻挠,说什么小区孩子多,学校请老师开销大,后来还是舅舅出面请校长喝了一顿酒,才让他顺利上的学,这一切没有人和他说过,但他都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他不知道,但他都知道。他即使知道也不会戳破他们,这个世界人与人的相处模式大部分是虚假的。这是他很小就领悟的道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安全全的长大,在自己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前收敛锋芒。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童年早就结束了,被迫懂事,被迫长大,在那个时候他一度很厌恶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公平,欺诈,虚伪。但当看到姥姥坐在那个上世纪昏暗的台灯前捣着中药,听雨诺讲着另外一个世界里的喜怒哀愁,他觉得至少他有一个亲人,还有一个朋友。
“祝贺你呀,我真的好羡慕你,那么聪明。”雨诺望着他真诚的说着,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他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儿看的一句话,忽闪忽闪的像个启明星。
姥姥很小就告诉他,要想生活体面过的有尊严,就要好好学习,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天资本身又聪颖,不出半个学期的努力后就一直是全校第一,一直到被保送,他发现在这期间身边的人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和善,老师信任自己,同学也会主动邀请他去打球,连胖虎都很少找自己的麻烦。
后来他很少再看到胖虎,听姥姥说胖虎的爸爸做生意结仇,被仇人杀害了,在小区传开后,胖虎瘦了好多,上学时也没有小弟们跟着了,偶尔还是会去以前放学总会去的小卖部转一会儿,但经常什么都不买就走了。
直到有一天他堵在了雨诺的前面,不让她走似乎是在逼问她什么,他看到后踌躇了一下还是快步上前,胖虎虎视眈眈的看着雨诺,雨诺委屈的一直流着眼泪,他不知道怎么的,身体突然有一股能量把他推开,把雨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推开后,他小心的抬头看着胖虎,胖虎拄着墙壁稳住了重心,眼神却依旧怒视着雨诺,也留下一串眼泪后嘴里呶呶的说着什么,瞪了一眼乔辰,不甘心的转头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 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可她哭的更厉害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忽然摸了一下兜。
“喏,给你这个。”他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糖草莓口味的,“这个是我去舅舅家时看到外边卖的。感到很新鲜,我姥姥和我说如果心里苦的话那就吃点甜的,就不苦了。”
雨诺接过奶糖,看着他,破涕而笑了,他憨地也跟着笑了,掏出纸帮她把眼泪擦掉。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地难处,每个人地难处也各不相同,没有经历过地疼痛就不会能真正理解别人的痛,安慰的方式最好就是倾听,陪伴,给她力量。年纪轻轻的他已经有了正视困难的能力,只是在这份能力背后藏着无数心酸的过往。
“如果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女孩看着乔辰满是担忧地发问。
“那所学校在我舅舅家那边,封闭式管理,我姥姥也会过去,也许不再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说着事实。
“那我们......也见不到了。”女孩地眼里泛起了些泪光。
“一定会见到,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回来再找你的,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男孩侧过身斩钉截铁的说着。
“那,拉钩,盖戳。”雨诺抓起乔辰地手,充满仪式感的做了动作。
“哈哈哈,我不会忘的。”乔辰笑眯眯的看着雨诺。
“这叫仪式感,仪式感会帮助人永远记住一些值得记住的东西。”女孩促狭地笑着,从刚刚简短地伤感抽离出来,恢复了往常地调皮。
“好。”乔辰浅浅笑着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哎,对了,这张照片给你。”她从书包里掏出了刚刚从老师手里拿回来的照片。
“哎,这张我看起来好傻呀,而且还低着头,有没有我正脸的照片。”乔辰微微蹙眉。
“可是我觉得这张照片我的表情很好哇,这是我给你的,当然要选一张我比较好看的啦。”她得意洋洋的看着乔辰。
“那这样吧,我也回送你一份礼物,我的舅舅是做小商品生意的,他最近开始做摇头娃娃,我就做了一个你的。”他说着顺便晃动着摇头娃娃的身子。
“你做你的了吗,把你的给我吧,我的留在你那儿,以后不管去哪儿是不是我们这最好的朋友就不分开了。”
“嗯。”两个人同时收起目光看向远方,视线被慢慢拉长。
候鸟飞来又去,院子里榕树绿了又黄,很多事物光景却大有不同,城市开始变得热闹,但又总觉得热闹下有份更沉甸甸地孤独,时间的齿轮无情地向前旋转,不知碾压了多少漂浮的灵魂。故事却总是要相适应地被迫发展,在那些困难的时刻,人总会从心灵深处掏出一颗颗过去小心放置的珍宝,不停的欣赏擦拭,不断赋予其新的意义。在精神的依托下,它的重量越来越大,它的味道也如一坛窖藏的老酒,越醇越香。
他记得去年暑假的时候高考完了之后,他又回到了东环市,很长时间过去了,他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是跟随内心的指引,还是姥姥说想要回来参加老朋友的葬礼,但他知道这些年里这座城市是他内心中的暖源,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能见到她,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想到这儿,他的眼底不小心撒下了无限温柔。
舅舅开车路过原先住的小区时,缓缓停下,和坐在副驾驶的乔辰搭着话。
“还记得不,这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当然了。”说着,车前方从小区里出来的几个孩子跑着追另外一个孩子,带头追的孩子很胖,用很尖的口音喊着,你个外来的,以后不许进我们小区,胖小孩后面的小朋友也应声附和,胖小孩随即露出得意的笑,笑嘻嘻的说班师回朝。他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有了更多的释然,甚至怀念起小时候,其实每个人的出发点也很简单,都不谙世事,可以口无遮拦的用淘气来顶包犯错。
“把我放在这儿吧,舅舅,我想下去转转。”他悠悠的说,舅舅点点头。他开始向她的小区方向走,记得曾中考结束后试着给她原来的地址寄过几封信,可是都杳无音讯,走到她家楼下,正往上望时,坐在花坛上闲扯的老太太认出乔辰。
“哎,你是乔辰哇,于老太的孙子。”一个面色雍容的老太太从后面迎了上来。
“嗯,是。”乔辰回答干脆掷地有声。
“哎呀,你和小时候没怎么变,我原来是你姥姥的同事,你可是咱们这儿出名的天才伐,怎么样你姥姥现在身体好伐。”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一同胡乱答应过后,正想打听一下雨诺,没想到老太竟自己绕了回来。
“来找诺诺的?”乔辰点头“她早搬走了,她爸爸在你们走的第二年发了家,看,小区门口的路还是她爸爸前几年回来翻修的,人好得很伐。”他满面笑容的答应着,又唠了几句便道了别。
他微微扶额叹了口气,当时的缺憾在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圆满,如果他们后面不再遇见,把故事就这样封存起来,是不是离开地球时就没有了伤感。想了很久,他却还是暗自欢喜后面的遇见,感激缘分的奇妙,至少,填补了一些缺憾,让自己当时慢慢空洞的心在那些美好的日子里得到了填充,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关于对美好意象的定义只有她。
就这样,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大学开学前的学长帮扶计划,带领新生报到找住处,他报了名,在学校门口接到组织者分散的牌子和名单时,一个隐藏内心深处的名字跃然纸面。
像是平静湖面被人投下了一颗石子,水纹一直荡漾。
“学长好,你是管理法学12班的代理学长吗?”熟悉的声音好像和脑海里某种声音发生了共振,他猛地转过头,女孩歪头冲他礼貌的笑着,两人都突然怔住了,画面如同静止了几秒。
不管是和自己内心的她对比确认还是对现在的他仔细端详,尽管过去多年,但他们那份见面的熟稔却一直存在,也许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在那些没有对方的日子里,生活中却处处有对方的痕迹。他的嘴抽动了好久,想说什么又很支吾,脸上却一直伴着傻傻的笑,她尽收眼底,感叹又欣喜,虽然很多年过去了,重逢还如初见。
“学长,不打算带我去介绍下学校?”她狡猾的笑着,做了请的手势,一如过去。
他冲前方同样痴痴的傻笑着,记忆的鲜活好像如同前方有幕布的影像,感受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