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厂打工的日子》晴梳

9、打工的第九天

　　送完雪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霓虹初上，华灯璀璨。
　　本来是打算看完电影再一起吃个饭的，就连餐厅也考虑到对方的混血身份，选择了或许会更适合的法式料理。
　　虽然这种餐厅除了需要穿正装外，没有其他就餐要求，但周围的食客要么是成双成对，要么是家庭聚会，孤零零一个人的秋山凛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服务员已经确认了好几遍要不要等她约的人过来再上菜，在她同样确认了好几遍自己只有一个人后，那位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服务员小姐脸上已经赤裸裸的写满了同情。
　　秋山凛抽了抽嘴角，把刚才在娃娃机里抓到，被雪莉拒绝带走的哥美拉玩偶放在对面。
　　于是服务员小姐的表情已经可以算得上慈祥了。
　　——真不想知道自己在她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大概是被男友无情甩掉的女人之类的吧……

　　贝多芬的钢琴曲悠扬动听，秋山凛托着腮倾听，身后的侍者端上餐品却并未离开，反而走到了她对面。
　　什么，服务员小姐同情她到这种地步，都让同事出来陪客了吗？
　　秋山凛眼神三分茫然五分尴尬，抬起头，在看清那个侍者的时候变成了十分震惊。
　　“波本？！”她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等等，这餐厅里该不会装了炸弹吧？”
　　刚才为她上菜的，居然是曾经一起吃过拉面的同事，这让她很忧心这座餐厅的保全和保险等问题。

　　“？”波本脸上从容的笑容一僵，“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这种形象吗？稍微有点难过了。放我只是刚好预约了这家餐厅，谁知道有事耽误了太久，预约的席位已经取消了。”

　　曾经碰上好几次琴酒处理现场，差点被炸飞，所以下意识这么怀疑的秋山凛放心下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我点了双人份正好担心吃不完。”
　　她不喜欢浪费食物，本来吃不完就打算打包，现在有人一起吃当然更快乐了！
　　经历了之前波本愿意开车送她，还有一起吃拉面的交情，秋山凛已经自认为两人很熟了，波本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几乎马上就同意了。
　　简直就像在等她开口一样。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波本拎起哥美拉放在腿上，毛茸茸的手感很舒服，“你约的人没有过来吗？我听真户小姐说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
　　真户小姐？
　　秋山凛有所预料的顺着波本的视线，果然在视野中看见了那位服务员小姐，对方看见她，还挥挥手，笑得露出八颗牙齿。
　　……啊，你就是真户小姐啊。
　　现在一定在为她终于有人陪着而感到欣慰吧，眼神里的慈祥都快溢出来了喂！

　　秋山凛无力计较，“她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来这里，嘛，现在也是两个人了。……要干杯吗？现在这里可是有两个波本了，要好好庆祝下。”
　　柔和的灯光下，玻璃杯中冰镇的酒水荡漾着金色波浪，是波本威士忌。

　　波本会意，举起酒杯和她轻碰：“没想到你会喜欢波本酒。”
　　她歪着头，语出惊人：“是啊，我挺喜欢你的。”

　　疑似被只见过第二面的女性告白，波本一怔，就听对方清脆的声音继续说：“……你呢，喜欢我这种，还是你自己的波本，或者说，喜欢苏格兰那一款的？”
　　她指的是酒吗？毕竟代号都是酒的名字，只是为什么会偏偏提到苏格兰，是一时兴起想到那天的事情，还是发现了什么……

　　波本动作娴熟的摇晃酒杯，使冰球在杯中轻转，玻璃杯壁上很快凝了一层浅霜。
　　“这几款我都不喜欢。”
　　“该不会你喜欢莱伊吧？”
　　波本眉头一挑：“我最讨厌黑麦威士忌。……喝酒伤身，真要说的话，我更喜欢喝咖啡。”
　　“诶？咖啡啊……不错呢。”秋山凛赞同的点了点头。
　　……

　　“您点的儿童套餐，需要为您放在哪边呢？”
　　一位真正的侍者即使端着花花绿绿的儿童套餐，脸上依然保持着营业性微笑。
　　“呃……”秋山凛只短暂犹豫了半秒：“放在他那边，这是专程为他点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就放在我这边吧，待会想吃的话我再端给你。”波本微笑。
　　两人目光交汇，无形的交锋。
　　经过专业训练的侍者没有半分犹豫，把儿童套餐正正好放在两人中间，红色胡萝卜雕成的小兔子对着秋山凛，绿色青椒做出的小青蛙对着波本。
　　“那么，请慢用。”
　　秋山凛：……
　　波本：……

　　“咳，之前我约的那个人，说什么无论如何都想吃儿童套餐来着……绝对不是我自己想点！”秋山凛试图解释。
　　“嗯，那么儿童套餐赠送的怪兽哥美拉限定周边……”波本摊开手掌，哥美拉闪闪发亮。
　　秋山凛违心的回答：“没错，这也是那孩子说一定想要拥有。”
　　“这样啊。”波本善良的没有戳破，恰好，放在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一边接听一边向餐厅外走去。
　　秋山凛立刻将放在桌上的小哥美拉摆件拿到手。
　　没错，之所以选择这家餐厅，还因为它正在和哥美拉电影联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