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靓仔》洋芋秧秧

6、教你说话

　　今天是周六，恰好又是肖宇的生日，一号拉全体员工约了下班聚餐，吃完饭打算再去旁边的KTV里嗨歌。反正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年轻人就格外喜欢在周六晚上放肆一下。

　　网上有句话，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梁筝经过两个月的锻炼，脸上的肉明显少了一圈，就像是珍宝洗去了泥沙，显露出原本的姣好模样。一双眼睛是华国人标准的丹凤眼，黑白分明，熠熠生辉。鼻梁山根挺拔，嘴唇樱红，含着一点唇珠。带笑的时候像藏着一两分坏劲儿，看得人有些心痒。大部分两广人个子都不是很高，他的身高在广东人里面算是高的，体重基数还在，但是不会像以前一样，走起路来让人感觉会地动山摇。
　　人类大部分都会喜欢漂亮的东西，开始变瘦，爱笑，话也多了的梁筝，现在在拉里面也不再是独雁了。况且其他人都看到过拉长开摩托车载他，自认为他与拉长私交不错。就更愿意和他处好关系。
　　以前的梁筝从不参与私下活动，别人和他说话也不出声。头发遮住眼睛看着就阴沉不好相处，所以才没有同事与他多说话。别人对他笑颜，梁筝自然回以笑语，同事之间，没必要去看对方是否真心对你好，本来就是工作关系。互不损害利益，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一群人说说笑笑，在一家粤菜馆吃完饭，打车去了附近最大的“皇朝KTV”。要了一间能容纳二十人的大包间，有喜欢喝酒的同事点了一打一打的啤酒，白酒，又给不喝酒的女同事点了饮料。加上一些小吃，果盘，色子，纸牌，摆了满满两个茶几。
　　梁筝坐在一边跟两个男同事摇色子猜大小，输的喝酒。他玩这个不行，一下子就被灌了两杯啤酒。啤酒度数很低，但是架不住梁筝的身体是个很少沾酒的，微微有点上头，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
　　这个时候一旁的肖宇看到他有了醉态，挤过来把他拉走。其他同事发出打趣的呦吼声。
　　“怎么样？”
　　包厢里有人在唱歌，快节奏闹哄哄的歌曲，吵得很。肖宇把脑袋凑在梁筝耳边大声问他。
　　梁筝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笑了笑。恰好点歌台那里坐着一个女孩子，今年才19岁，同事们都叫她阿萍，平日里最是活泼爱玩。阿萍双手举成喇叭高声问梁筝要不要来一首歌，她帮他切歌。梁筝也来了点兴致，又看了眼扶着自己的肖宇，很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于是打算上去唱首歌热闹下。
　　梁筝指了指屏幕上，上面显示下一首就是BEYOND的《光辉岁月》。不知是谁点的歌，正好没有人唱，于是阿萍把话筒递给他。
　　梁筝推开肖宇的手，走上屏幕旁边放着的高脚椅子上坐下，将话筒卡在话筒杆上，调整好高度。
　　“一曲《光辉岁月》献给我们的肖拉长，祝他生日快乐，也祝我们一号拉所有同事，，风雨中抱紧自由，迎接光辉岁月。”
　　梁筝带着微醺的嗓音传遍包厢。喝酒的，吃零食的，玩手机的人都一起鼓起掌来。
　　“这话说的好，梁筝，你就算唱的不咋样，我们也给你鼓掌！”同事老吴带头吆喝起来，又迎来一阵掌声。
　　“去你的”梁筝笑骂。
　　上一首歌结束，《光辉岁月》熟悉的前奏响起。梁筝和着节奏点着头，张口就是标准的粤语：“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不知道何时包厢里喝酒划拳的人都停了下来，大家随着梁筝的歌声，一起唱着《光辉岁月》。肖宇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梁筝冥冥中有种感觉，他知道肖宇在看他。
　　一曲终了，如雷般的掌声响起。老吴做怪的拿着一大杯啤酒双手举过头顶献给梁筝，底下一阵起哄。梁筝拒绝不得，又喝完了这杯啤酒。几口灌下肚摆摆手，准备去厕所放水。

　　到了门口才发现刚刚不知道谁进出时，包厢的门没有关好。梁筝推门出去才发现门口站着对面包厢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蓝色衬衫，袖子挽到袖口，手腕上戴着一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梁筝不认识这是什么牌子。
　　男人正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放回裤兜里。看到梁筝出来，冲梁筝点头微笑。梁筝差异了一瞬，不过也还是回了一个客气的笑容。
　　“唱的不错。”男人看梁筝一脸莫名，解释了一句。
　　“谢谢”梁筝才知道，原来刚才包厢门没关好，男人恰好也在过道这边打电话，听到了他唱歌。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耳熟，被酒精刺激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两人之间只说了这几句话，就互相错开身子。男人进了身后的包厢，包厢门开的一瞬间，梁筝看到里面也有几个穿着华帝厂服的人员，基本上都是蓝色领子。心里猜测，大概对面是华帝不知道哪个厂的管理人员，今天也在这里聚会。
　　梁筝没把这一插曲放在心上，直接转身朝尽头的卫生间走去。
　　啤酒占肚子，他放完水出来还没洗手，恰好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个约一米六七左右，瘦的跟个猴子一样的男人。
　　男人抬头看见梁筝，瞬间就皱起眉头阴阳怪气的说“呦，没钱借给我，有钱来皇朝。”
　　一听这声音，梁筝就知道了对方是被他半个月前拉黑的“阿伟”。
　　那个阿伟自从上次约他吃烧烤被鸽后，发了很多难听的话。过了几天又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他借钱，微信不回就打电话给他。梁筝懒得应付这种人，直接微信电话全部拉黑。以前原主借出去的钱，是原主的事情，就当养了一条白眼狗，自己来了，一毛钱都别想从他这里拿走。
　　阿伟虽然自诩是梁筝唯一的朋友，知道他在华帝上班，但是并不知道在哪个分厂。华帝在东区一共有四个分厂，每个厂的人数加起来都有四五百人。
　　他也不清楚梁筝住在哪里，又懒得去堵人。一直心里压着一股怒气，只觉得以前任由自己“借钱”的死胖子变了。
　　“你也不错，都要借钱了还能来皇朝消费。”梁筝回刺。他向来是人尊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不要脸的人就要用不要脸的方式对付。
　　“死胖子，艹你妈的.......”
　　阿伟后半句话还没骂出来就被梁筝一拳头怼上去，打的他一个趔趄，还没缓过来，又被提着衣领抵在墙上压住胸口。一口气没缓上来，眼冒金星。
　　梁筝恶狠狠的盯住阿伟。
　　“你妈生你的时候就该一把塞到马桶里淹死，省的在这里喷粪恶心人。不会说话就跟门口的狗学一下，狗拿了人扔的骨头都会摇两下尾巴，你从老子这里借走这么多钱，连句人话都忘记怎么讲了？”
　　梁筝这一个多月天天锻炼，加上身高体重都超过阿伟，发起狠来，教训阿伟跟玩儿一样。
　　梁筝看阿伟半响没有一句回话，伸手讽刺的拍了拍他的脸，冷笑一声，这才放下人，转身离开厕所。
　　快走回包厢了，才想起刚刚没洗成手。还拍了阿伟满是痘痘的脸，把他恶心的只想拿消毒液洗一遍手。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他给肖宇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先走了，就转身离开了皇朝KTV。
　　外面下起了丝丝细雨，暮秋时节，广东却还是依然带着热气，下雨又闷，蚊子还多。
　　打车软件等了十多分钟才约到一辆车，上车后报了出租屋的地址，就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