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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两百零五残身怎配千金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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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翰栖看着他,瞪直了眼。
姓区?好家伙,居然是献献的亲戚!
“不对啊!汝一个皇族之后,哪来什么贫穷的姨婆?”
他总算反应过来,这家伙下午所言的身世,有些不妥。
“那故事,自然是真的,不过,不是吾的姨婆,是,一位旧友的姨婆。”
语毕,他侧身看向白榆,笑道:“好久不见,阿榆。”
他淡淡回了一声:“阿柏。”
区松柏拉着身后的姑娘,随意的落座,然后才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自己身边这个女子。
“吾家妹妹,区柏叶。”
“单身,适龄,未婚。”
短短几个字,大家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上赶着,要把这姑娘,塞给白榆。
江翰栖有些发愣,天女献凑在他耳边解释道:“祖父年纪不小了,这是刚定下的下一任靖王,她的妹妹,祖父也有意要让她去联姻。”
江翰栖小声的在她耳边回了一句:“这妹妹长得些许潦草,怎么不找个更好看的?”
她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庆微泱泱大国,重男轻女极其严重,男子居多,女子数量少上几倍。若非祖父登位后改革这风气,换成一妻一夫制,严苛勒令执行,更不许杀女婴,不然现在庆微百姓都娶不到媳妇。”
“可这妹妹......”江翰栖面带为难的看了看那区栢叶几眼。
天女献好笑的捂住嘴,道:“长得确实潦草,庆微那么大的国土,没几个好看的,要不是庆微长得潦草的姑娘太多,外祖父也不会为了后代着想,不远千里来淮北求学,然后近水楼台,娶了汝表姑姑?”
“可这也太潦草了吧!”江翰栖一副哀痛欲绝的模样,往王见风怀里缩了缩。
“论辈分,她的祖父和吾的外祖父是亲兄弟,汝的表姑是她的叔婆,她当是吾的表妹,汝的表侄女。而且一开始,这个表侄子的意思是,汝要收她进后宫。”
“收…收进后宫?开什么玩笑!之前后宫三千多个女人,就差六国集结,好不容易全部送走,现在还来!”
江翰栖突然扭捏了身子,软软道:“吾有汝一个就够了!”
“倒也不是,好不容易把那些讨厌的家伙赶走,但这,汝必须收下她,虽然庆微是云唐属国,可祖父离完全卸权已经不久了。到时候是吾那个便宜表哥即位,汝要靠她稳固和庆微的邦交。”
“以前是因为吾父母在龙唐,云阳龙氏还活着,所以庆微如此大国才甘愿臣服龙唐脚下。祖父不挑战乱,但这表哥上位,一切都不同了。”
“这个新王吾之前在提都皇宫住的时候,见过几面,是个狠角色,汝得防着。这是他最宠爱的妹妹,能把她送出来联姻,不排除是安排来当细作的。”
“谁都知道他最宝贝这个妹妹,他下了狠心,要把她妹妹塞进云唐的后宫。所以没人会怀疑这个妹妹,会不会是,被当做细作安排进来的。”
这一听,江翰栖更急了。
“那也不行!舅舅和侄女配对!像个什么样!这不合伦理!”
“汝两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不和伦理了?”
“汝就不吃醋?”
“哥哥不行,这小姑娘可以,性格挺好的,不骄不纵,没有郡主脾气,还待人真诚和善。”
天女献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就是胖了点,黑了点。”
“这何止胖了点!简直快能下崽了!还有她那两黑眼圈......”
江翰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她这番说法,还真以为,她要把这姑娘弄到他身边去。
“据说,她从小体弱,御医给她出了个药方,让她狂吃增加体重,慢慢的身体就好了。后来再想减肥,就减不了了。”
江翰栖忍不住嘀咕:“这是嘴里很享受,心里很想瘦,姑娘汝这样是减不了肥的!”
江翰栖的嘀咕声全被这姑娘收入耳中,她也不恼怒,只是跑到他面前,辩解道:“这叫烟熏妆,懂得噻?这是如今庆微最流行的眼妆!汝不懂不要乱讲噻!”
江翰栖身子一震,这姑娘一开口,怎么还闻到了一股,怪味?
他一害怕,往天女献身侧缩了缩:“她这脸上还有腊肉的味道?她怎么还有口音啊?”
她好笑的解释道:“庆微人都有口音,祖父在淮北求过学,为了融入淮北,纠正了自己的口音。吾是因为从小在南安城长大,所以没有口音。”
区柏叶绕过桌子,坐在天女献另一边,解释道:“这可是用黑色矿石一层一层,一次一次磨碎碾细后,制成细粉放入妆盒!再用了半年时间在制作腊肉的膳房里,和腊肉加工熏制出来的!”
“在庆微老稀罕了!定制绝版!陛下不懂噻!”
江翰栖身子一阵恶寒,扯了扯天女献,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她这不是潦草了,是狂草!哪有人在脸上抹腊肉味的胭脂?”
区柏叶瘪了瘪嘴,对着天女献道:“对了表姐!吾还给汝带来腊肠,花椒味的,汝的最爱,还是吾自己做的。”
“谢谢妹妹。”
天女献对这个表妹的态度非常的好,江翰栖有些吃味的把人搂紧。
“汝喜欢花椒味的腊肠?吾怎么不知道?汝不是不吃辣吗?”
天女献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捏了捏腰上的手,笑道:“来了庆微以后,复活过来那段时间,因为伤心过度,一直没有胃口,是她带了腊肠给吾。这腊肠很下饭,吾爱吃,没想到她还记得。”
“以后吾给汝做!”
“说起来,之前汝便会做饭,哪里学的?”
“当然!吾在军中做了几年炊事!”
“伙头将军?”
“什么伙头将军!叫吾伙头皇帝!”
看着二人又黏糊在一块,区景微有些无语,他侧目看了看区松柏,他正眼神阴鹜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
这小子,以前就一直盯着见儿,当初要不是他死死拦着,他都要把见儿娶了。
这次见儿回来,怕不是要做些什么。
江翰栖故意在区松柏面前秀恩爱,他不瞎,自然看得出来,这厮看自己媳妇的眼神不对劲。
区景微看着眼前闹哄哄一片,缓缓开口:“本王越来越老了,难得汝们来一趟庆微,不如,在这办一场婚礼?”
“真的?”
一说到成亲,江翰栖整个人都兴奋了,他赶紧起身拜谢。
不论如何,他觉得成婚,都必须有婚礼,仪式感很重要,但天女献不以为然,毕竟,本就是活了几万年的神,怎会在意这些东西。
“那孙婿就先谢过祖父,圆了孙婿和阿风的大婚梦!祖父真是太好了!”
江翰栖对于当年那场未完的大婚,一直心存遗憾,他想再给王见风一个新的婚礼,但却因为她妖化的事情,被朝臣阻挠。
“既然今天那么高兴,那就来两瓶烧酒!!”
区柏叶高喊一声,引来江翰栖瞪眼。
“表姐!陪叶儿喝两杯!”
看着区栢叶扯着天女献,江翰栖的酸味再次翻滚,他一手环住天女献的腰,不让她走,一脸不爽的瞪着区栢叶。
他更是小声的附在天女献耳边嘀嘀咕咕:“汝这妹妹不仅长个潦草,胃口也挺好,酒量更甚。”
王见风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好啦~别那么大敌意,联姻一事,是吾都弄汝的。”
“坏人!”江翰栖一顿,涨红了脸咬了她耳垂一口。
被江翰栖和王见风那么一闹腾,白榆婚事就这么翻篇了,没人再提。
他在酒宴上,一直处于神情恍惚的状态,天女献看出来了,也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愁恼。
江惊才并不是他的心结,这白榆怕是在为自己凤凰真身的事情,烦恼吧。
酒宴吃得七七八八了,区松柏的眼神依旧盯着天女献,江翰栖仿佛想起什么。
“对了!”
他突然咋咋呼呼的站了起来,众人的酒意都被他惊醒了几分。
“今日当街,一饭馆掌柜说了,这新王上位,搜刮民脂民膏,祖父这事可知道?”
区松柏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不由冷笑一声。
“汝笑什么?”
江翰栖不爽了,指着他的鼻子就质问道:“难不成,这掌柜所言,还是假的不成?”
“这事,本王一直都知道。”
区景微的嗓音打破了二人之间火热的交涉,他一顿,面色浮起一阵不明。
区栢叶见自家哥哥被误会,赶忙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庆微国情与其他几国不同,搜刮民脂民膏,也并非这词面上的意思。”
他一顿,顿时觉得自己好似有些咄咄逼人了。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朝臣贪污,百姓所交税务偷漏,国朝自然要用别的法子去取回,但无书面形式的办公。也就是说,在不伤害人命的违法行为下,虽不缉拿,但却要简单粗暴的,要他吐出来。”
江翰栖似乎没听明白,天女献握住他的手,让他坐下来。
他乖乖坐下,天女献给他解释了一番:“就是在庆微,透漏税务,违法但不执重刑,但需要上缴偷漏税物的财政金额。长此以往,不明所的百姓,自然以为,这是搜刮。”
“哦...原来是这样。”
如此解释下,倒显得他这个皇帝,有些咄咄逼人,和不明事理。
江翰栖闷闷不乐的挨到了酒宴结束,回了寝殿,他突然又想起要在庆微办婚宴,心里的闷燥又去了几分。
他去寻高效,却不见人影,天女献有些乏了,直接去洗漱休息。他自己踱步往高效居住的偏殿寻去。
却看到王子说和他抱在一块,正在庭院里赏月呢。
“尔等在作甚!!”
他一愣,还没缓过神来,走到二人身后,面色有些古怪的出声。
这一下,直接把二人惊得跳了起来。
“陛下!”
“姑父!”
二人完全吓住了,连行礼都忘记了。
江翰栖提高了几分音量:“朕问汝们,在干嘛?”
二人相视一眼,刷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她害怕得直发抖。
他那浑身的肉都在打哆嗦的模样,就不难看出,他们方才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见他们神色慌乱,面色惶恐不安,腰间还佩戴着一模一样的白玉葫芦的玉饰,江翰栖顿时就明了了,方才二人在干嘛。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开高效。
“汝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一个太监,竟敢觊觎朕的侄女!她是什么身份!汝是什么身份!”
王子说被他偏激的怒骂,吓到浑身僵直。
高效颤颤巍巍的爬回来,在地上对着他猛地一磕头。
“陛…陛下恕罪!”
他瞪了瞪王子说,却见她红了眼,他惊觉自己吓到了这侄女,愣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份怒火压了下去。
他转头说出自己的来意:“朕的簪盒呢?”
高效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给朕取来。”他咬着牙骂了一声。
高效赶忙起身,跑进屋内,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上锁的木盒。
江翰栖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锁,取出那把白玉如意簪子。
这边是二人的定情信物,他一直小心藏着,但又怕被天女献看见,只能放到高效这里。
这次出行,他本就打算在庆微偷偷办个婚礼,便让高效随身携带。
取了簪子,他黑着脸,朝王子说道:“回汝的寝殿去,别让朕再看到,汝和他有所来往。”
高效颤了颤身子,憋红了眼。
王子说红着眼,没回话,也没看搞笑,直直的起身,转世离开。
江翰栖没有对高效发难,只是拿了簪子离开,扔下跪在地上的高效离去。
他在地上跪了许久,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寝室,她出宫那天,搬去国师府那天,他全然是浑浑噩噩的。
那之后,每年只有过节时,国师府的人进宫参加宴会,他才能偷看她一眼。再后来,云帝登基,她被授命做了城主,更是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
他也曾想过,他给不了王子说幸福,可他没办法不去靠近她,是她说,不介意他是个太监,大不了,一辈子做个老处女。
可现在看陛下的态度,也是,她那么尊贵的身份,公主的女儿,又是御赐的城主,一品的官职。他甚至都不是完整的身子,如何能配得上她!
“呜呜呜呜!!”
高效浑浑噩噩的躺上床,猛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疯狂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