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荼蘼花开[终极一家同人文]》CUT

10、你的名字

　　夏日是个神奇的季节，炎热的温度，炙热的阳光。但也会下雨，有时绵绵细雨，有时倾盆大雨。而今天似乎是绵绵细雨的升级版，太阳雨。今天总归没有意外了吧，得老老实实上课去，迎接明天的周末。
　　荼靡一觉醒来，还是看到跟昨天一样的情景，也不知道这个生活白痴怎么睡地上还能睡得这么香。她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响，用厕所时把门关上，就连拉书包拉链都是出了门再拉的。一出门就感受到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明明是晴天，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才发现是太阳雨。
　　不断有凉丝丝的细雨飘落，气温感觉降低了许多。荼靡走在路上，连伞都没打。到学校后，荼靡看着大门敞开的学校大门，才明白了Zack说的“安保很差”。
　　荼靡走在走廊里想着心事，连路都没看，刚想转弯进教室夏宇叫住了她：“荼靡。”
　　这时荼靡才反应过来，道：“对不起啊，我没看到你。”
　　“走路不能分心，摔跤怎么办？想什么呢？”夏宇提醒道。
　　“没什么啦，那个夏天好点了吗？”荼靡想起昨天疑似中暑的夏天问道。
　　“他没什么，可能就是中暑了，昨天他回家休息了一晚上今天已经来上学了。”
　　“没事就好。”荼靡看着夏宇，看到一片叶子坐在他左耳朵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把叶子拿下来，看着叶子说：“嘿，叶子。”
　　夏宇微笑，目光依旧温柔。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宇好像总隔三差五来找荼靡，但基本上都没什么事跟她说，这让气氛略微尴尬。
　　荼靡看夏宇没什么事说：“那我进去了。”
　　夏宇点点头挥手。
　　随着笔记本的翻页次数越来越多，荼靡也越来越听不进老师讲的话，开始左耳进右耳出，这样的生理反应就能告诉荼靡终于熬到下课了。同一个铃声，早上代表上课，下午代表放学。
　　荼靡想起昨天她弹琴时Zack看着她的眼神，还有她跟他对视时她的心跳，有些不安，又像是有一只兔子在围着心脏奔跑，扰得她心绪难安。
　　“咦…荼靡你想什么呢。”她自言自语，拍拍脸道，然后快速收拾书包。外面的细雨未停，不撑伞反而有种特别的清凉感。回家路上，蒙蒙细雨未停，看着头顶的雾，细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接近岔路口时，荼靡下意识地小跑。跑到家门口时，只见Zack轻轻抚摸着荼蘼花树右侧的一朵花，他那几撮耀眼的银发在雾中有种特别的颜色，暗淡了许多。发丝间小小的水珠轮廓也在雾中显现出来。
　　“说好的不喜欢花的呢？”荼靡想起之前送Zack的那朵还未完全绽放的荼蘼花说道。
　　Zack把手放下，双手叉腰说道：“下着雨，我是怕它淹死。”
　　“这点雨能淹死什么啊哈哈哈。”荼靡也不知道Zack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她就这样看着Zack，Zack看着荼蘼树。很久，很久。她总想在这么特殊又少见的天气去做什么，但始终想不到可以做什么。直到她又看到了Zack发丝间的水珠，才突然像有了灵感般，开心得跳起来。
　　“我有个好主意，咱们去旁边的那个公园玩吧？”
　　Zack看着她，眼神中好像带一些憧憬。
　　“走啦走啦，那个公园性价比超高的，门票都不用，里面还特别美，而且难得这种天气，不去你会后悔。”荼靡边说边把钱包拿出来，把书包放在门口地上，丝毫不在乎书包被偷。随后下意识地拉着Zack的手走向了公园。
　　夏天，一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公园石路两旁花色斑斓，却又叫不出名的花开得比彩虹还鲜艳。乌云尚未散去，细雨也尚未停止，石路上像铺着一层薄如纸的水雾。再往里走，人也不算多，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吧。
　　公园里面看似普通，但也算是个很美的普通公园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只见一颗古树参天的榕树屹立在草坪中央，旁边还有许多掉落的绿叶。远看这只是一颗普通的榕树，走近看才会发现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纸条，仿佛在告诉游客，这是颗许愿树。
　　荼靡一路拉着Zack，直到走到许愿树前面才放开手。
　　“没见过这么大的树吧？生活白痴。”荼靡指着许愿树问。
　　Zack看着许愿树，他隐约知道荼靡带他来这的目的了。
　　“不就是许愿树吗？”他久后开口。
　　“呀哈，你还知道是许愿树啊。”荼靡把玩着钱包，“走吧。”说完，荼靡往旁边的凉亭走去。
　　“去哪？”Zack还停在原地。
　　荼靡停下转头看向他，道：“去做跟那些游客一样的事。”然后示意Zack跟上。
　　他们走到凉亭，原来这个凉亭是卖许愿纸的。里面有各种颜色的许愿纸，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红色。
　　“老板，来两张红色许愿纸。”荼靡打开钱包付钱，老板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了两张许愿纸递给荼靡。
　　“好啦，现在你可以想想你的愿望了。”说完，荼靡拿着纸又跑回许愿树下，Zack慢慢走着跟着。
　　他本不相信这种玄学的东西，他总觉得是浪费时间。但现在看着对许愿树一脸憧憬的荼靡，或许这个挂在许愿树上的愿望真的会实现。
　　荼靡从钱包夹层里拿出两支粉色的中性笔，然后欲把纸和笔给Zack。
　　“你先写吧？我觉得你这人愿望会比我多。”她把纸笔举在空中。
　　Zack顿了一会，就像世界停止转动一样定在那里。过了好久才慢慢接过纸笔，好像手还在抖。
　　“你先写。”他看着荼靡道。
　　“好吧。”荼靡走向许愿树，把纸按在树上，其实她也没想好要写什么愿望。
　　她拿着笔，想了好久终于下笔——我想永远和身边的人在一起。随后署名。
　　其实她知道，没有什么人能陪她到永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命中的每个人，最终都会成为过客。可如果这样，那人和人做朋友、相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写完后，她把自己的许愿纸挂在与她身高差不多，较矮的一根树枝上。她不愿去想这个愿望是否会实现，但至少这是她最希望的事。
　　“该你咯。”她走向Zack，指着许愿树。
　　Zack还没想好写什么，他没有愿望，但又似乎有很多愿望。他没想好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有人问过他吧，况且他也觉得自己不配有愿望。
　　他缓缓走向许愿树，转着手中的笔。他看着在树上成千上万的许愿纸，这许愿树上有这么多愿望，而他却想不出一个。
　　他看着自己的纸，又看向在一旁的荼靡，心中似乎瞬间有了答案。他终于落笔，在纸上写下了无比潦草的字，还有他的签名。随后又挂在一根较高的树枝上。他不知道，他把自己的许愿纸就挂在了荼靡上面的树枝上。
　　Zack走回去，把笔递给荼靡，一句话也没说。
　　“所以你写的什么愿望啊？”荼靡边收拾笔和钱包，边往出口走。Zack也跟上，只是在不经意间他走得很慢。
　　“就写了个名字，别的什么都没写。”Zack双臂交叉。
　　“喂，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欸，而且那纸很贵的，你怎么什么都不写啊？”荼靡急急忙忙地把笔塞进夹层后说。
　　“没什么好写的。”
　　“不会吧，你的人生很圆满吗？不圆满的人生总会有愿望啊，你都没有什么事没有完成的吗？”
　　Zack怔住，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下。虽然像闪电，但并没有闪电那样恐怖，反而响到点醒了他。
　　“如果可以，我想回家一次，就一次。不，就看一眼就好。”Zack的声音颤抖着，小到听不见。不知不觉，眼睛一酸，眼眶湿了。
　　她的话语，像闪电；又仿佛像天空彩虹迎来雨下，浇灌他那没愈合的伤疤。感觉不到痛感，但足以让他湿了眼眶。
　　荼靡没听到Zack有说话，于是看向他的脸，注意到了他那深邃的浅灰色眼睛带了点泪水，带了点伤感，又像带了点故事。
　　“你……”她第一次见Zack这么低落，小心翼翼开口，“你知道你眼睛红了吗？”
　　他无动于衷，平淡道：“没有。”
　　“明明就有啊，你要不要自己看看？真的超明显的。”荼靡一根直肠通大脑，不知道这背后藏着什么故事。
　　“下雨了。”他仰头看天空，“雨进眼睛，所以会红，你不知道？”
　　“……”荼靡又无语，对他很wordless的感觉又出现了，“你这把我整不会了。”
　　Zack看着石路一旁的花草，这些无名花草中藏着几朵茉莉花。对，他喜欢茉莉花；他喜欢茉莉花的那股清香，他喜欢茉莉花的那种形状大小，他喜欢茉莉花那种简单，又不失温馨的花。在认识荼靡前，他以为只有茉莉花是童真、简单、家的代名词。可现在，多了种和茉莉花同样洁白无污的花——荼蘼，她的名字。
　　“所以你到底许了愿没？”
　　Zack想着心事，回答道：“…许了。”
　　荼靡瞬间开心，道：“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真的没写。那我们明年再回到这，我们互相交换愿望看，怎么样？”
　　明年？也许明年，他早就不在了；也许在走之前，他会偷偷来这看她的愿望。
　　“……随便你。”
　　她童真，他成熟；她真诚，他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