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夔城》sherry_茶

9、曲戈

　　到达有仟的直属岛，有仟引了一位朋友给我——一只白虎，我一看到便吓得躲到了有仟的身后，但俊秀却和那只白虎亲昵起来，那两天就混熟了？
　　有仟笑了起来：“俊秀都不怕，你还怕？”
　　我哆哆嗦嗦走了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白虎闭上眼睛好像在享受的样子，不过很快张开大嘴打起了哈欠，像极了猫咪，不过我还是有点怕，所以很快就收回了手。
　　“不用怕，曲戈不咬人的！”
　　“是我不屑……”白虎说了话，原来也是精，不过我很少接触这类东西，他们一般都和我们夜夔城一样，与别的物种隔离开生活。
　　“你好，我叫金在中……”我有礼貌地和曲戈打招呼。
　　白虎的大嘴弯成一定角度，对着有仟说：“你带来的家伙真有趣。”
　　俊秀已经开始揪着曲戈的耳朵往他身上爬，不过很快被有仟包下来。
　　“我带着俊秀飞过去，你坐曲戈去。”
　　“可以坐？不怕吓坏路上的人吗？还是你使障眼法？”不对啊，一路都是水……
　　曲戈说：“我会游泳。”
　　我翘起拇指：“你牛！”

　　由于加上我这个累赘，曲戈游得虽然不费力，不过还是湿了肚子，也慢了速度，到达本岛的时候，有仟已经进洞去打招呼，俊秀站在沙滩边等我，我也湿了脚，一到岸上便脱鞋子，曲戈便仰躺在沙滩上晒肚子的毛，俊秀还想过去和他闹腾，有仟便出来说让我们进去，俊秀帮我提了鞋子，进去之后，依然是那个柜台小姐，依然是富丽堂皇，不过这次，我却紧张起来。
　　智歆突然从旁边一个廊子走过来，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已经学会把那又尖又长的副牙收进去，不看他的装扮，还以为是个度假少年。
　　“二哥……”
　　“恩。”
　　智歆一脸不屑看我的样子，我知道他肯定已经不喜欢我，甚至憎恨我吧……
　　俊秀倒是觉得稀奇：“哦……你是有仟的四弟啊……”
　　智歆只是点点头，也没表现别的表情。

　　本以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看见全身插满管子的郑允浩躺在那，我还是像被人重重锤了心口，痛得我眼泪直接掉下来。
　　我慢慢走过去，拿起他旁边的病例，那一行行字刺痛了我原本就模糊的眼睛，我擦擦眼泪，说：“帮他治疗的人是谁？我要和他谈谈。”
　　智歆瘪瘪嘴：“我去叫他。”
　　“不用了，你带我去吧。”我不能再看下去，我只需知道郑允浩活着，便够了。
　　智歆走在前头，我一直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说什么，自上次不欢而散离开，我还没和他说话过，想着他也不想和我说话，我还是没开口。
　　“在中。”
　　“什么……”
　　“你知道我见到允浩哥的时候，他什么样子吗？”我不说话，他也不说。
　　我想了想，问：“你成年了？”智歆停了脚，我走过去才发现他在哭，“怎么了……智歆？”
　　“我的牙上有千年血，所以磨了……”
　　“你……为了郑允浩？”
　　“为什么你却可以那么残忍？”智歆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没反抗，我便抱住他：“对不起……”
　　“我一向很尊敬允浩哥，我也很喜欢你……我曾经想要祝福你们，你们却一个个让我失望……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
　　待智歆恢复情绪，再带我去找郑允浩的主治医生，讨论了他的病况和治疗过程，清楚了之后，我便要求重新诊断，对方只是斜眼看我，根本没回答我的话。
　　智歆做了主：“那开始吧。”

　　我拆了郑允浩身上的管子，负担实在太大了，他连呼吸都很困难。虽然没招都没命中关键要害，但昌珉他们下手太重，我重重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将伤口重新处理。
　　最后敷上我带来的草药，看着郑允浩紧闭的眼睛，呼吸已经开始稳定，脉搏也比刚刚有力，我摘了口罩，笑了起来。
　　“郑允浩，我身上刀疤真多，丑死了……”笑着是为了掩盖哭的丑样，所以我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便摘了手套想要出去洗手。
　　“在中……”那虚弱的声音让我顿时站住了脚，回过头才发现，郑允浩已经睁开眼睛。
　　“干嘛！”
　　郑允浩笑笑：“出门……左拐……就到了，不要……迷路……了。”
　　我的眼泪掉得更涌了。
　　“罗嗦。”
　　我一出门便蹲在旁边大声哭了起来。

　　郑允浩睡着的时候，俊秀偷偷进来看过一眼，说了句“很帅啊”便走了，急着出去让曲戈载他。有仟例行先去那只老吸血鬼的房间，然后再来看望郑允浩。智歆被派了任务，要出去几天。
　　郑允浩第二天就已经开始猖狂：“在中……鸡汤呢？”
　　敷药的时候我用力按了一下，他痛得叫了起来，吵着要麻药，然后嘟起嘴，我只能给他一个栗子：“这次我有带麻药！不过你已经用不着了！”
　　“你真狠心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是啊是啊！我见不得你好！”
　　郑允浩还是讨好一样地笑了起来：“俊秀一起来了吧……”知道他对夜夔城了如指掌，所以我嗯了一声，“他都不来看看我？”
　　“他又不认识你。”郑允浩的脸一下黑了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见见他……”
　　“好，我去叫他……”刚站起来，就被他拉住了，“又怎么了？”
　　“不用现在……”
　　他的手就一直抓住我，我被弄的有点不好意思，我问：“你饿不饿？”
　　他点点头：“我睡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吃。”
　　“那我熬点粥……可是，这里有工具吗？”
　　“恩……在我房间。”
　　“那我出去叫俊秀，你先休息会吧。”

　　从郑允浩的房间找出了大米和锅具，跑到外头，俊秀正在揪着曲戈的耳朵，我叫了他一声，曲戈便第一个跑过来，蹭蹭我的手。
　　“郑允浩叫你过去。”
　　“恩？郑允浩？为什么？”
　　“大概想认识认识你吧，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俊秀走后，曲戈便躺了下来，问：“你干什么？”
　　“熬粥啊……”
　　“哦……给郑允浩啊……”
　　“……对，对啊……”现在老虎精都爱唠嗑加窥探隐私吗？（曲戈：哪里隐私了？）
　　“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曲戈的眼睛吊了起来，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好啊……”
　　“那你下海帮我抓鱼。”
　　“你不会抓吗？”
　　曲戈转过头：“我不会……”
　　哈哈哈哈！老虎精都会游泳了，还不会潜水抓鱼！笑死人了！哈哈哈！
　　虽然对曲戈的秘密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还是潜水帮他抓了几条大鱼，于是干脆就穿着一条湿内裤端着粥去给郑允浩。
　　“俊秀呢？”我转过身关门。
　　回过头发现郑允浩张开着嘴，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问：“干什么？”
　　“衣服呢……你的……”
　　“在沙滩那啊……刚刚那只老虎精求我给他抓几条鱼，大概饿了……”
　　郑允浩黑了脸说：“你不知道曲戈最擅长潜水吗？”
　　“什么？”
　　“他都是有仟的东西，怎么会连潜水这样的小事都不会？”
　　该死，被骗了！臭老虎！
　　“啊气……”我揉揉鼻子。
　　“看，都感冒了！来，进来。”郑允浩掀开被子示意我躺进去。
　　看着他里面什么都没穿，我红着脸说：“你身上都是伤，我还是先喂你吃粥吧。”
　　“还在冒烟呢！一定很烫！先进来躺会！”
　　虽然觉得害羞，不过我还是背对着郑允浩躺了进去，笑了起来。
　　“俊秀呢？”
　　“刚刚有仟来，带他走了。”
　　“哦……曲戈跟我说，可以告诉我一个秘密，我才帮他抓鱼的。”
　　“什么秘密？”郑允浩的手揽了过来。
　　“我还没问呢……”赶着给你送粥啊！
　　“……在中。”
　　“恩？”我回过头就看见郑允浩放大的脸。
　　“痛。”一个字便让闭上了眼，让他静静地吻着。
　　此时此刻，我脑中什么都不用想，眼前这个男子，是我所有的梦，是我所有法则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