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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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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是接近休克状态了,李宁玉换上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可是,站在手术台上,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这颗子弹,是顾晓梦自己朝着腹部打的,枪口斜插过来,虽说子弹有脂肪的阻拦,可稍有不慎,依旧会伤及肝脏。
“主任,你还好吧。”何剪烛看着魂不守舍的李宁玉,心里满是担忧,连上了几个夜班的李宁玉,黑眼圈也格外的明显,她看得出来,李宁玉并没有休息好,却依旧坚持要来做这个手术。
“我没事。”强打着精神,一点点的,剖开胸膛,可手却依旧止不住地抖着。
“主任,要不还是让别的医生来吧。”
“不用。我可以……”
李宁玉的话,并没有说完,只觉得双腿发软,嘴唇发白,眼皮也是越来越沉,沉到始终无法睁开,终于在众人的眼光下,晕倒在手术室。
顾民章此刻看着从手术室被抬出来的李宁玉,瘫坐在了椅子上。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的半个女儿,心里不知如何是好。他承认,李宁玉作为医者的优秀,也承认,他早已将李宁玉当作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却叫此刻的他,惶恐不安。
“先生,不要过于担心,相信晓梦和李小姐,都会没事的。”可Miss赵的这句安慰,对于此刻的顾民章来说,丝毫无用。
顾民章摆了摆手,Miss赵也不再说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医护人员穿梭于手术室之中。
李宁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顾晓梦的手术,还在进行当中。她亲眼看过她的伤,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主任,你醒了。”梁辰看着醒来的李宁玉,还是关心地问着。李宁玉努力地扬起嘴角,拔掉了手上的针,起身想走,就被梁辰拦了下来。
“主任,院长说你需要休息。”
可李宁玉此刻的心里,全是顾晓梦的安危,顾不得自己是否能够将这场手术承担下来,她只想,她的光能尽快地好起来。
“我做不到。看着她躺在手术台上,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梁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宁玉,在她的眼中,李宁玉永远都是高冷的模样,却唯独没有这样失态过。
“宁玉。”顾民章看着此刻的李宁玉,心里也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人。
“顾先生,晓梦她。”
“放心吧,会没事的。你不是相信她吗?她那么爱你,就算是为了你,也会醒过来的。”顾民章轻抚着李宁玉的背,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晓梦醒过来,才会让所有的人都放心。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晓梦依旧在手术室中。李宁玉站在门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可不能放下心来。可当自己换上手术服,想要亲自动手的时候,手却止不住的抖,根本拿不住手术刀。最后,还是在顾民章的劝说下,静静的在病房里等着。
顾晓梦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聚集了不少的记者,无数的闪光灯,让顾晓梦又闭起了双眼。‘还好,还活着。’
“各位,病人需要休息,请回吧。”李宁玉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目送这些人走出房间,李宁玉锁上了病房的门。
“顾晓梦,你好能耐。”李宁玉的目光是冷的,可话里确实温柔,顾晓梦也不敢抬头看去,那冰冷的目光,多看一秒,都能让人打心里发颤。
“玉姐。”此刻的顾晓梦明白李宁玉话里的意思,这是担心,也是责问。
“算了,这次放过你,再有下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宁玉到底是心疼的,不忍多说,看着眼前人的眸子,终是软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你在房间等我从审讯室回来的感受了。晓梦,谢谢你,活着回来。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顾晓梦的眉毛抖了抖,强忍着泪水,不想让它流出来。伸手擦去了李宁玉的泪痕。“玉姐,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李宁玉握住了顾晓梦的手,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这个时候,再多的话,都抵不过她的晓梦依旧活着,抵不过这几日,她对晓梦的思念,更抵不过害怕她就此消失的痛。
“对了,龙川呢?还有鹫巢铁夫。”
“你放心,鹫巢铁夫已经被国安的人带走亲自看管了。至于龙川……”
“嗯?”顾晓梦看着李宁玉,等待她的回答。
“晓梦,当我看到你,浑身是血不省人事地躺在那里,那一刻,我,想象不到,如果你离开了,我会不会像你一样,能够靠着回忆活下去。”李宁玉伸手抚摸着那被李明诚打得有些发肿的脸,眼神默默地暗了下来。
顾晓梦也明白了,虽然龙川肥原并未进监狱,但短时间内也不能生出事端了。
“有人看到吗?”
李宁玉摇摇头,“当时,除了吴志国,他们都不在。不过,你放心,我无意取他性命,只是,他伤了你,我一时之气,朝他胸口的位置,就是这个地方,来了一枪,他不会死的。就看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技术如何了,如果,他幸运,子弹被取出来,那么,晓梦,就要你替我来报仇了。如果,他不幸死在了手术当中,那也只能说,他自己的命不好了。”李宁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是距离心脏一寸的地方。
“玉姐,你冲动了。”顾晓梦当然明白,李宁玉是为何如此,若是换了她自己,看到那样的场景,是绝对不会再留着龙川那个王八蛋的性命。
李宁玉不再说话,她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并没有责怪,只是担心。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带手机,为什么取下挂坠,又为什么要瞒着我?”李宁玉将顾晓梦的挂坠取了出来,重新戴回了那人的脖子上。
“玉姐,你知道,我所有的画,都没有五官。你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却不敢画出来。曾经,你说,你的人生就是确定了公式的数学模型,需要怎样的结果,就输入怎样的数据,感情,必须要排除在外,包括我。现在,我就是当初的你,我不能,也不敢。玉姐,我爱你,所以,必须要保护你。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拿上手机,被龙川收了,那我们的合照,我们的聊天记录,都会被他发现,换言之,你就会被我的行为所暴露。所以,我没有带手机,没有带挂坠。我要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受伤了,我,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样的事。可能,会比你还要过分。”
李宁玉不再说话,看着眼前的人,真诚,毫不虚假。她懂她的心,她明白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她们彼此都懂,任何危险,都会有失去对方的可能。已经错过一次,这次不能再错过了。吻了吻她的额头。“下次,不要在瞒着我了。”
梁辰将这幅场景尽收眼底,眼神中的落寞是那样得清晰。
“主任,顾小姐,得打针了。”
李宁玉起身,将梁辰手上的东西取了过来,微笑着说“谢谢。”
“该打针了。”
“我不要。”
“你得要。”
“不要,坚决不要。”
“顾晓梦,你不要恃宠而骄。”
“玉姐。”
“梁辰,你来。”
顾晓梦听闻,立马将手伸到了李宁玉的面前,是那般的委屈。李宁玉摇摇头,却也宠溺地看着。
“这般耍脾气,什么时候能长大?”
“玉姐,你这不是心知肚明吗,那天早上……”
李宁玉慌了,赶忙伸手捂上顾晓梦的嘴,耳根通红,生怕她再说下去。“顾晓梦,你要做什么。这样私密的事情,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
梁辰看到这样的李宁玉,恍然明白,为什么,她眼里的顾晓梦,只看得到李宁玉。而李宁玉却只对顾晓梦一个人温柔。
在医院住了两周的顾晓梦总算是回到了家里,看到顾民章的那一刻,在龙川那里受到的所有虐待,却也是值得了。
“回来就好。”
顾民章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顾小姐,还请原谅我,下手确实有些重了。”
顾晓梦听到李明诚的这句话倒是没什么反应,摆了摆手,示意那人没关系,可李宁玉却对着李明诚责怪了起来。
“哥,你明知道晓梦才出院不久,你就那样对她下狠手。亏我这么相信你,结果,你看看,这人全身上下没一处皮肤是好的。”李宁玉把顾晓梦拉到李明诚的面前,上下比划着,就差把她衣服脱了,将她身上的伤全部暴露出来。
“阿玉,你要体谅哥哥的处境啊。”李明诚也是无奈,自从这个妹妹喜欢上这个顾晓梦之后,对他这个哥哥是越来越冷淡,甚至让他一度怀疑,他还是不是她的哥哥了。
“玉姐,你别怪他了,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不然,哥哥也不能全身而退啊。”
李宁玉听到从顾晓梦嘴里说出来的哥哥是那样的诧异,就这么两天,他们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程度。不自觉地瞪了顾晓梦一眼。而这个眼神,也是让顾晓梦看穿了。她的玉姐,连自己哥哥的醋都要吃。
Miss赵在几人的打闹中已经将饭菜做好,顾晓梦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口水就快溢出来了。她已经快一周没有吃过一顿正经的饭了。
李宁玉看着狼吞虎咽得顾晓梦,想到她叫李明诚的那一声哥哥,还是停住了想要开口的心,独自吃了起来。
顾晓梦知道李宁玉是吃醋,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想来自己跟李宁玉虽有了肌肤之亲,可却从来没有开口正式表白过。都说一个女人的恋爱是从收到花的那一刻开始的,顾晓梦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跑进房间订花去了。
顾民章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李宁玉却无动于衷,也是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别扭,叫李明诚跟他出去了,留下Miss赵来收拾这一桌地残局。
李宁玉吃过饭之后,就一直在客厅坐着看书,她不愿去看顾晓梦到底在做些什么,可是,心里却不停地想起那声哥哥。
骑手在此时刚好到顾家门口,这气派的三层别墅,让人暗叹世道的不公。
Miss赵一早就领了顾晓梦的安排,在骑手快到的时候在大门口等着,收下花之后从后门进去送到了顾晓梦的房间里,而此刻,顾晓梦也终于不再倒腾,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玉姐。”
李宁玉正看书看得入迷,就听见顾晓梦的这声呼唤,却不愿挪动双腿,顾晓梦见状还是下楼拉着李宁玉朝房间走去。
“我正在看书,你拉我做什么?”李宁玉心里埋怨,嘴上也不肯饶人,好在顾晓梦对此早已经习惯了,她的玉姐就算是开口骂她一通,她都能嘿嘿地笑着,更何况,是此时醋意满满的话呢。
顾晓梦并不回答,关上房间的门,把李宁玉拉到窗户旁边,7月的天,不比往常,太阳落地也是慢,而顾晓梦的房间,从窗户望去,正好可以看到这落日余晖。
“最美不过落日与晚霞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玉姐,你看。”
夕阳,无疑是美的。太阳改变了云的颜色,没有了中午的狂躁与炙热。就如同顾晓梦改变了李宁玉,那甘愿为心爱之人赴死的感情。旧时,为国为家,李宁玉将这份感情排除在外。现在,为爱为情,李宁玉享受着顾晓梦带给她的温暖。
“嗯,很美。”
“春夏秋冬,不管是晨曦微露还是夕阳西下,总有它们的影子,这就叫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人生最完美的事情,就是心爱的人伴在身侧,天天有夕阳可看。”
顾晓梦看向李宁玉,眼里全是温柔。
“玉姐。我知道,有的时候,我会让你生气,会让你担心。但是,你都放心,我不会变心的。从密码船上开始,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于火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想要对你好。玉姐,你说,生日愿望不该说出来。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就算现在过生日,我也从来没有许过愿望。因为那个让我许愿的人不在。可是现在,玉姐,我想补我的生日愿望。”顾晓梦站在李宁玉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胸口。“玉姐,我依旧希望,以后每年的生日,你都可以陪我一起过。因为你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我之所以叫李明诚哥哥,是因为,他是你的哥哥,而你,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也没有想过,我叫他哥哥,会引起你的不开心。”
李宁玉站在窗前,夕阳映红了二人的脸,此刻是那样的美好。
“晓梦。我……突然没了信心。你的家境优越,而我,只是一个穷医生。你年轻,漂亮才刚刚25岁。我,已经30了,要说年老色衰,也不为过。而且,以后,你会遇上千千万万好看的人,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总有一个,会比我好看。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晓梦,我的一颗心,已经给你了,若你不要,那我……”
顾晓梦听不下去了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玉姐。”顾晓梦拿出刚才鼓捣半天的东西,递到了李宁玉的眼前,单膝跪了下去。
“我刚才,做了这个。莫比乌斯环只有一个面,无论从哪一点开始,最终都会回到起点。就像我们,不论从哪里开始,都可以与你重新相遇。起点是你,终点也是你,兜兜转转还是你。我将它,做成了戒指。就代表着我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只有一个你。李宁玉,我顾晓梦爱的人,始终是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而且,上面镶了钻石。都说,钻石是久远的代名词,也寓意着我对你的爱。所以,玉姐,你愿意接受这个比你小,爱惹你生气的我的爱意吗?”
李宁玉看到那对戒的时候,已经泪目了。她没有想到,在自己去揣测她心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要将自己和她的一生捆绑住。点点头,伸出了自己的手。
顾晓梦将戒指缓缓戴进李宁玉的中指,那象征着她们更古永恒的爱。
“玉姐,戒指,有乾坤哦。”
李宁玉闻言,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戒指,果然发现了那一排小字。‘你是我此生的唯一——梦。’
“你的呢?”李宁玉看向顾晓梦的手。
“在等你帮我戴。”顾晓梦把手伸向了李宁玉,笑得那般灿烂。
李宁玉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顾晓梦戒指上的那句话,有些失落。
“怎么,你的戒指没有?”
“因为,你戒指上的那句话,是我想对你说的。”
李宁玉笑了笑,“好。我来刻。”
顾晓梦看着戒指上的那句。‘你是我此生的眷恋——玉。’笑得就像个孩子似的。怎么也不肯放手。
“还要不要我帮你戴了?”
“要。”
“对了,还有这个。”戴好戒指,顾晓梦起身,捧起了藏在角落里的花。
“99朵香槟玫瑰。玉姐,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所以,不要丢下我。我再也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了。”
李宁玉终于忍不住,抱住了面前的人,泪眼婆娑的模样,只叫人心疼。“好,再也不会丢下你了。这次,是你找到了我,下辈子,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