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喋不休》轶喆

7、第 7 章

　　小孙女其实一开始不是和她还有朱禄一起生活的，不对，这个说法错了，应该说是小孙女中间离开了她和朱禄几年，后来才一起生活的。

　　你问她是因为什么回来呢？

　　大概是因为她的大女儿的儿子，她的大外孙娶媳妇了，后来还有了一个重外孙女，其实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刚好那天她小女儿去她家大女儿家玩，一家人吃完饭后，就开始打麻将，留着她小孙女去照顾那个小婴儿。

　　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去照顾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于是在小婴儿因为尿裤子哭闹不休，小孙女就喊她正在看打麻将的大姑父来帮忙，但是没有人来。

　　没办法，她只好把婴儿放在床上，自己去院子外面收干净裤子来给她换上，但是在她出去院子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因为小孙女太慌了，就没把哭闹的小婴儿放到床的里面，放在了床的边上，然后可能是因为小婴儿手脚也有力了，于是自己从床上掉了下来，直接哭的都上不来气了。

　　于是听到动静的那些大人们，终于舍得从牌桌上下来，急忙去屋里看小婴儿怎么样，而小孙女拿着收回来的裤子，愣在原地，刚好挤不进去安慰婴儿的大姑父看到了她，于是小孙女被她暴怒的大姑父一脚踢到了墙角，倒在了地上，可是没人来看她，拉她起来，大家都去看孩子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最后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小孙女跪在地上，听着她大女儿和大女婿之间争吵，然后小女儿看不下去了，打电话给她问她想不想小孙女，想的话就把小孙女带回老家，然后那年夏天小孙女就随着小女儿回了老家。

　　其实那时候她接到电话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小女儿要回重庆了，但是随着小女儿的话，她想起了前几年她去大女儿那边玩的时候看到的事。

　　小孙女舀热水洗碗，多舀了一些大女儿就直接拿着木棒棒打，吃饭呢，经常是小孙女和大女儿吃上一顿的剩饭陈菜。

　　那时候她就问小孙女要不要和她回老家，但是小孙女一直说她不走。

　　“我当时哪里晓得这么多嘛！我四岁就去了大娘那边，吃她的住她的，她还供我读书，对我够可以了，我又不晓得回来老家是啥子样子，我当然是选择跟着大娘呀。”

　　小孙女作业都不写了，听着她的话越说越起劲，赶紧反驳道。

　　“那现在你觉得回来怎么样嘛？”她看着小孙女问道。

　　“可以呀！”为了结束这个话题，小孙女先发制人的问道：“对了，为啥子当时你要把我丢给我大娘呀？”

　　“我当时问你几个伯伯嬢嬢要不要养你，就你大娘要你，所以就把你带过去了。”

　　“婆婆你这个话就有点好笑了，为啥子你要问他们要不要我呀，我就不能一直养在老家呀？明明是你和爷爷不想要我了。”越说小孙女越觉得自己说对了，越感觉自己委屈，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看着小孙女哭了，她有点慌了，上去抱着小孙女说。

　　“哪里的事嘛，我怎么舍得啊，你是我发派下来的嘛，你老汉走的早，我和你爷爷要好好把你培养好，不然别人说你没得爹呀妈的人，没得教养，我要把你培养好了，我才有脸去见你老汉。”
　　说着她也觉得自己命苦，然后开始了一些过去的长篇大论。

　　“你老汉以前好孝顺哟，我在土头铲草草，你老汉挑起柴路过看到了，立马把柴放到，来帮我铲草，还说，妈你不要干了，等我来弄……”

　　如果这是第一遍，小孙女肯定会兴致勃勃的听下去，来了解那个记忆之中不存在的那个男人——她的父亲；如果这是第二遍，小孙女也会专心致志的一直听着；如果是第三遍，虽然听到开头就知道结尾，但是小孙女仍然可以做一个好的听众不去打断她倾述。但如果是每个月，每个星期甚至是每次小孙女调皮不听话时，她总会念叨这些往事，就难免让人开始厌烦。

　　而正值青春期的小孙女也不会像长大后那样有容忍一位啰啰嗦嗦的老人的度量，于是这场念叨，往往会以小孙女不耐烦后让她不要念了开始，变成她对小孙女的指责，然后发展成两个人之间的争吵，再到小孙女的摔门而去。

　　有时也会出现以下情况：朱禄也听到了，变成她和朱禄之间的相互翻旧账；小孙女不想理她，出门找同学玩去了；家里来人了，小孙女给她留面子，不理她回房间自己玩去了，她在楼下和外人数落小孙女的错，以此想获得别人的感同身受和那句辛苦了。

　　所以在小孙女青春期这段时间里，要不是小孙女住校，一定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朱禄在中间当和事佬都当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