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敢也很憨憨》忙僧

2、第 2 章

　　但是她还是很无奈，只能上蹿下跳地躲避姥姥的扫帚。

　　“哎哟，姥姥，姥姥，别打了，这可是你亲孙孙！”禾樯扭着屁股拼命躲过姥姥的大扫帚。

　　一来一回几个回合，姥姥打累了，也顺势一坐，喘着粗气，“回家吧，我老婆子也管不了你了。”

　　歇了一会，把扫帚背在后面，禾樯则灰溜溜的跟上去。

　　回到胡同里。

　　雨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水珠从屋檐下滴落。

　　禾樯家里的大门微敞，任湿润的雨汽闯进来。

　　木桌上是两个菜，凉拌的西红柿本来就是凉的，但是糖醋小排已经没了热气。

　　禾樯坐在木凳上，托着腮，看刚刚揍她的姥姥围上藏蓝色的碎花围裙，将糖醋小排放到大柴锅里热，氤氲的蒸汽将姥姥的脸遮藏，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水突然落下来。

　　可是又好像没有。

　　姥姥转过身，也在木凳上坐了下来，神情已经不复原来的气愤，带了点忧伤的颜色。

　　“姜姜啊，你在姥姥这呆了五年多，如今啊也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啦，从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但是现在姥姥的姜姜长大了，相信你可以开始独当一面了。”

　　有些事情，总归是无法逃避。

　　“你的妈妈叫方染，爸爸叫许信谌。阿染从小在凉方镇长大，在这里上了小学，后来因为成绩好被她的一个老师推荐去了云阳省的云阳初中，你的妈妈实在是很聪明，成绩优异，一路走到了中科大，再后来，生下了你。”

　　禾樯沉默。

　　“那她现在在哪？”

　　“北京，离咱们这很远很远的地方，你的父亲当年是安农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和染染走到了一起。”

　　“那他们结婚了吗”。

　　“没有，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你还太小，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明白，姜姜只要快快乐乐的，姥姥就很开心了”。

　　禾樯抬头，看着姥姥一头的白发姥爷前几年就走了，姥姥也只有妈妈这一个孩子，自己走了，姥姥只能一个人。

　　“可是，我在这里也很开心啊，我不想走，我也不认识您口中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没有陪过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姥姥笑了笑，温柔且温和。

　　“姥姥知道，但是你总要见一见外面的世界，让你留在这里才是害了你，你的妈妈受了很多苦，但是即使是这样，姥姥依然不后悔让你的妈妈出去念书，这里遍地都是山川，风景很好，但是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好不好总是要经历了才知道”。

　　禾樯依然不愿意，毕竟所谓的父母只是陌生人。
　　“姜姜会去云彩市上学，那里是云阳省的省会，云阳最繁华的地方，到那儿会有阿姨照顾你，你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东西，放假什么的，还可以回来······”

　　没等姥姥说完，姜姜跑了出去，耳边掠过风声，黄豆大的雨水砸在脸上，她却感受不到疼痛，她一头钻进巷子，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天已经黑了，禾樯狼狈地坐在地上，刘海被雨水打湿，身上藏蓝色的布衣黏腻，粘在身上，雨渐渐停了。

　　突然，头顶不见了光亮，禾樯抬头，是姥姥拿着油纸伞站在她面前，微微地笑，这一幕她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