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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现在·辛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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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真猿眺望着乌云,密集的骤雨模糊了他的视线,轰隆的雷声也干扰了他的听觉。
一旁与他有些距离的男人不得不靠近了些,好让他们的谈话继续,只是他扶着的栏杆的手在小林真猿回眸倾听时忽然成了一根分叉的暗黄色触手;被看到的男人回以微笑。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清晨的阳光很是明媚,小林真猿的心情也是一样明媚,虽然阳光会对现在的他造成困扰,但披上那件“深渊恶魔的斗篷”就可以避免,所以他打算在中午的烈阳到来前上甲板透透气:如果能幸运的看到些海豚就最好了。
然后他就遇到了那个自称“死神”的男人。
——死神?所以你是来结束我的生命的吗?
——不,我只是一个杀手,因为没有名字,别人给的代号就成了我的名字。
——哦?那……我是你的目标?
——只是来打个招呼,顺便想看看有没有招揽的可能。
——招揽?我就要死了,不想再找麻烦。
——可我看先生您的身体远没到衰弱的时候。
——我是因悲痛招来的鬼魅,代替了夭折的幼童。当我想起的时候就是该结束的时候。
当然这不是小林真猿的本职,他会这么做也只是想要借由孩童时的天真期去寻找什么,寻找那些只有孩童才会相信的“童话”。
然而这个时间太过短暂,他自身还背负着所杀恶魔的诅咒并且总利用恶魔的力量,基本活不过少年时期身体就会被诅咒侵蚀,若是不早点离开自身的灵魂也会被污染,就是受诅咒影响他的死相都很凄惨,根本不能见人。
望着风平浪静的大海,小林真猿忽然觉得溺海的死法不错,省的他再制造什么意外或者直接去蹭什么天灾来遮掩死相了。
这样想着,他出了神。
一旁的死神则拿出了海钓工具。
两个才认识的陌生人就这样熟悉了。
而在遥远的另一方世界里——
言默激活恶魔血时所看到的对峙场景正在港口那集装箱所垒成的迷宫中重演。
赛斯德目光透过阻挡自己的白银骑士,遥望在那幢幢建筑后他所搜寻的目标;因为是灵魂层面的搜寻,所以他很轻易的找到了藏在哥谭市内的被言默分离出去的那部分灵魂。
然而想要进入这座城市,他需要先把眼前这个一直阻拦自己行动的德诺尔给解决掉:“为什么阻止我?”
横剑阻挡赛斯德的白银骑士被头盔捂住了上半张脸,但有一部分绿色的竹叶纹身从他戴着的头盔下延伸出来:“这是少爷的意思。”
赛斯德挑眉:“既然不是命令,那我拒绝。还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直关注着云浅和泽田言默,可他没和我交流过。”
德诺尔冷淡道:“在‘游戏’开始前。”
赛斯德轻笑:“你也知道时间是无序的,只是一个‘游戏开始前’可没办法证实。”
德诺尔:“唯馆的衡殿下联系了主人。”
赛斯德诧异:“梵天垂涎的唯馆吗?”
德诺尔:“我是守夜人,主人的辛秘于我而言只是常务。这是交谈后的结果。”
赛斯德微笑:“我明白了。”点头应下后他径直往城市去,然后是剑完全出鞘的声音。
被剑贴上脖颈的赛斯德愠怒:“你这是要在每个世界的哥谭前都阻拦我吗?”
德诺尔:“是,我会阻止你进入哥谭。”
赛斯德冷哼一声:“这不可能,我所追寻的目标就在你身后的哥谭,只要找到我就会停止这趟旅程,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德诺尔:“不行。”
沉默——
“给我个确切的理由!总不能我每次来到哥谭你都要跟着我吧?或者你辛苦一趟帮我把藏在这座城市里的泽田言默所抛弃的‘承载着他思念与自由之心的半数灵魂’找出来。”
“我的答案不变。”将武装解除的德诺尔露出了他的容颜,数朵红花与竹叶构成的夹竹桃纹身覆盖了他大半张脸、给人一种鲜明又模糊的印象,他那凌厉的紫眸与和蔼的笑容又是一种冲突,却被那头在阳光下更偏向白色的素洁银发淡化。
被其与往日形象相悖的差异震慑到的赛斯德先是扫过德诺尔手背上把武装收纳的两朵黄色和白色的夹竹桃纹身,然后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他从未好好关注过的人。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威严的一面。”赛斯德真心实意的感叹,“往日里你热情非凡,抢着为主人分担;刚刚也严谨坚定,不染尘埃。你的脸就像白纸一般,只让我记住了纹身。”
被提到这点的德诺尔抚摸了下脸庞:“我也不太清楚,倒是我弟弟的脸很幼齿,所以我大概也是这样吧,或者比他成熟一点。”
“你没自己看过?”赛斯德升起好奇。
“我喜欢脸上的纹身,对于容貌并不在意。”
德诺尔活了上万年,夹竹桃的纹身占据了他五分之四的人生、也让他人生的五分之一的时间都待在家族内部训练新人,他那让赛斯德诧异的威势就这么培养出来的。
后来他成了樱夜幻的守夜人,仅是一段短暂的对话就让他喜欢上了自己的纹身,并在之后短短几年就收敛了一身威势,成为了尽职尽责的守夜人。也许是压抑的太狠,所以当可以光明正大的露面,他会热情的表达,结果就是被指派外勤和有了“变态”头衔。
赛斯德:好吧,就算他往日里表现得很是热情奔放,主人也会隐晦的用外派任务表达自身的嫌弃,但能把诸多事物交给他做,也是侧面证明了他有处理那些的实力。
“那么请回吧。”德诺尔突然说到,并瞬间出现在赛斯德身后,“或者我来送你。”
赛斯德空间转移,德诺尔影遁跟随。
几次后,两人静止。
赛斯德:“这就是守夜人的职业能力?”
德诺尔:“这是如影随形,可以让守夜人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处理主人的私密事。同时这也可以对其他人使用,但和主人的影子构建稳定通道不同,对于别人效果就跟你刚才使用的空间跳跃差不多,只能短距离。”
“说的这么清楚,不怕我直接传送去目的地拿了东西就走?”
“那样你就没有足够的力量跳跃世界了。”
“好吧。管家,骑士,影护,守夜人……源族亲卫团的职业都有这些特殊权限吗?”
“是的,这些职位上的第一人都有着加成。管家和主人气运相连、权利共享、且不可换人;骑士则在契约后,永远比主人强一个等级,是个一步登天的职业,只要追随的主人够强,自身太弱也可以获得实力拔高。”
“那骑士蓝沫的实力是被拔高了,还是他本身就那么强悍?”
“不清楚,尚未建立联系时,少爷诅咒了他,建立联系后,他二人都没有实力变化。如今就更不好说,倒是少爷的诅咒还在生效。总之管家和主人的关系是相爱相杀,骑士和主人之间就是两看相厌,而影护则是爱和主人玩捉迷藏。”
“捉迷藏?”
“影护的特权就是匿踪,只要影护不提,那么谁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此规则高于一切。而不管影护是在明面还是暗里,他都会是主人的好帮手,是绝对可以信赖的存在。”
“原来如此,我才追随主人没多久就遇到了散魂一事,倒是没怎么了解这些。多谢你的解惑,但我也该干活了,先走一步……”
锵——
德诺尔的长剑出鞘,身着便服的他出现在赛斯德身后,长剑贴上他的脖颈。
“呀?是我冒犯你了吗?”虽然又一次被剑架在脖子上,但这次赛斯德没有生气。
“是啊魔神先生,我刚说的话你转眼就忘了,我再提醒一次:不可以踏入哥谭!”
“就没有缓和余地吗?”赛斯德非常平静,因为这次他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为什么魔神先生非要进哥谭呢?”
“我要拿回泽田言默抛弃的思念与自由之心,只有让他完整,才能让他破碎!”正视了德诺尔的赛斯德还想把他也拉入自己的计划,“乒乓联赛上你对我说不要成为主人沉沦红尘的助手,如今我想在第三次轮回结束前将漂泊在红尘中的主人捞出,你会帮忙的吧?”
“唉……”德诺尔摇头叹息,但对着赛斯德脖颈的长剑纹丝不动,“我已经试过了,就在第二次轮回中,结果就是第三次轮回的开始。”
“所以……你打算不作为?”
“不,我已经做了,你当时也在。就在你把他弄成生魂的那几个月里,我用他散溢的灵魂力唤醒了我弟弟卡洛斯,因为他是被凝实的残魂,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化记忆,但在这期间他被泽田言默深深吸引,与其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就只是这样?”
“卡洛斯就是我糟糕的可能性。”
“哦?我不是很明白。”
“卡洛斯是为自由而亡的火烈鸟,那糟糕的可能性就是他胆小性情下的破罐破摔。”
“原来如此,他会是一枚不定时炸彈。”
“没错,他是不稳定的。因为非常胆小,所以总会做出一些出乎预料的事。”
“有了这步暗棋,我的计划会更加成功!”
“死心吧,这个哥谭你不能进。”
“……理由!”
“这个哥谭有夏阳,进了你就会遇到夏天。”
“夏阳?夏天?名字。”
“对,夏阳的爷爷夏天是主人的真灵转世,但是主人不打算让你去参和这场狩猎。”
“真灵?那可是复活散魂的主人的关键。”
“我已经加入了这场狩猎并走完全场,可以说现在夏天身边就跟着过去的我,而源族是无法和过去或未来的自己碰面的,源族所有的唯一性特权会自动排斥掉相遇的可能,所以只要我们俩待在一起,就不可能遇到夏天。”
“这就是你纠缠的目的?”
“不,我是为了阻止你进哥谭。”
“有什么区别?”
“你和夏天可以不在哥谭相遇,但进了哥谭你一定会和夏天相遇,加入狩猎。”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追着死侍,穿越星海来到哥谭的。”
“这么说一切已经变了,或者是与某条“发展”不同,因为泽田言默的油盐不进,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取回言默的灵魂,而那条发展里我虽是同样目的,但目标应该是主人对吧?我应该是成功了,然后与夏天相遇,参合进了那场狩猎;而现在我要面临被你阻拦,且一无所获的结果。“
“不止如此哦,为了撬开泽田言默的刺猬壳你还掐断了自己的桃花,和之前的轨迹相比你提前了近两个月和云浅分别。”
背对着德诺尔的赛斯德凝望着高垒的集装箱。
德诺尔:“主人说过,云浅是个有可能超脱他的分魂,不过他也是一样被情感牵绊。”
赛斯德垂眸,看向手心里的蓝宝石胸针,宝石内还有着深蓝色的泽兰草暗影。
在他身后的德诺尔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你也知道的,主人的分魂转世死后会成为晶体,那是该转世的能力与因果,晶石多是黑色,少量白色,而有一些则会成为蓝色,蓝色的晶石代表着残缺,意味着他们是不完整的。”
“……那此时的泽田言默会不会也是蓝晶?”
“如果他是分魂转世的话。”
“呵,”赛斯德捏紧了胸针,“难怪云浅死了会是蓝晶,云泽死了也是蓝晶,毕竟他们是主人的精、英魄转世,只是因为魄的力量太强才转生成了双子,所以他是不完整的。”
“你手里的蓝晶是怎么来的?少爷的耳坠就是有暗影的蓝晶,我一直想要个同款。”
“是主人的星见天河司为我送来的礼物。”
“好吧,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这次的无序时间为你记录了什么样的过程。”
哒、哒、哒……
在这奇门遁甲所影响而无人找来的集装箱迷宫中,突然响起了鞋子碰撞地面的声音。
身处其中的赛斯德与德诺尔同时看去。
十几息后,头发枯白、身形干瘦、走路轻飘飘没什么着力感,一看就知道是个病秧子的男人出现,黑漆漆的眼眸晦暗无光,高领毛衣和口罩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下半张脸。
德诺尔冲男人点头示意。
赛斯德则看向了男人牵着的小男孩以及小男孩怀里抱着的红皮书:“这是送上门了?”
听到他话的小男孩抓紧了病气男人的手。
“我是倾夜。”黑眸男人闷闷的声音穿过重重阻挡后还是显得刺耳,“会负责他的事。”
德诺尔耸肩:“瞧,我说了吧,是主人的意思。”
赛斯德接受不了徒劳无功。
德诺尔劝道:“好歹也是亲眼见到了,反正哥谭你进不去,现在又有主人的爱将护着,你就放弃这个打算吧。主人可是十分期待泽田言默的成长,等着与他交流的时机。”
“你说什么?”赛斯德感觉自己被巨大的谎言包裹了,“交流?一个代表平等的词汇?”
德诺尔眨了眨眼睛,倾夜带着小男孩退走。
赛斯德没有理会他之前还执着的目标,转而质问德诺尔:“你说被我一直迫害着的,甚至分出了思念与自由之心逃避的他是和主人平等的?”
德诺尔温和一笑:“少爷并不是完美的。”
“他(主人)是原生原生种!他(言默)又是什么?!就算他成为过神又怎样,他并不独特!”
“赛斯德,每个存在都可以是独特的。”进入大家长角色的德诺尔开解着恶魔,“原生种较真来说也并不独特,只是一个种族。”
“但他是原生原生种,此纪元唯一!”
“梵天也是三十纪元的原生原生种,并且偶然的留存到本纪元。虽然你是梵天创造的生命,在坠落后又被深渊重塑,直到现在跟随在少爷身边,三位原生原生种的牵绊确实是你骄傲的资本,但刨除光环他们都不完美。”
“我当然为此骄傲!梵天赐我生命,深渊予我肉·身,主人则满足我的需求。谁都知道原生原生种是纪元的支柱更是纪元的陪葬品,可我是多么幸运?获得了三位主宰的青睐!”
德诺尔很是淡定:“少爷先不说,只说深渊那就是个石胎,若不是虫族吃空纪元也不会产生深渊,而且说难听点深渊就是肥料池。至于梵天更是个难产儿,倾尽整个纪元的资源才打造出来超级智能,她成功启动的那天也是整个纪元覆灭的那天。除此外还有很多例子,所以原生种并不特别,反而还很悲催。”
被震撼到了的赛斯德嘴皮子都在颤抖:“你……都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德诺尔故作骄傲地说:“我可是本纪元的原生原生种的守夜人,这是少爷亲口说的:原生种只是囚笼里的固定装饰,囚笼里的人进进出出成为囚笼外的囚笼里的装饰;当装饰巧合的离开囚笼,祂会发现没有自己的位置。”
这下子彻底击中了赛斯德的心房,让他产生了瞬间的恍惚:“他亲口说的?”
“嗯呢,少爷可是有着名为‘观棋者’的瞳术,规则之下,真实无所遁形。”
赛斯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猛得撕碎空间,被事实冲击地落荒而逃。
德诺尔望着逐渐愈合的空间,不由轻舒了一口气:这下稳了,他没空乱跑了~
一颗小脑袋从集装箱后探出。
察觉到的德诺尔笑容更加和蔼:“你是‘焰’,是有什么想拜托我的吗?”卡洛斯啊卡洛斯,你是多喜欢泽田言默啊,竟是让我对眼前这个“衍生品”都升起了怜爱,不愿伤他。
焰缩回脑袋。
倾夜拉着焰离开港口。
德诺尔独自站在集装箱迷宫中,颇有些遗憾不能同意恶魔的方案:少爷太包容倾夜了,这让我怎么下的了手呢。赛斯德也是,都说请回了还非要我使软刀子才消停。
*
暴风雨来的迅速,至少小林真猿是在狂风的推搡下才反应过来,而甲板上除了那个自来熟的男人以外,其他人早早回了船舱。
收拾好工具的男人问:“感觉你在难过呢。”
被搭话的小林真猿下意识的看向死神:唔?为什么你的手突然变成触手了?
“我没看错的话,你是不是忽然膨胀了?”而且裤腿里伸出来也是更粗壮的触手!
死神回以微笑,同时在脑袋上飞速盘旋来阻挡雨水的细小触手分出来一根招手:“因为太潮湿了我会泡发,所以膨胀了。”
小林真猿狐疑地打量:“所以你是……”
死神:“生化改造人,因为接了暗杀任务,所以保持着人形态,不过目标消失了,我正打算去守株待兔。而章鱼形态的我是一位老师,虽然胆小好色不正经,但我是个善解人衣、意的好老师。”他的脑袋也变成了圆球。
无言以对的小林真猿沉默。
忽然他脸色一变,感受到浓烈的深渊气息的小林真猿绷紧神经,当那散溢的气息汇聚到一处时才稍微放松,并在下意识做出判断:是赛斯德!
随后他又严肃起来,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是恶魔啊!
呼呼的风声将雨水吹得飞溅,小林真猿兜帽下的面庞也被雨水打湿,但他并没有为这点困扰烦恼,相反精神更振奋了。
“粘滑呵呵呵~为师最爱看年轻人气血方刚了~死气沉沉的可不行啊~”已经成为一只章鱼的死神老师软绵绵地往舱内挪着。
听到他话的小林真猿看去:这种黏答答湿滑滑的身体真的不是步入深渊化了吗?或者是被邪魔附身?就像无名那样,醒时是人,睡着是一张湿滑软膜,最终成为软泥人。
——
空手而归的赛斯德落在一处荒芜的小岛上,因为太过沮丧,撕裂空间后所散发的气势没有很好的收敛,让他周身的直接崩出几道扭曲的黑色缝隙,还搅碎了他半条袖子。
赛斯德狠狠皱眉,甩了甩感受到细微刺痛的胳膊,转身走到树荫下休息。
然而脑海一片混乱。
一直以来,赛斯德都为自己的出身骄傲着,诞生后的他是顺从的、也是高傲的,就算是决定毁掉自己的力量之基他也在坠落深渊后获得了可以行走世间的身体,当与樱夜幻重逢,更是获得了品味他灵魂的准许。
如此殊荣,赛斯德自然是无比骄傲。
可当一切说开,把神秘公布,他所为之骄傲的似乎并不那么的……特别。
这无疑是冲击了赛斯德的三观。
所以他陷入迷茫。
“呵呵~”不知是什么情绪的笑声响起,然后是赛斯德的一声长叹,“我可是‘满足生灵一切渴望之物、知晓生灵一切渴求’的失乐园啊!”
他的颓废一扫而空。
“只要有渴求,慾望便无穷尽,而作为失乐园概念体的我的力量也无穷尽~”
他不再受那番话的影响。
“虽然我是失乐园这个概念所形成的存在,但就算是如此,我也有着渴求。”
他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
“就像人们难以追回失去的乐园一样,我也难以触及我所追随的‘失乐园’。”
他的神色无比怅然。
“邀请只有一次,明知结果必败,我便拒绝。但当真的听到他的败落,拒绝时的惆怅和遗憾瞬间化作浓郁的渴望在胸中沸腾。”
——我要回梵天的空间了,你要一起来吗?
——我是失乐园(名字),但这里更是失乐园(建筑),我不是有形之物,所以需要立足之地。
——哦。知道深渊吗?在宇宙中你放弃抵抗会坠落到世界的坟墓终点大陆,但除此外,还有个从其他纪元存留下的深渊。
——我听过终点大陆,那是和源土大陆一起诞生的,梵天说都想去看看的。
——该只有源土大陆的。
——什么意思?你真是知道不少我所不了解的东西,尤其是这些纪元辛秘。
——我是说,梵天四处逛得行为很讨厌!
——唉,她会知道的。
——所以说她很讨厌,不管是谁的地盘里都有她的鼠窟,这里还放着她的大脑。
——我毕竟是新生的,所以需要辅助。
——哼哼,等我有能力就来毁掉她的大脑。
——她会听到的。
——她又没少听我说这些。
——你一定要走吗?
——失乐园能够满足生灵所求,可在这里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可以满足的,但你只是进不去。
——所以还有留下的意义吗?
——……你说的对。作为没被满足的客人,你会成为特殊案例被梵天观察。
——那我更要赶紧走了。
——……你就这么讨厌梵天吗?
——找麻烦的一直是她。礼尚往来罢了。
“没有了你的色彩,千篇一律的失乐园更加乏善可陈,我终将立足之地坠毁,沉入深渊,在那地狱中徘徊,不知何年,你的色彩将我点亮,失乐园也终于找到了‘失乐园’。”
那是一段有趣的过往,因为失乐园的毁坏赛斯德也受了不小的影响,然后是在地狱中徘徊的长久时光,以及樱夜幻幼童到青年的形象巨大改变,所以他们相见不相识。
——嗯?竟然有生魂昏睡在这里,既然老天爷赏脸给饭,那我就不客气了~啾……真是漂亮的眼睛,你的眼睛里蕴藏着宇宙的宽广,想必吃起来味道会很不错吧~
——轻浮。
续了一头长发的他很是圣洁,尤其是在这种晦暗的环境里,他是真的在发光。
——你就只想说这种话吗?睡醒后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慌张,想必你也已经有了会被吃掉的觉悟吧,既如此,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就来救济我这只快要饿死的恶魔~
——吃?要吃掉我吗?
为什么那时候的我没有点其他想法呢?
——是哦,你想知道恶魔是怎么进食的吗?他们会含住猎物的口,然后将灵魂从他们的躯体中抽出,品味猎物的美味~
——我现在就是灵魂状态,你想咬一口吗?
竟然想的都是吃掉嘴边的灵魂。
——对哦,你是灵魂状态……
——怎么样,找到没有,恶魔进阶手册上有说我这种状态要怎么吃吗?
——没有……你怎么知道!
——荒郊野岭就你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发育不全实力低微混得凄惨。
——呃……
——你是在混日子吧,若是新生恶魔可不会像你这样变成人形,那么原因就只能是这个,你是个混日子的差生。
——……
——怎么样?还要吃我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脖子,你的资质就很不错,想必你的鲜血也很有特色,怎么样?与其便宜别人,不如就把你这条命便宜给我吧。那么首先,我就教你这只不合格的恶魔如何进食吧……
——唔……!
那是漫长的一个深吻,还有灵魂之力的慷慨赠送,那一刻的我才感觉自己的恶魔生涯非常失败,轻易的就被反客为主。并且在我吃饱后,他也开餐饱饮了我的鲜血。
[这个给你,希望你以后穿的端庄点,不要这么不正经。]
嘛,作为恶魔当然是穿的开心啦~所以当时我为什么没有“玩得”开心呢?是因为饿的大脑宕机了吗?只想着饱餐一顿。
[墨兰?娴静?……以这种方式教学的你才是不正经吧。]
[是你太差劲了,连灵魂摄取都不会。]
[你以为是哪个才害得我这般田地啊!]
[……不是你自己摧毁的吗?]
[哎!]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切真实。]
[呃……]
[很高兴不是你背叛我,虽然那时候的事对我来说已经是老黄历了,但也不妨碍我在你想起过往的同时看到你想起来的内容。]
[原来是这样啊,那时候也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
[嗯。]
[瞳术,你没对我使用呢,在你失败后,我才知道这一点……]
那样你就可以从我身上看到自己如何败落的关键信息,但你没有那么做。
所以我才能毫不眷恋的摧毁了我的力量源泉失乐园,只为了离开那“困兽之地”。
从此,我为有形失乐园,
而你的身边更是我立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