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红尘》巫峣

10、第十章

　　放假开学也不给李一珂喘气的机会，上来就开始考试。老师们非常勤快的利用放假期间把同学们的书都搬到了后门及楼道走廊，并且贴上标签“谁谁谁”的书。
　　走进教室的同学们都瞪大了眼，李一珂也不例外。这TM什么变态学校！
　　“同学们啊，”李宗进教室走上讲台，看着这些大惊失色的孩子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都知道开学考试吧。七点十分准时考试，你们还有一个早读外加去厕所十分钟的时间。现在，做好准备，欢乐的迎接考试吧！”
　　“哇，李总。我们好高兴啊。”姜盐的前座路璐拿着刚从书包里抽出来的书，跟风敲打着桌面，用着最“好听”的语气说着最“好听”的话。
　　同学们一致赞同。
　　“哈，你们这些没大没小的孩子。”李宗拿书指了指路璐，“学校这次很宽容了，往届都没有留早读复习时间。”
　　“哇艹，好残忍呐。”姜盐对着已经三天没有说话、聊天、打游戏的李一珂说了句话。
　　“哟，少爷。果然是好种，说话算话啊。”李一珂咬着牙阴阳怪气地说。
　　姜盐感到不妙，识趣的闭了嘴。
　　付漪然依旧平静，好似考试对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也对，人整个一中都是学霸，只有为数不多的学渣，李一珂和姜盐，就是其中的俩。

　　早读对于他俩来说依旧如此枯燥，尽管是这样，他俩还是依旧往自己所剩无几的脑容量里灌知识，谁都不想倒数第一，谁都想让对方倒数第一。

　　换位考试。
　　第一场，语文。
　　李一珂正常水平超强发挥，学过的、能写的都写上，不会的题蒙上，她就不信她的语文能差到哪去？
　　第二场，物理。
　　李一珂顿时慌了，总感觉她好像没上过物理课。而另一位学渣选手姜盐亦是如此。
　　发下卷子，填好名字。李一珂叼着笔不为所动。
　　姜盐则东看看西瞧瞧，活像一条蛆。
　　“姜盐，你看你的卷子看别人的干啥，脑袋都快凑人脸上了。”我们自称大美女的物理老师点了姜盐的名字。
　　笑声溢出了教室，巡逻的老师们闻声走来：“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物理老师又指了指同学们，“都好好考！”
　　吓得姜盐装模做样，拿着笔的手都开始抖。
　　李一珂看到了他那熊样，捂着嘴嘎嘎笑。
　　带头的巡逻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笑嘎嘎李一珂的桌子：“笑什么呢？分享一下？”
　　李一珂摇头。
　　“没有还笑！好好考！”巡逻老师威震四方，李一珂立马坐直了拿着笔想好好考。
　　可巡逻老师并不想让她坐直了好好考，他拿着李一珂的卷子走到后门：“来来来，来这儿，这地方好。”
　　李一珂心里想，这不完犊子了吗？丢人都丢外面去了。
　　李一珂拿着笔和草稿纸一起走了出去，接住老师手里的那份卷子，趴在墙上写卷子。其他巡逻老师及物理老师站在外面跟看壁虎似的看着她趴在墙上。
　　“等会儿站累了自己进去。”巡逻老师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教室里的人大概都能听到。说完巡逻老师们就走了。
　　李一珂装着打草，在草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正着头斜着眼，目送老师们上三楼。
　　“进来吧。”大美女说，“进来写。”
　　她现在觉得物理老师自称自己是大美女简直太不对了！应该是大仙女，物理老师是多么美丽、漂亮、迷人且伟大。她心里暗暗自喜，同时又下定决心在往后的物理课上绝对不睡觉，绝对不开小差，绝对不在书洞打游戏，绝对、绝对、绝绝对好好听课。
　　心里叨念完毕，屁股刚沾凳子边就听见大仙女开了口：“我让你进来，我让你坐下了？”
　　李一珂懵了，但确实是没让她坐。
　　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考试的人偷偷笑着，这次笑的居然有付漪然！
　　“合着我白夸你，白下决心了呗。”她低着头挑挑眉咬着唇小声逼逼道。
　　作为班级少有个高女生的她，站着写东西简直就是在对她上刑。桌子才到她髂前上棘那写东西大美女你知道有多难受吗？
　　李一珂开启了边做题边蒙题模式，她站着弯着腰左胳膊肘抵在桌面压着卷子手托着左脸，右手拿着笔配合着大脑顺从着心开始考。
　　弯着腰累了就站直了伸懒腰，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了“咔咔”响声。顺便又打了个哈欠：“哎——”
　　“打哈欠不要出声！”物理老师和声道。
　　物理老师让她站了不到五分钟就让她坐下了，在她站着的时候物理老师也陪着她站着。
　　她坐下之后，把卷子翻面开始做大题。因为选择题让她能猜的、能蒙的、最后让她在手指头上画上ABCD猜中的、背口诀背出来的，能写的都写了。
　　题目：竖直悬挂一根长15m的杆，在杆的正下方5m处有一观察点A，当杆自由下落时，杆全部通过A点用多长时间。（g=10/s的平方）。
　　李一珂挠头，真的学到这里了吗？我为什么不会？
　　曾经的老师告诉过，遇到不会的题目自动放弃，要不然下面会的题都不一定做完。行，放弃，看下一题。
　　她把大题挨个且认真的看了一遍，直接趴桌子上选择放弃。这TM什么破题。
　　趴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钟表，时间不多了，是时候展现非一般的“抄”能力了。
　　左看看右瞧瞧，锁定付漪然这个目标。使出学渣这么多年练出来的火眼金睛，看付漪然桌上的卷子。
　　付漪然已是注意到，用铅笔写上几个字抬起一些，让李一珂看个大概。
　　李一珂暗暗一笑，不愧是我同桌，神助力啊！看着卷子上的几个字——三十秒，李一珂比了个“OK”的手势。
　　抄了一个大题，她就放下了卷子。李一珂捋了一遍“抄”能力抄来的步骤，对着剩下的大题下了黑手。正当写完最后一个字，收卷铃声也响了起来。翻回前面蒙上几个数字来凑被空了的填空题，心里一阵轻松。哎呀，起码不会零分了。

　　上午一共考三场，最后一场是化学。
　　化学考试李一珂全程低头，一直在认真写，她自认为自己的化学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姜盐看着这么认真的李一珂他有些慌了，上场考试他一直斜眼看着他后座的李一珂，也知道李一珂偷看她同桌的答案，她同桌就坐在她右手边的那个位置。不过庆幸的是姜盐偷看到了李一珂的物理选择题，心里暗暗自喜。
　　他刚准备偷看李一珂的化学选择题，李一珂就翻了面，她头也不抬小声地说：“再偷看眼珠给你挖下来。”
　　“你尊重一下化学老师和墙上的监控可以吗？”她抬头，嘴里含着笔帽，右手托着脸，眼珠瓢了一眼坐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你看，化老儿她盯着我们呢。”她说的极其自然，仿佛化学老师现在盯的不是她，只有姜盐。
　　“考试呢，”化学老师说，“当我是空气，监控录像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

　　化学交卷了，姜盐一个选择题都没有看清楚。他想，这回指定完犊子了。
　　“哎，走了。”姜盐站在教室前门倚在门框上喊她，许多同学都从他身边走过，“去吃饭了，快点。”
　　李一珂没理他，拉着付漪然的手从后门走过。
　　经过前门，李一珂看都没看他一眼，姜盐在她的无视之下活生生像一堆空气。
　　“走了，姜盐，你还杵这干啥呢？”姜盐的前座路璐拍拍他肩膀，并排同他站一起，“楼道的墙就这么好看？”
　　“啊......啊，走。”姜盐回神，和他一起下楼去餐厅。得亏姜盐人缘好，和班里的谁都聊的来，要不然他现在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寡男青年了。他心里暗下决定：李一珂，你完了，劳资会让你跪地求饶！

　　“来，然然，吃这个。”李一珂把自己打的一份鸡排给了付漪然，“下午有数学，补补脑子转的更灵活。”
　　付漪然看着盘子里的大鸡排，又看看李一珂那一脸期待她吃下去的样子，不忍拒绝，只好夹起来往嘴里送。吃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她把鸡排放在盘子上，一手拿着一根筷子穿透鸡排分成两份，把咬过的留给了自己，另一半夹回李一珂的盘子里：“一人一半吧，我自己吃不了。再说这是你买的，学校食堂的油炸食品和零食什么的都不便宜。”
　　“嗯嗯。”夹起那半鸡排就往嘴里送，吃东西像条汉子，完全没有淑女形象。路过她们餐桌的高年级或同一年级都以为她们是小情侣，李一珂还听到了一位高二姐姐说的话，那姐姐指着她俩对她朋友说：“你看那俩情侣，真甜啊，一个鸡排两人吃，哇好羡慕啊......”越说越激动，讲话的和听讲的都激动地跺脚。
　　李一珂表面很平静，内心一阵抽搐：两个女孩子怎么谈恋爱嘛，我不就头发短了点，吃饭豪了点，怎么就成了你们嗑的CP了？！
　　刚才的话，想必付漪然也听到了吧......
　　真的很想问一问啊......
　　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以为说的是别人呢？
　　“哎，姜盐，”路璐拿筷子敲姜盐嘴里咬着的筷子，“你再看眼睛都要长人家身上去了。”
　　姜盐和路璐坐在了她们饭桌的斜后方，李一珂有什么举动姜盐看得清清楚楚。路璐顺着姜盐拿恨恨的眼神往后一看，哟，俩美人儿在吃饭呢。
　　“什么玩意儿，你眼睛才长人身上去了。”姜盐扒拉几口米饭又夹了菜，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路璐看着这家伙的战斗力，真是不一般啊。

　　吃完午饭就回了教室，一中一年四季都有午休这是极好的。
　　大部分同学都利用午休的时间来复习下午要考试的科目，只有李一珂和姜盐趴桌子上老老实实的午休，月考对于他们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考试前看两眼就已经是给考题面子了。
　　“喂，你真的不看看课本吗？”付漪然拿胳膊戳她。
　　她把胳膊一收，换个姿势，后脑勺对着付漪然，不一会儿眼睛开始打架了。
　　付漪然：“......”
　　付漪然可忍不住别人无视她，她抬脚踢了李一珂凳子没踢动，放下书本两手抓住李一珂坐的凳子，往她那方向使劲一拉，李一珂直接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坐在地上的李一珂看着拿着她凳子的佘久然，一脸懵逼：“......”
　　付漪然抓着两条凳子腿同样一脸懵逼，懵逼过后对着她眨了眨眼，挤出了一摸傻白甜的微笑：“嘿嘿......”
　　姜盐闻声看过来，正好看见李一珂坐在地上睡眼朦胧一副铁憨憨的模样，而且付漪然双手还拿着李一珂的凳子，一脸无辜，并没有要去扶起来她的打算。他正面对着李一珂，右胳膊肘抵着课桌手垂着，左手指着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逼！”
　　李一珂站起来，从书洞里拿出了几颗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怪味豆，趁着姜盐还在笑他，一把捂在了他的嘴里。
　　姜盐的面部由哈哈大笑立即变得狰狞，张嘴直接把糖豆吐掉：“呸，什么玩意儿，怎么什么味道都有？”
　　她把凳子从一直定格到现在一动不动的付漪然手里抢过来，边坐下边说：“妈的，你他妈吃的是屎。”
　　“卧槽，姜盐！你他妈吃屎了！”姜盐的同桌张着大嘴嘎嘎地说。
　　教室里学习的不学习的都看着姜盐，哈哈大笑。
　　姜盐的老脸顿时通红。
　　他不嫌恶心的把地上刚吐的出来的糖豆捏起来正好扔在了他同桌的嘴唇上，又滚落到地上。
　　“啊——我草泥马姜盐！你好恶心！”同桌说着把凳子往后移岔开腿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全班人都在看他们演习，笑声太大把楼下103办公室里的年级主任招来了。
　　“都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午睡时间！”主任刚说完，好巧不巧，就打了午睡时间结束的铃。
　　主任一脸气急败坏地走了。
　　“哟！”由姜盐为中心，同桌、前桌及前桌的同桌组成了班级最贱的“最贱四人团”，他们企图把李一珂也拉进当他们团队的老大，因为他们一致认为李一珂才是最贱的，姜盐第二，所以姜盐现在是他们的老大。等过段时间李一珂加入了，姜盐就可以光荣的下岗了。
　　可人家李一珂根本就不理会他们，只有姜盐一直锲而不舍对李一珂念叨，姜盐看上了李一珂每天上学都会带来不同且能吃而且特别难吃的东西来整蛊他，他很好奇，找李一珂问，回回李一珂都告诉他的是屎。
　　她有一次在家里把奥利奥压碎，和上面糊搅拌搅拌，拿着裱花袋装起来，自己不会下厨就让老妈代替她炸。老妈在炸的过程中就吐槽：“李一珂你有病吧，这能吃吗，怎么看都像是粑粑。”
　　她告诉老妈，肯定能吃。
　　把罐装可比克薯片放到零食盘子里，把刚出炉的黑色条形面糊装进盛放可比克的白色抽屉里，把它装进罐里，伪装成可比克，又拿了两罐新的带去学校。
　　到了学校的姜盐看见自己桌上的可比克，打开盖子香气扑鼻，拉出白色抽屉看到里面装的黑色东西，脸上惊喜的表情定住了。
　　李一珂还在和付漪然吃着真正的可比克，她倚着然然的肩膀腿翘凳面上对着姜盐就是一顿嘲笑。
　　事后为了赔偿姜盐的精神损失递给他了一罐新的可比克，姜盐游移不定，最后还是接过打开看看，表面是封着的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果断揭开抽出薯片与团队分享起来。

　　“同学们，下午的第一场考数学，大家都把相关书籍收起来，五分钟后开始考了。”数学老师拿着卷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