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你同行》孤

14、金兰之交

　　转眼宇春已经在李家庄上呆了近十天了。
　　原来第二天宇春便要告辞的时候，蒋老板来了封信，说是让她向庄主要些桃花酒回去。李庄主听了后却皱了皱眉头说：“现在却是拿不出来，陈的剩下也不多了，新酿的却还要再等上几天。要不小春你先在这里玩上几天，不用多久就好了，也省得你再跑一趟。怎么样？”宇春却是有点为难，虽然在蒋叔的酒店呆了也没多久，却已经有了家的感觉了，在这里做客总是不怎么自在：“这店里的帐务还是需要我料理的。还是下次来拿吧。”谁知道一向一声不吭的祥福突然说话了：“师父放心，我这就回去，你在这里好好游玩一下吧。”
　　就这样宇春在这里住了下来。庄主倒是很殷勤，一切都是准备得很舒适，甚至还派了几个服侍的小厮，再三推辞他才作罢。这里甚至还有个温泉，不过宇春还没胆大到去泡―――现在这里每个人都当她是男的呢。每天紫月小姐都会奉父命过来相陪，说是略尽待客之道。宇春何等心细，结合以往种种，心里便有些明白，恐怕人家有心要招自己做女婿了，只是不知道蒋老板也在旁边推波助澜而已。但是紫月小姐过来也只和她谈些配酒的心得，尤其对宇春那天玩的花式调酒兴趣无比。熟悉了后，更是拿了宇春的特制锡壶练了起来。宇春偶尔指点下要点，潇洒的动作一飞舞，紫月小姐的眼睛便一点都不眨巴，闪闪发亮。这眼神让宇春想起了以前玉米们看她的情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少了些尖叫。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又有点怕怕，得意的是自己的魅力果然无与伦比，怕的是这样下去恐怕要闯祸了，自己又不可能讨个老婆的。想疏离吧，现在自己根本出不了这个庄门口，到了门口便有家丁“相劝”；对紫月冷淡些吧，开始还可以，毕竟两个人都还有点陌生，但是这几天下来，紫月动静兼宜的性格实在有点招人喜欢，尤其对调酒的那份执著就像以前超女对音乐的执著一样感动着宇春，而宇春恬淡温和的性格，以及奇奇怪怪的调酒也深深吸引着紫月。这幅画面恐怕又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尤其是李庄主吧，他现在可是对这个准女婿的品性喜欢得不得了。
　　这日宇春和紫月正在调一种新酒，紫月的丫头小洁兴奋地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来信了来信了！”
　　紫月头也不抬，宇春笑了笑问：“洁宝宝，谁来信了让你开心得要把这楼都快给拆了。”自从知道这丫头叫小洁后，宇春就想起了何洁，知道很多盒饭都叫她洁宝宝，便就擅自替她改了名，权当是纪念也好。再说也很符合这小丫头的形象，现在全庄上下都这么称呼她，而她也只是嘟了嘟嘴，没几天就习以为常了。
　　“是二公子他们来信了！”
　　二公子？宇春突然想起这李庄主似乎有两个儿子，自己这几天到是一个都没见过，原来是不在庄内呢。
　　紫月依旧埋头调酒：“又说要去哪里玩了？”
　　“没，没，这次是说过几天要回庄了。”洁宝宝可能刚跑得太急，到现在小脸都还是通红的。
　　紫月这次总算抬起了头，拿起手中的酒杯下意思转了起来：“这有点怪异了。大哥二哥一起回来吗？”
　　“是呀，有什么怪的，二公子他们自从过年出去后一直没回来过，不知道二公子会带什么礼物回来呢！”洁宝宝歪着头，已经神游八荒了，看来这洁宝宝和二公子关系非一般阿。宇春看着洁宝宝的样子，到也挺想看看那两位公子了，只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小洁，你去把桌上的这些东西收起来。”紫月却不再调酒了，请了宇春出了摘星楼，往旁边的假山上攀岩而上，到了山顶的一翼然亭里。宇春有点奇怪，看紫月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也默然等她开口。两人坐下后，紫月抬头看了眼宇春后，犹豫了一阵，终于开口说道：“宇春，这些天相处，我看你也是个坦诚的人。今天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许隐瞒我。”
　　“问吧。”宇春心想，可千万别问我喜不喜欢你之类，这样我可招架不住的。
　　“那天你来的时候，蒋叔托你带给我爹的是什么东西？”紫月的眼里透出一点点紧张。
　　“哦，那个阿，是一个玉镯，而且还是半个的。”宇春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反正蒋叔也没说不许对旁人提起。
　　紫月急急从随身锦囊里拿出一样东西，却也是一个半截玉镯：“可是和这个有点像？”
　　宇春当时也没怎么看仔细，只觉得颜色差不多，说道：“好像是差不多。”
　　紫月身形一萎，眼神有点飘移。
　　“怎么了？”宇春看她有点不对劲。
　　“人家还不想嫁人嘛！”紫月抬起头，眼睛有点泪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宇春。
　　“#￥@！％￥#^？”宇春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你，你不知道？你送的时候，蒋叔没跟你说什么吗？”紫月看宇春疑惑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他说，让我不要弄丢了，不要看它只有半截就不是玉镯了。”宇春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紫月突然有点明白了，怪不得这几天他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害自己还以为他跟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呢。于是，紫月将那玉镯的故事细细诉说。
　　宇春听了后，嘴巴张大得半天没合上。
　　“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听我爹他们的安排，娶我，不过很有可能是上门女婿。想想应该没几天，我哥他们这次回来估计是来观礼的，不然他们游山玩水都来不及，绝对不可能这么乖乖回来。但我想你会很惨的，我只对配酒感兴趣，而且我爹爹哥哥他们都答应过我娘，绝对不会让你娶哪怕一位小妾的。”
　　宇春的小眯眼也睁大了。紫月满意地看了看效果，继续说：
　　“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偷偷溜走。我会帮你的，而且会给你准备足够的盘缠，让你至少半辈子衣食无忧。”
　　宇春假装哀哀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偷偷溜走吧。”心里偷偷地乐，心想自己简直有如神助，不过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原来自己的魅力也一般般阿。看人家小姑娘就这么不想嫁自己呢，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
　　临走时，宇春又嘱咐了一句：“给我准备足银子阿。”没钱寸步难行阿，看来那家酒店是回不去了,等于失业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走人私奔之良夜。
　　宇春从摘星楼小心翼翼地下来，一路摸索，终于到了约定的翼然亭―――太远的地方宇春会迷路。等了一会只见从来路上探头探脑出来一个人，不正是紫月小姐嘛。今晚她换了件黑色的衣服，在茫茫的夜色里于优雅中透出些危险的气息。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宇春后，紫月小姐悄声说道：“跟我来。”
　　两人避过一些巡逻的家丁，绕阿绕，绕到最后，庄园里的各房灯都渐渐熄灭了，还是没到紫月所说的小偏门。宇春忍不住问道：“紫月小姐，还要多久才能到阿？”
　　“这个阿，哎呀，你不要急，马上就到。”
　　又过了片刻，宇春再问，紫月又答：“就到了。”
　　再过片刻，终于在一个假山背后找到了一小门，只是上面有铁将军把门。紫月从锦囊里摸索了半天找出一把钥匙来，打开门，外面一条羊肠小道。
　　“这是你的包裹拿好了，里面我放了五十两金子，还有些碎银，足够你用了，如果你不乱花的话。”紫月看了看宇春，又有点不舍，“还有谢谢你这些天教我的调酒配方。保重阿。”
　　宇春接过包裹，心里觉得怪怪的，怎么这么像“书生私定终身，小姐花园赠金”，只是现在赠金不假，确是为赶书生阿。想着这就要走了，宇春总觉得这样欺瞒一个人不好，还是说清楚好点：“紫月小姐，其实我有件事临走前想告诉你，就是我不是男的。”
　　紫月顾着看左右，没怎么注意听：“你说什么？”
　　“我说其实我和你一样，是个女的。”
　　紫月睁大了小圆眼，将宇春从脚底打量到头：“你是女的？！”
　　“是阿，不过他们好像从来不问，都当我是男的了，我也不好特意解释。”其实哪里是不好解释，分明是想将错就错。
　　“你真是女的？！”
　　“如假包换。”
　　“天，你居然是女的？！阿，不行，我得检查一下！”
　　#￥@％￥#％^…
　　于是乎，宇春惨遭禄爪。
　　… …
　　“这回信了吧。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不想隐瞒你。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个什么来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阿～”
　　宇春整理了下衣服，正打算挥手拜拜，紫月却拉住了她：“等一下！我还有话，坐下说。”
　　两人走到旁边一石凳上坐下。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这样出去不太好，不安全。”
　　“没关系的，我看山下附近就有个客栈。”宇春挺感动的。
　　“还是凌晨的时候走吧，他们都还没起来，这样比较好，夜路不好走。”
　　“真的不用了，紫月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没的话我可要走了。”
　　沉默半晌，紫月终于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想和你结为夫妻，不要让爹爹他们知道你是女的。”
　　“为什么？”
　　“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也按爹爹的意思娶我。等我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我绝不拦你，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去。”
　　“你的意思是？”宇春张大了嘴巴，这个女人转变得也太快了吧。这回是唱哪出戏，女驸马？！
　　“继续当男的，做李家的女婿。我不会亏待你的。”紫月炙热的眼神看着宇春，充满了祈求。
　　“那个，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你说，一百个都成。”
　　“你不会是，有那个，那个什么断袖，什么龙阳之好吧？”宇春一时想不到什么词，乱说一通。
　　“你想哪里去了！”紫月脸微微一红。
　　“那你能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吗？”宇春也有点不好意思。
　　紫月有点冷冷而又不屑地说：“你看到我庄上地那些夫人了吗？当年我父亲和母亲怎么比翼双飞，怎么举案齐眉，你看还不是一样。我不想和母亲一样，活着的时候受气，死后自己的家也被弄得跟恶俗无比。”
　　宇春愕然，古代的一夫多妻，自己都没什么很大感觉，毕竟没落到自己身上嘛。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整一个愤青呢。
　　“好吧。不过这个包裹可是我的了，就当是订金了。你可不能亏待我阿。”宇春想想反正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地方去，目前也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在这里帮帮她也好。毕竟这个时代能有这种觉悟应该不多的吧，也可以算有些共同语言了。

　　摘星楼，漫漫长夜，两条人影趴在桌上。
　　“你家还有其他人吗，都没听你提起过？”
　　“有阿，不过我不认得回家的路，所以现在暂时回不了家。”
　　“哈，哪有你这样说的。你挺高的，是北边的人吧？跟我爹差不多了。”
　　“恩。”
　　“不要光恩阿，你都不好奇我吗？”
　　“哦，好奇的。”
　　“那你怎么都不问呢？”
　　“你自己会说阿。”
　　“你，你！！！”
　　“好了好了，我问可以了吧，不要生气了。”
　　… …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配酒呢？”
　　“我娘喜欢。”
　　“…”这也可以算理由？！
　　“那你酒量是不是很好了？”
　　“还好拉，其实酒量最好的是我二哥。从小我配的酒都是他帮忙给尝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