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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缉拿 ...

  •   这房间和其他的都不一样,如果沈严平没记错位置,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宫丞街。外头也放着价值不菲的装饰品,看样子是给贵客留的,马跃看来还是有不少银子。菌菇的事完全是幌子。

      沈严平侧头看了看岳澜,岳澜点点头上去敲门道:“马大人,是我。”

      里头半天没有响动,妈妈就要去开门,沈严平按住了他,在袖子里悄悄拿出准备好的短刃。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马跃的声音传出来:“原来是岳老板,进来坐,进来坐,恭候多时。”

      门没有完全打开,马跃的身子都被掩盖在门板背后,岳澜站在门口信步走进去,马跃偷瞄着门外似乎也感到不对劲,快速伸手过去拉门关上。

      沈严平比他更快地按住了门板,马跃那张脸显出惊恐的神情。右脸颊上那一道疤痕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随后他立刻表现出镇定的样子,眼神里的光一变,沈严平眼疾手快地用短刃刺向他,他灵活地躲开了,却松开了按着门板的手,沈严平一推门,整个敞开来,二人是正面交锋。

      沈严平有很大的胜算,马跃应该也知道,和他对视两秒后转身要从窗户逃走,沈严平立刻追了上去。

      柳烟阁起得高,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残,但马跃一纵身,沈严平就看出来他轻功了得,断然不能让他逃了,趁着他推窗的空档,沈严平再次刺过去。

      马跃也是背水一战一般的决绝,回身靠着红漆窗沿刺向沈严平,但估计有误加上过度紧张,只歪歪斜斜地刺伤了沈严平的左臂,而沈严平的短刃直中他的要害。

      马跃捂着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跑的力气和余地了,缓缓从墙面前滑下,瘫坐在红木窗前道:

      “平都、朝廷真是不给生意人活路啊。”

      沈严平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道:“你若是做些正经生意,不杀人犯法,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马跃笑着摇了摇头,带血的嘴角显出一丝凄凉:“沈公子是官家人,怎么会知道商人的不容易。”

      “我这么说吧,我做这些生意,要是不背点儿人命,早被人索命去了。”

      “您只见到我杀了那刘颖全家,卖了抢来的菌菇,又怎么知道刘颖何尝不是四处压榨百姓的恶霸,这是他罪有应得!一车菌菇暂且救我一命,也算是给他积了阴德。”

      沈严平还想接着说,马跃摆了摆手道:“不用说了,你永远不会理解。”

      “那你留着和刑部慢慢交代吧。”沈严平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擦干净短刃上的鲜血走出了房间,让妈妈和岳澜看着他,衙门的人随后到。

      岳澜却一直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敢靠近。马跃一转头就看见一袭蓝裙,轻蔑地扫了一眼说:“岳老板,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哈哈哈哈哈。孽缘!孽缘!”马跃脸色惨白,却用尽浑身力气拍着手,变拍边笑,妈妈的脸色很不好,惨白如纸。

      马跃见了她这模样,假意不高兴道:“妈妈,这里的钱我可是一天都没欠您的,您不该给我这表情吧?刚刚和安抚使打斗一番,也未损坏人和物件。要我说,您来评评理,岳老板和安抚使,有可能吗?”

      “这麻雀能变凤凰吗?”

      岳澜听到这,立刻忍不住了,指着马跃道:“你什么意思!”

      马跃一看有意思,大笑起来:“急了急了,你自己有答案吧,那安抚使是什么人,能和戏子一道不成?白日做梦!”

      最后几个字马跃说得很重,眼神里疯癫的嘲笑变成了狠厉和怨恨,岳澜心虚自己确实辜负了她的信任,紧紧咬着下嘴唇不再说话。

      “要我说他常年出入青楼酒肆,点了人却从来不碰,那自然不会和贱籍的人过多交往,岳老板,好自为之。”

      岳澜心里一阵酸涩,马跃有恩于她,救了她被人洗劫一空的梅园,除了私定终生的话什么风花雪月都说过了。

      马跃也不曾碰过她,一直都说等她愿意了,明媒正娶后再圆房。那日忽然跳出来黑衣束发,剑眉星目的沈严平,自己怎么就忽然方寸大乱呢。

      她记得母亲生前常说,薄嘴唇那是薄情郎,她权当玩笑话就过去了。今日想起却是觉得无限悲凉,母亲似乎说得没错。

      没一会儿衙门的人便来了,还有几个刑部的文官也跟了过来记录,妈妈和岳澜当场说明情况后便离开了。随行的郎中给马跃包扎治疗,脸色都不太好.

      他可是恶名昭著的杀人犯,大家都心存忌惮。若不是楚南忽然传来画像,估计根本抓不到这人,不知道还要人心惶惶多久。

      马跃倒像是睡着了,闭着眼睛任人摆弄,离开柳烟阁时带队的喊他让他自己走,他却呼吸均匀仿佛真的睡着了。队员只能把它抬上押送的车。

      一路上两旁都有人高马大的军爷看着,生怕这个心狠手辣的罪犯忽然发作。但实际上一直到进了审讯的小木屋,他依旧很安静。

      沈严平办完交接已经过了丑时,不愿再回苍柏居扰人清梦,就在衙门睡下了。

      他忽然梦见七年前的江南,某个深沉的夜晚,他和另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大院子里,马上要进行一场比武。

      那是他们分歧最严重的一次,但若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沈严平断然愿意和他再谈谈,或者干脆迁就他。

      那场剑拔弩张的打斗中,自己左臂受了伤,那疼痛感连着心脏,他现在都还记得。甚至还有感觉。

      沈严平觉得手臂被剑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得疼,迷迷糊糊醒来一碰左臂,却真的摸到了温热的血。

      他燃起油灯一看,刚刚被马跃划伤的部分血流不止,有溃烂化脓的势头,那刃上十有八九有毒。

      衙门值守的大都是武官,沈严平不指望能找他们帮忙。自己去储物间里拿到剪刀和棉布,从床下翻出了习惯性放在这里的烧酒。

      把剪刀在油灯上反复过了过,咬着牙剪开溃烂的皮肤,一股脑儿把烧酒倒上去。晶莹的血滴在地板上,如同绽开的梅花。山崩一般落下的烧酒让房间的地板上顿时出现了一滩血迹。

      沈严平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拿出棉布一圈圈把左臂的伤口裹了起来。他感到巨大的困意袭来,倒在床榻上继续睡去。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混合着酒气渐渐散去。

      陈芊懿辰时悠悠转型,莲川给她挑了件鹅黄色下裙,配米白色交领暗纹上衣,天气炎热,便没有搭外披。

      莲川正给陈芊懿梳着髻,二人聊到些姐妹私房话都笑了起来,莲川拿了根有一朵并蒂小莲花,连带着荷叶,做装饰的簪子插在那乌黑的发髻上。

      自从她发现陈芊懿喜欢简单些的配饰,就很少给她戴那些夸张的玩意了。

      前几日莲川从外面别家的丫鬟那里,学着扎了个香囊,今日也一并给陈芊懿挂在腰间,说是有安心定神的功效。

      香囊是白底金线绣云纹,和今天的衣服很搭,莲川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外头跑过来一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房门道:“夫人,沈公子伤得不轻啊。”

      陈芊懿听到沈严平受伤,整个人都木了一瞬间,完全不能想象昨晚发生了什么。莲川赶忙去开门,小厮扶着门板喘着气说:

      “公子坐车回来时就发烧了,现在烧得更厉害。请了郎中看过,到现在也没退烧。”

      “喝药了吗?”陈芊懿的声音却有些冷。

      “勉强喂了几口,沈公子神志不清,张嘴都是问题。”

      “怎么伤的?”

      小厮却摇摇头,陈芊懿想也是,苍柏居的人都没有跟着他的,怎么会知道他是如何受的伤。

      陈芊懿按着房门要关上道:“叮嘱沈公子按时喝药,他要是喝不进去,你们硬灌都要让他喝。”

      说完就关上了门。莲川有些惊讶地看着陈芊懿,门外小厮的影子一动也不动,应该也很惊讶。

      莲川试探地问道:“您不去看看吗?”

      陈芊懿轻轻哼了一声:“我们非亲非故,按道理连主仆都不一定算得上,我去看什么热闹?”

      陈芊懿转头看着莲川,眼神里有些坚定和锋利的东西,莲川有些受不住,立刻低下头去。

      “你有空去打听打听,晚上何人风花雪月还能把自己弄伤了?”陈芊懿轻轻敲着梳妆台说道。莲川应声开门走了,陈芊懿说打听她就去,这是二人的默契。

      连串走后陈芊懿到床头柜前,打开锦盒一看,今日的道具是染坊连家的介绍和两小包白色粉末。

      陈芊懿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按往常给介绍的都是要牵线或者揭发罪行,或者辅助陈芊懿和这个世界交往的。

      白色粉末上什么也没写,陈芊懿真担心是老鼠药被误食了,系统女音在“滋滋”两声后响起:

      【粉末状消炎药,还请慎重使用】

      陈芊懿心烦地和系统争辩道:“我不会去看沈严平的。”系统没有回答。

      【任务进度播报,已完成42%,非常棒,继续努力】

      陈芊懿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搭了这么多线,忽然想起门口的那枝桃花,或许还真的有点用?

      没一会儿莲川就回来了,奔跑后气喘吁吁,几乎是撞开房门道:

      “沈公子昨晚和那举国忌惮的杀人犯搏斗时受伤了,还中了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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