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颦一笑一伤悲》张家羊小灰

7、第二章

　　应鵺得到了天司的回应，眼睛里面兴奋的星星都快亮成白昼了，又转回身去看着水面上的自己，手指轻触水中倒影，波澜模糊了那张脸，心想，原来我是生的如此样子，真好！手指探入水中，感受着水流过指尖的冰凉搅动着倒影里俊逸的脸，把眼睛闭起来，水就那样从手指间逃走，有点痒痒地，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应鵺开口道：“我可以一直保持这样子吗？我会不会压制不住煞气，那又会是什么后果呢？”应鵺有些害怕，想到自己从极死而出时，那种没有思维地胡乱飞着，虽然自由但是没有方向，如果没有煞气，那么飞着自然也是开心的，可是一身煞气自由起来就不知道要伤了多少无辜的人了？

　　“可以，天神与我们三司给你的煞气压了大半，只要你不会自己启动煞气是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就目前看来是不太会失控。”天司心里想着这么萌的战神怎么会触动煞气，杞人忧天了吧。

　　“那就好，”应鵺拍拍胸口叹了气，又继续玩水，画面看起来很是和谐美好。

　　一刻种过后，应鵺起身，脸色红润了不少，转向天司说：“可以走了，我好些啦。”

　　天司一惊，这声音的确是温润了很多呀，不再是那样的嘶哑干涩了，磁性也多了很多，天司心想，这家伙倒是得天独厚啊，从极死之地而出，没长得面相丑恶，反而一脸英气，看来古籍中所描绘的魔族男子面向丑陋果然有假的嘛!

　　天司面有妒色的搭话：“那就出发吧！”想了想又补充说：“你确定是魔族吗？怎么长得倒是像天族的神座？”

　　应鵺看着天司的眼睛好半晌，没看出开玩笑的神色，遍笑了，回答：“我是魔这点是神尊说的不是吗？极死之地也不是魔族之地，而我是战神，‘血煞’亲自选的，这些都对吧!那我是神还是魔呢？”

　　天司听得一愣，这小子适应了之后倒是很滑溜啊，不像洛溟那样总是板着个脸，倒是好相处得很呢，嗯，可以交往一下，想着遍张口道：“这你拿好，这是可以找到三司的明镜，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们，我们会尽量帮助你。

　　“好啊~”应鵺笑着说，顺手摘下一棵狗尾草，在手中摆弄着，有一丝细细的慵懒和自然，飘逸着长发在绿林中飞起，走起路来也不是刻板端正的样子，有点散漫地步子，像是要去游玩，而不是修炼。

　　天司看着他的样子，问：“你怎么这么久还不问我关于战神和血煞的事情？”

　　应鵺嘴角一笑，问道：“现在我拿得起血煞吗？”

　　“不可”天司回道。

　　“那我为何要问？”应鵺又抚过一片遮住他视线的柳叶说：“战神是何神座？”声音清闲，感觉更像是放生了的马驹向往着广阔的草原。

　　“为天下而战呐，”天司不解应鵺为何这样发问。

　　应鵺回头温和一笑，“这六界平和，要我何用，再说，如果让我去打仗是必要有煞气跟随，能否控制的住呢？我不比战争带来的危险更大吗？”天司看着他的笑容，不禁有点迷惑，这个男人的心思很是通透呐，不由得放心了些许。

　　“血煞找到你，必是有因有果。”天司无奈地叹气，“就算你煞气缠身，也能平定四方，因为本来六界只有战神征战才不算逾越，若他族前来请求战神出战，你还是要去的～”天司看着远方眼睛里似乎有些怜惜，天神宫中之人介不为己而生，亦不为已而死，应鵺还是不理解啊，不过来日方长。

　　　“我知道，到时我定会在难以控制之前提前回到极死之地，不乱六界！”应鵺眼神坚定。

　　天司张开嘴刚想告诉他，会有人为了战神而牺牲自己的，可是想了想又吞了回去，想来如此心性善良的人得知此事不但命定，还要被迫接受别人的祭司，该是如何结果可想而知。

　　应鵺看向天司，见其目光呆滞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便上前在他脸前摇了摇手，“我有何说的不对？”

　　“没有，”天司眼神一闪，转开视线，“天色不早了，你暂且不能用自己的神力，走着本就慢，你还玩个不停，今日到不得古羌，我定会告你的恶状。”

　　应鵺看天司回到之前话唠的摸样，嘻笑起来，“有什么，我脚程慢，难道还有人不知，全神宫的人都知道‘血煞’找得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得蹩脚战神，我只能尽量得快，若是这活计好做，不算一份苦差？天神大庭上就一阵神力给我送去古羌了何故让你相送？”说着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给了天司。

　　天司愣了又楞，他算是发现了，这个小子真真是多变之人，这一天从萌到皮，无缝切换得毫无逻辑啊，难道是和自己相熟了些，遍不必在意那脸面了？

　　“谢谢！”应鵺看着天司发呆得脸笑，“从应龙有了人身，天神与天司给我得温暖和包容我会铭记于心的，”说完转过头往前走去，留给天司一个潇洒的背影。

　　天司看向他的背影，目光落到他红红的耳朵，不禁大笑，还是会脸红的嘛，哎，这人也算是有趣，到了古羌不至于与大祭司大眼瞪小眼，心下有了点安慰遍跟了上去。

　　阳光洒下一片红色时，他们站在古羌边的山林里感受着一天中最后一丝阳光落在皮肤的温热感，慢慢向山下走，天司放出了纸叠，写着：“战神即至，请祭司，神女相迎，”手一挥，纸叠飞向村寨，回头一脸可惜的表情，看着应鵺，你就自求多福吧！大祭司不会有好脸色，不过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想想竟对这场见面存了几丝期待。

　　纸叠从竹塔窗口飞入，轻轻落入洛溟手中。洛溟手死死地攥着纸叠，像是就这样死命的攥着就能能攥的出什么希望，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手随之一松，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洛没看纸叠上的字，而是回头唤道：“莫何，梳妆，战神已至，我们出古羌寨相迎。”语气让人不知温度。

　　“战神？那只有翅膀的龙吗？”莫何一脸开心，”好啊~马上去。”

　　洛溟看着开心的莫何心里十分不悦，如此开心是？简直不知危险为何物！

　　莫何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自己素红色的衣衫拿起，那是红的没有一点杂质的颜色，像那雪中的红梅，干净而不娇艳，反而略显得有一点仙气。就这件吧，莫何想着就穿上了身，一头披散的长发发着光亮，晶莹的像霜花飘落，有那么一丝柔弱，有那么一丝纯净，和莫何那不识人间烟火的清澈容颜十分相称，穿戴得仪之后，小跑着回到洛溟身边转了一圈，“行吗”

　　“不必如此慎重，此时的战神只是个拿不住自己武器的空头神座，不看我们如此看重！”，洛溟皱眉看着莫何不满于她的用心。

　　“天司大人～”莫何故意很正式的唤他，“人家要我们去相迎的～自然要庄重些，不能失了体面～”莫何满面都是理应如此的样子。

　　“也好·····走吧！”洛溟一肚子的闷气，但是瞟见莫何十分局促，堵着的气就松了，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道，“不要慌张，不是什么大人物。”

　　莫何抬头望着洛，眼里闪着光晕，点点头，洛把手从莫何头上移开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做什么多余的表情深深看了她的脸一眼遍拉起她的手走出了竹塔。

　　莫何看着拉在一起的两只手，开心的随着洛走出去，心想洛哥哥还是会保护自己心疼自己的。

　　二人来到寨子的山涧前等着，那是与天神共比邻的山涧仙气缭绕却是万丈深渊，数百年来天神宫的最后一道防线都是古羌的这一道天险山涧，莫何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并没有看见那只飞在天上的龙，心想着不是说到了吗？人呢？哦不，龙呢？正想着，看见山涧上方的云雾慢慢聚汇成了一座拱桥从上面慢慢走过来两个人，一位一身白衣，另一位则是一身玄色看着有些阴森森的，不过脸却是俊朗无比的，在这古羌洛溟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不过这个男子俊朗的却有点不同～莫何看得正出神，洛溟叹气打断她，伸出手拉着她迎了上去。

　　远远的，应鵺看的却是另一个景象，只见一个与自己一样一身黑衣的男人领着一位红色衣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女孩气质很是干净，说不出的干净，看着是那么让人欢喜，灵动的眼睛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笑起来的嘴角弧度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慢慢向下看见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不禁微怔，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怨毒，而这时，一道红色的精光从他身体窜出，旁边的天司眼疾手快金光一闪连忙度了那一缕跑出来的煞气，回头问应鵺：“怎么搞的，为何煞气会旁溢而出？”

　　“不知啊，”应鵺脸色微红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向别处，不与天司对视，天司见状也有些摸不到头绪，便又叮嘱他几句，就不说什么了。

　　这些插曲却没有躲过洛溟的眼睛，包括那丝煞气，更包括那煞气是因为应鵺看见自己拉住了莫何的手才溢出的，很好，真是一个控制不了自己的废物，洛心想，担忧的望向莫何，看来要想活命只得离那个废物远一些才行，而这时洛上前一步用身体屏蔽了莫何打量应鵺的好奇眼神。

　　“呦，这不是大祭司嘛？怎好亲自相迎，真是不胜荣幸，”天司面带笑容的扯着皮，心里想着的是这洛怎么脸这么黑啊，怕是要完......

　　“我也不想来的～”鄙视地看了应鵺一眼，“要不是天司大人提前一刻钟的时间用纸叠通知本司来此等人，今日的见面怕就错过了！”洛十分不吃这一套，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转眼打量着天司身边的应鵺，确实是个英气十足的俊逸废物！

　　这藐视的一眼，应鵺自然感觉到了，立刻回应了一个关你何事的表情，心里却想的是，大祭司？那这位红衣服的女孩是神女？照顾我的人？

　　洛一错身挡住应鵺试图越过他打量莫何的视线，应鵺眉头不经意的跳了一下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而这时莫何伸出手来拨开挡在身前的洛溟说：“洛哥哥，你挡住我了～”

　　听闻此话就见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更黑下去，铁青难看的让天司不禁有些慌连忙开口，“这是神女莫何吗？总听大祭司说起你呢~”说着还要摸摸莫何的头发，可是感觉到了洛和应鵺同时射过来的的冷眼，悻悻地又缩回了手，手停在了半空中。

　　莫何却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摇了起来，“你是天司吗？洛哥哥说的很吵的那个天司吗？”莫何看着天司尴尬的表情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是比较热情的天司……大人....嘿嘿”越来声音越小，最后看都不敢看天司，只能干笑着低下头，而她没注意到其他三位男人都在盯着她握着的天司的那只手，表情更是精彩到了不行，最精彩的应该是天司，满脸地求生本能，缩了缩那只惹事的手，莫何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松了手，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去在衣服上胡乱的抹。

　　安静了一会儿率先开口的是洛溟，还伸手往身后拉了拉单纯的莫何：“注意分寸！”此话一出，道不像是训斥莫何的反而是像说给别人人听的。

　　“哦～天司大人请原谅莫何的鲁莽，”莫何不好意思的说，看了看又禁不住好奇问，“不是说与天司同来的还有那个又大又黑带翅膀的龙吗？听洛哥……大祭司说那只，是战神来着，为何没来呢？”话一出口，三个男人都有些傻眼，就只听应鵺噗呲一声笑的很大声。

　　看向莫何说：“我就是那只像鸟一样的大龙，我叫，”话音一顿像是在等待莫何反应过来，又好似想特别的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好让眼前的女孩记住，“应鵺。”语气重了重。

　　莫何愣愣地看着应鵺，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大黑龙就能变成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了，可是长得是真好看遍随着念了句，“应鵺.....”

　　“嗯，对。”应鵺笑得如淋春风宠溺无比，莫何脸颊时一红，娇羞地玩弄起自己的衣角。

　　天司看此情形放心都快写在脸上了，有一种欣慰垂泪的感觉，看来应鵺住在古羌的事情成了！另一边洛溟则是从黑脸到疑惑，应鵺好像是有点喜欢莫何吗？洛心里暗自想着理不出头绪。

　　“好了，回竹塔吧。”洛凉凉地开口，转身往村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