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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义父。”
杜如晦坐在案旁,一支笔动得飞快,他低着头对皓都说:“三日后就是皇家春猎,届时鱼龙混杂,需加强护卫。”
皓都沉吟片刻,“到时我再多加一个小队的人手,一定会保证义父的安全。”
未料杜如晦停下笔来,说:“所以那日,你去秦王府。”
秦王府?皓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奸人现在一心扑在秦王府上,就连永安县主上月也遭到行刺。不过消息被压了下来。”
“永安县主?”皓都一时惊极,他追问道:“秦王府守卫不应坚如铁桶,怎会让她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见他瞬间变得极差的面色,杜如晦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所以这次把你派过去,大约是要贴身保护县主的。”
皓都急道:“既知此行危险,又为何要让县主前去?”
“这你无需操心,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杜如晦说,“怎么,你不愿意去?”
“不……”皓都垂首道:“属下定会保县主平安。”
上月并没有任何县主受伤的消息传出,现在又能去春猎,她应该并没有伤重。
只是……
皓都的眸色暗了暗。
那些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李乐嫣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昏昏欲睡,一旁的侍女悄声说:“县主,猎场到了。魏公子就等在前面……”
李乐嫣闻言睁开眼睛,掀开帘子,果然看见前方猎场入口等候的魏叔玉。
她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叔玉哥哥。”
魏叔玉看着她下了马车,走上前柔声问道:“你今日脸色不好,是怎么了?”
李乐嫣自从上月在外遇刺,虽没受什么皮外伤,但之后几乎每夜都被噩梦惊醒,昨夜更是惶惶难捱。
她尽量掩饰眼中的忧愁,说:“就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魏叔玉道:“一会在帐中好生休息罢。”他看见李乐嫣耳边垂下一缕散发,便伸手要将它挽起,结果刚微微一动便被一只手拉住。
一道男声凌凌地说:“魏公子。”
来人身上有凌冽的气息,吓得李乐嫣下意识地往魏叔玉身侧躲了躲。
再看到是皓都,才有点手足无措。
皓都就像是没看见她的小动作,收回手向她行了一礼:“属下奉秦王殿下之命,今日时时保护县主安全,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沦为闲杂人等的魏叔玉:“……”
他转头看着李乐嫣微笑说:“让陌生之人来贴身护卫,怕是会吓着了公主。”
恐怖路人·皓都:“……”
咔嚓一声,左手剑出鞘半寸。
李乐嫣感觉到此时氛围有点不对,瞅着皓都,对魏叔玉说:“叔玉哥哥,要不,我们先进去吧……阿耶,应该在等我了。”
于是她与魏叔玉并肩走在前面,皓都的手紧了紧,接着慢两步跟在二人身后。
李乐嫣先是见过了一众长辈,再回帐中休息。
一直跟在身后的身影便留在了外面。
白帐透光,隐隐绰绰。
李乐嫣记得前几日阿娘为了她要来猎场,还在阿耶面前哭了许久。一向是护她的阿耶,这次的态度却非常坚决,他说:“我为乐嫣找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定会保证乐嫣的安全。”
阿娘还是不乐意:“就一人,任他再厉害,也难免不会有个三长两短。”
而阿耶说……
李乐嫣在塌上发了会呆,继而将自己深埋在被子里。
为期三天的春猎很快就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大半,李乐嫣多是留在帐中,偶尔才出账走走。李长歌的收获依然非常丰盛,得到皇帝的嘉奖。
一切似乎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身后的一条影子。
李长歌拿着猎来的鹿肉,邀请李乐嫣一同去烤了吃。李乐嫣瞅了一眼皓都,小声说:“我和长歌出去烤肉,不会走远的。”
皓都垂下眼帘:“县主随意,属下只是要保护您的安全。”
李长歌的手艺很好,鹿肉鲜嫩,吃得李乐嫣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常常会夹起烤好的肉,喂到来不及吃得李长歌的嘴里,糯糯地说:“长歌,你也吃呀……”
皓都沉默地看了看她的侧颜,喉结微动。
“皓都大人可是也想吃烤肉了?”
皓都闻声看去,只见魏叔玉正朝这里走来,神情调侃。
皓都懒得理他。
不过魏叔玉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被李长歌拉着坐下,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天色渐暗,远处点起篝火,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盛起。达官贵人们一同享受着今日的猎物,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皓都一人抱臂坐在空处,身边无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衣衫随风而动,更显寂寥。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盘片好的烤鹿肉,焦嫩适中,香气扑鼻。
皓都怔怔看去,只见小县主端着盘子,怯生生地看着他。
她说:“皓都大人,给你吃吧。”
暖黄色的篝火映着她的面容,眼睛比以往湿润了一些。
皓都皱起眉:“县主喝酒了?”
李乐嫣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登时一副犯了错被抓包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喝了三两杯……没醉,真的……”
往常她喝点酒,阿耶也是不管的。谁知被他这一问,她倒紧张起来了。
皓都这时有点懊恼,他强迫自己把习惯性皱起的眉头放下,然后用筷子吃了一口。
“好吃吗?”她问。
她还是有点怕他的样子,目光闪躲着看他的表情。
皓都说:“很好吃。多谢县主。”
李乐嫣垂着头笑起来,轻轻浅浅的。
这是皓都第一次看见她在自己面前笑,离得这么近。
他的手指微动。
“县主,我……”
“乐嫣快过来,这里有个好玩儿的!”李长歌在远处喊道。
那边围了很多人,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李乐嫣应了一声,转身向那边跑去。
皓都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被拉进人群,直到消失不见。
他像是泄气一般,往嘴里塞了一片肉。
……不好吃。
这一年的皇家春猎,在临近尾声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惊动朝纲的大事。
秦王府的永安县主遇刺,幸好护卫得当没有得逞,行刺者就地斩杀,连带着同伙二三尽数揪出。
可就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秦王遇刺,正中胸口。太医诊脉及时,说虽伤口不深,也并未伤到要害。
彻查之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东宫,皇帝震怒,命东宫上下尽数禁足。
李乐嫣哭着去看望秦王时,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精神尚好。
“阿耶……”
“乐嫣,阿耶没事。”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那个皓都,现在如何了?”
李乐嫣咬了咬唇。当时她被拉去看猎来的白虎,刚瞧见一抹白色,便突然被人拦腰抱起。
随之而来的便是短兵相接的碰撞声,一声刀刃入肉、一声闷哼、一声惨叫,很快,然后抱着她的人轻声说:“县主,没事了。”
她才发现这个人是皓都,而在她可以触碰到他的后背,那里濡湿一片。
她不知道被谁拖着离开了他紧紧的怀抱。而他脱力倒下,剑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后来她去看他的时候,他仍然昏迷不醒。
太医说,他现在还很危险。
李乐嫣突然想起来阿耶说的话。
阿耶说:“因为那是真的会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护她周全的人。”
李世民快让他俩结婚!(bushi)
希望大家多多流言哦^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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