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欲》醉桃溪

6、楚业

　　元嘉二十八年正月十七，楚子俊长子楚业在都城建康出世，那时北伐进入尾声，即将结束。
　　北伐前，楚子俊便将女眷送回都城建康。已有孕的王妧带着女儿楚玉与鲁惠君回到楚子俊在建康的王府住下。北伐前期楚子俊未参与，王妧与鲁惠君便在王府内安心度日，时不时还会带着楚玉去娘家串门，与楚越楠话家常。
　　王妧弟弟王昭去年在母亲楚越楠的执意反对下娶了皇帝的临川公主楚应柔。楚越楠自己是皇室公主，最清楚公主是不好相与的，特别是她们这种受宠的公主，在哪自己都要是中心，容不得丈夫待她有一丝异心。如无特殊，娶了公主的驸马一般不纳妾。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就是喜新厌旧一个男人。所以，楚越楠是不想王昭娶公主的。可王昭自见楚应柔后便像中降头一般，唯她不娶，甚至以死相逼楚越楠。楚越楠没法，只得同意了王昭。虽然楚应柔入府后对楚越楠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但楚越楠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楚越楠总觉得楚应柔现在规矩，还是因为现在王昭喜欢她，待她好。等王昭对她的新鲜劲过了，想纳妾宠他人了。不知到时候楚应柔会如何。每次说到王昭娶的妻子，楚越楠都是担心。
　　“母亲何必忧虑，阿弟已是成人，既已娶妻，那也是他的事。”王妧劝慰楚越楠放宽心。
　　“我就是担心他到时候纳妾了，应柔要闹到陛下跟前。”
　　“母亲何以如此肯定阿弟会纳妾？”
　　“呵，我还不了解他们么？一个个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纳妾是男人的权利，凡是男人，都不会甘心只娶一个。”
　　“可父亲只有母亲一人啊。”
　　“那是他不敢。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敢么？”
　　“是因为母亲的身份？”
　　“不，是因为，我同他说，他不准纳妾，不准爱上其他女子，一生只许爱我一人。若是被我发现他移情别恋，我会杀了他。”楚越楠说完看到王妧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你父亲听了我的话就呆住了，他本来就性子弱，被我这么一吓，连府里的婢女都不敢多看呢。”
　　随后楚越楠郑重地问王妧：“阿妧，虽说俊小子现在喜欢你，但难保他日后会不会变心，他若是要纳妾的话，你会如何？”
　　王妧听了楚越楠的话，黯然道：“正如母亲所说，纳妾是男人的权利。若三郎要纳妾，我能如何？只能随他不是么？”
　　“哎!我就知道你这性子，嫁了人肯定是要受男人欺负的。你傻啊，回来找娘，娘给你撑腰。他要敢纳妾，娘把他骂得无地自容。”
　　王妧笑着谢楚越楠，“还是母亲厉害。楚玉，外祖母厉不厉害啊？”
　　“厉害！”楚玉拍手回应。
　　“哎呀，你们母女少打趣我。”楚越楠捏了捏楚玉小脸。
　　走聊了一会儿王妧离开后，王彦找到楚越楠，告诉她楚子俊所驻的彭城被魏军围攻之事。
　　“竟打到彭城去了？”楚越楠惊讶。
　　“恩，江夏王所领的东路军节节败退，退至彭城后被魏军围城。”
　　“这件事，可要好好保密。阿妧产期将至，可不能在此时受惊吓。”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我已叮嘱阿昭不可告诉阿妧。阿妧那，你多盯着。”
　　“恩。”
　　彭城危机解除后，王妧才知晓楚子俊守城一事。幸而只是有惊无险。
　　之后建康城进入紧急戒备状态时，才是让众人担心的事。皇帝增强了建康的军事防备，城内的多数壮丁被临时征用为兵。家家户户足不出户，城内的商铺市集都暂时关闭，本该繁华热闹的街道突然变得森严肃穆。
　　王妧便是在这种紧急时期诞下了楚业。当时王妧难产，幸而在后宫代掌事的楚越楠从宫内带着老御医来给王妧接生，王妧这才安然生子。
　　生下楚业后不久，魏军撤军北归，元嘉北伐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