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王达哇

8、第八章

　　下午第二节课间，白珩按照约定去找了何青远，但不是约球，而是……
　　“听说你物理很吊，敢不敢放学后对面那家烤翅店跟我比吃辣？”
　　何青远记得白珩前几天来趴过窗户，虽然看起来就不太聪明，但是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没空跟你们玩。”何青远丢下这句话就要回教室，白珩又拉住他，态度缓和了一些，捂着嘴凑到何青远耳边小声的商量：“去不去无所谓，总之不管谁来叫你你都不要理就行，我就帮你到这，剩下的看你的造化了。”
　　什么鬼？发什么神经？何青远推开白珩，有些反感的揉了揉耳朵，晚自习请假的他并没有把白珩的话放在心上，下午一放学他就到医院去了。
　　而群里的人傻傻的在球场等了半个多小时，既没等来何青远，白珩也闹了失踪。

　　到医院的时候，黄玥已经醒了，头上缠着纱布，麻药劲已经过了，伤口开始发疼，痛得厉害的时候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没有谁能替谁疼，何青远什么也没说，抱着鲜花安静的坐在黄玥的父母身边，一直到晚上九点他才和黄父一起回家。

　　这边白珩也下晚自习了，他在学校对面的烤翅店等了一下午，吃了好几只变态辣鸡翅，差点被辣晕过去，到了现在他的嘴和眼睛都还是肿的。
　　何青远没来赴“吃辣之战”是他意料之中的，但他以为何青远会去球场跟那些人正面刚，直到他看见群里的消息才知道何青远谁也没搭理。
　　虽然从小就是个差生，但白珩只是一个成绩上的差生，小学的时候还因为在看见别人欺负女生的时候挺身而出在广播里被全校表扬过，他本不该和这样一群无聊的人混在一起，只是不知道从哪天起，他曾经最好的朋友赵俊杰突然就变了，他也逐渐被拉到了这个圈子的边缘。

　　“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明天见！”
　　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收拾的白珩一下晚自习就跟黎越说了再见，然后快速跑出教学楼。
　　出了校门，过了分岔路口，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白珩拉紧肩带，小心地打探着周围。
　　他们果然没有让白珩失望，就在快到白珩的出租屋楼下的时候，一群人分作前后两拨在巷子里截住他。
　　对方也很喜欢搞事情的把赵俊杰踢出来，看这对昔日好友的热闹。
　　两个人都不想废话，白珩扔掉空空瘪瘪的书包，脱掉校服外套，做出要打架的准备。
　　对面的人都怔住了，没想到他真的要动手，沉默过后，对面的老大出来说话：“嗐！何必呢？打来打去的多伤和气啊！”
　　白珩并没有领情，僵持一阵后，所有人都开始摩拳擦掌。
　　尚未开战，胜负却已定了，就算赵俊杰帮他，白珩也赢不了，更何况赵俊杰打算做个旁观者。
　　这时对面的头又说话了：“我就想不通了，你好好的帮那个变态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是个变态？”
　　“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白珩没想帮何青远，只是他不想再做那种事了，但是以他的脑子，他找不到与他们决裂的更好方法。
　　“对啊！要打就打！费这么些话做什么？”在正式动手之前，黎越的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
　　虽然有预料黎越会察觉到不对，但是没想到他会找来，更没想到的是，他从哪拉来这么些人的？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少爷吧？白珩看着黎越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完全傻掉了。
　　傻掉的不只是白珩，其他人也完全懵了，穿校服的怎么搞得赢穿西装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的人赶紧逃跑。
　　白珩也没有多说，跟黎越随便拉扯两句就赶紧跑进楼，黎越本想问清楚，可见他这个样子，他还是决定明天再问。

　　安全回到出租屋，一进门白珩就扔掉书包整个人平躺在地板上，虽然房子很狭窄，装修也老旧，但这里是学区房，一年的房租也不便宜。
　　成绩不好的白珩原本初中就想辍学，但是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深知没有学历的痛，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白珩考上大学，仅仅是把他塞进一个普通高中的普重班，就花了父母几个月的工资。
　　即使这样，白珩也没有想过要努力，他总觉得只有像何青远那样优秀到找不出弱点的人才配得上人生，而他这样的，得过且过。
　　直到刚才，在他知道了那个和他一样也是花钱进入重点班，也一样在虚度时光，一样吃着豆浆油条的黎越果真是个少爷的时候，巨大的心理落差打得白珩失了知觉。
　　他不自觉地想起了35分的数学，42分的英语，27分的物理，第一次为分数心痛，为自己的不努力懊悔，为自己的虚无缥缈的未来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