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集》秋木作古

12、第 12 章

　　【克莱恩·莫雷蒂】正在奔跑着。

　　可为什么要奔跑，他毫无头绪。他只是跑着，奋力地跑着。

　　他的周身没有光亮，也没有风。

　　隐隐约约的，远处有一双澄澈的双眼注视着他。

　　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梅丽莎和班森孩子等着他。

　　梅丽莎和班森是谁？我不是独生子吗？

　　他疑惑了一瞬，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消失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只笔正跟随着他，书写着什么。

　　他继续奔跑着，黑色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绯红，莹莹的绯红如同轻纱铺洒，他微笑起来。

　　一枚铜哨破开暗夜，他伸出手，抓住了它。

　　一只眼睛注视着什么地方，合上了，只留下了黏稠猩红的液体。

　　队长和伦纳德还在黑荆棘等他。

　　咦？我们公司什么时候有队长这个职位了？伦纳德又——

　　绯红忽地褪去，他也不再微笑。

　　他长出了胡子。

　　一截蜡烛静静燃烧，它的上方悬着一枚黄铜色泽钥匙。

　　他持着这截蜡烛，将钥匙放在胸前的口袋里。

　　一张亵渎之牌缓缓坠落，他下意识地念出古弗萨克语的“贝尔纳黛”。

　　一阵风拂面而过，一个虚幻的皇帝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皇帝的眼神在触及到他的时候变得柔和，他能看到皇帝在说些什么：“——”

　　皇帝的虚影淡去，亵渎之牌被收进衣兜。

　　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送给了他一只千纸鹤，他回以冰激凌。

　　小孩子不能吃吧？

　　一面银镜绕着他旋转，镜面浮现出斑驳的支离破碎的文字，又很快被不知名的力量擦除。

　　一个老头和带着两个女儿的妇女与他相对而行。他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他们微笑着向他致意，然后带着悲痛与决绝继续向前，向他的身后。

　　他的面容扭曲成新的样貌，一副金丝边眼镜悄悄降临在他的鼻梁上。他的右手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皮质黑手套。

　　一道火焰燃烧起来，擦过他的身旁，张牙舞爪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但它也不过持续了瞬间就湮灭了。

　　一位提着四个脑袋的女士向他扔出了一枚带着灰雾气息的金币，他接住并向她道谢。

　　一位古铜色皮肤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消失在黑暗之中。

　　绯红色再次出现，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想……生……”隐隐约约的呓语消失不见。

　　一位穿着黑色古典长袍的女士向他挥手，似乎在喊着什么，他回以同样的手势，却没有看见女士的手悄然放下，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

　　一位看上去人模狗样的金发碧眼的海盗向他打着手语，他看不懂，也没有理这个人，只是隐约觉得他有些滑稽。

　　他的样貌再次改变，变成了一位四十岁拥有深邃蓝眼睛的绅士。他不再奔跑，而是像个绅士一样拄着手杖前行。

　　然而也许仅过了一瞬，他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蓝发的男人向他行礼，表情肃穆庄严。

　　化着老气妆容的女士和黑发绿眼的英俊男人向他走来，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劈向某个方位，不远处，穿着神父装的金发男人注视着，他的身旁伫立着银白长发的俊美男人。

　　“神之诅咒”被毫不犹豫地甩出，“窃运者”符咒同样被使用在同一人身上，一只恶灵带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嘲讽着，闪点如暴风般席卷。

　　女士的皮肤上出现漆黑的鳞片，鳞片的缝隙中，白色绒毛在疯狂生长。

　　一声枪响，数张塔罗牌。【克莱恩·莫雷蒂】向那人走去。

　　他迅速且郑重地扣了八枪，又扔下一张塔罗牌。

　　逆位【星星】。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女士与一位灰眸的男士舞蹈着，走向他的身后。

　　他微笑目送，晶莹的泪珠滚落。

　　贵族小姐加入了这支一人队，她神情柔和坚毅。

　　她听见了什么，与他告别。

　　带着尖顶帽和单片眼镜的男士欺诈了他，他浑浑噩噩地向回走去。灰雾蒙住了他的身影，单片眼镜的男士无趣地退场。

　　他回到了正轨，巨人向他感恩，而他只是挥了挥手，向前迈步。

　　一声钟声回荡着。

　　他看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建筑，行走在冰冷灰白之间。尖顶帽又一次跳了出来，他望向天空的位置。

　　他成为了一个流浪魔术师。

　　被刺穿了胸膛。

　　金发的神父与他交谈。

　　“这是必要的牺牲。”

　　“他太累了，想要休息，想要自由，哪怕只有几秒。”

　　有战争之声响起，金发的神父消隐。

　　单片眼镜出现了，他被灰雾蒙住，看不真切神情，两人纠缠着，然后绯红笼罩。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死亡如影随形。有谁在复苏，在呓语，灰雾结成蚕茧，将他包裹在内。

　　他成为了支柱。

　　有光在他身前绽放。

　　他伸出手，握住了向他伸来的手。

　　“愚者先生！”

　　“欢迎回来！克莱恩！”

　　“下午好，愚者先生！”

　　“欢迎回家。”

　　他笑着走出阴霾：“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