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苏小姐》沉阮

128、观念

　　㈠“你们毕业以后就这样过一辈子啊？”陈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她不带有任何恶意，但是我能发现苏小姐在我掌心的指尖轻轻动了动。
　　我紧紧握住了她的指节，面带笑意地嗯了一声。
　　陈似乎是觉得气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没来由的以一句“也挺好的”收场。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说她看得出来苏小姐很喜欢小朋友，非常喜欢。
　　我又何尝不清楚，可是我也只能故作不知，因为我们符合领养的年纪时我不确定我们还有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照顾那位加入我们小家庭的小朋友。
　　未知数太多，变故太多，我能顾及的只有苏小姐，暂不能更多。
　　㈡苏小姐说过如果是我教育孩子她很期待那个小孩会长成什么样子，我那时候不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眉头微蹙看向她。
　　她见我如此表情就得逞地笑了笑，故作沉思后是这么回答我的。
　　“和Amy差不多的小朋友一定很讨人喜欢吧？”
　　若是往常我可能会半开玩笑厚着脸皮应下自己讨喜这件事，可是那天却认真地跟苏小姐说了起来。
　　“不是的，我小时候不讨喜。”
　　“所以千万不要像我。”
　　“……”苏小姐脸上的错愕清晰可见，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岔开话题。
　　可是她不擅长这件事，总之言语间无措又无助，还想给我些安慰告诉我不是这样。
　　我那时情绪不高，苏小姐的安慰很直白却很暖心：“Amy会是很好的家长，至少在我眼里哪里都很合格。”
　　我伸手揽过苏小姐让她能坐在我怀里，额头抵在她肩膀上，发出闷闷地声音。
　　“你喜欢小孩。”
　　“我弟弟还是个小朋友呢，我能不喜欢吗？”
　　“那不一样。我说的是——就算没有血缘上的联系你也喜欢小孩。”
　　苏小姐沉默了，我知道我说到她心里去了，她反驳不了我。
　　心慌、恐惧和不安，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总之我能想起的是我在沉默中异常突兀无力哀求的话。
　　“别后悔……好么？”
　　脑子乱哄哄的，模糊不清时被苏小姐转过身来安抚，我好像听到她说不后悔，又好像听到了她轻轻嗯了一声。
　　后来我们没再提过这件事，好像这样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走下去。
　　我的自私剥夺了她的权力。
　　㈢我爸妈的观念属于小孩子一定要是彼此共同的血脉才可以，以至于他们等到了快四十岁才有了我。
　　我不明白他们对血脉的执念是为何。但是他们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孩子可以没有；如果要有，一定要是彼此共同的。那是他们在长辈催促和施压的情况下仍不肯变通的底线。
　　我妈说，如果我没有来，那就是她这辈子的命，不可惜也不后悔。
　　㈣我对孩子向来没有什么喜欢和讨厌之分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是一个个体，可塑性也很强。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长成不同性格的人是件不错的事情，如果要参与他们的人生我真的会手足无措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如果说我和苏小姐会共同抚养孩子。那么苏小姐一定属于疼爱孩子的那种，而我是会让小孩只要不违法乱纪伤害别人就放任顺其自然的那种。
　　因为我很明确，我爱的是谁，我分不了旁人。而苏小姐定然是会全心全意给予，把原本专属于我的分给那位突然加入的小朋友，我连小朋友的醋都会吃。
　　所以我可能做不到公平公正，带着不该出现的情绪相处起来未必会是苏小姐向往的家庭。
　　自从我见到了专属于苏小姐的光，眼睛里早就容不下旁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