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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君行 ...

  •   我是帝君养在身边的小童,听说是捡回来的,不过我也不在乎。400岁的时候帝君旁边出现了一个小仙君昭衿,听说比我大300岁,人长得干干净净的,喜欢皱着个眉头像个小大人,但他是我见过长得最俊的仙君。

      第一次碰到昭衿在帝君的后花园,我喜欢爬树偷摘仙果,帝君平日不让我吃,但我偏要,我从来没见过比仙果更好吃的东西,每次吃完身体都热乎乎的。

      这次我照常爬上最隐蔽的仙树,一口刚咽下去,才发现旁边站了个人直愣愣的盯着我,吓得我没拿住仙果,滚到了地上。我苦思冥想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他是谁,我一脸乖巧地看着他,打心底怕他去和帝君告状。

      没想到碰到了帝君,他们竟然还认识,帝君似乎还挺喜欢他,一个恭恭敬敬行礼一个眉目慈祥回应,就我不一样,我爬上帝君身后的墙头坐下,翘着个二郎腿看着面前两个“礼仪模范”。

      帝君忽然看见地上只咬了一口的仙桃皱了皱眉“衿儿这是你吃的还是清儿吃的?”昭衿转头看了看我,我冲着他龇牙咧嘴故作狠态,不过他还是卖了我,所以我在帝君院子里跪了3个时辰。

      3个时辰一到我就看着帝君的房门终于打开,出来的确是拿着垫子的昭衿,帝君果然还是心疼我,我看着他就很生气,我想来个很帅气的离场,没想到跪麻了腿,跌在了昭君身上,我神使鬼差地在仙君身上闻了闻,这小仙君还挺香,和西宫的神女姐姐一样。

      不过我还是很生气,自从我发现他以后要长居于此还和我一个院,我就喜欢给他使绊子。天冷的时候偷偷打破他的窗让他冻了一晚上,吃饭的时候在他碗里多撒几把盐,但是他好像从来都不在乎,这让我更生气了,显得我像个幼稚鬼一样。

      就这样过了又过了500年,昭衿天天和我在一起看书修行,好吧说简单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瞎闹腾,我只负责坐在旁边偷懒,帝君来的时候我做做样子就好了。

      昭衿是帝君的得意门生,每次有什么任务就交给他,所以他基本上隔三差五可以去三界玩,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献殷勤,因为我有事——帮我带点好吃的好玩的,我没啥追求,很好养,这是真的。

      最后看在他偷偷给我带过999次小玩意的面子上,本大爷我勉为其难的把他当成朋友。做了这个重大决定的当天晚上,我激动的睡不着觉,爷有第一个朋友了。

      我抱着被子钻进了他的窝,他被我吓着了,准备把我踹下来,我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告诉他我这个重大决定,我激动的眉飞色舞,爷讲的口干舌燥,再看看昭衿,你脸红啥?

      又过了300年是昭衿的成年礼,这意味着他可以自由出行,做得好还可以成为上仙。当天帝君给昭衿办了个盛大的成年礼,我偷偷把昭衿叫到一旁抵给了他一个小手链,这是我连夜编的平安链,说实话我自己都嫌弃它丑,但是如果昭衿敢嫌弃,我就和他绝交。

      昭衿脸又红了,我寻思天气也不热,他脸红什么,“阿清,你还记得上次帝君讲课的内容吗?”昭衿一脸小心翼翼的问我,我摇了摇头,我懂了就是嫌弃我编的丑想找理由还给我呗。

      “不要就不要,还给我,我还不稀罕。”说完我就去抢,谁知昭衿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链收了下来“我很喜欢,阿清记得下次送礼别送手链了。”我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往树上一靠“这么麻烦的事,我才不想做第二遍,对了下次我成年,你一定要回礼!要不然亏死我了。”

      晚上我抱着从帝君那偷来的桃花酿,找昭衿一起喝酒。在昭衿门外我听到了帝君的声音:“昭儿,我们仙人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没有七情六欲,你也成年了应该找个好姑娘,改天让你认识认识。”我把酒藏在了树后面,然后爬上了屋顶,“帝君客气了,昭儿有心悦的人了。”“哦?可有婚配?”“不曾。”

      我躺在屋顶上翘着腿,口里还吊着刚刚路边拔的野草,我“呸”的一声吐出了野草,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月亮像大饼,星星像团子,天空像烧糊了的锅,本来想诗情画意点,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看过昭衿从人间带回来的小册子,上面写着男子要娶亲,其他人要避嫌,我揉了揉鼻子,两男的避什么嫌,到时候再把他让出去不就好了,不过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帝君终于走了,我抱着桃花酿就往房间里冲“昭衿,快来喝酒。”半夜我们俩都喝的晕乎乎的,我都忘记自己在哪了,随手一抱,抱住了像是枕头的东西,我用头在上面蹭了蹭“枕头啊枕头,昭衿到时候娶亲了不要我了咋办。”

      这晚过后我发现昭衿有些奇怪,动不动就给我送东西,这是良心发现还是早有预谋,管他的,反正都是好东西,收下就好。

      我嘴馋又犯了,好不容易吃了几个,被抓包了。我在想我和仙桃是不是八字不合,命中不能在一起,这天帝君惩罚的鞭子毫不犹豫的打了下来,帝君的鞭子上面带刺,一看打人就很疼,在风中划的呼呼响,我都叫出了声,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股熟悉的香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昭衿来了。

      昭衿身上都是血痕,我抬头看着他,昭衿还是那么好看,朝着我笑了笑。我也管不着帝君了,背着昭衿就往房里冲,帝君只是叹了叹气。我颤抖的掀开他的衣服,红色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眼“你有病吗?我耐打你行吗?”昭衿伸出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要不是他大拇指在我眼角擦了擦,我都不知道我哭了。

      我小心翼翼的帮他抹药,我不敢揉,我怕重了昭衿会疼。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下来,爷的面子都被滴没了,我感觉我也痛痛的,“阿清不哭,我不疼。”我听到他说话都有气没力的哭的更凶了,昭衿坐在床上一把把我抱在怀里,“阿清没受伤我就不疼。”

      自此以后我也不是不偷吃,我等帝君闭关或者外出我再吃,只要不被发现就行。昭衿身上多了条长长的疤,有一次我赌气地说“你这怎么娶亲,谁还会喜欢你。”昭衿愣了愣“很丑吗?”我迟疑地点了点头,“会被喜欢的人嫌弃啊,怎么办。”最后三个字他应该是和自己说的,这小子还真有喜欢的人。

      我好像离不开昭衿了,他把我照顾的像人间的小少爷一样,他就像个小书童,随叫随到,什么都帮我准备的好好的。最受不了的是他总是喜欢揉我的头,还动不动喜欢抱我,害得我像生病了一样,我躲在房间里锤了锤胸口,别跳了行不行,你吵到我了。

      我虽然傻但是我懂,我喜欢上昭衿了。我觉得这样不行,昭衿应该和漂亮善良的仙女在一起,而不是和个不修边不学习的小无赖在一起,而且我是男的,这样不行。

      我开始躲着昭衿,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勤奋了,自力更生不需要昭衿的帮忙,我想应该是我太粘人了,导致他都没有机会和喜欢的人培养感情,是我的错,我改。

      昭衿来问过我原因,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我话里话外都让他去谈谈恋爱,别老大不小还是个单身仙“阿清希望我谈恋爱吗?”我看着地上的石头,下意识踹了一脚,把石头踹的老远“当然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永远幸福。

      好家伙昭衿真的开始了相亲之路,今天和东门来的仙女暗送秋波,明天和西门的仙女眉来眼去,南门和北门的仙女都对他赞不绝口,还排着队等预约,昭衿这不是第一渣仙是什么?

      好吧,更过分的是我,东门的仙女的裙子被我弄出了个洞,西门的仙女因为我设的小陷阱摔了一跤,南门和北门的含蓄信被我半路截胡,用来包鸡腿吃。之前我说错了,对没错,我就是个幼稚鬼。

      我不找昭衿,他就也不找我,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捣乱。我捣乱了多少次,他就帮我道了多少次歉,你说他傻不傻,过来把我打一顿我就会老实,他又不是不知道。

      在我又一次偷听帝君和昭衿谈话的时候,昭衿好像要成亲了,和最漂亮的那个仙女。我又弄来了一罐桃花酿,抱着它冲进了昭衿的房间,昭衿还没回来我就开始喝,一口两口,喝到我头上都开始冒星星了昭衿都还没回来,我在他的作业本上画王八,把书扔的满地都是,我在他床上打滚,只要我滚的够快,他就打不打我。

      迷迷糊糊中昭衿回来了。在他还没开口前,我扑在了他的身上。“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小无赖最擅长的就是发疯装傻充愣,我怕他骂我,我得先下手为强。“我怎么王八蛋了。”“你…你要成亲了,你不要我了。”“阿清,是你不要我的。”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我,承认我就输了“我没有你胡说就是你。”“我不成亲以后怎么办?”“怎么办都行!”“那就不和那个仙女成亲?”“对对对!”“和你成亲?”“对对对!”我突然醒了,昭衿刚刚说了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刚想反悔,谁知道他怎么这么犯规,笑的我心都化了,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阿清和我成亲好不好?”“你有喜欢的人。”“嗯?”我打算破罐子破摔“你和帝君说你有喜欢的人,你个渣仙!”

      “喜欢你,一直都是你。”我呆呆的抬着头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掐了下他,“疼吗?”我怕自己在做梦,但是我怕疼,当然不可能对自己痛下杀手,昭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把我搂的紧紧的“阿清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昭衿好耍赖,我脸羞的通红,抬头想打几句嘴炮,毕竟学习不行,耍赖我是第一名。谁知道昭衿低头准确的用嘴堵住了我的嘴,这是在欺负未成年,可耻可耻!他的唇很软,比糕点还香,引诱我沉溺其中。

      我知道我栽了,栽的彻底。
      天空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抱着群星;池塘喜欢小巧可爱的东西,所以抱着鲮鲤,那么昭衿喜欢什么呢?昭衿喜欢我,所以一直抱着我。

      帝君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把昭衿调出了院子去了别的地方,还把我和昭衿的时间错开,我是在忍不住去找帝君评理,帝君只是摇头不说话,眼底似乎是荒凉。

      所以我最期待的时间是晚上,有时候昭衿会偷偷过来找我,我也会偷偷过去找他,我们一起爬上屋顶,昭衿会吟诗,念念叨叨的我不懂,我只会侧过头看着他,因为他好狡猾,把星星都装进了眼睛里,让我移不开眼。

      到后来帝君越来越过分,我和昭衿几乎几天才能见一次,好不容易见一次我会偷偷的把他的鞋子藏起来,这样昭衿就不会走了。昭衿会抱着我,他不说话我也不说,我感觉我多说几句,昭衿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昭衿还是走了。他从帝君的房间出来,魂不守舍的,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像往常一样对我笑,这次他笑的好凉薄,我的昭衿有事,他不开心了。

      昭衿和我说他要去游历了,我想一定是坏蛋帝君派他去的,可是昭衿说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带上我好吗?”我用手拉着昭衿的衣摆,这是昭衿第一次挣脱开我的手“阿清听话,等我回来。”他的衣摆从我的手中滑过,我紧紧一抓,只能抓住空气,好冷好凉。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回来的。”

      昭衿走的第十年,我就闷在他的房里温书读诗,只有这样,在爬上屋顶的时候才会有昭衿的影子 。我抬头看着月亮,月亮还是跟大圆饼一样,“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以前我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傻笑,昭衿骂我是木头。

      这次我似乎又听到了这句话,但是我手一挥就散了。昭衿真狡猾,明明都不在,为什么要躲进我的梦里。昭衿和我说月亮会陪我很久,可笑的是月光都从手缝里逃了出去。天凉了,我要回屋了,受寒了昭衿会心疼的。

      第五十年的时候,原本要和昭衿结婚的那个漂亮仙女看我寂寞,教我抚琴,她说昭衿喜欢听琴,等我练好琴,昭衿就回来了。我每天抱着琴研究,我分清了宫商角徵羽,我一有空就对着人间吟唱,我希望我的昭衿能听到。

      我的手磨破了好多次,不过我会偷偷把手包好,以前昭衿最见不得我受伤,如果昭衿突然回来了看到我流血了,他是不是会更伤心了。“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我像个怨妇一样守着窗,我的郎何时还家?

      第一百年的时候我去孟婆那走了一遭,我坐在桥头看到了一个躲在角落一个劲哭的书生,我问孟婆他为何不喝,孟婆揉了揉我的头说他在渡情劫,我问孟婆他什么时候才能渡完,孟婆说泪流干了就好了。

      小书生最后是被灌了一口汤,喝了以后小书生不哭了,安安静静的只是下意识的看着远方,那边有谁呢,我猜有他的爱人。我问孟婆汤苦吗,孟婆不说话,我倒了一杯捂在手里,汤倒影出我的影子,我在回忆昭衿的模样。

      成年礼终于到了,昭衿答应过我会回来的。我没让帝君大办,因为我还在和帝君生气,我躲在帝君的后花园吃仙桃,我在等昭衿,他还欠我礼物,不要礼物也行,他回来就好。

      我蹲在天界和人间的交界处,我想昭衿回来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人定的时候昭衿还没回来,我坐在地上发呆头晕乎乎的睡着了,我好像等不到我的昭衿了。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我,“等这么久受凉了。”

      将我抱回房间,照顾了我整宿,我的唇感受到一丝温热,“阿清恭喜成年。”我渴望声音的源头,我好像看到了昭衿,可是我睁不开眼睛。第二天房间还是那么空荡,昨夜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我的昭衿在哪?

      慌忙间我失足地摔在了地上,手腕上的手链让我红了眼,我知道我的昭衿回来了,但又走了,他没有失约。很多年前我知道了手链的意思——困情寄思,睹物如见人。昭衿没有丢下我,他没有。

      周而复始的等待,百年又百年,渐渐的我的琴艺在天界也数一数二,不过没有人愿意听我弹曲,他们说闷闷的听起来让人想哭,我笑话他们太矫情,可是明明每次是我先红了眼。

      噩梦出现了。一天夜里我感觉到全身发热,痛的难以忍受,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红的,我吓坏了,我跌跌撞撞地跑进帝君的房间,帝君将我用捆仙锁捆住。身体里似乎有两股气流在纠缠争斗,血管里的血液似乎想要喷出,像火一样想吞噬我。

      帝君气急败坏的问我为什么不听劝要吃仙桃,我不能吃,因为我是魔的后代,我摄入太多仙气,体内的两股力量争斗,仙气被吸收,我被反噬了。

      消息走漏的很快,不论平时待不待见我的,都离我远远的,他们唾弃我害怕我甚至想除掉我,我被关进了地牢,说是怕我发作,我觉得无所谓,但是我透过窗看不到月亮了,只有天空,黑蒙蒙的。

      我是个人人喊打的肮脏老鼠,我蜷缩在角落,是不是还有几个以前吵过架的小仙喜欢过来嘲讽我几句,我握紧想打出去的拳头,我要忍住,昭衿不喜欢我打架,可是我越想越难过,那个喜欢劝架的昭衿不在了。

      我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的孩子你是魔,你要永远忠诚于魔族。”这天夜里我脑袋像是要爆炸了,我疼的在地上打滚,干枯的野草划破了我的脸,血滴下来的时候我下意识舔了一口,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出去想杀人,我只能把自己往墙上撞,我心想,血流多了昏过去了就好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们吵着要处死我,看守地牢的仙君死了,我的捆仙锁挣脱来了,狱门被破坏了,我的手上都是血。直到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才反应过来。

      我透着剑看着我的样子,我合上了想狡辩的嘴,我成魔了,从外貌上看是这样的。最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杀了的,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帝君把我扶了起来,“清儿,还有什么事没做完的吗?”

      我明白这是想将我永久囚禁起来,我很感谢帝君,我想去许愿池一趟。从天界到许愿池要爬台阶,爬百阶要磕一个头,一共五千阶,我让帝君在入口等我,我自己上去就行。

      被关的几年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因为我不愿意修魔道,他们也饿着我。我的身体微微颤颤,我也不知道我磕了多少个头,我的姿势标准而虔诚,我想让佛祖能接受我这个留着肮脏的血的人。

      我来许愿池干什么呢?为了我的昭衿,近千年没见了,你还好吗?前几天我偷听帝君和其他星君说昭衿最近多灾多难,我听着心绞痛,我想来为他祈福。

      后来帝君将我困在了阵里,我日日无眠,耳畔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昭衿被人间迷住了,不回来了,你被他骗了,来魔界吧,你天生就属于魔界。”我一个劲的念清心咒,当昭衿和一名女子的影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我唯一的精神柱塌了。

      影像中昭衿和女子相遇在江边,女子一脸娇羞“公子可有心悦之人?”“不曾。”镜头一转是他们日日幽会,看花灯听戏曲郎才女貌,最后一幕是他们成亲,日日交好,此时昭衿手腕上的手链尤为刺眼,谁知手链断了,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敲在我的心上。

      我不停地挣扎,我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景象,“孩子,这是真的,他当年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才主动提出游历,你们的感情不堪一击,和我回家孩子。”我还是失策了,心魔在我精神力最弱的时候拉我堕落,我入魔了。

      “没有人会一直喜欢你。”心魔是这样说的,他暗地里带我回了魔界。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恨薄情的仙界,恨它给了我家又让我出去流浪;我恨每天对我冷嘲热讽的小仙们,恨他们不愿意相信我;我恨昭衿,这个给了我温暖又将我推向地狱的人,我想毁掉一切,全都毁掉。

      千年后仙魔大战,我在仙界杀红了眼,佛是不会原谅罪孽深重的人,我自甘堕落,游走在血腥与黑暗,我被心魔控制心智,我毫无牵挂我可以放手一搏。

      “阿清住手你在干什么!”我没敢回头,声音太过于熟悉,一个音节都能让我溃不成军,我感受到我冰冷的血液开始流动,我以为他会永远留在人间,好久不见,昭衿。

      他的一招一式还是那么熟悉,当嫉妒侵蚀着我的血肉,占据我的灵魂,压倒我脑中最后一丝理智,我知道我要将你藏起来,你是我的。

      我还是被抓了,当我被锁住带上神坛,我只想见你,我想听听在你心里关于我的样子,当我被世人唾弃想要推入无底深渊时,是你点了我的哑穴,你最后一次拥抱了我,我想推开,我太脏了,不仅仅是满身鲜血的衣物,还有我的心。

      可是你好像不嫌弃,抱住了我,在我惊讶的眼神中你吻上了我的嘴唇,将死关头,还将仅剩的几口仙气渡给了我,为我疗伤,你还是爱我的多,对吗。

      当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看着眼前我的样子——我成了你,你成了我。你将换魂丹偷偷地喂给了我。我眼睁睁的看着成为我的你蜕去仙骨,跃下神坛。

      你难得愚昧,世人不会放过我,最后关头你也没放过我。

      然后呢?

      帝君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还是放过了我,他说我是好孩子的时候我意识到我没有亲人了。帝君问我想去哪,我背着琴来到人间,我还是不甘心,我想看看昭衿的妻。

      我根据记忆熟门熟路的来到门口,我不敢敲门进去,倒是门自己从里面推开。“公子,有事吗?”我看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果然很好看,“您认识昭衿吗?“熟识。”

      所以是夫妻?“他是我们这的恩公。”我看着她没说话,她说昭衿一直到处游历做好事,例如重建村庄干旱求雨,解决了村内很多活,有时候有人打趣问昭衿做好事是为什么,昭衿笑着说为爱人积德,想让爱人过的舒服。

      后来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零零碎碎的言语中我了解到昭衿没有丢下我,在听说我是魔的时候主动代替我为我积德,他没有错过我的任何一场生日,每年他都会和百姓一起在江边放孔明灯希望我平安。

      原来从头到尾不懂事的只有我,我的昭衿回不来了。

      后来我游历至山林,远离喧嚣,每日只是抚琴。
      愿抚琴与君听,
      听两小无猜交好音;
      愿抚琴与君听,
      听情深思切归乡音;
      愿抚琴与君听,
      纵使生生世世无回音。

      我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好似看到了我的昭衿。我还是会赏月喝酒,我喜欢温一壶月光埋在深处,好似这如潮的思念被沉在心底。

      如果再来一次,我会选择与昭衿不再相识,自然就避免蚀骨的爱恋。可是我怎么会舍得,我的昭衿这么好,好到我不想看到他和别人情深意切。

      我想去孟婆路上走一遭,说不定可以碰到我的昭衿。我想亲手递给他一碗汤,以汤代酒,一祝他投入好人家,无尘世烦恼,二祝他此后再遇良缘,和我毫无瓜葛。

      又过了十几年,人间再遇天灾。上山救人的时候发现了一具男尸,面容姣好,只是好像双眼无神像是失目者,有老人说这是渡了情劫,哭瞎了眼。他紧紧地护着怀中的手链,身上无挣扎的痕迹,这是想死之人。

      人们将男尸埋在了无名的山头,隔着一米的对岸就是人们给昭衿建的纪念功碑,有百姓仔细瞧发现,昭衿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常年不取的手链。

      几十年后发生了一桩怪事,毫无开垦的两岸均长出枝丫,并且相向而生。人们猜测它们终将交缠,可惜枝头间永远隔着一小段距离,生生世世相望,可惜再无交集。再后来树上结了果,是相思豆,红了一片山头。

      人间慢慢流传出昭衿的故事,
      只是没人知道他与他的阿清。

      景和三十六年,新帝继位,改年号——昭平。

      “报——!边疆大捷,将军正带兵回京。”
      “设宴,为朕的好将军接风。”

      我坐在朝廷之上,右手不经意地把玩着龙椅扶手上的装饰,我轮回成了先皇唯一的儿子,幸好我还是认真读过书的,能应付起这大大小小的朝事,要不然这个朝还没开始就亡了。

      佛祖慈悲,让罪人有了轮回,我一直在找昭衿,我相信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过的很好,我一直坚信他是善人,他会有好的结局。

      话说回来,我从来没见过出征的大将军,传闻他俊美非凡,能文能武,就算是我登基当天他也在镇守边疆。他家似乎世代是大功臣,先帝给予他们家免朝拜的资格。

      当我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我差点喊出了声,我的昭衿。他和我梦中的样子丝毫不差,甚至更加飒爽挺拔,“臣昭衿拜见陛下。”我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昭衿不认识我了吗。

      旁边的宦官轻声提醒我,我回过神“大将军快入座。”似乎有人不解我的愣神,我打趣道:“这是朕第一次和昭将军会面,果然和传闻一样俊美,让朕迷了眼啊。”旁边的宦官还没来得及阻止我,这句话对于一个功臣是如此轻浮。

      幸好大将军并不在意“陛下廖赞了。”
      “昭将军以前与朕是否相识?”
      “不曾,臣自陛下登基就一直在外,不曾会面。”

      我一直很讨厌宴会,群臣虚伪地互相奉承,舞女入场起跳最后落幕,形式主义的祝福加上荒凉的夜晚。不过这次不同,昭衿回来了,但是似乎没有上世的记忆,也罢,终究是我负了他。

      “昭将军这次立下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臣二十有七,家中无一妻妾,常年不在京内,家父催的急,希望下次陛下能给臣指一段好姻缘。”
      我搭在把手上的手紧了紧,扯了扯嘴角:“那是当然。”

      好不容易遇到昭衿,我扯了几个理由将他就在京内,我也试探过昭衿,好像是真的失去前世记忆。他安安分分做臣子,我都不好意思动手动脚,最后迫于他父亲的请求,我当起了红娘。

      人间相亲无非就几种形式,我给昭衿选了个最常见的——赏花灯,朝风还挺开放的,男子女子见见面没什么。我让宫人好好整理了下后花园,邀请各家千金赴约,其实邀请说的隐晦,我也不想让她们来,谁知道京内女子消息传的很快,纷纷赴约。

      昭衿脱下平时的战袍,换了衣服,像个知书达理的书生,把殿里的千金们迷的面红耳赤,我承认我夸张了,但是她们眼神都紧紧地追随昭衿,似乎谁看的时间长,就是谁夫君,我呸,想的倒挺美。

      我让宦官传令下去,不要感到拘谨,都可以聊聊天,互相了解一下彼此。这一旨令下,似乎下到千金们心坎里去了,端起酒杯就往昭衿身边挤,一个个故作娇羞,实际上心眼比我还多,看得我真的是一肚子的火。

      更想不到的事,这是哪家千金这么开放,手似有似无的搭在昭衿腰上,我死死地瞪着那只手,“陛下还好吗?感觉您似乎不太舒服,需要回去休息吗?”我看了眼旁边的宦官,眯着眼笑了笑“把手伸出来一下可以吗?”

      宦官伸出一只胳膊,我快速的朝着他的手臂上的肉一拧,疼的宦官咧开了嘴,但又不能叫出声,有失礼仪“爱卿,这就是我的感觉,你懂了吗?”宦官连忙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懂了懂了,臣懂了。”

      我再朝昭衿望去,此时他在与一名女子交谈,那女子似乎是知府家的长女,昭衿眼底含笑看起来十分满意,这是成了?我气的抱着一壶酒就独自绕到了后面的小亭子里去,只有宦官跟着我,赏月的习惯没改,我也改不掉,我就这样一壶一壶的灌,美酒入肠皆是情。

      最后喝的我晕晕乎乎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宦官想扶我回房,我一把把他推开“给朕…给朕把昭衿叫过来。”“陛下,这不太好吧,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您这…”我看着宦官磨磨叽叽的就烦,“拆拆拆,爷乐意,你咋咋呼呼啥呢,他昭衿想娶亲不就是我几句话的事,把我伺候好了,京城的女子排着队给他娶,快去快去。”

      宦官叹了口气就出去找人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里都是昭衿,我只知道我想见他。我趴在石桌上昏昏欲睡,朦胧间我好像看着了昭衿的脸,我伸手去捏还一边傻笑,我可能是在做梦,但是我还是当真,我嘀咕来嘀咕去的就一句话“昭衿,我想你了。”好像有一声轻笑回应了我“酒品还是这么差,醉了就像个小傻子,回屋了别着凉。”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脑袋还是十分的疼,我仔细回忆昨晚的事,但是想不起来。我私底下问过宦官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宦官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怕什么,我喝醉什么丑态我还是有点数的,我怕我不小心没忍住毁了昭衿的清白就不好了。

      我看着面前的琴会,我真心觉得佛祖让我投错了胎,应该让我去当月老,我会先把我和昭衿的红线系的紧紧的,你看我这相亲会不整挺好。千金们喜欢在心悦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各种才艺,这不都开始弹琴。说真的我听的就乏,我觉得还是我弹得好。

      再看看昭衿,不怕辛苦的挨个称赞,真是辛苦他了。不对,我记得漂亮仙女说过昭衿喜欢听琴,这被拐跑了咋办?“看着各家千金的才艺让朕也难免心痒,朕也想献丑来一曲。”

      我也不管他们反应过来没有,就开始弹,中途还时不时用眼色给昭衿暗送秋波,好家伙,他根本就不看我,和隔壁的女子窃窃私语的,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谈前几天丞相的正房和小妾当街斗殴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昭衿。

      一边气愤着,我被琴弦划破了手,疼的我停止了演奏“朕想起还有些折子没批,就先走一步了。”我狼狈的快步走了出去,把自己关进了寝宫,抱着枕头就感觉到委屈。虽然平时又不是没受过伤,但是帮自己包扎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要自己了还是很难过。

      “陛下,臣昭衿求见。”我没打算理他,但是又想到外面热,咬了咬唇“昭将军进来吧。”我整理好衣衫坐在椅子上,想缓和下气氛“昭将军可有心悦之人?记得和朕说,朕给你指婚。”好吧,说完好像更尴尬了,“回陛下,臣心中有人。”我偷偷地紧紧地抓着龙袍,低下头掩埋情绪。

      忽然注意到他手上的一串手链,一个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我低头酝酿好情绪,带着哭腔开口“昭哥哥,我手破了。”我把手露出来给他看,还没停顿几秒就被抓住了“阿清不哭,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昭衿顿了顿,抬头和我对视。

      我看着他笑出了声,我也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其他的,我也不想因为他隐瞒身份和他赌气,“昭哥哥,哦不对昭将军,怎么不继续了?”“臣……”我也不想听他扯谎,两脚一勾将人拉得更近了。

      “为什么不和我相认?”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是不是因为前世我造的孽对我失望了,还是突然发现对男的不感兴趣了?“陛下…”“叫我阿清!”昭衿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阿清你我是君,一国之君怎么能传出去是断袖之癖呢,我这是…我这是为了你好。”

      所以我的昭衿还是这么温柔,一直都在为我考虑!我两手把昭衿的腰一捆,头埋在他的胸前,“你不丢下我什么都好说,谁有意见,我就…我就让他秋后问斩!”昭衿用手将我的头托了起来,强迫我和他对视,“我不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了吗?阿清要当明君。”

      我和昭衿纠结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我觉得要换一个方法了。我突然正色,“我们来谈谈兵法吧。”昭衿挑了挑眉,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只干净的毛笔,“昭将军可不能动啊,这是命令。”我用毛笔轻轻的扫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描摹出我心心念念的样子。

      顺着下巴来到颈部“用兵之道,先礼后兵。”一边说我的手一边下移,一个转锋我用笔挑开了昭衿的衣领,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写上我的名字,“既然大将军不能和朕讲理,那么只能后兵了。”

      昭衿被我划的心痒痒,“陛下,臣何时能动。”我才不理他,我用毛笔挑着他的下巴,示意他和我一起走,来到了床边,我趁他不注意把他一推,跌坐在床上。“将军可要忍住了,抗旨是要有惩罚的。”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单是干净的,我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换了身衣服,就猜到昭衿帮我洗了个澡。我想下床,□□酸的动都动不了,我呆愣在床上,忽然后面伸出一双手捆住了我的腰“阿清不多睡会。”

      我突然想起来我牺牲清白的原因,又钻进被窝,首先要撒撒娇“哥哥,阿清身上好痛。”昭衿听后连忙帮我揉腰,然后是装惨,我的眼泪说来就来“哥哥你好坏,你…你都不心疼阿清。“昭衿手忙脚乱的抹去我眼角的泪“阿清不哭,是哥哥坏,哥哥什么都答应你,别哭了。”

      “阿清要哥哥来当皇后!”“好…好?”昭衿估计也没认真听,我钻进他的怀里,“哥哥刚刚答应阿清了,不能反悔。”“阿清……”我一脸气鼓鼓的,对着昭衿就是拳打脚踢“哥哥提上裤子不认人,你滚滚滚,阿清找别人睡觉,你滚。”昭衿的眼神突然严肃,一直手抬起我的下巴“你敢!不准去找别人。”“那哥哥当皇后。”昭衿揉了揉眉头“好…好吧。”

      我们收拾收拾出门的时候,看到宦一脸焦急的守在外面,看着我出来就立马询问”陛下昨天和将军还好吗?”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话,“让大人费心了,我昨天在房内的陛下讨论兵法,陛下对兵法十分感兴趣。”

      宦官长吁一口气”那房内的撞击声?”我听到这身体不由得心虚地挺直,昭衿倒是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兵法不演练是不好学习的,昨天和陛下的一番交锋可谓是酣畅淋漓。“我听的耳根子都红了,也只有正直的宦官会点点头相信。

      我和昭衿也不慌着和大臣摊牌,每天生活没羞没臊,后来大臣实在忍不住开始旁敲侧击,第一年我假意推辞,第二年我故作沉思,第三年大臣们实在忍不住了,“陛下啊,您要在身边留人了,就算是男人也行啊。”我眼睛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快刀斩乱麻,拉着昭衿就瘫了牌,一群老狐狸发现自己被套进去了,也没话可说。

      后来皇帝娶亲,娶的是男人,百姓会把这事当成饭后的闲谈,但却不会恶意评论,他们的皇帝和将军对百姓太好了,知恩图报就应该默默祝福。

      我和昭衿错过几千年,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改国号“昭平”,我只希望我的昭衿平平安安。这世我们紧紧的抓住彼此,还好我们做到了,我们实现了几千年前的梦想和普通伴侣一样相敬如宾白头相守。

      我和昭衿因有轮回存有仙气,虽不可动用仙法,但可以不老不死。这就足够了,我希望和他弥补遗憾,我们画骨成不同相貌,装扮成不同身份的生活在人间。这百年我是君他是臣,后百年我是游历的侠客他是书生,我们不求功名,只求相守。

      还好这一世,我和我的昭衿的故事流传了很久
      我们很相爱,天地可鉴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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