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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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姐没什么问题，指标一切正常。”
陌生的男人声音传入宁宁的耳边，宁宁感觉大脑一片混沌，半梦半醒。
小姑娘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但是身体似乎并不受她的控制，她的大脑混沌，忽然之间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意识模糊又清醒，意志像是被笼罩上了一层白雾，宁宁分不清看得模模糊糊，她分不清方向，但是周围的声音清晰传入她的耳边。
“古中医有句话叫心里郁结。”
医生说道：“宁小姐这是心理问题，我们医护人员干涉不了。”
淡淡的木檀香弥漫在空气中，钻入宁宁的鼻间，隐隐约约可见点起来的香薰，烛火在房间里静静的燃烧，扑鼻的香气环绕着宁宁，带着宁静的味道。
这是限量的雪国木檀香薰。
她很喜欢的一款香薰，她买了好多，每天晚上都要给自己点，睡觉才睡得安宁。
宁宁的意识有一点回归。
偌大的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灯，光线微黄偏暖，小姑娘不由望向的两人，是傅如珩和私人医生。
“可以和病人多沟通，日常生活中尽量做到多关照病人，这是心病。宁宁小姐自己不想走出来的话，我们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场面安静，男人沉默半响，“我明白了。”
“我给宁小姐配点安神药，一天一次，一次一服，您待会用温水冲泡给宁小姐服用就好了。”
男人颔首回应。
宁宁下意识的望向傅如珩，房间灯开得不多，略显昏暗，只有床边的一盏小灯映映照着他。
从她的视角望过去，男人依旧俊美，男人的神情晦暗不明，宁宁看得不太真切。
傅如珩在想什么呢？
宁宁猜不透。
问诊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步，医生已经将自己的设备收了起来，准备离开，傅如珩也跟着医生起身，似乎就要离开。
宁宁注视着那道身影，她的大脑迷迷糊糊的，这一刻所有的行为都发自内心，她不想要傅如珩走。
她内心这么想，身体理所应当付出了出于本能的行为。
男人正要离开的步伐一顿。
一只小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轻轻扯住傅如珩的衣服，小姑娘的眼睛大而漂亮，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无助地看着他，像是被人丢弃在街头的小猫，无助地拉着男人的衣服。
傅如珩没有回过头来，他表情淡漠，在医生多年的印象中来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有时候偏冷，有时候偏淡，无论什么时刻，眼前这位强大富有的Alpha一直都是这样，淡淡的。
偶尔，只有很偶尔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医生的余光偷偷瞟了眼床上的那位小姑娘，他很是富有眼色的说道，“我自己走就好了，不用傅总送。”
傅如珩朝医生礼貌性的颔首，“抱歉。”
“傅总客气了。”
屋内香薰的烛火静静燃烧，火苗时大时小，映照出来的影子如同飞舞的花朵，在一小块的墙壁上静静起舞。
就在这时，皎洁的月光映入，将屋内昏暗的阴影冲淡，宁宁茫然的抬起头，视线顺着光照进来的方向，抬起头来，看向头顶上的那片星空。
原本洁白的天花板缓缓后移，取而代之的，是玻璃制的天花板，一片星辰山药，星空清晰可见。
一杯温水递到宁宁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处静静放着一个药粒，
“乖，把这个喝了，我们就睡觉。”
傅如珩其实很少有哄她的时候。
这种稀有的温柔，让她非常贪恋，宁宁呆呆的看着男人手掌心的药，久久也没有动作。
半响，男人的手掌将宁宁拉到自己的身边，宁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便封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温水和微苦的药粒进入她的口腔。
宁宁有些抵触的反抗，
男人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说话，像是在哄，“乖，喝下去。”
傅如珩的五官俊美锋利，没有眼镜装饰的眉眼天生偏冷，可是偶尔流露出来的柔和，显得极其温柔，让她迷恋。
他很少哄她，但每次哄的时候，宁宁都很难挣脱。
星空之下，男人将她拥入怀里，“睡吧。”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透着一种魔力，在傅如珩说完这句话之后，宁宁感觉自己的眼皮莫名沉重了起来，一阵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男人身上的清冷薄荷香袭来，和屋内木檀香的香薰味道混合在一起，一起弥漫在宁宁的鼻间。
宁宁的小鼻子轻嗅，她其实更喜欢那股薄荷香，她这么想着，身体更往男人的怀里蹭了。
宁宁安宁的进入了梦乡。
同样的一片星空，宁宁其实小时候已经见过了，虽然视野没有这么好，可是她也是开心的。
小时候，她的爸爸还在世时候，就经常抱着她看这片星空，那时候他们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爸爸妈妈还有她，他们一家人过得非常幸福。
父亲是个很受人敬重的科学家，在宁宁幼小的世界里，一切都很和平。
有时候爸爸工作繁忙，她妈妈就会带着她去隔壁邻居家的那栋房子里玩。
小宁宁玩得可开心了，那里住着一位很好看的小哥哥，和她年龄相仿，五官好看得不输傅如珩，宁宁说不出哪里好看。
反正五官好看，头发五官，白白的，有一头很浅的白金头发，在太阳底下都会泛着淡淡的光，像颜色很淡的金子。
小哥哥眼睛也好看，眼角下有一颗黑黑的小痣，妈妈说那叫泪痣。
而且小哥哥脾气比傅如珩好多了。
和傅如珩装出来的表面不一样，那个好看的小哥哥才是真正的温柔，她就很喜欢这种温柔的大哥哥。
他会带她一起玩，有什么好玩的玩具和好吃的，头一个都是献给她。
他还会教她写字，手把手的，一笔一划教她怎么写，甚至经常，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他还会帮她偷偷写学校里布置的作业。
说话永远都是温柔，和煦得像冬日里的暖阳，春日的树荫小道，夏天的清风。
不像傅如珩小时候，总是对她凶巴巴的，眼神都带着冷漠。
那个小哥哥对她可好了，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邻家哥哥，觉得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对她最好最好的人了。
他们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她还红着脸，害羞的说过，以后长大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小哥哥温柔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口答应，“好。”
“可是宁宁长大以后，万一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好看的小哥哥轻叹了一口气，稚气的眉眼透着年龄不符的冷静，“长大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小宁宁瞪圆了眼睛，葡萄般乌黑的眼睛圆乎乎的，可爱得不得了，眼神里都是透着不可置信，“我怎么会嫁给别人。”
小宁宁保证：“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好。小宁保证。”
“我保证。”
“好。”小哥哥温柔的笑，“我等小宁长大。”
“小宁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我会生气。”
小姑娘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会。”
可是那么好看的小哥哥，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小哥哥，在不久之后，她再次去找他的时候，他不告而别。
他们全家都搬走了，没有留纸条没有留任何讯息，屋子空荡的仿佛不曾有人居住过。
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小宁宁哭了整整三天，每天食欲低得只能吃得下三碗饭和七顿小点心。
小小的她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可是妈妈的表情稀疏平常，“他们本来就是帝都出来的，现在要回去很正常。”
宁宁听不懂。
妈妈宽慰她说道，“宁宁长大以后也可以去帝都找他玩。”
“我们在同一个星球，帝都并不是很远，坐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是这样的吗？”小姑娘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憧憬，“那我以后长大就要去找……哥哥玩。”
宁宁恍然间想起来，她好像已经不记得那个小哥哥的名字了。
她隐隐觉得很重要，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宁宁想不起来。
如同那位邻家哥哥的名字一样，宁宁总觉得她好像即将摸到答案，可是始终有一层白雾隔在她的面前，令她摸不到穿不过。
不久的后来，宁宁的爸爸突发去世了，她们母女俩是在爸爸去世后才搬走的，不是自愿搬走，是突然有一天闯进来很多凶巴巴的人，自称是联盟银行和联盟法院的人过来。
他们说，这叫查封。
她们不能继续住在这栋别墅内的，名下一切房产和资产都要冻结处理，她们必须从这里撤走！
小小的宁宁不明白这些。
她很乖。
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也变了很多，她不想要妈妈伤心，她每天都很乖，尽量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让妈妈担心。
可是妈妈总是很难过。
有时候，妈妈掉了眼泪，她也忍不住跟着掉小珍珠。
比起被驱逐，被驱赶，曾经居住的大房子如今变成了廉价的窄小出租屋，下雨天还会漏水的天花板，小小的宁宁其实不在乎这些，她能和妈妈在一起就好了。
她更在乎一件事情。
“爸爸是坏人吗？”
为什么学校里的小朋友都说她爸爸坏，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妈妈说过的，爸爸是联盟里很受人敬重的科学家，大家都很崇拜爸爸。
为什么爸爸去世后，所有人都在说她爸爸是个坏人，连新闻和报纸上都这么说？
年幼的小姑娘不明白，不理解。
她的爸爸明明是个大好人，他很包容她，比妈妈还要温柔，在她每次做错事后，都会温柔的教导她，甚至她不想乖乖学习的时候，爸爸总是很平静的说：“小宁平安健康长大就好，我们把你取作宁宁，就是希望你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他温柔的哄着她，“但是这个也不是很难，宁宁很聪明的是不是？我们再学一下就好了。”
宁宁不相信他是坏人。
他是被虫族害死的，他和虫族才没有任何关系！
爸爸和妈妈明明很恩爱，可是在爸爸去世后，妈妈简单的办完了爸爸的葬礼，然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他。
少数的几次提起，都是小宁宁开的头。
而且，妈妈总是很不开心！
她会放下手中的一切，无论当时是在做什么，然后默不作声的看着宁宁，温柔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每当这个时候，宁宁总觉得她的妈妈很陌生。
“宁宁，你和谁也不能说起这件事。”
“不要提爸爸！”
“一旦暴露，他们会来抓走你的。妈妈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妈妈每次说起这个，都会崩溃大哭，她会抱着她，将她抱抱得紧紧的，“宁宁，我的小宁，妈妈只有你了，妈妈只有你了。”
宁宁被抱得有些难受，女人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滴在小姑娘稚嫩的脸上，学校里老师说眼泪是人情绪的代表。
人幸福的时候也会哭，掉出来的眼泪味道是甜的。
但是妈妈的眼泪是苦的，味道很苦很苦。
“妈妈，我知道了……”小宁宁非常乖巧。
她不敢跟妈妈说，她觉得她妈妈每次这种时刻有点可怕，她很害怕。
小姑娘缩了缩脖子，乖乖的说道，“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她提爸爸，妈妈会哭，妈妈也不喜欢她提，她以后都不提就是了！
妈妈在担心她跟别人说什么呢？
什么事情严重到会被联盟抓走吗？
她一直都很乖，性格虽然有顽劣的一面，可是自从爸爸出事后，家道中落，她就把顽劣的那一面藏起来了。
乖，几乎贯穿宁宁整个童年。
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是寄人篱下的宁宁，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她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让妈妈担心。
总体来说，她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
这样的她能有什么事情？
宁宁不理解。
宁宁感觉她好像漏掉了什么，可是宁宁绞尽脑汁，也猜不透是什么事情。
她感觉好像很重要。
宁宁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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