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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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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识令听到于昭归要下山时，惊得反应了好一会，一脸不可置信。
“师兄你！怎么说下山就下山了呢？”
于昭归对莫识令和莫囿今说，下山是为寻仇。
虽然莫识令知道，师兄总有一天要走的，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可这一天来的太突然了，特别是师兄第二天就要启程，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天晚上，莫识令一夜没睡，给于昭归做了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朵芍药。
于昭归此次下山，也不知何时能归，是否能归。
临行前，莫识令把荷包塞到了于昭归手里，说道：“绣的有点丑，师兄不要嫌弃。”
于昭归看她眼圈有些红肿，不知是刚哭过，还是昨天晚上做这个荷包熬夜熬红的。
“谢谢令儿，我会好好收着的。”
莫识令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哭道：“师兄下了山后，一定要当心，保护好自己，不要忘了令儿啊......”
于昭归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要哭，师兄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要好好听师父和先生的话，下了山我看到有什么好东西就带回来给你，乖。”
莫囿今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只对于昭归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当然，也少不了谭昕的千叮咛万嘱咐，虽然早就已经说过一次了，但还是不放心。
于昭归只带了三样东西：三谷，凛安的剑鞘，盘缠。
为了不引起鬼栖林里那些人的注意，他从道观的后面下了山。
下了山走个几十里，就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真的如谭昕所说，符陵这一带还真是萧条，大街上没什么人，走了半天连个能歇脚的客栈都没有。
原本还想在此地打探打探情况，但各家各户都窗门紧闭，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柳不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下山去采买，想来符陵这一带一定有人群比较聚集的地方的。为了快点找到，御剑寻找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一个小镇，街上还有叫卖的人。
虽然比起京都一带，这里还是不可谓不凄凉，但跟半个时辰前他看到的景象相比，已经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了。
于昭归看到了一个卖烧饼的小伙计，买了一个烧饼，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小兄弟，前两日，有没有一群人从这边经过？”
小伙计回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说，有人看见有不少人从天上飞过去了，确实挺少见的，但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个鬼地方，谁愿意来。”
“那你们这儿，近些年或者十几年里，有没有受过长相怪异的妖兽侵袭？”于昭归又问道。
“没有，这么多年我都住在这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妖兽，这地本来就风水不好，要是还有什么妖兽，还让不让人活了！”
“多谢。”于昭归问完后想离开，再去多问问几个人。
那个小伙计却叫住了他：“欸，小兄弟，看的出来你是个修仙的吧，听你说话也不像本地的，现在外面好像传闻这里有什么世外仙境，多少人来过了，还不是都死在那鬼林子里了，你要也是为这个，我奉劝你，快点回去吧，除了晦气，这可真没什么好东西。”
于昭归觉得这个小伙计还挺心善，嘴上又道了一次谢，作为报答，又从他那买了两个烧饼。
沿路又问了几个人，回答和那位小伙计大同小异。
看来他和他爹娘当年遇到的妖兽，应当与鬼栖林无关了。
问完了想问的事情，于昭归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他简单规划了一下之后的行程。
首先他要先去大淳州慕和县，他父母当年遇害的地方，凛安的剑身不在鬼栖林，就极有可能掉在那里了。他要尽快找到凛安的剑身，他现在用的就是一把普通的弟子剑，遇到修为稍微比他高一点的人，剑说不定就打断了。
最坏的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人带走了凛安，如果是这样，想要找回来就难了。
如果实在找不回来，他就只能去京都找一个靠谱的工匠师傅，替他量身打造一把了。修道之人出门在外，怎么能缺一把称手的灵剑呢，好在谭昕给他带的盘缠足够多。
符陵到大淳州的路途遥远，御剑飞了三个时辰，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他寻了个客栈，决定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
小二把他带到了厢房，坐下歇息了会，从怀里掏出了那颗白玉，对过烛光看着，还真是没有一点瑕疵。
“归元天琉，梵海灵霖。”于昭归说道，房里只有一人一鸟，“你说，这块玉是归元天琉还是梵海灵霖呢，要是都是这名字也太长了，这么说应该还有一块。”
三谷叫了好几声，于昭归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头说道：“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你再叫我也听不懂啊，三谷。”
三谷突然用爪子夺过白玉，更大声地向他叫着。
于昭归猜测，三谷应该是不想让他伤害凤凰，毕竟凤凰是百鸟之王。
“你放心，三谷，我不会让凤凰形神俱灭的，我相信凤凰不是什么邪类，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孩了。”
三谷闭了嘴，点了点头，又把白玉放回了他手里。
第二天一早，于昭归想从街上买些早点就启程。发现街上好多人脸上都热情洋溢地，好像各各家里都发生了什么大好事，他本以为是这里的民风，直到他听到了“凤凰”“妖兽”等字眼。
他问旁边一起排队买包子的大娘说：“大娘，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娘见与她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热情地回答道：“怎么，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啊？前日，皇上亲自带领亲兵和修士，斩了凤凰的头，这些年妖兽横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遭了罪了，听说都是凤凰放出来的，有一个巫族预言，今年凤凰会破除什么封印，为祸人间，还好当今圣上有先见之明，杀了那个大妖怪。”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少妇也跟着说道：“是呢！它手底下那些妖兽都那么骇人，要是放了那个大魔头出来，怕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于昭归听了既震惊又气愤：凤凰怎么就成了大魔头了呢？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小伙子，你的包子好了，一共十五文钱。”包子铺的老板对于昭归说道。
“哦哦，好，多谢。”于昭归拿了包子给了钱，转头走了，脑子还是蒙的。
于昭归捋了捋刚才听到的信息，带领修士杀了凤凰的是当今圣上，而理由是，凤凰放出妖兽扰乱民生，在今年还会亲自为祸人间，所以为了天下民安，铲除邪道？
好一个除魔卫道。于昭归心里冷哼了一声，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符陵是北方边陲之地，那一带从未受过异兽侵袭，难道那些妖兽是从鬼栖林以北，绕了一大圈再到这里的吗？于昭归在拾容观居住多年，出了观便能看见鬼栖林，从未看到妖兽从那里面出来过。
他猜测，定是那些人自导自演，渴望独占灵山宝地，给自己安了个除魔卫道，维护天下安定的好名声，还给凤凰扣了一顶祸乱众生的帽子。
但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十几年之前，他就亲眼见到过妖兽，想必人们对凤凰的仇恨早已根植入心。即使他说出真相，在场的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他，看那位大娘那么能言善道，要是真理论起来，他连那大娘一人都说不过，更别说是那一条街的人了。
如此他就更不能耽误时间了，包子还没吃完就起身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抵达了慕和县。
他来到了当年斩杀妖兽的那片小树林。当然，过了十年，这里什么痕迹也看不出了，凛安也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树林附近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一位老人他印象很深刻，早年丧偶，没有儿女，家里只有他一人。当年他父母为了追寻妖兽的踪迹，在这个村庄停留了一段时日，那位老人对他们尤其照顾。
于昭归循着记忆，再向当地人打听打听，便找到了那位老人的家。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老人依然健在，而且身子骨很硬朗，年过八旬依然耳聪目明。
“打扰您一下，老人家。”于昭归跟老人说道，“我想向您请教一下十三年前的一件事。”
“十三年前，那时间可不短了，你想问什么啊，小伙子。”老人回道，听到老人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他带回了小时候跟着父母一起云游的日子。
“您还记得十三年前，有一对修道的夫妇吗，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那年这里有一只会吃人的怪鸟。”
“记得，当然记得。他们是为了替我们除掉那个怪鸟才来到这的。”老人看了一眼于昭归，接着说道：“小娃娃，你今年有十七了吗？”
“今年刚好十七。”
“来，你跟我进来屋里。”老人拄着一根拐棍，带他进了里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