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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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说要打扮一下吗。”徐芷南到顾晚跟前，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穿着短袖短裤就出来了。这什么衣服啊，上面还印着佛经，你要去超度众生吗。”
“你不知道，我有一个特别奇妙的能力，好好打扮的时候什么事都不会发生，邋里邋遢出门必定能遇到惊天绝世大帅哥，我这是为了姐妹的幸福牺牲了自己。”顾晚严肃地点头。
贝娜无语望天。“就是懒，你还找那么多借口。”
“我天生丽质好吧。”顾晚跳上台阶，“搞快点，晚会上是不是有那种小零食，炸虾球炸春卷什么的，早点去，一会没了。”
“刚吃了那么多，不是说不吃了吗？你跑那么快干嘛？”
顾晚装作听不见，手朝身后挥了挥，往前一溜小跑。
*****
晚会就在学校的礼堂里。
“学校好抠门啊，也不租个场地。”
“邀了几个学校啊？都挤在小礼堂？我们来逛长城的吗？”
“远了你们也不一定会去啊。”
接待处门口的老师笑吟吟地跟她们招手：“来了，到这边签名点到，上交一下手机哈。”
三人一齐愣住：“什么？”
“就为了防止你们看一晚上手机也不讲话，聊聊天多好啊，好不容易学校有这个机会，鼓励你们多交点新朋友。”
顾晚不可思议道：“我佛慈悲，这是逼我们谈恋爱？”
徐芷南一脸正气：“老师我压根儿没带手机。”
“我还不知道你们？快点都交出来，不然别进去了。”老师态度坚决，晃了晃手里的检测仪。
“都知道我们离不开手机了还要收，老师你真的太残忍了。”贝娜哭丧着脸。
跟手机依依不舍地分离后，顾晚她们刚一踏进门，就被门口一圈人地拦下了。
“干嘛呢这是？”贝娜看着角落这一小撮人，“为什么都聚在这？”
五六个女生把她们拉进来，示意她们看礼堂里的窗户边。
“看到那个帅哥了吗？”
“啊啊啊哪里哪里！”顾晚人已经沸腾了，小声尖叫。玄学还是有用的吗！
“站在角落里，特别高，穿灰色卫衣，半个身子贴着窗帘的那个。”
礼堂大灯没开，只有几条天花板的灯带亮着，人又密密麻麻的，她们只能眯着眼睛努力辨认，全凭缘分才能看到帅哥。
“好像看到了。最高的那个？”肩平腿直，还有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就是看不到正脸。不过这个衣服……
顾晚眼睛亮了：“等等！我今天下午好像看见他了。”
“顾晚你认识他？”
“就下午在学校地铁站看到的，人家都没见过我，啊他转过头了。”顾晚垫着脚尖往那边望，“看不清啊，他到底长什么样……啊！”
帅哥好像看过来了！对视了！
她猛得一低头，躲到朋友身后。
尽管都没看清帅哥的脸，但是顾晚就是有种被帅哥看到了的错觉，没来由的突然很怂。
她含含糊糊地问：“那你们躲在这里干嘛啦。”
“不确定人家有没有女朋友，我们还在观望。”
顾晚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怂得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问一句的事。”
“那你去吧，我不敢。”
“我也不敢，帅哥看起来好冷淡。”
顾晚来劲儿了，她就喜欢话少腼腆冷淡的帅哥。再加上她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到帅哥的正脸，实在好奇，于是大义凌然地向大家鞠躬：“同志们我去了。若我此番一去不回，那就是跟帅哥快乐蜜月去了！耶！”
她被众人殴打着推出去。
*****
“陆时，我想回家打游戏，这个活动为什么是强制性的啊，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好无聊啊。”任云哲一下一下揪着窗帘上的毛绒。
“你看看人家陈越，多学学。”陆时没忍住撇了他一眼，“别揪了，脏。”
“我靠，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妹子。”任云哲看着陈越左右逢源跟女孩子有说有笑的，手上没轻重地扯了一下窗帘，“老陆你也努努力啊，别板着张脸了，人小姑娘都被你吓跑了。”
陆时心不在焉地应声。
她不是看到自己了吗。刚刚那个应该是她吧。人呢，怎么一晃神就不见了。
他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碰了碰。
……是她。
“小哥哥，”顾晚本来脑子里占满了弹幕“啊啊啊啊啊他好帅好高啊啊啊啊离我好近”，一跟他对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全凭肌肉记忆保持着面上温婉可爱的微笑，“你有女朋友吗。”
她长相没怎么变。头发倒是长了，眼睛还是湿漉漉的。之前梦里都没看……
说到梦他就来气。
她刚刚是不是跟我说话了？说了什么来着？
陆时压下胸闷，微微倾下身子，示意自己刚刚没听清。
啊，他好高。
啊！呆呆的样子也好帅！
这眉眼！这睫毛！
他鼻子好挺哦。
顾晚脑子里机械性地闪过弹幕。
她下意识踮起脚，在他耳边重复了一遍：“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陆时没想到她会靠上来，耳朵上的绒毛都立起来了，腰反射性地一僵。
跟过来的贝娜一把拽住她，压低声音问：“不是吧，你这么虎，直接问这个？”
“你懂什么，当然要先问好，聊了半天人家已经有主了岂不是很尴尬。”顾晚同样小小声回她。
她没认出来自己。陆时站直了身体，垂眼看着她。
她居然没认出来自己。
且不说西北旅游那一次，孩子小记忆不好可以原谅；她没去提前调查连接者的信息，可能是因为她心大，勉强理解；精神世界里前几天刚见过，她还把他吓得够呛，这就不记得了？
嗯？顾晚看男生半天不答话。真是自己太直接了？
“没有。”帅哥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不过我有配对者了。”
顾晚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
其他女生一听这话，心思活络了起来。链接者配对者不少见，有很多普通人不愿意和他们谈恋爱，觉得仿佛是在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双方都是同性到也罢了，如果双方是异性，会有一种一人拥有他的肉/体，一人拥有他的灵魂的感觉。
但这不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也有人和链接者配对者关系渐淡，和别人谈恋爱结婚；或者直接跟恋人隐瞒事实。
只要没女朋友就说明还有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旁边有女生问道。
“陆时。”
周围声音太吵，顾晚只听了个大概。
吴施？什么东西？
帅哥人长得不错，就是名字有点挫。
看着他瞬间被女生围住，顾晚突然泄了气，也不想上去讨没趣，准备悄悄地撤走。
算了，还是看一眼帅哥再走，有帅哥不容易，先吸帅哥续命。
顾晚这样想着，抬起头，却刚好和他视线撞上。
帅哥还在看她，好像等在她说下一句话。
“啊，我朋友在找我，我一会来找你玩。”顾晚怔了一下，随便搪塞回应，逃也似的走了。
陆时噎了一下。什么叫“找他玩？”
怎么用词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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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走到礼堂外面。玻璃门没有关严，晚风从缝隙遛进来，让她脑子清醒了些。
不对啊。
帅哥是全世界的财富，她刚刚为什么要走，不应该赖在那吗，为什么搞得像吃醋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一样。
顾晚毅然决定回去多跟帅哥呆一会。这次她一进门视线一下子就落在他身上。他真的很白很高，下颚线线条清晰，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头上的顶光却沿着他毛茸茸的发丝打了一圈安静的轮廓，看起来莫名有些乖。顾晚看着他微微弯着身子，很耐心地听别人说话。
他和女生聊得好开心哦。
顾晚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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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重色轻友第一人，跟泥鳅一样，根本找不到。”贝娜终于在大厅的沙发上看到了顾晚，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却没听到回应，“你怎么了？”
顾晚托着腮，深沉地说：“没事，只是失恋了。”
“你？不是吧？不至于吧？”贝娜三连疑惑。
徐芷南嗤笑：“你的爱情好廉价。”
“你怎么放弃了？刚刚不是还兴致勃勃的。”贝娜继续提问。
顾晚继续托腮，眼光呆滞：“没什么好聊的，就不往上凑了。”
徐芷南出主意：“你可以跟他说你今天下午碰到他了。”
“然后呢，我说好巧哦，之后气氛会更尴尬的。”
“也是。”
“不要消沉。”贝娜拍拍她的肩，向不远处勾肩搭背的一群人招招手，“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有几个是我辅导班的同学，介绍你认识一下？”
顾晚摇摇头，也拍拍她的肩。
“我才没有消沉。搞快点搞快点，有帅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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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晚本来就是小孩子。
想到之前的打算，陆时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既然见面了，就趁这个机会破冰，把误会解开，再跟她说清楚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
几个女孩子连忙点点头，让出一条路。
任哲云正蹲在墙角打发时间呢，闻言问：“你去干嘛？”
“找人。”
她刚刚走出去了，应该是在外面。
陆时脚步一顿。
顾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认识了一群朋友，在大厅的沙发卡座有说有笑。
他突然改主意了。
还是让她长个记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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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了他出来了。”顾晚面不改色地和大家笑闹，一边攥着贝娜和徐芷南的手使劲摇晃。
贝娜抽出手打了她一下：“你要真这么喜欢，就去要个联系方式。”
顾晚把短裤的空口袋翻出来，哭唧唧地说：“可是手机被收了。”
徐芷南把一只马克笔拍到她手心里：“去吧。”
“你怎么出来玩还带着笔？”顾晚好震惊。
“废什么话。”徐芷南把她推了出去。
……
“呃……”顾晚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到他跟前了。
错过这次就没机会了。
要到联系方式最重要。
不对视就不会紧张的……吧。
顾晚屈起两个指节在他手臂上敲了敲，感觉他看向了自己，立刻屏住呼吸，视线也不敢乱飘，低下头盯着他手臂的那一小块布料看，“可以……留一下微信吗。”
陆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想起手机进场的时候被收了，又说：“不过我手机不在身边。”
小姑娘把笔塞到他手里，然后把手腕转向他，“写下来可以吗……我没带纸。”她声音很小，头低得更低了，陆时能看见她的发旋。
幸亏这里比礼堂里面安静。
“好，”陆时拔开笔帽，“我背不下来微信号，写电话号码可以吗？”
发旋上下晃了晃。
她怎么穿的短裤短袖，不冷吗。陆时手悬空，笔尖轻轻落在她手臂上，边写边开了个小差。
救命。
好痒。
他字好好看，又被击中了。
顾晚鼓起勇气，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指指他的手腕，说：“我可以也写一下吗，双重保险。”
不知道为什么，顾晚的手一直在抖。她小拇指抵住他的手腕作为支撑，好用力地一笔一划，写下了微信号。
离我好近。
能闻到他身上柠檬味洗衣液的味道诶。
他手腕好冰，还是我太烫了。
帅哥好像“嘶”了一声。
顾晚赶紧松手：“对不起！我手一直在抖，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陆时有些恍惚。这个联系方式迟了三年，居然兜兜转转补上了。
她现在太紧张了。
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
他看着小孩耳朵红得要烧起来，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做梦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纯情！
*****
“帅哥可以也加一下我微信吗？”
“还有我的！”
顾晚被突然冒出的这一批人搞懵了。被人一打岔，她这才感觉七魂六魄回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办，现在自己脸肯定很红。
陆时也懵了，停了一会说：“写在餐巾纸上可以吗。”
“我们也要写在手上的！”几个女生笑嘻嘻道。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不要给不要给不要给。
我先来的。
啊啊啊我晕！中央空调！
“刚刚忘记可以写在纸巾上了。还是写纸巾上吧，方便一点。”陆时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很快写好了，跟发传单一样发给了她们。然后他很淡定地把笔递还给顾晚，轻声道谢。
顾晚一下子心如止水，平淡地想，我也没有立场让他不加微信对吧，我又没什么特殊的，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只是千万个让我一见钟情的男生中的一个罢了。
她一脸冷漠地去洗了手，一脸冷漠地用泡沫搓掉电话号码，一脸冷漠地回到沙发卡座上，然后倒在朋友怀里。
“怎么了？孩子这是太激动了？”贝娜和徐芷南扶着她，不知所措。
顾晚声音很闷。
“没事，二次失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