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一唱一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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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走回看押场所，灭绝师太余怒未消，见周芷若安然归来，心中大石渐放，松了口气，拉着她问：“那人可曾欺负你。”
周芷若看向师太，双目微红，摇摇头，道：“师父放心，她不曾做什么，我骂了她几句，她气不过，便放我回来了。”
“为师现在内力全失，也没办法带你们出去。”灭绝师太极为懊恼，又道：“虽剿灭魔教是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如今害的你们被鞑子关押欺辱，实在是为师对不住你们呐。”
灭绝师太向来对弟子们极为严厉，如今说出这番话，让众弟子都震惊不已，极为惶恐，纷纷表态道：
“为武林除害乃分内之事，怎可在意生死。”
“是鞑子诡计多端，与师父何干。”
“能一道与师父做出轰轰烈烈不辱门楣之事，便是今日死了，也不在乎。”
众人七嘴八舌，异常决绝，丝毫不在意当前处境。
“师父师姐，我还有办法。”周芷若面色凝重，静玄丁敏君贝锦仪几位大弟子靠近不少，眼中闪着希望，想听听有什么法子：“赵敏对那个师父态度极为恭敬，不过那人喜好喝酒。如果能挑起二人的矛盾，斗倒一方，自然多些希望。赵敏向来喜欢顺手牵羊，雁过拔毛，抓了我们，自然要捞点好处，不会轻易杀了我们，我们多拖延些日子，自然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为师只怕，我峨眉金顶已被鞑子占领，弟子被俘，我哪里还有脸面见峨眉诸位。”灭绝师太如今知道赵敏心思如海，又手段狠毒，只怕便是逃出去，也无立身之所，丢了师祖的倚天剑不说，还丢了峨眉。
“鞑子气数已尽，天下群雄四起，便是我峨眉丢了，有师父在，我等自然还有东山再起之时，线下不能放弃，日日先吃饱饭，便是失了内力，多吃些饱饭，也有些气力。”周芷若见师父如今吃的越发的少了许多，心里极为忧愁，水土不服不说，又这般受辱，师父再不吃些饭菜，哪里等得到救兵。
“师父，周师妹说得对，多吃些，有气力，若能逃跑也跑的快些。”丁敏君自被关入万安寺以来，日日淡定坦然，吃的也是正常，若非是环境不同，看着与在山上并无不同，如今听周芷若劝灭绝师太吃几口饭，自然也一起劝道。
“丁师妹说的对，师父，您还是多吃些，如今您身子确实虚弱不少。”静玄日日劝灭绝师太多吃点，师父的身子，确实比不得先前，只怕撑不到能出逃的时日了。
灭绝师太又问道：“你可曾打听到什么？”
“那人武功高强，浑身散发着阴森之气，比起玄冥二老更为可怕。”周芷若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赵敏想用武当做诱饵，从张无忌手上得到些什么。其他就没有了，他也没多说什么有用的。”
灭绝师太散开了众人，自己在一旁沉思。
“张无忌你还是离远些，他可不是什么良人。”丁敏君见灭绝师太在一边沉思，没有注意到自己，悄悄拉着周芷若说道。
“师姐，我和张公子并没有什么太多牵扯，你怎么这么说？”周芷若好奇，这个师姐怎么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现在不应该关心能不能逃出去吗，怎么就关心自己的情感问题，张无忌和自己只是小时候有见过一次，其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到不是良人这件事上了。
“你听师姐的，别多问。”丁敏君撂下一句别多问就走了。
赵敏风尘仆仆从外面赶来，见师父独自一人侧倚在桌边，身上散着酒气，面上并无什么不悦，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玩味。
“师父，徒儿向爹爹说，师父好酒，爹爹敬仰师父，特要徒儿快马加鞭送些酒水，聊表心意。”赵敏反应极快，终究是自己心急了，师父与周芷若交情不浅，不然怎么会知晓胁迫一事，还能说出恩情的事，想必是周姐姐的伯父什么的，哪里会对周姐姐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在长者面前，总要保持些体面的。
白芃言语有些漫不经心，也不管她随意扯出的借口，道：“小兵再快赶过去，也要一炷香，你赶过来，比我预想的，要快不少。”
“师父见谅，是徒儿多想了。”
赵敏知道，师父今日见了周芷若，心里自然是不痛快，把自己这样挤兑，也没有什么过错，终究是自己心机在先，对周芷若有所欺骗，师父见自己的晚辈被欺负，会恼怒也是应该的，倘若爹爹知道有个坏人骗自己，恐怕后果，也不轻。
“峨眉的灭绝师太，你有什么想法。”白芃对灭绝师太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担忧，问赵敏，看她有什么心思。
“师太心思毒辣，能亲手杀了自己徒弟纪晓芙，如今师太内力全失，不会对周姐姐做出什么，况且，周姐姐衷心有加，不碍事，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给周姐姐添事。”赵敏对灭绝师太性子也是了解一二，一代宗师，嫉恶如仇，根据自己打听到的，自从接任峨眉掌门以来，就对明教极为仇视，自己亲人都死在明教手上，仇恨极大也是正常。周芷若对灭绝师太那么尊重，要是灭绝师太死在自己手里，那二人绝无回头的可能。
“你倒是心宽。”白芃见赵敏丝毫不出注意，对付别人时候千万个心眼，怎么对付峨眉的就这么不作为。
“以我的身份，去了，少不了破口大骂，再说师父也不要轻易招惹为好，免得周姐姐难做。”赵敏对白芃嘴里的阴阳怪气也不解释什么，灭绝师太虽有灭元之心，却并无实力，也无兵马，不足为患。现在峨眉那边的铁鹞子，幕后的白芃，才是最大的威胁，周芷若有灭元之心，白芃定然是站在周芷若那边，得想个办法，不能为我所用，也想尽办法，不能再出第二个明教了。
“我自有打算，你把六大派招到大殿吧。”白芃也想瞧瞧那些掌门大弟子有什么本事，自己只见过灭绝的本事，其他人的，却不曾见过多少，也不知这百年来都有了什么新剑法枪诀，日后妹妹独当一面，总要有些见识才好，不能只限于自家老本。武林人以武为尊，妹妹若是一直活在自己的手段下，自然不能有什么威望，若能胜得过各派掌门大弟子，自然地位会高出许多。
“是，多谢师父。”赵敏对白芃的心思，能猜出几分，却又琢磨不透。现在知道的只是师父收自己为徒，看的是周姐姐的面子，不过对灭绝师太倒也不少敌意，许是想除掉，只是韦一笑也曾想杀过周芷若，为何师父不对他下手，只是出言警告，杀了杀他的威风，对灭绝师太倒是留了心思？莫非不怕周姐姐伤心难做？
“对了，你明日午时，会浑身发冷，一个时辰，就会恢复。”赵敏准备吩咐手下去做事，忽地听到师父的话，这不是报复？
“本派武功向来偏阴寒，况且你入门晚，走火入魔也说不准，这是正常反应，寻常练功不可懈怠，那韦一笑先前发功还要喝人血，阴寒武功，路子野，莫要大惊小怪。”白芃说的有理有据，很难不让人信服，赵敏心中暗骂他小心眼，锱铢必较，嘴上乖乖应道：“多谢师父提醒，弟子明日会注意的。”
片刻，一干士卒压着各大门派，聚在大殿，白芃坐在上位，把玩赵敏缴来的各大门派的武器，灭绝师太的倚天剑，昆仑掌门何太冲的铁琴长剑，少林空智大师的禅杖……
赵敏换了身蒙古贵族衣裳，玫红的外袍，袖宽口细，衣长曳地，身后跟着赵一伤为她拉扯衣裳。肩部披有“金绣云肩翠玉缨”，华美贵气。戴着菱纹地四瓣团花纹织金锦姑姑冠，缀珠串，脚穿一对鹅黄缎鞋，鞋头上各缀一颗明珠。通身的气派，与先前汉人打扮的赵公子浑然不同，半点看不出先前翩翩公子的俊丽爽朗，英姿勃发。
周芷若暗暗瞥一眼赵敏，不敢直视，怕师父瞧见，气自己不争气，只要不见她，总归能按捺住自己的想法的，再说，本就是没有希望的事情，为何又要苦苦执着，即使在心里不断做着建设，可还是有些苦楚。
众人一见赵敏，纷纷破口大骂，“卑鄙小人。”“狗鞑子。”“妖女。”各种谩骂声此起彼伏，众人恨不得上前杀了赵敏，一雪前耻。
赵敏对他们的谩骂丝毫不放在心上，这些武林正派人士，做出的龌龊事，哪里就没有呢，哪个又比哪个高贵到哪里去，自己不过是比他们聪明些，使了些手段罢了，哪里就是什么妖女。悄悄看一眼峨眉方向，周芷若低垂着眼眸，站在灭绝师太身后，不少峨眉弟子面露愤恨模样，也有不少破口大骂，不过没昆仑华山崆峒三派骂的厉害，只骂“卑鄙小人。”，先前赵敏曾千里追蝠王救人性命，不管是真情还是做戏，都是情分，况且，没有挨过打，被关的日子也每日按时给饭菜，不曾太过亏待，比起三派确实好上许多。
赵敏背着手，慢悠悠踏上练武台，朝台下武林众人大声道：“诸位英雄，我乃邵敏郡主，汝阳王正是家父，今日请诸位前来，只为请各位效忠我大元，若有归顺，加官进爵，赏银万两。”这次喊话，赵敏特意漏了一手内力，在场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盖过了先前的谩骂声，场上也安静不少。
“呸，狗鞑子。”
“妖女，别痴心妄想。”
“诸位，可有愿意归顺我大元的英雄好汉，我等自然以礼相待。”赵敏再次问道。
“哼。”
各家弟子皆不去瞧她，再怎么说，不能辱没了祖宗，忘了本，为求荣华富贵，做了对不起祖宗欺师灭祖的事情。
“我少林绝不降元。”少林空智大师率先表率。
“我武当决计不降。”武当宋远桥不曾落后，不愿丢了武当的脸面。
“我峨眉祖师郭襄女侠乃抗元英雄郭靖大侠的后人，怎会做欺师灭祖的事。”
“华山派今日就算全派覆灭，也不做元廷走狗。”
“昆仑不降，便是死，也要保持我昆仑脸面。”
“崆峒派，血战到底，宁死不屈。”
武林众人纷纷表态，唯恐丢了自家的脸面。
“好，我敬诸位英雄，义薄云天，豪气满怀，不如这样，若是哪位英雄可以打赢我的三个手下，我便放人，可好。”赵敏说的建议，似乎极为大方，几位掌门大弟子怎么说都是江湖上说得出名望的，况且凭自己的本事出门，比死在元廷鞑子手上，也好的多。
“输了，要剁掉一根手指，赢了，可以放一个人。”赵敏慢悠悠的补充道，“我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有哪位英雄敢来比试一番。”
场上众人议论纷纷，如今已落为案板鱼肉，刀悬头顶，如今有一丝的希望，兴许，能逃出去，不少人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峨眉，宁死不比。”周芷若从灭绝师太身后站出，对赵敏道，双眼直直盯着白芃，目光有三分鄙夷，似是嘲笑他被人识破奸计。此时虽失了内力，却铿锵有力，温和柔软，又不失风骨。
白芃冷冷瞥了一眼众人，笑道：“不比武的，就杀了。”说着，拔出倚天剑，缓缓走下高台，“听说倚天剑锋利无比，也不知能不能杀一杀你的傲骨。”
众人面色愠怒，不少人气的发抖，恨不得上去杀了白芃，世上怎么有这么暴虐无常，杀人如麻的奸贼。师徒二人狼狈为奸，残害武林同袍，便是死，入了九泉，也要把他们带走。
“师父息怒，来人，把峨眉的带下去。”赵敏让人把峨眉弟子带回监牢，白芃自然不可能杀了周芷若，也不会动峨眉，这二人要做什么？
“怎么，你想忤逆为师？”白芃走到赵敏跟前停下，挥剑指向赵敏，笑道：“为师不曾用过此剑，不如徒儿先替为师试试。”
赵敏被剑指着，剑尖虚虚的刺着喉咙，丝毫不慌：“师父哪里话，和弱女子计较什么。”
“呵！”
说着，收回剑鞘，一个幻身，闪回座椅，仿佛刚才刀剑相加的人不是他。
“哪位大侠先来。”赵敏见白芃又坐回原来的地方，挥手让手下的人快快把峨眉带走。
万安寺囚牢内。
“小师妹，你为何不与他们比试。”静玄是个老实人，没有那么多心思，对小师妹的行为有些不解。
“师姐，赵敏阴险狡诈，我们斗不过她，便是侥幸出去，也回不了峨眉。”
周芷若明白，现在比武输赢如何，都没有好下场，自己刚才出头，言明拒绝比武，姐姐一定会有办法，要是为难，只会为难于我，姐姐向来舍不得自己，自然有好主意的。
“那赵敏那个师父，刚才还想杀你，你说他会不会来害我们了。”静玄对那个阴森森的人，没有好感，一个心狠手辣贪财好色的奸贼，真是个祸害。
“不会，赵敏在，他暂时腾不出手。”
周芷若说了个像样的借口，面色担忧，对灭绝师太说：“师父，那赵敏心思毒辣，如今假借比武之名，只怕是为了偷学武艺。”
将武林人聚集在一起，先是劝降，若是有人投降，那便是活秘籍，他们不降，便是敌人，哪来什么好事，还有比试赢了放人的好事？不过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想法，能博一个出去的希望，哪里有什么不好呢。不过只怕这放人是假，相互离间，又赶尽杀绝是真。
灭绝师太面色越发沉重，对周芷若倒是有了几分看重，一个小小的弟子，不过十七八岁，就有这般眼力，日后定有作为，道：“芷若说的不错，鞑子狡猾，我峨眉祖师创下的武功，绝不可让鞑子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一唱一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