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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金甲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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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枯黄的树叶落到,鬓间。
冯露虽然连连摇头否定,但是她身体仍旧僵硬,甚至开始发抖。
似是掌风扫过头顶,冯露脖颈发凉,冷飕飕,一股惊骇涌上。她一只手拨动腰间匕首。
流雪簌簌,白云回风。无花摘下她鬓发的黄叶,轻身落下。
马背上轻了一半多,白马嘶声甩尾。冯露吃惊望向无花手里的树叶,她以为他方才,是想对自己不利。
“冯檀越,抓好缰绳,不要夹马肚子,身体微后倾。放松。”无花手尖松开落叶,温声嘱咐。
冯露一人坐在上面,却是手脚并乱。她前世身体不好,现代交通工具也并非马匹。她用不着学骑马,也不会骑马。
“不行,我害怕。”她胡乱抓马体,紧薅鬃毛。马儿被她弄得发痛,马蹄刨地,加速跑向前,扬头要甩落她。
无花蹙眉,运起内功纵身追上,七八丈远不在话下,竟追平了马速。
“冯檀越,勒住马头的缰绳。”
冯露手抖着强勒缰绳,马虽然渐渐停下了。但仍是不喜她这个骑马者,嘶吼一声将她重重摔到地上。
灌木丛生,还有生栗子等带毛刺的植被。她落上面,恐怕浑身上下都要受遭罪。
“冯檀越,抓住我的手。”
那双苍白完美的手,冯露求生欲望爆发,哪管什么淫·贼狂魔。她下坠的手扯向那双手。
抓着了僧人的衣襟,无花将抱住她。但往下坠的重力冲击着他,他也后倾着仰下去。
纵使这样,他还是紧紧抱住冯露。
“咚”的巨大声音在她耳边炸起,冯露瑟瑟发抖,感受到交通失事的恐惧,心跳高速运转,仿佛要冲出胸腔。
她紧紧闭上眼睛。
无花被胸口的倚重的脑袋,呛了口气。他躺在矮丛里,望着天上的白云流动,呼吸间是自然的芬芳和人的馨香。
身下的灌木果刺穿透,他的缁衣,刺入肌肤。
他失礼笑出声,斯文清越,如泉水汩汩涌出。“冯檀越,我佛慈悲,安好。”
冯露从白如霜雪的袍子里,探出脑袋。她安然无恙,压在无花身上。她赶忙爬起身。
“抱歉,无花大师。”她抿着苍白的唇色,依靠在一刻高大的树干旁。
经过这场小风波,冯露之前积攒的恐惧心理被释放大半。
如果无花要杀自己,她根本没办法避开。她握紧袖下的手,看向躺在红黑矮丛里的白衣圣僧。
他玉白的脸庞被刮出丝丝血痕,添了几分妖冶,宽袖袍衣覆盖荆棘灌丛。但他眉目祥适,无半分痛楚。
“大师,小女得罪了,扶你起来。”她感觉他并不会随便杀了自己。
冯露拉住无花的手臂,以为要费很大力气才拽得动,没想到轻轻一拉,那人就起了。
无花肃立,抖动僧袍,拂去袍子上的细枝细刺。他微微低首,“阿弥陀佛,此事是小僧鲁莽了。”
马儿在夕阳下,慢慢吃草,尾巴兴奋甩起。
无花示意她上马,冯露坐上去后。他手牵缰绳,拉着一人一马走。
“先前是我想让檀越,快些学会骑马,犯了嗔戒。”余晖拉长他的身影,冯露侧首望去,霞光滴落在他姣好的五官。
他认真诚挚道:“应先坐马上走几日,人马相互熟悉,方能更好驾驭。”
她低首回看自己沾些灰尘的手,“那不是太劳累师父。”
“不妨事。”他们走走停停,幸好附近村落不少,晚间就借住他人家里。
无花眸含慈悲,俊秀丰洁,很是得开门的人家,信任爱重。
他给冯露牵缰绳一连几日,慢慢指点她骑马技巧。冯露渐渐能自己骑上一段路了。
她不由欣喜,真有几分徒弟对师父之感:“大师。”
无花跟上,点点头道:“过几日,冯檀越就能独自骑马了,我们介时再备上一匹马。”
“多谢大师。”冯露眉间有了几分真诚。
二人古道赶路,也没有以往的仙风佛骨和锦绣花团。冯露却对无花没了,表面就能看出的芥蒂。
这日正中午,太阳悬空,旷野外露,燥得人发急。他们前面就是一个小坡。
“大师前面便是树林了,我们可在前面歇息片刻。等下出林,大师上马下坡。”他现在不显恶意,即使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冯露没有强大武力,就不不宜撕破脸。
她这几日还给自己下心理暗示,无花是个品性高洁的圣僧。她既不与他有情爱纠缠,也不与他结仇。
装作对圣人那样对他,敬且远。能最大限度全身而退。
无花念了声佛号。他牵着马,带冯露走进枫叶林。
马忽然硬要朝一个方向走,无花就牵绳随它。
隐隐传来少年哭声。
等到了源头,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旁边是一短褐麻衣少年。他粗布束着发髻,微黄的脸蛋上挂着泪珠。
冯露下马,随无花过去探个究竟。
无花蹲身与少年齐平,“小施主怎么了?”
少年见有人来了,还是光头和尚,心底定下许多。哭着讲述了原委。
原来这地上的男子是他父亲,他母亲早丧,父子二人,在树林下方的村落居住。靠父亲砍柴为生,今日他陪父亲一同伐木砍柴,没想到父亲竟被毒蛇咬了。
“是什么蛇咬得,可还记得?”冯露绕一棵树系上白马后,前来问道。
少年停住哭声,显然已把二人当成了救星。他努力回想:“黄色和黑色相间……”
说着少年脸色煞白:“可能是金甲带,怪不得我给爹用徐长卿都没醒。”
金甲带?什么东西?冯露有些懵。好在无花接下的话给解答了。
无花摇摇头:“刚用下,怎么能立马产生药效?”他望向男子的腿部,左脚踝裸·着,有捣烂的绿色植被,敷在上面。
他轻轻刮蹭草药,脚踝上两颗牙印变黑,男人的左脚开始肿胀,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
“金环蛇虽不如银蛇毒辣,但也毒性不小。只敷徐长卿定是不行。”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蛇窝旁一般都有,与之对应的解毒草药。
这一味叫徐长卿的草药,就可止痛解蛇毒。
冯露寻思,这徐长卿怎么这么,像一个人名?
无花对冯露道:“借冯檀越匕首一用。”
冯露回神,颇为尴尬,没想到他观察细微,竟看出自己带了匕首。不知有没有察觉,她先前还想用匕首防他。
她拨出腰间苏蓉蓉送得匕首,递给无花。
无花神情严峻,他拔出短剑,朝男子左脚背上划了简体,“十”字。
少年看着冷冽冽的刀刃,反射性的坐着后退几步:“和尚……你……你要做什么?”
“放血。”无花简洁道。他开始挤肿了的左脚,放出的不是血,而是透明的水。
冯露扶住少年,安慰他:“毒性太重,不及时放毒,你爹有性命危险。”
她惊叹,这样的处理方法,和现代的临床处置是差不多得。无花名满江湖,非浪得虚名。
少年却仍旧皱起眉头:“没放出血,反而把我爹的皮肉刮烂了。”
“是组织水肿了,放出透明水质是正常……”冯露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在她手臂上咬了一口,趁她痛呼,脱离她的扶持,朝树林下跑去。
“你们是妖僧妖女,我要和村长爷爷、伯伯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