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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救命之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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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很操蛋的东西啊。
少女任性的说走就走,祝桓生寻遍城镇见不到人,又在客栈等了几日。
虽然想过她会不会被仇家抓走,但最有可能的便是她真的离开了。
说好的不与之深交,保持距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祝桓生再次踏上征程。
魔教之事,不可不查。
其实,说命运并不恰当。
我们摆事实讲道理。
魔教是个大规模的组织,他们若设立什么分会什么据点,想来需要人口密集处招揽教众聚集财物。
若特意在城外空地建起巨物,必定会引人注目遭人猜忌。
那么只能选择大隐隐于市。
方向是同一个,他们总会遇到。
少女走走停停吃喝玩乐,祝桓生马不停蹄行动力惊人。
她跑的再远,他都能很快追上。
虽然,这次是巧合。
花期一穷二白,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问题是,花期不明白为什么少女好像从不为金钱犯愁。
某渣:嗯?没钱不是可以抢么?我是妖女啊!
系统:……您说的对!
作为真正意义上被苍天眷顾的“女主大人”,会有自己的奇遇。
不如说,好人确实会有好报。
无射是那样的性格,是哪怕再落魄都不会贪别人一丝半点的性子。
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会舍得伤害她。
而且,不管怎么说,人心都会有柔软的一面,也会有傻乎乎不求回报做善事的人。
无射离开素问阁之后,没有再吃什么苦。
虽然对她来说,做药人那段如地狱般的岁月都能挺过来,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称得上苦。
就是这种无欲无求、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处事态度,让她得到许多人的帮助。
还是那句话,连坏人都不得不对她有好感。
不过,这剧情还轮不到她出场。
铺垫,得给它铺满了。
浑不知已经在同一城中的祝大侠正在调查魔教的行踪。
少女则拉着花期旅行度假。
“这地方山清水秀,你有没有兴趣在这里定居?”
她这样问花期,似是随意挑起一个话题。
“我不喜人多的地方。若是要定居,或许荒野绿林更适合我。”
“哦?这么说来……”
少女两手一拍,眉飞色舞。
“正巧,我早晚要去找眠眠的,你可与我同行。我做了眠眠的妻子,你做了眠眠的弟子,这样岂非两全其美?”
花期顿了顿,看向她。
“你是真心想要与他在一起?”
前些日子不还说单纯的好色么?说不要什么如意郎君,怎么一时半会就变卦了?
“目前来说,我是看上他了。往后的事,谁知道呢。”
谁规定了,结婚就不能离婚了?
想来也是,她是这样离经叛道的人呢,世俗枷锁如何能束缚住她。
倒是她想的偏颇了。
花期摇了摇头,面露无奈。
“苏大夫怕是瞧不上我的,我也不好打扰了你们。”
嗯嗯,真善解人意。
“诶?你拒绝以身相许我,难道说……其实早就对谁芳心暗许?你想以身相许谁啊?不会是那个伪君子吧?”
花期笑着揉了揉少女的狗头。
“莫要胡言,害了祝大侠的清誉。”
“嘁,他要什么清誉。真要毁他清誉,我可有的是办法。我都没正儿八经对付他,他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了。”
说的也是。
小姑娘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最多就是嘴皮子利落点。
呵,她真打算做什么,可不是一句“恶事”能概括的。
再说这魔教,可从未想要隐藏过什么。
他们本就是大恶人,坏事做的越多还越是骄傲呢。
只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若是此处城民愿意供养魔教,那么大家都是双赢的结果。
所以祝桓生问起来,大多数人都三缄其口。
我们还是说说这祝桓生吧。
他不只是一个游侠。
他背景雄厚,家族中出了不少武林盟主。
外出游历是修行,若当真遇上了什么难办的事,他可以调动势力来解决。
毕竟抄一个魔教据点,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
若。
他在等,等援军。
此间无数次和少女擦肩而过暂且不谈。
待祝桓生召集好人马,准备大举进攻时,少女犹在客栈睡得昏天黑地。
若。
你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对一个城镇下毒,怎么看都是个引子。
那么,他们想引出什么来呢?
若。
正义之士势如破竹,魔教众人负隅顽抗。
这是正儿八经的剧本。
魔教机关众多,死士更多。
哪怕是突袭,想要不费什么人力便拿下此处还是不容易的。
两败俱伤才是正解。
然而时间拖得越久,问题就……
他的血液开始躁动。
若。
人不可能没有情绪起伏,可他纵然发怒也不会失控。
还没到那个份上。
平日里动武,激动亢奋在所难免。
也没到那个份上。
若。
可是呢。
对吧。
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么?
谁知道?如何知道?知道了多少?知道之后……又打算做什么?
若。
对。
这就是请君入瓮。
时间拖得久了……
不可能不引起骚乱。
她们就会知道。
这才是她需要出场的戏份啊。
为了抚慰某人暴动的情绪。
辜月喜欢看热闹,她不可能不去。
若。
他会犯下罪行,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到的话。
血腥味传得很远。
看热闹的人不少,但都围在大门之外很远的地方,只能听得兵器相击的声音,以及闻得越发浓郁的血腥味。
啊,不好意思啊,某人的血液也要暴动了。
在少女想要踏入门中之际,花期拉住了她的手。
“太危险了。”
“唔……那我们不走正门?”
“……”
这是重点么?
少女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揽着美人的腰便飞上了房顶。
花期不会武功,她自是要牢牢抱住美人的小蛮腰。
嗯,才不是在占便宜。
她在搜寻祝桓生的身影,不过下头乌泱泱的一堆,哪分得清谁是谁,又不会真的存在“主角光环”这种东西。
果然还是要深入腹地。
少女揽着美人飞檐走壁,半点没有身在战局的自觉。
她时间掐的很准。
祝桓生的瞳眸已有了泛红的预兆,真气在体内乱窜,内力的收发几乎要控制不住。
他内力雄厚,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所以他的暴走才危险。
战局很乱,旁人不易察觉他开始无差别攻击。
到了最后,就变成……无差别杀戮。
再这样下去。
“他样子不太对劲啊。”
少女摸着下巴说道。
“你别想冒险做什么。”
花期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
问题不在话语的真实性。
而是。
嗯,主谓宾全都没有解释清楚,被人误解还是扭曲,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唔,这是他们的事,她可不负这个责。
祝桓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躁动。
狂暴。
嗜血。
想要毁灭。
若这里的人都死了,他残害同伴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祝桓生不会原谅自己,这样的事不能让它发生。
那么,怎么办呢?
少女从房顶一跃而下,快的花期都来不及拉住她。
内力爆发,一阵一阵余波将人击飞震晕。
没有武功的花期也被波及,猛地吐出一口血,从屋顶上滚落下去。
少女不得已半路折返,鞭子一卷,将人甩到尽可能远的地方。
然后自己反方向奔跑,一往无前向祝桓生那里跑去。
会死。
会死的啊。
她知不知道。
男人眼前早已猩红一片。
人脸全是模糊的,连人影都是若隐若现。
在他脑中存在的不是杀戮,而是破坏。
不是为了杀谁,只是为了宣泄。
所以。
其实他们误会了。
一点都……不危险的。
她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跑向他呢?
威压甚重,压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
少女被逼得七窍开始流血。
但是哪怕奔跑速度越来越慢,她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不知为何。
威压轻了。
他睁着眼。
看着。
无念无想。
只是看着。
温软物体落入怀中。
在这天地之中。
在这人世之间。
他孤独的站在这里,所有人都离他远去。
他看到了他们惊恐畏惧的眼神,诉说着对他的仇视厌恶。
他们希望他死。
如若他不死,他们都会死。
没有错。
所以他内心没有愤怒和怨恨。
只有悲哀。
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问题。
是不是急于求成,埋下了祸根。
就像是某种邪魔外道,用短暂的生命来追求强大的实力。
完全可以这样解释。
他强的不像话。
很少有人真正了解这一点。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
因为这个报应,他独自一人游历在外。
他出生在一个大家族,正义的门派,不容许邪魔外道的存在。
家中兄弟姐妹很多,少他一人不会有什么不同。
家人遇见他类似走火入魔的失控情景,在解决无果之后便想着隐瞒,叮嘱他要藏拙,不可暴露,更不可……做出有辱门楣之事。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这个“病”,定会被家族除名。
世界明明那么大。
何处是他的归宿。
血液浸透了他的衣襟。
男人的手陷入了一片柔软。
是她的血肉。
这是无意识的本能。
防御本能。
五指插进少女肩膀,甚至碰到了骨头。
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然后。
闻到了一种味道。
男人微微低下头,似要寻求那种味道。
让人心安的味道。
少女将双手环上男人腰背,哄孩子般轻拍他的背。
“没事了……冷静下来……”
这是他听到过的声音。
却是他没听过的语气。
男人不由自主抱紧了怀里的躯体【救赎】。
“不要怕……我在这里……”
所以。
你不是孤独的。
你不是被遗弃的。
你不是不该存在的。
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希望你活着,你就是……
被人所需要的。
睁开眼吧。
没有必要逃避。
这天地。
这人间。
总有你一席之地。
错的不是你。
是漠视的他们。
是怒视的他们。
是仇视的他们。
是胆怯的他们。
是自私的他们。
是卑鄙的他们。
是……伤害你的他们。
气味充斥着鼻息,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
双手却没有松懈。
湿热粘稠的血肉。
清晰恐怖的触感。
他在伤害她。
可她。
在笑。
“你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哦……就算你做了,我……会原谅你的。”
血雾散去。
他睁开了双眼【回到了现实】。
“祝桓生。”
少女抓紧了他后背的布料。
“我很痛。”
她啊。
那么娇气任性的一个女孩子。
怎么这时候就这么傻气这么愚蠢,竟然直冲冲撞进他怀里,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你……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又闭上了眼。
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