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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董鄂妃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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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仿佛是一个莫比乌斯环,许多年前,人们曾在这头相遇,后来各奔东西,背道而驰,经年后,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在那一头重逢。
躺在被炉火烤的温热松软的被子里,鼻尖是安息香的味道,玄烨被那热气熏的睡了过去。
今天梁岚一直处于自我怀疑阶段,历史线的偏离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熟知的历史是否是真实存在历史,如果发生偏移的话,历史是否会自我还原,这些未知让她迷茫,让她担心,未知让她担心历史偏移的后果,如果历史线还原那么历史背后的事是否就被无声的掩埋了。
她感觉自己累极了,担心又焦虑,这种感觉像是等待最后一只靴子落地的感觉。
玄烨沉沉的睡去了,有宫女掀开幔帐,见他睡了慢慢的退了出去,梁岚趁她转身跟在她身上,果然她慢慢出了殿门,一路朝着乾清宫去了。
梁岚再次栖身在那块让她觉得十分舒适的玉佩了。
“主子回去后用了两块桂花糕,喝了一杯茶,没说话,就洗漱就寝了,睡前吩咐点了安息香,戌(xū)时睡去。”
“沉默代表思考,自律代表清醒,长大了些啊,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要是但凡···我也不会这般逼他,皇家的孩子啊。”几不可闻的低语在梁岚耳边响起。她复杂万分,感觉满嘴都是苦涩。
虽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没有合理的解释,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事情慢慢发展下去才行。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整齐而迅疾,暖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咣啷一声,暖阁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爷,夜莺出现了。”一个老的不行的太监进门道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走吧应该去见见我的爱妃了。”顺治帝一身气势甚为凌人。
夜色沉沉,承乾宫的殿内,灯光有些暗,梁岚还是清楚了旁边的女子,她穿了件月白色的宫裙,披着浅色绣兰草缎面的狐皮披风,乌黑的头发松松的挽了一个垂马髻只插了一对式样别致的金簪,妆扮素浄却端庄秀美。行礼时螓首微低,蜂腰盈盈,莲步轻点,自有一番风流姿态,珍珠耳坠在她耳下轻轻晃动,在莹白的侧脸上投下了小小一条阴影,有种别样的婉约细腻。
“陛下,你来了。”女人语气很柔和。
“爱妃,来,坐到朕身边来。”语气轻淡却隐含些疲惫,眼里的爱意仿佛能溢出来。
“陛下。”看到这样的眼神,女人喜欢极了,当初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偏爱,让她嫉妒那个女人,铤而走险的做了一局瞒天过海。现在这些都是她的了,都是她的。
“这几天陛下少来后宫,可是前朝事忙?”女人边说边委身依偎进男人的怀里,语气爱娇般委屈道。
此时的鄂贵妃非彼时的鄂贵妃了,今夜两个眼里都是深情的人,一个内心冰冷,一个计策成功心里隐含得意。偶然抬头间鄂贵妃被顺治帝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利芒惊了一惊,下一刻,面前男人还是那样深情的眼睛,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心里暗笑自己疑神疑鬼。
眼前的男人对那女人多好啊,一颗心尽付,要星星不给月亮,她咳一声他便紧张的不行,唯恐她哪里不好,满殿珍奇的物什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的宠爱,
“可是你看,她对你再好你也死了,你瞧如今这些不都是我的了。”她心里思付着,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可是不安笼罩着她,嫉妒又时时啃着她的心,只有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才能有片刻的满足。
“娘娘,该喝药了”她的大宫女进来把煮好药恭敬地放在案几上,鄂贵妃的眼神在那宫女身边定了定,又移开了视线。
“爱妃,你哪里不舒服吗?”顺治帝看到药碗紧张起来。
“林太医的医术很好,嫔妾觉得好多了,这是他为臣妾开的补药,说是··说”她的脸仿佛有些红晕“吃了这些药,嫔妾的身体好了,就能给皇上生个皇子了”她摸着腹部眼里都是憧憬和向往。
“朕来喂你吃药,朕也要为我们的小皇子出点力不是。”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调侃,听着这些话女人脸上布满红霞。
“皇上。”女人在顺治帝怀里拧了拧身子,有些撒娇不依的撒娇。
“去,多拿些果子蜜饯来,爱妃快来,喝完甜甜嘴,多大的人还怕吃药,不许撒娇,快来,朕喂你。”
“嫔妾不怕吃药。”
“好好好,你不怕吃药,是朕怕,是朕怕啊。”说完顺治帝把一勺药放在女人嘴边。
两人郎有情妾有意腻腻歪歪的喝完一碗药,气氛十分的融洽。
正待顺治帝想做些什么的时候,鄂贵妃忽然摸着腹部叫起了疼。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去把太医找来,快,还有刚才那个送药的宫女那,吴良辅,去把她提来。”顺治帝看着疼的额角都是细汗的人,急的话说到最后几乎是吼着。
“陛下”.吴良辅几步出了殿门,沉默地将目光转到刚才送药的宫女身上,,官女发了会儿怔,忽的官女猛地意识到什么,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抖若筛糠,颤声道:“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奴婢不知道这药有问题啊陛下!
吴良辅不动声色地拂了两下衣袖,淡淡看向那宫女。随后她就被侍卫堵上嘴拉走了。
林太医进门明显一愣,接着那如炬目光便射向地上打碎的药碗。上前用手蘸了少些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放在嘴里尝了尝,复又看了眼那地上的药汤,叹了口气,对顺治帝说道:“若是那宫女知道这药里有毒,刚刚药汁翻倒后就会这样离开,药渣必定会清理干净,以免我发现问题。但她并没有如此,可见的确不知情。”
“对症下药不仅需要清楚药物的归经、走势、升降、浮沉,互相配伍,还需知道阴阳合和,药物属性若是相恶,则为用药大忌。
比如,贵妃原来吃的药方中有一味乌头,乃药中下品,有毒。不过制成成药之后配伍得当,也可成为良药。今日这碗药里除了有乌头,还有一味半夏。分开用都是无碍的,用到一起却是犯了药性相恶之大忌。
除此之外还有几味药材配伍的也极为不妥,这些药物陪着今日这殿中的香料。这碗药便是剧毒了,他还调换了臣药方中的一味,背后之人精通药理,臣学艺不精,不及此人,解药还需请其他太医共同斟酌,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朕不要听这些,林淸嘉,朕的贵妃在叫疼,她在难受,朕命令你,先给她止疼。”
“臣可开药让娘娘睡去,睡去便能少受些罪,可解疼痛。”
“快,你快去,熬药来,吴良辅你去叫人跟着。”
鄂贵妃看着怒火滔天的男人,腹部的疼痛因为心里的甜意倒像是轻了几分,她不愿让男人看到她因为疼痛扭曲青筋抽搐的脸,她得在他心里一直漂亮下去才行。
她尽量让自己表情放松,看起来不那么疼,鬓角的汗水却出卖了她。
“陛下,嫔妾好多了,有林太医在,一会嫔妾就睡了,嫔妾这里不安全,您得回乾清宫去。您得回去,陛下您若是出事了,嫔妾可怎么办。”
“臣妾不想让陛下看到臣妾现在的样子,您回去吧。”
“朕不走,朕哪都不去,朕要守着你,爱妃你可不能有事,你不能把朕孤零零的留下啊。”
“陛下,林太医开的安神药熬好了”吴良辅亲自端了碗进来。
董鄂妃不让顺治帝近前,她的宫女进前来扶着董鄂妃把药喝了,喝完药董鄂妃拍了拍那宫女的手似在安抚她。
腹部的疼痛让她有些失神,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她放松了心神,全身心的信任依赖眼前的男人。
“陛下,夜里风凉,偏殿有软塌,上软榻睡吧。”吴良辅看董鄂妃睡得安稳,劝道。
翌日,承乾宫。宫女煮好药端了进来,看到宽大的床上躺着嘴角含笑的鄂贵妃。
“娘娘,醒醒,娘娘”一动不动的鄂贵妃让官女发了怔,打了个机灵,她猛地意识到什么,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上前在鼻翼处试了试,吓得一声惊呼,后退间将药碗摔在了地上。
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颤声道:“娘娘。”声音中透着股凄厉。
此时鄂贵妃若是死了,那这承乾宫满宫的宫人们是断无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