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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还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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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是一块水晶。
先知松了手,银水晶却并没如孟辞所想的那样掉在地上。
瑰丽的水晶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悬在半空,像是被抽动的陀螺一样轻旋着。
“想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吗?”
“通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已经放在你面前了。”
眼缠白绸的少年退后一步,冲着孟辞伸出手来,“命运的抉择之刻已至,孩子,跟随心灵的指引。”
“不论结果如何,我已然见证了命运。”
先知勾起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命由天定,运自己生。”
“所谓预知,正是从一个个选择汇聚成的无数结果中,挑出可能性最大的那个。”
“但在事情发生前,预言就只是预言,不是命运。”
“现在和未来总是变幻不定,只有过去无可更改。”
“你可以拒绝,平凡的人生未必不幸福。尽管这样有些可惜,叫人遗憾。”
“请一定要慎重选择,这是一个前辈对后来者为数不多的怜悯。”
“或许之后的岁月里,你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庆幸或者悔恨,但你更要知道,下定决心,就无可挽回。”
即使说着遗憾,清冷的语调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咬在最精准的发音上,平铺直诉。
先知半张脸上缠着白绸,孟辞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却恍惚中觉得自己在看一个虔诚的朝圣者,伟大的牺牲者,正对着目标坚定不移的靠近,如同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
“如果你选择接受它,那我将对你深表同情,却也会为这注定披荆斩棘才能前行,绝无可能退后一步的大道上,多了个同路人而欢心雀跃。”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声线低沉悦耳,却像舞台剧的旁白一样带着机械感,毫无情绪起伏。
“刚刚来到这个……这座城市。”
或许是游客吧。孟辞这么想着,笑问,“你喜欢这座城市吗?”
“苍穹高远、山川壮阔之大美值得赞叹,世间纷繁,风起微萍亦有几分意趣。”少年停顿了一瞬,微微颔首。
“每个世界都有其别致之处。”
“……”
孟辞一头雾水,总感觉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好了,天聊死了。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书店。
“这是深空水晶。”先知指着银水晶说道。
“乱星海虚空龙族的伴生矿石,也是可以让你激发潜能,觉醒天赋的引子。”
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深空水晶,在星域能买下数百个星球。
曾经有大千世界的强者为了争夺一块深空水晶,打破天穹,从九重天打到无尽地狱,途中殃及无数小世界。
孟辞一顿:“我要付出什么?”
“没有代价。”
听到这个回答,孟辞眼神挣扎,半晌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就算了。”
“我不要了。”
先知终于露出了些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那是一点微不可察的惊讶。
“为何?”
“因为恐惧自己付不起代价。”孟辞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拒绝,解释道:“若是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涉及根本,比如要我的命,可能再苛刻我也会答应。”
“可你什么都不要。”
“那我放弃的再艰难,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怀疑一切,人类的劣根性。”先知做出判定。
他又问,“既如此,付出代价后,你就不担心我留下后手了?”
桃花眼的青年自嘲的笑笑,“或许吧,轻易得来的,永远不会珍惜。”
“有了沉重的付出后却能欣然接受。”
“我到底还是个俗人。”
“只为求个心安罢了。”
“我并非全无所求。”先知忽然问道:“世界有多大?”
没有等孟辞回答,他自顾自的说下去。
先知在此处微略停顿,摸了摸手中的黑书,定定的‘看着’孟辞。
“现在是第六个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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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布谷。
“喵~”
巧克力色的喜马拉雅猫抖了下长毛,软乎乎的身子舒展开,两只黑手套攀在主人裤腿上,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画着圈,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咖啡,自己玩去。”
高挑挺拔的青年蹲下身,先是姿势娴熟的撸了两把,旋即掏出一红一白两个毛线球,在地板上滚了滚。
咕噜咕噜。
大猫睁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注意力全被线团吸引过去,试探着伸出爪子,不一会儿功夫,就沦陷了。
沉迷线团,无法自拔。
青年不以为意的笑笑,转身去整理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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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不久,前些日子才落了雪。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可以看见瓦蓝的天空和街对面鳞次栉比的商铺。
这里是北方的一座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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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客人。
孟辞把手里翻了一半的《道德经》合上,略有些好奇的打量。
“你有什么需要吗?”
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可以看见街对面鳞次栉比的商铺,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在这个科技盛行的时代,电子产品深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所有能接触到的信息日益数据化,纸质书籍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的大环境下,这家开在巷子转角处的书店着实清冷了些。
这里是青山绿水环绕的南方小城,白云悠然,古韵犹存。没有繁华大都市那样急促的生活节奏,连落下的阳光也像是多了几分闲适。
养父过世后,孟辞就回到家乡,开了这间小书店。
站在店门外就能看到高高悬挂的沉香木招牌,朱红的刻字浓墨重彩,笔走龙蛇,金钩铁画,别有一番狂放。
许是为了偷懒,连名字都是很随便的一家书店。
书店生意不景气,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客人,左右孟辞也不为赚钱。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平淡温馨的日子反倒更让他心折,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也不错。
但世事无常,就在于其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来。
时值六月,夏日炎炎。
滚烫的空气似乎连肉眼都能看见,这座小城仿佛成了一个大蒸笼,若是出去逛一圈,衣服要重好几斤,一拧全是汗,人都像是才从水里捞出来的。
时间是下午两点。
布谷布谷。
摆在桌旁置物架上精美漂亮的复古钟表里,漆成蓝色的木雕机关小鸟传出几声清脆鸣叫。
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孟辞百无聊赖的靠在沙发上,翻着书打发时间。
沙发另一侧团着一只巧克力色的喜马拉雅猫,一双黑手套上下叠着,毛茸茸的尾巴不时的轻扫一下,惬意的打着小呼噜。
地上滚着两个毛线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