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不明-奈落同人》岁月堂堂

44、月引归人

　　小白在人间游历了五十年。回来时给月带了很多礼物，海上的茶具，大陆那边特有的丝绸，还有很远很远地方的宝石。
　　却像是有点腼腆的，又给了月一支不知名的珠簪。月认不出那是什么珠宝，小白说是月光石。月笑着收了下来。

　　那支簪子，是小白回到本土时，在海边的妖精集市上买下来的。很普通常见的款式，做工也算不上精细。妖精集市熙熙攘攘，有许多其他地方的妖怪商人往来，他很普通地逛一逛，被石头的光泽吸引了目光。在某个角度，那颗玉石会出现一个月牙般的光斑，像是发着光的月亮沉在温暖的水里。
　　某些记忆浮出水面，他想起了那座座落在山腰上的神社。

　　他已离开神社千里万里之外。
　　五十年了，他记忆中的神社，枫叶艳丽，大雪纷纷。他仰慕的神明啊，是否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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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歪头问他，“你在想什么？”
　　小白说“我想回家。”
　　“回家？”珍珠的尾巴摇摇，“你的家在哪儿？”
　　“你想去看看吗？”
　　珍珠觉得很有意思，她知道白心里有座巨大的神社，但他总是很少提。他说太多年了，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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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珍珠在月的神社门口时，还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不知嘤了多少声。
　　大意了，太大意了!
　　妖怪嘴里说的神明，怎么能是个人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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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很开心见到月，他长成了青年人，神态还跟小时候一样，好在现在尾巴能收起来，不然就要摇得像小旋风般了。
　　奈落没想到这小狐狸还能回来，仿佛还带了媳妇？他身后的女妖唧唧两声，嘭一下变回了原型——花皮狐狸。
　　月笑了笑，让猛把小白带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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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你了。”奈落的箭术已经出落得很完美，长弓在手，他举弓时长臂像折扇一般缓缓向上打开，箭羽离弦后，他握弓的手稳得有如准绳墨线，弓场樱花翻飞，在月色里泛着紫兰色的波纹般的流光。
　　月手里捏着那支簪子，簪杆在她指间转动。“这颗石头解了我的法术。”
　　“那是什么？”
　　“来看看？”月把簪子递给奈落，换来了奈落的弓。
　　那只弓落在月手里，她很轻松地拿箭，搭弦，松手。奈落也没有抬头，说“不学就别闹。”
　　“玉走了就没人教我啦。”
　　“我不是人？”奈落举起那只簪子细细端详，他的指甲也很锐利，一种偏暗调的红。那抹红接住了透过玉石的光点。他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懒得学。”月从善如流。
　　奈落很习惯她这个惫懒样子，也不在这事上多纠缠，只是问她，“你如何看出？”
　　一只蝴蝶翩然飞至他的指尖，奈落在它的指引下缓缓转动簪杆，某个瞬间他一顿，然后细细地回转，在某个角度他捕捉到了一个月牙形的光斑。
　　“或许是误打误撞吧，可能是某个妖怪解惑的练习品。只能使用一次，只在看见那个上弦月牙时起作用。”月声音很轻地为他解释。
　　“那你还要对他下咒么？”
　　“不知道呢，让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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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化回原型去见月，他走在神社的道上时好多侍奉者好奇地打量他，他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有认识的人，五十年来，大约都去转世了罢。今天神社里出了太阳，还挺暖和，猛大人在神社前处理事务，见他来了还摸了摸他的头，从袖子里捞出来一把糖果给他。
　　于是月清早醒来，门前蹲了一只背着糖果的大狐狸。
　　月洗漱完和小白一起去用早点，嘴里含了颗糖。很甜，大约是猛拿去哄小孩的糖。
　　她拿给奈落一颗，奈落说要吃饭了吃什么糖，把小白的糖全收走了。
　　小白：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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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在神社待了半月，小白又要走了，猛第二天要送一群来人世历练的小妖怪们回异界，便与他相约同行。
　　前夜小白去月那里辞行，神明如记忆里那般美丽。满庭樱花吹落如雪。
　　他问了月一个问题。
　　“大人，我一定得忘记您吗？”
　　月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小白于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和红鹤大人一样的理由吗？”
　　“我在大人身边没有待多久，所以我猜不到大人想做什么。”
　　“从前我只觉得，大人真好啊。您救了身为妖怪的我，对我很好。治我的眼疾，教我认字读书，教我法术，让我能在外面活下去。您对我来说就像家一样......但您只是出于自己的责任心才保护弱小救了我。并不是出于爱。我也知道这一点，我不是您的孩子，可我却像孩子恋家一样任性地爱着您。所以我不想要忘记您。”
　　“我在外面几十年，想不起来神社的模样，也忘了您的名字。因此我走得很远，无尽海洋的那一边，即使没有翅膀也渡了过去，但我总觉得有一天我总是要回去的，回哪里呢？我也忘记了。”
　　小白无声地笑了笑。“我曾经答应四月姐姐会代替她永远陪在您身边，但是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