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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原则的花满楼(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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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蓝映荷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客船经过一夜的行驶,终于进入了浙江境内。听送早饭的船家讲运河上行驶的客船要避让过往的运盐和粮的官船,因此他们这条船还有十几天才能到达杭州码头。
按照蓝映荷的初期计划,她应该在十几天后,也就是找到花家的时候,才能找到花满楼。幸运的是,此时此刻,花满楼本人刚好就是她在途中交流的乘客,这已经让她节省了十几天时间。现在她只感觉运河两岸的花也香了,风也暖了,天也蓝了,水也绿了,就连隔壁船上传来的歌声也变得清脆悦耳起来了。
花满楼在早饭后立刻就来了蓝映荷这里,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与昨天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只要对方不再忧心忡忡,花满楼就替对方开心。他总是愿意帮助别人的,尤其是这么善良的一个远方来客。
蓝映荷见到他后笑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感谢这位原著中三观最接近现代的花满楼,所以并没有对他隐瞒自己曲线救国的找人计划,她把最初的打算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花满楼。
她虽然极力保持认识不久的朋友之间的矜持,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流露出内心对花满楼的信任,“您说,我们该怎么找熊姥姥?官方会以什么名义对她实施抓捕呢?”
“他们一定是按‘侠以武犯禁’的名义抓人的。”
“说她是江湖意气中的杀人?我决不同意!她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反人类反社会性格的疯子!”蓝映荷气呼呼地往花满楼面前一站,看着他道。
花满楼温和地说:“我虽然也知道一些江湖中的人和事,却从未听说过这般邪恶的江湖人物,不论如何,我和朋友一定会帮你抓到此人的。”
“可是你朋友会答应管我们的这件事吗?”蓝映荷忐忑道。
“等碰面了你就知道了,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花满楼面带笑意地说。
见花满楼如此肯定和干脆,蓝映荷也自信起来,说道:“对,而且陆小凤绝对会抓住她的。” 说完接着叹息道:“哎!金陵那么繁华的城市,我只是匆匆看了眼乌衣巷,而且也没能悠闲地细逛。真是遗憾!我本想以特殊的视角体验下那座历史文化风景名城的。”
“前面有个小城,船家会停两个时辰进行补给,我请姑娘去那里看看…”花满楼一面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一面询问道。
“小城?”蓝映荷惊奇地问。
这时,船上的工作人员来通知她,说:“姑娘,公子,船要停在码头两个时辰,客人可以下去走走,不过别误了时辰。”
蓝映荷这下听明白了。不由自主地请花满楼带她逛逛。
街上人头攒动,在不同方言的游人之间,夹杂着她这个满口普通话还着装奇异的姑娘。
原来这天蓝映荷穿了一身应景的嫩黄衣裙,广袖舒展,腰间系着一条翠绿滚黄边的绸带,头顶攒着几朵迎春花。虽然服饰迥异于街上的姑娘,但无损于她的端庄秀丽。
蓝映荷看到路边一家家的酒馆,可以想像,她的职业习惯又促使她走了进去参观起来。她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充满探索欲,仅仅只是看看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显然她还想亲自尝一尝。
花满楼不知道她的酒量,便问她:“蓝姑娘在家里都喝什么酒?”
“我只喝过黄酒、葡萄酒、杨梅酒,过年的时候给喝点白酒。”蓝映荷乖乖回说。
花满楼听她说完便对店家说:“麻烦给我们上豆酒和小麦青苗饮。”
“公子小姐请坐。马上来。”店家说。
蓝映荷听店家称呼她为小姐,酸得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但是当她听见店家又对另两位男女也这么说时,她又安下心来。算了,逍遥观可是名门大派,自己的履历可是从那里出来的。
酒一上来,蓝映荷就先仔细观察起她面前的这碗,看起来色泽清润,闻起来有点麦芽甜味,这一定就是小麦什么饮。她问道:“听名字怎么像饮料,是酒吗?”
果然,花满楼微笑回道:“听你不常喝酒,今天先别喝了,以免耽误行程,若你好奇,便等到了杭州城我带你去了解下。”接着,他用酒的科普像蓝映荷证实了他的专业:谷酒、果酒、花草酒等等。其中有一种酒竟然叫羊羔酒?
蓝映荷努力让自己千万别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唯恐自己看上去像是一个没见过酒桌文化的傻瓜。她还算机灵,一面听着花满楼的科普,一面注视着他面前的那碗豆酒,研究了起来。‘豆酒’,只知道做饭用豆油。豆浆、豆粥也常喝,但从来没喝过‘豆酒’!
关于喝酒的话题到此就结束了,但蓝映荷又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人群。
就在船要出发时,两人才赶回船上。蓝映荷意犹未尽地拿着一大堆买来的东西,气喘吁吁的样子有点狼狈,但她玩的很开心,也就暂时想不起自己名门大派子弟的形象了。她很快和花满楼挥手分开,回房间整理她的感想笔记去了。
其实这时,花满楼陪着蓝映荷逛了两个时辰,根据他的观察,他认为这位姑娘本性不止表现在外的端庄沉稳,内心还有点活泼,甚至说调皮一些更恰当。
这个新朋友虽然对这里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但也不是全无了解,她好像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想到刚刚这位新朋友看到街上一种新奇的祭祀活动时的神态,虽然他看不见,也能想像得出这位新朋友的可爱的表情和动人的神态。
花满楼考虑到蓝映荷初来乍道,在每天的固定时间总会给他科普点社会常识及江湖局势,即使不是为了科普,也要听听蓝映荷说些什么交流一番。对于他的体贴照顾,身为女读者的蓝映荷自然不会带有任何感情色彩来解读,因为书中的花满楼总是真诚地对所有需要他帮助的人表达着关心。
过了几天,蓝映荷对花满楼有了进一步的熟悉,她听见花满楼又在房间里弹琴,决定向他表达渴望学习古琴的想法。
她立刻转身锁好门,走向了离她不远的房间。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一阵开门声,花满楼含笑站在门旁,对她说:“我猜到你会感兴趣,请进。”
蓝映荷边说打扰边好奇地看了眼他的房间,同样的除了一张小小的床和一桌一椅之外,别无长物,只是房间整理的更为整齐、干净些。
“你弹的音乐太好听了,简直是天籁之音。”蓝映荷真诚地说,“忘记问了,上回你在船头弹的是什么曲子,让人听得入了迷。闭上眼睛好似能嗅到草叶,雨露和泥土的气息,就像春天的感觉,太神奇了!”
花满楼闻言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其实那首曲子只是我有感而发,感受到春天来了,大地一片生机勃勃,兴之所致,弹了出来。何况,天籁之美,不在听之于耳,在听之于心。陆小凤可从来不觉得我的琴弹的像天籁之音。”
对于这个夸赞,蓝映荷可不敢当真。毕竟陆小凤可是生活在古典音乐的当下,而她却从来没接触过这个乐器。
她只是用带笑的眼神注视着花满楼,非常调皮地道:“那你就教教我弹琴的秘诀,用我这个后学晚辈去臊一臊他的脸,怎么样?”
花满楼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回道:“蓝姑娘想学,当然可以。你之前虽不识琴,但悟性却比他高了一大截。”
蓝映荷自然不知道花满楼是真的认为她的天赋很高,因为对陆小凤弹琴简直是对牛谈琴,谈的人不能尽兴,听的人也没什么愉悦感。
花满楼把她带到窗前桌案上坐好。
“我一直以为古琴和古筝长的差不多。”
花满楼指着面前古琴道:“不一样的,你看,以这张琴为例,从琴面较宽的琴首一端数来,共有十三徽。而从琴面上依序由外向内,由粗而细,则有七弦。弹琴指法上,右手部分有大指的托、擘,食指的挑、抹,以及中指的剔、勾,加上名指的摘、打…等三十多种。左手部分的按弦法,则分别以大指、食指、中指、名指之吟、猱、绰、注为主,以发出清脆悦耳的泛音。
蓝映荷被他这一系列专业用语说的头晕眼花,这可和她想的不一样啊。忙看了眼窗外黑夜,大煞风景地打断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能不能明天再听课,直接听怎么弹。好不好?”
花满楼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微笑地听她讲完,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本书,好整以暇地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蓝映荷看不出丝毫的生气,但她直觉自己被婉拒了。
两人的谈话,到此便结束了。
夜里,蓝映荷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我也知道基础知识省不得,可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短暂,我又不去考证,只想学点实用的技巧错了吗?”她感觉这个花满楼虽温和但却太有原则了,并不像她想得那么好说话,不禁对着那人住的方向做了个气愤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