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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今天开始,去北方看雪 ...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哎——这位学弟。”沈朝莫名被一女生拦下,看到对方手中的情书,以为对方要表白,开口准备拒绝时却听到对方说:“你是不是那个一班的江朔的朋友啊?”
“呃……是。”
“那麻烦帮忙把这封情书送给一班的江朔好嘛?谢谢学弟啦!”目送对方离开后,低头盯着那封粉红情书,不禁叹气。
都是这星期第五次了……
江朔和他的同桌亓霁是北华中学的同学们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暴力上的糅碾,另一个是精神上的打击。双重压力啊!但简单来说,就是校霸和学霸。可是呢,校霸也是个学霸!奈何颜值祸害众女生啊!
开学几天,江朔对于他这个同桌已经并不感到新奇,但也只是知道对方是从南方迁过来的。但是以全省第一进入这所学校的亓霁多少让江朔感到有些后怕。毕竟稳占这么多年的全省第一突然被人夺了,还真有些不好受。
我好歹也是省级第一保送的啊!
“喂,亓霁,你的学习成绩那么优秀,为什么要来北方啊?”江朔实在忍不住好奇。右手撑着下巴,散漫地用左胳膊肘碰下正在思考难题的亓霁。
缜密的难题过程突然被打断,亓霁不耐烦地看着一脸笑意的江朔。
还真是欠揍!
还真是高冷。
一连几天,无论江朔怎么打扰亓霁。他仅是不理会,最多是被惹到攥着拳头狠狠地盯着对方,然后就没有了进一步的行为。亓霁从一入学就没有与江朔说过一句话,对其他同学也一样,尽量避免和别人聊天。甚至让江朔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反正江朔已经放弃让亓霁和他聊天的念头了。亓霁对于江朔来说,就是块冰山,万年冰山!任他火山内的岩浆炽热翻滚,冰山不曾融化一角。
“朔哥,还值日呢!都星期了,要不一起回吧。”
高一八班的沈朝单臂撑在窗台上,从包里翻出情书。“喏,又一封情书呢。”
“等我擦完再回去,情书你留着吧!以后别收了。”
“唉~又浪费了一张纸。”
江朔将板擦放在桌上,单手拎包,出门那一刻不经意瞟一眼亓霁的座位。
空荡荡的。
走的真快,不等我。
“听说这附近开了家新饭店,老板还经常打折呢……”
江朔笑着在听沈朝讲话,但实际上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直在回忆着中午发生的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亓霁在很安静地整理笔记时,橡皮擦却不小心被他自己轻轻碰掉在地,在对方弯腰的时候,江朔已经拾起橡皮擦了。然后当橡皮擦放到一脸茫然的亓霁手中,亓霁愣了一会儿,耳根稍稍有些小小泛红,然后缓缓开口道“谢谢”。当江朔听到那句谢谢时,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耳朵还是不是自己的。
“朔哥,快看!那不是你同桌吗?!”
沈朝用手肘猛撞一下江朔。
被打断回忆的江朔不耐烦地瞟他一眼,但听到沈朝说的话后,目光顺着对方指去的方向看去。
还真是他。
亓霁也是不巧,刚出校门就被一群小混混盯上。
“小兄弟,看你长成这样,也不像是个差钱的人。借哥几个钱花花。”
为首的混混用手中的棍时不时戳下亓霁,亓霁被戳得很不耐烦。攥了攥拳头,忍不住先动手。混混的头被重重挨了一拳后,很快,一群人就打了起来。然后正好被刚出校门的沈朝撞见。
“帮吗?”
沈朝被江朔拉到混混们看不到的,又刚好观察他们行动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装满垃圾的垃圾桶后面。
“要不,先看看形势吧。”
小混混们人多势众,亓霁仅单枪匹马地拿着从旁边某混混手中一把抢来的棍棒。
亓霁被堵在巷子里,身上的蓝色校服被刚才混战时弄得脏兮兮,地上下过雨的积水映出少年清秀的脸庞,嘴角的鲜血使少年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
躲在垃圾桶后面的江朔心里莫名淡淡泛起可怕的念头。
敢一对多,这家伙,没那么简单。
他们围着他,他低下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只是若无其事地站着。
“哎呦喂,装的挺高冷啊!刚才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停下来了啊?有本事继续打啊!打啊!”
他抬头看了带头的混混一眼,鲜艳的头发使亓霁一阵反感,吐出口中的血沫。“啧。”什么乱七八糟的品味。然后那混混再次没有防备被一巴掌打在脸上,趔趄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挺斯文的少年。
“靠!你竟然敢打老子的脸!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给我打!”
混混头儿一声令下,所有混混手中都持着棍棒再次围了上来,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江朔也慢慢变得不安起来。
“沈朝,你先回学校找救援!快去啊!快啊!”
江朔催促着沈朝去搬救兵,而他自己走上前。看到有旁人插手,所有人都停下来。迎着亓霁诧异的目光,江朔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顺手“打劫”个棍棒加入混战。自江朔加入混战后,战况愈来愈激烈。
某个混混手中的棍棒在不知道怎么被弄丢后,随手拎起垃圾桶旁的空酒瓶,闭上眼睛冲上前去,在空气中一阵乱挥。酒瓶不知砸到什么地方了,清澈的碎瓶声回响在小巷子中,使混战中的所有人员瞬间静止。
“操!你要把人杀死啊!”
混混头儿最先反应过来,转身就逃,混混们也紧跟着离开了巷子。
亓霁被击中那一瞬间,大脑空白一片,晕晕的,双腿不断后退,最后靠着墙边坐下,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一样。江朔还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混混们离开,转身便看到那缩成一团靠在角落里的少年,血珠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心莫名有些痛。
江朔忍不住走了过去,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靠在他旁边坐下,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
“我不喜欢烟味。”
亓霁低着头,冷冷地警告少年。江朔立刻下意识地将点燃的烟扔到一边。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口袋中拿出卫生纸帮他擦净伤口旁的血渍。
“你……算了,你肯定有事,很疼吗?”
亓霁转头看着他,江朔感觉明明目光在他那,却感受不到眼中有他。看着他起身,一手扶墙,一手轻轻地拍自己裤子上的泥渍,然后扶着墙努力站直,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江朔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走过去扶住亓霁的腰,防止他重心不稳倒下去,但突然发现亓霁的腰好软。想要说点什么来掩饰内心的小小心虚。
“我……我正巧路过这儿……所以……”
亓霁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复杂的眼神。
这明明是死胡同!
江朔动动嘴唇,没有任何词汇可以来圆满这个蹩脚的谎言。
他够聪明。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这是彼此最近的一次。
0.01厘米,0.01秒。
少年的呼吸打在他手心,鼻腔中充斥着鲜血和泥土混杂的味道。
亓霁转身想要走,可是连站也站不稳。
如果没有江朔从后面抱住他,大概他会直接摔倒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
“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江朔不敢太大声音,怕自己吵到身上某只可爱。
“好疼——”
亓霁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手捂住头,然后不再有更多的动作。
江朔背着亓霁走了好远,才发觉书包没有拿过来。轻轻地将对方放下来,亓霁顺着墙根坐下来,很安静地坐着,仍然保持着刚才捂头的动作。
江朔以为他在担心那群混混还会找回来,双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亓霁抬起头,就听见某只大言不惭的话。
“别怕朋友,有我呢!他们在敢回来,我就把他们再打回去!我,现在回去拿书包。你要在这乖乖等我!”
跑出一段路后,不放心,转头来看,又叮嘱一句。
“一定要乖乖的啊!”
“哦。”
朝江朔跑去的方向看去,夕阳将少年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亓霁低下头,笑了。
谢谢你是我的朋友。
当江朔借着地平线上的余光跑到亓霁身边时,亓霁已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段时间。对方奔跑的踏地声让他觉得很烦。
想揍他!
但这个想法在抬头的那一瞬全部消失。
江朔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知道亓霁是个没耐心的家伙,是非常没耐心的!便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取书包。但当看到熟悉的那一团时,竟觉得有些安心。看到亓霁攥紧的拳头,突然觉得有些小可爱。
???为什么会觉得可爱?
反正当彼此目光相撞的那一刻,双方大脑一片空白。亓霁突然没心肺地问:“你很累?”
江朔点点头,傻笑。
亓霁从口袋掏出卫生纸,递给他,假装嫌弃地说:“擦擦,太臭了……”
尴尬地接过,擦汗。
不行!太尴尬了!
亓霁再次扶墙想要站起来,对方却立刻蹲在他面前。
“上来,我背你回去。”
静等了一会儿,见身后的某位没有动作。便回头.去看,发现对方也在盯着他。就这样互相盯着一会儿,默不作声。亓霁先移开视线,语气冷冷地回答。“我从没有被人背过,也不喜欢被人背。”
说完,就想绕开江朔继续往前走。江朔立马站起来,伸开双手,挡住他,同样冷冷地警告他。
“亓霁,你信不信,你在继续往前走。周一的校刊上就多出来‘本校一名南迁省状元因校外打架意外受伤并失血过多,意外身亡’之类的。”
我%&&%……
“所以啊,你还是乖乖地让我背回去吧。”
然后又重新蹲下来。
“否则,我把你公主抱回去。”
再一次,亓霁此时的内心想法。
我%&&%……
“脏。”扶在青墙的手不禁加大些力度,指甲摩擦
的声音在小巷中听到很清晰。“嗯?我吗?”江朔指着自己问。“不、不是,是我衣服脏。”
“没关系的,我衣服也脏,你不介意吧?”
“嗯。”
路上没有人,稀稀落落地下起了牛毛细雨。
亓霁很安静地趴在他背上,但还是有意的距离。闭眼感受雨滴在脸上的冰凉,听着屋檐落下的雨滴在青石板上,很安心的感觉。
“下雨了。”
亓霁轻道,虽是耳旁言,可江朔却觉得仿佛他在万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上讲话。
“你知道的。”微微侧头。“我没有恶意的。”
亓霁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江朔搂紧他的腿,放慢了脚步。
“真的,没有。”
很久,真的是很久,他才有了动作。缓慢地低下头,犹豫了很久,最终靠上了江朔的肩膀。
他的世界,可能也愿意为他亮一道光。
“你啊,整天板着个脸,多少喜欢你的女孩子都不敢围近你了。要多多微笑啊,像我这样笑,多帅!"
江朔说。
好傻。
亓霁低下头,轻声地笑了。
江朔一路将亓霁背到309号宿舍。
他的宿舍,一人霸占。
让亓霁坐到椅子上,看着对方懵圈,“然后干什么?”
“傻瓜,要先清理伤口啊!”
亓霁无奈地闭上眼。
“哦,哦。”
江朔用湿毛巾轻轻地擦净伤口,怕弄疼他了。
“擦干净后干什么啊?”
“当然是上药了!”不禁叹气。
这家伙真的是校霸吗???
江朔从床铺下找到学校统发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消炎药和绷带。小心翼翼地将药涂摸在对方的伤口上,然后将绷带一圈一圈缠上。
“要不,你先休息会,我去教室自习。”
说着,迈步向门口走去。在碰到门把的那一刻,桌上的手机刚好响了,亓霁挣扎着想要摸到桌上手机。
“你别动!”
江朔大声警告他。
“我来。”
确认接听后,亓霁立马后悔了。因为顾雪莱的那声“宝贝”让亓霁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而江朔一脸懵逼,尴尬地开口。
“阿,阿姨好。”
那面的顾雪莱听到不是自家儿子的声音,立马假装正经起来。
“哦,你好,我是亓霁他娘。”
…………
“我……我是他的同桌。”
一分钟以后,双方就差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亓霁忍不住插了一句:“妈,你还讲?!”
“滚一边凉快去,插什么话!”
亓霁: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啦!
“对了,你这个星期还回来吗?”
“不回了!”亓霁气气地回答。
“那个……阿姨,亓霁受伤了,所以这个星期可能回不了了。”
“死了没?”
“没,没有……”
“以后住医院了叫受伤,死了再要一个。”
…………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江朔看着手机发呆,心想亓霁也太难了。
“我妈,水瓶的。”
江朔抬头,突然笑了。
“好巧,我也是水瓶的。”
“天蝎。
“那我是不是比你大啊!快!弟弟,叫哥哥!”
“我04年的。”
……竟然比我大!!!
“哥~我错了~”
将手机放到桌上,拉个椅子坐下,正儿八经地问他来北方的原因。
“看雪。”
“这理由……是认真的?”
也太敷衍了吧!
“信不信由你。”
因为江朔的手机关机了,然后又不知道亓霁的电话。沈朝站在校门口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两位大佬的身影。
…………
转身尴尬地对值日老师说,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太难了!!!
江朔:“说实话!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亓霁/轻笑/:“如果你愿意相信,是因你而来”
沈朝/一脸怨念/:“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知道我……”
江朔拉着亓霁的手快速离开,留下气得在原地跺脚脚的沈朝。
——————————这是分隔线——————————
我:[本人表示拒绝发言]/一脸黑线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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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今天开始,去北方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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