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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翻开日历,今天是立秋。
      立秋,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进入秋天了,虽然天气依旧保持在30摄氏度左右的炎热。可是,这个秋天,我感觉比以前度过的两百多个秋天都要难过。
      比如: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子墨。

      总不能不出去啊……我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梦里都是子墨,他微笑地看着我,反复地说他喜欢我。
      套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其实一直没说,在客房的隔壁,有一间独立的浴室),我走出房间。
      “早上好!”小金在往桌子上摆早餐,她走到我身边用胳膊肘撞撞我,“怎么样,被大帅个真情告白的感觉不错吧?”
      “八卦!”我白她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什么不错啊?开玩笑!
      “不是我说,子墨很不错耶!长得帅,文采好,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虽然说人狐殊途,可毕竟那是老思想了,放在我们新一辈身上是不受用的。最主要的是,如果你和他们家结成了亲家,我以后再来嘉哥哥这里,就不用担心会被捉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要是真认为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嫁啊?”我敲了敲她的脑袋,什么狐狸啊?
      “别这样嘛!就算我真想嫁,人家蔺子墨还看不上我呢!谁知道他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天然呆……”小金嘀嘀咕咕的。
      我不满地瞪她一眼,“你说谁是天然呆啊?”
      “就是你呗……不是你是谁?”小金撇撇嘴说道。
      我当下怒火中烧,起立开始揍她,她也到处乱逃。这时,一扇门突然打开,正在躲避我的小金一头撞在了门上。
      “啊,好痛!你走路不看狐狸的啊?”小金揉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吼。小金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了,根本就不是一开始她装得那么淑女。
      我愣愣地看着子初从子墨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板着一张脸,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发现我站在这里斜睨了一眼,径直走到餐桌旁边坐下。
      呃……这真的是平常和我以见面就会因为三言两语不和而打起来的子初吗?怎么感觉变了一个人似的?
      紧接着,子墨也从房间走出来,我纳闷地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还好!”我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又刺激我。
      回眸一笑百媚生,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刚才就那副样子,真是,诱惑谁呢?
      摆好了桌子,我们开始用早餐,子墨不时抬头给我一个微笑,全无之前的冷淡漠然。子初看到后则仍是黑着脸,不言不语,一声不吭地吃着早餐,而且情况比起之前有强化的趋势。至于小金则是自始至终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和子墨,偶尔递过来一个含有深意的飞眼儿,不然就是诡异地笑笑。
      整个早餐,都是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中度过。

      用过早餐,我和小金一起洗盘子。
      “皙儿,今天有安排吗?”门口突然传来子墨的声音。
      “没有。”我摇摇头看向他,“有事吗?”
      他又是一笑,“既然如此,陪我去趟工作室吧!”
      工作室?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图书工作室,那个我挂名工作的地方。我点点头,赚钱的事情有什么不好。
      “你们算是约会吗?”小金目送子墨离开后,转头问我。
      约会?我一愣,“怎么算是约会,只是因为一起工作罢了。”
      “他在追求你。”小金一语点破。
      “我当然知道他在追求我。”
      “说实话,我感觉子墨比那个江乃浔好得多。首先,子墨肯定会比江乃浔的皮相好一些。其次,子墨和你一样,都是修仙的。第三,没有门户之见,你们的爷爷都已经成仙了,关系很好,你跟他弟弟还是青梅竹马。最后,你不用担心他不接受你,因为他喜欢的是最真实的你,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人,只是一只狐狸。”小金很客观地分析,“但是江乃浔也不错。首先,他比子墨温柔。其次,他比子墨善良。但是很明显,子墨对待他喜欢的人也很温柔。”
      这是事实。
      “可我就是比较喜欢江乃浔,我已经决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了。”我满腹豪情地说道。
      “随你,你要嫁人,不是我。”小金摆了摆手,“自己的终身大事,总是要自己决定的。”
      是啊,自己的终身大事,总是要自己决定。
      可是为什么,在想这句话时,我的心会有一丝疼痛,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突如其来的。莫非我得了心脏病?有时间去找兽医看看。

      ******

      无语中……
      因为路上有伴,两个人又都不着急,所以我和子墨就决定慢悠悠走到工作室。
      可是,一路无语。
      我不时转动着眼珠瞟瞟他,他只是一味地往前走,他走路时总会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气质,胳膊摆动的幅度并不大,看上去反倒增添了一种稳重的气息。加上本人天生有一张英俊的脸庞,搭配上其颀长的身材,这一路上招来了不少女人的目光。小到十四五岁的花痴,达到四五十岁的妇女大妈。而我,也很无奈地接收着众多嫉妒的目光。
      “那个,你就不能在出门之前带副大眼睛什么的?”我小声地说。
      他瞥我一眼,缓缓道:“我又不是审美观点有问题,带那个干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很招风吗?就算你习惯了让别人用遇艳的眼光看你,可我不习惯让别人用嫉妒的眼光看我啊!”我不满地嘟囔着。
      “呵!”他反倒轻轻一笑,“胡小姐,难道你认为自己一点也不招风吗?天知道我这一路以来接受了多少男士嫉妒的目光啊!他们嫉妒我也就算了,权当是满足我的虚荣心,可是我很不满他们放肆的目光在你身上游移耶!”
      呃……他不说我也真就没发现了!
      “那好,我们就忍忍好了!”我撇撇嘴,忍就忍,谁怕谁!
      子墨微微一笑,回头继续向前走。

      在经历了暴风雨般的痛苦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工作室。
      还真不容易啊!

      “咦!皙儿,你来了啊!”我一进门,杜靖就像一只哈巴狗似的贴上来。
      我注意到子墨的俊脸倏地变黑,燃烧着的眼神直瞪向贴过来的某狗。
      “呃,杜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我指了指旁边的人。
      “我很正经啊!”杜靖笑眯眯地回答我,转头看向子墨,“你是谁啊?”
      “他是……我朋友,今天陪我一起过来的。”我迟疑地说道,发现子墨的脸更黑了,上面还有部分乌鸦盘旋,嗯,很有气质……
      “子墨!”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和子墨杜靖看向来人。
      室长?
      “子墨,你来了,自从我知道你来北京后,就一直想请你喝茶,可是没有时间,你也不肯赏光,没想到今天你自己来了。”
      “老室,你在说什么啊?”杜靖满头雾水地站在那里。
      “咦,我没告诉过你吗?他就是写《最后的下午茶》和《别碰禁果》两本书的人啊,。最近正在写一本新的小说,说起来那两本书都是胡皙翻译的呢!不过这本不用了,因为子墨就是用中文写的。不过,胡皙你怎么也在这里啊?”他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人类的眼睛果然会自动过滤过去自己不注意的事物。
      “室长,我只知道他叫蔺子墨,又没见过真人。不过皙儿说是蔺子墨陪她来的,你们……你们怎么?”杜靖越来越不清醒了。
      “我的弟弟和皙儿是一起长大的,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所以一起过来的。”子墨回答道。
      “哦……”杜靖终于明白了,“不对,你们住在一起,你们……”他脸色发青,突然变结巴了。
      “跟我们一起住的还有他的弟弟和我的一个女性朋友,这样可以了吧?”我调侃着杜靖。
      “谁问那么多了?”他不情不愿地答道,脸上带着一抹极为不自然的微红。
      “室长,最近有什么需要我翻译的书吗?”我微笑着看向室长,忽略掉杜靖哀怨不已的目光。
      室长大人摇头,“没有了,水平低一点的怕你不喜欢,都交给童栎了。”
      “哦!”我点点头,顺便找了一下童栎在不在。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子墨拉起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

      被硬拉着走到了门口,我这才挣脱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啊?”我不满地瞪着他。
      他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低垂着头。
      “子墨?”我迟疑地将手放在他的眼前,轻轻地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我迅速地看过去,只见抱着一摞书走过来的童栎看到了子墨,满脸的惊诧与恐惧,“你,你怎么会……”
      子墨终于轻轻地抬起了头,幽黑的眼眸似乎变得更加深不见底,他看着童栎,居然微微一笑,“很惊讶吗?小狐狸?”
      “你们认识?”我惊讶地看着他们。
      “嗯。”子墨轻轻地回复我,“我刚到日本时,才六十几岁,只会简单的捉妖之术。生活了很久后,大概到了一九几几年,那时日本很多人去读医,我便也伪造了个身份证去凑热闹,认识了一位好朋友。他喜欢上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但是和他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出的忧愁,我很好奇,便跟踪他,后来发现那个女孩子不是人类。”
      “是她?”看多了小说的我很自然地联想到这种狗血的情况。
      “没错。”子墨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后来我们毕业了,分配到同一家医院。只是那个女孩突然不喜欢我的同学了,她巴结上了我们医院的一位家世富裕的纨绔子弟,并且对我的朋友一顿冷嘲热讽。我的朋友失意之中,去喝酒,结果因为喝醉酒了,被车撞,当场身亡。”
      “什么?”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回头看向童栎,只发现她的眼神躲躲避避,但似乎还有一种我说不出的东西。
      “我说过,再见你一次,我绝对会收了你!”子墨的目光径直看着童栎,童栎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却是我意料之外的,“好啊!”
      转头看子墨,他似乎并没有很吃惊,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子墨,那你今天来这里……”
      “没错。”子墨对着我微笑,“我的确是为了她才来的。”
      “哦!”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我要带她回延沨山。”子墨突然说道,“你要一起吗?”
      我看了看依旧沉默的童栎,最终点了点头。

      ******

      童栎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子墨会这么主动要收复她?
      虽然说蔺家世代修仙,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他们早就很少去收某些动物了。他们会受的动物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人类有着一定的伤害。那么这个童栎,她伤害过某些人吗?
      坐在云彩上,我默默地看着子墨和童栎,这两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子墨未免过于积极,而童栎则是过于服从,而且她从上了云彩开始就一直在出神。
      “童栎。”我拍拍她的肩。
      她回过头来,“有事吗?”
      “你的法术很差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人家都要死了也不能伤害人家的自尊心啊。
      她倒是一笑,“是啊,我从小法术就很差,在同龄同种的狐狸中实在是笨得可以,但是,杀死一个人类的法术还是有的。”
      杀死一个人类?有人会这么形容自己的法术吗?
      子墨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别含深意地看了童栎一眼,回过头去。

      不出五分钟,延沨山就到了。
      家乡的空气就是好闻,我拉着随着子墨一起上山。
      “童栎,你不想逃吗?”
      那有人面对自己的将要死去的未来可以这么无动于衷的?
      她轻轻晃了晃头,“没关系,死就死吧。”
      好可惜。
      我反倒惋惜起来,童栎还是只不错的狐狸的,长得也漂亮,和尹可柔有一比了,而且,她除了嫉妒我之外,我也没见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呦,子墨回来了啊!还有皙儿,好久不见啊!”老道爷爷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其实他的身体很好,这可是仙人的身体啊!可是他就是爱扶着拐杖,把自己装得很老的样子,说这样更有什么仙风道骨……
      “爷爷,我把她带回来了!”子墨让开身子,老道看见了站在我旁边的童栎。
      他哀叹一口气,走到我身边看着童栎,“其实我也不想,但是你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无法宽恕。”
      童栎依旧保持着笑容,“没关系。”
      “那我们走吧!”老道带着童栎走向里面的房间。

      “为什么要杀了童栎,那个人的死明明是个意外啊,就算跟童栎有什么关系,也是间接的。”我说完,往这边缩了缩身子,不知怎么的,一过分靠近那个装着炼丹炉的房间,就会感觉很害怕……还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她杀了一个人。”子墨淡淡地说。
      “杀人?谁?”我好奇地问道。
      “那个纨绔子弟,她杀了他。”他回答。
      “为什么,她不是爱他吗?”我一头雾水。
      爱着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吧!”子墨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也不好多问,二人只好沉默地矗立在那里。

      十分钟后,老道出来了。
      “子墨,这是童栎的灰,撒了它。”老道递给子墨一个小瓶子。
      子墨走了出去。
      “老道爷爷,她不能转世了,这也未免太残忍了!”我说。
      “她能。”
      “啊?为什么?”
      老道转过身子,看向洞外,“因为,她还要弥补自己的过错,不过,即使是过错,也是可以笑着弥补的。”
      “嗯?”
      老道笑了笑,“其实,那个小家伙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是只很爱笑的狐狸,非常爱笑,所以,下辈子,她一样可以开心地笑!”
      下辈子,也可以开心地笑?
      这真的,是那只会忌妒我的小狐狸吗?还是说,她从没嫉妒过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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